第392章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方式

                到了徐阶府之后，周楠送名刺求见。门房自然是认识他的，也知道周大人以前是徐相跟前的红人，态度甚是亲热。道：“周大人来得巧，徐相今日恰好不在西苑当值，申时回府了。否则，只怕你要白跑一趟。我这去禀告徐相，请稍候。”说完，笑眯眯地拿了帖子进去。不片刻，门房出来，低声道：“大人，徐相正在看书，不愿被人打搅。让你现在门房里候着，等他看完书再传你进去说话。”“好，周楠在这里等着。”周楠点点头，进了门房找张椅子坐下。门子忙叫人泡了茶奉。这一等等了一个时辰，周楠已经将茶水喝白，心顿时不耐，问：“先生，徐相读的是什么书，怎么还没看完？”他抬头看了看屋外，天已经黑了下去。“周大人，徐相正在读《字汇》还一个字一个字的抄，你也不要急。”门子心也是怪，要知道以前的周楠在徐府可红得很。每次过来，徐相无论多忙都会第一时间接见。今日竟将他晾在这里一个时辰，确实古怪。又想起周楠已经一个多月没过来，感觉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听到门子的话，周楠气得霍一声站起来。《字汇》是字典，徐老头读字典不说，还一个字一个字的抄，这分明是知道我有求与他，要来拿捏。这老乌龟，端的可恶。不行，不能让徐老头这么折腾我。折腾我不要紧，怕怕折腾到最后，徐阶说一声看书累了，让他周楠明日再来，那这个人丢大了。周楠起心要闹一场。那么该怎么闹了，这门房和自己关系还算不错，找他麻烦也下不去手呀！正琢磨着，看到一顶轿子停到大门外，又有人喊：“大老爷回来了。”徐府的大老爷自然是徐阶的长子徐蕃，也是阿九的父亲。以前曾经做过一省的参政，后来因为坏了事被免去职务在家休养。徐阶扳到严嵩，大权独揽之后本有意给他谋个不错的差事。无奈前一阵子徐阶和高拱争内阁首辅之位，为免朝野物议，此事且按下不表。估计徐蕃心也是憋屈。轿子停下来，只见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英俊潇洒的年人。此人生得疏眉朗目，老帅哥一枚，面容依稀有阿九的影子。门房急忙迎去，正要说话。突然，身后一个影子抢先一步，拱手道：“小婿见过泰山老大人。”门子额头的冷汗下来了。没错，此人正是在屋等候的周楠。同时，门子心也是疑惑，这周大人什么时候成了大老爷的女婿了，他不是已经成亲了吗？难道说徐相欣赏周楠的才干、章，想要将一个孙女给他做妾？以往相爷不将阿九许给严嵩的孙子，做出这种事来也不怪。可是，当时严嵩权势滔天，徐相也是逼不得以。周大人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儿，徐相不至于为了笼络他自坏名声啊！怪哉，怪哉！徐蕃看周楠从门房里冲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自己岳父，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怒得一脸发紫：“住口，你这叛门小人，今日也敢厚着脸皮过来，意欲何为？”周楠：“小婿公务繁忙，已经一月没有登门，心甚是想念，特来看望徐相和岳丈大人。”听他说起此事，又怕周楠的说起阿九怀孕的丑事。徐藩大怒：“姓周的畜生，某定不于你甘休，来人啦，把他给我轰出去！”门房忙去拉周楠的胳臂：“周大人，请吧！”却不想被周楠甩了个趔趄。周楠亢声道：“岳丈大人，我知道本官地位低微，你瞧不。不过，小姐对我情深意重，周楠绝不会弃她不顾。任何人都不能将我俩分开，你也不行。若岳丈大人不答应，小婿说不得要得罪了。今天咱们用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方式解决问题吧，泰山大人请！”说着将衣裳下摆别到腰带，捏起拳头做了个请手式。这是要和自己以武会友，堂堂进士，一省参政像莽夫一样和人动手，象话吗？徐蕃气得差点吐血，连声怒吼：“来人啦，来人啦，给我打！”众下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们虽然地位卑微，可丞相家人七品官，基本的政治素养还是有的。周大人可是正六品的朝廷命官，代表的是朝廷的脸面，岂是能打的？若等下动起手来，此事传出去，明日一大早弹劾相爷的折子能把内阁淹了。御史台的言官们都是属兀鹰的，如何见得血腥味，弹劾内阁次辅，那可是大大的政绩。见家人不肯动手，徐蕃暴跳如雷。正闹着，突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匆忙跑出来。然后笑眯眯朝周楠一拱手：“周大人，徐相已经读完书了，请你进去说话。”周楠心冷笑，我若不这么闹，老乌龟你估计还会拿捏我一个时辰。他故意问：“徐相的书看完了？不是说他老人家正在抄字典吗，哪里有这么快的，下官也不好打搅，还是先在这里等着吧。”管家大觉尴尬：“抄完了抄完了，周大人请。”周楠点点头：“烦劳管家前面带路。”管家回头朝众人挥了挥手，徐蕃已经冷静下来，厉声对众人喝到：“刚才的事谁也不许对人提起，否则家法从事。”他可不是善良之人，年轻时在老家松江的时候凶狠霸道，被他打残的下人可不是一个两个。在真实的历史，徐家父子政治斗争失败被免职回家之后，徐蕃横行乡里，很是闹出了些事，搞得地方官很是头疼。在管家的代领下，只走了两步路到了一座凉厅里，徐阶正在写字，他停了下来目光凌厉地看着周楠。这里距离大门也五六十步路。显然，门房那边的一举一动都落到徐阶眼里。周楠心有骂了一声老狐狸，前施礼：“下官周楠见过徐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