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驼背老头（下）

                这老头的背真的很驼，上半截身子都快躬到地下去了。我们根本就看不到他长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这驼背老头一走上来的时候，我就有种很强烈的压迫感，就好像气都快喘不过来了似的。面对他一步一步地从楼梯口朝我们几个走过来，我只有躲开玉棺，朝后面一步步地后退，似乎只有这样我才呼吸顺畅一点。不仅是我，李大逵和周融赵晓天三人也差不多。他们三人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全都和我一样慢慢往后退。所幸那驼背老头走到玉棺旁边后，终于停下了脚步，要是他朝我们冲过来，我们一定会被活活吓死。因为这老头实在太瘦了，瘦得好像只剩下一副骨架外面穿着一身衣服一样。给人一种他衣服下面其实是一具骷髅骨骸的错觉。老头站在玉棺旁边对着玉棺里面仔细看了几眼，估计他是看见我们没有动玉棺里面的人还是怎么回事，他似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也就在这时，他缓缓转身，终于抬头看向了我们。当这驼背老头刚一抬头的时候，我们几人全都惊呆了。因为从这老头的长相来看，他竟然与葛老一模一样。刚才看他身上好像没有肉，可他脸上的皮肉却很饱满，因此我们看着才很像葛老。否则，他要是满脸都是皱纹的话，我们也看不出来。当我看见他的样子时，我是又震惊，又失望。震惊的是他的样子怎么和葛老那么像，失望的是，眼前的人不是我爸。本来之前听周融说那个老头有可能是我爸的时候，我对这个老头的确充满了期待。毕竟结合周融说的一些有关邢酬的事迹，很明显我爸至少在八年前一直躲在这里，而邢酬进来要找的人也是她师父，同时也是我爸，我要是在这里见到我爸我还真不会觉得太吃惊。要是能找到他，我就能问出很多当年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可现在发现这个引我们来这里的老头不是他的时候，我当然会很失望。眼前的老头穿得是一件很旧的粗布衣服，这身衣服原本应该是藏青色或者黑色的，可现在已经洗得有些发白，并且还烂了不很多小洞。他不仅头发是全白的，胡子也全我白的，甚至连他的眉毛都是全白的。以前听人说过，人老了之后是先白头发，后白胡子，再白眉毛……可见这老头的年龄一定不小，估计至少有七八十岁以上。这么一个七八十岁以上的老头会出现在这地底深处，叫谁看了都会瘆的慌。最主要的是，从他之前的种种表现来看，这老头明显不是什么普通老人。至少他对这里面的情况一定非常熟悉，就好像在这里住了很久一样。加上此时我们几人一共只有两把手电，我手里一把，周融手里一把，这手电已经用了很长时间，早就没多少电了，因此照出来的灯光不是很强。在这种比较昏暗的光线下，又是地底深处，又面对这么一个不明来历的老头，看得我们心里都很没底。就在我们几人都吓得愣在原地的时候，老头突然望着我们笑了起来：“呵呵呵呵……”他的笑声很怪，笑容更怪，看的我有些后背发凉，很想掉头就跑。就在这时，不怕死的赵晓天却战战兢兢地说了一句：“老头，你到底是人是鬼？”“嘿嘿嘿嘿……”老头的笑声突然变得有些阴森起来：“你看我像人……还是像鬼？”老头说完突然猛地一跺脚，我们几个都被他吓了一跳，手电光也一阵到处乱晃。就在我们回过神时，再次用手电照向那个老头的时候，原本站在我们眼前的老头却不见了，他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咕噜……”我们几人全都干咽了一下口水。尤其是李大逵和周融，原本他们俩应该都比我和赵晓天胆子大，可他们现在的脸色却比我和赵晓天还难看。也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我们几个身后响起：“孩子，回去吧，这里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扭头一看，那驼背老头不知怎么回事正站在我们身后不足一米的地方。“卧槽……”赵晓天一声惊呼，他的反应是最快的，只见他一下就朝楼梯口冲了过去。而我和周融李大逵三人在赵晓天冲到楼梯口的时候，我们才反应过来。我们几个回过神后也是第一时间朝楼梯口飞奔，可就在我们刚跑到楼梯口的时候，赵晓天却突然装着胆子说了一句：“你，你应该是葛家的守宝人吧？”“呵呵呵呵……”老头阴森森地笑道：“你们认识我葛家的人，可知道一个叫葛修云人现在是否安好？”“葛修云就是葛老！”我不由自主地一声惊呼。我跟了葛老那么久，当然知道葛老叫什么名字了。“请问老爷爷，您是葛修云什么人啊？”赵晓天问。“我是他爷爷……”老头缓缓地说了一句，这句话说的声音相对较小，语气也比较平静，没有那么阴森。可他的话音刚落，我和周融李大逵赵晓天四人全都吓傻了，众人的脸色全都惨白的没有丝毫血色。“老爷爷，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啊？”赵晓天的声音已经透出了哭腔。对于我来说，他的胆子算是比较大的，他都吓成这样，我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尼玛，要知道葛老今年都快六十，他的爷爷是个什么概念？我简单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就算葛老的爷爷二十岁生葛老的父亲，葛老父亲又二十岁生葛老。葛老的爷爷也比葛老要大四十岁，葛老现在已经将近六十岁，也就是说，这老头至少也是九十好几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一定有一百多岁了。葛老爷爷微微一笑：“呵呵呵呵……非人非鬼，孩子，你们走吧，你们林周李邢四家先辈，六十年前就来过这里，叫你们不要来了，你们这又是何苦呢！我自知葛家三十六年前必有灭顶之灾，紫灵宝库气数已尽，我不怪你们，只望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的清梦，让我完成我们葛家列祖列宗的夙愿。”听见驼背老头这么一说，我们几人全都对视了一眼。傻子都听得出来，要是这老头没忽悠人的话，六十年前我们几个的爷爷来这里的时候，他好像就在这里。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想起赵晓天之前提过一句话，他说秦政他们应该是为了长生不老来的。也就是说，很可能当年我爷爷他们下来的时候就见过这个老人，然后从我爸口中将这件事情传了出去，所以秦政他们才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想到这里，我好像一下想通了很多事情。以秦政和李尧在外面表现出来的势力和财力来看，他们的确不应该单单只是为了钱而来找这个藏宝阁。因此，我觉得赵晓天之前说的他们是为了长生不老而来，这个猜测应该是正确的。可赵晓天又怎么知道他们是了长生不老来的呢？对了，为什么恰好就只有我们几个来到这里，其他人都没来？我和周融李大逵三人是因为我们几个的爷爷和这个老头以前有那么一点渊源，可赵晓天呢？现在事情已经非常明显，我们几个都是被老头一个个引到这里来的，没有他带路，我们肯定会一直迷失在下面一层的浓雾里。而赵晓天应该也是这样，如果老头把我们引过来只是想给我们证明一下这里没有我们想要的宝藏，又或者说只是想谴责一下我们几个。那么他把赵晓天带过来又是为了什么？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李大逵突然说了一句：“老爷爷，你可就是六十年前，我爷爷他们在这里看见的高人？”听见李大逵这么一说，我知道我刚才的猜测是对的。这个老头在我爷爷他们当年下来的时候果然就在这里。“高人不敢当！哎，无名无利，无功无禄，无音无果，无休无止……”老人摇了摇头，驼着背倒背着枯瘦如柴的双手缓缓下楼而去：“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老人说完后面这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后，人也已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中。他走了之后，现场也马上恢复了之前的安静。我们几个在现场楞了很久全都没有说话，最后是赵晓天最先开口：“你们说这老家伙到底多少岁了？”“我们赶紧走吧，不要再打扰他老人家了！”我道。之前老人的那一声长叹后说的一些话，虽然前面的那句“无名无利，无功无禄，无音无果，无休无止”我不是很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从他后面那句话我却听出了一些他想说什么。那句“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我记得好像是出自“老子”，大概的意思是，人们依据于大地而生活劳作，繁衍生息；大地依据于上天而寒暑交替，化育万物；上天依据于大“道”而运行变化，排列时序；大“道”则依据自然之性，顺其自然而成其所以然。说到底就是一句话，一切顺其自然。我觉得老人好像是在告诫我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要去强求，凡事顺其自然就好。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又突然想起他之前说的那番话：我自知葛家三十六年前必有灭顶之灾，紫灵宝库气数已尽，我不怪你们，只望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的清梦……很显然，老人这里提到的紫灵宝库明显就是这个地下藏宝阁，或者整个地下藏宝地的统称。这个老头绝非一般等闲之辈，从他这句话的意思来看，他似乎早就知道三十六年前葛家有一次灭顶之灾，可他好像已经知道紫灵宝库气数已尽，所以他并没有怪我们，也没有怪我爸他们当年为了夺得葛家的羊皮卷而对莲花山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毫无疑问，他要想害我们，在我们来到这里之后，他一定有成百上千种办法把我们弄死，可他并没有那么做，他并没有为他的子孙后代报三十五年前的血海深仇。不仅如此，他还以德报怨，为我们指路，让我们来这里看看这里并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只求我们尽快离开，不要再打扰他。想必这应该也是他心里所遵循的一切顺其自然。他好像知道一切事情该发生的终究会发生，不是他能改变的，因此他只是想在这里安静完成他葛家列祖列宗当年的遗训，“象征性”地守着这座他心里的紫灵宝库。虽然我们这次下来是被逼的，可以说完全不是故意的。可当我听见老人说的这番话后，我还是有些面红耳赤。人的贪婪之心有时候真的很可怕，充满了很强的破坏力。我记得以前在哪里看见过一段话，大概的意思是在说：如今时代进步，看起来是科技发达，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可人类迟早一天会因此而自毁灭亡。这一切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人类太贪婪无度，就拿最近数年来说，空气污染越来越严重，两级冰川融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地球上无数国家频繁地震，旱灾洪涝不断，不用科学家说，我都知道人类的灭亡也只是迟早的事。当然，这些都只不过是我的一时有感而发，这些事情联合国秘书长都管不了，关我屁事。反正全世界的人现在都抱着一个共同的心态，至少我们现在还活着的人，在死的时候，地球暂时还不会灭亡的。也是直到此时我才彻底明白，秦政他们一定是听见我爸说这里面有个活了很长时间的老头，所以他们认为这里面有什么长生不老或者延年益寿的秘方，不然他们绝对不会花那么高的代价寻找我爸。如果说他们只是为了一般的普通古董和金银财宝什么的，我一点都不相信。因为凭李尧和秦政他们的身价，绝对不会在乎这些东西。要知道，用非凡手段得来的那些古董什么的，在黑市上是卖不成什么价钱的，并且盗墓还是重罪，这明显和他们付出的不成正比，他们不笨，又怎么会干这种得不偿失的事。回头想一想，其实挺可笑的，那么多人，挖空心思经营了几十年，害了无数人命，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是秦政和李尧没有走到这里来，他们来了，一定会当场气死。现在，令我最想不通的就是，我爸和邢酬到底是什么关系，邢酬所说的可信度到底有多少？按照邢酬所说，我爸应该早就下来了，可为什么没见到他呢？难道他已经死了？正当我们几个打算下楼而去的时候，在经过那口玉棺时，我们几个都不由自主地朝玉棺里的邢酬看了一眼。雍容华贵的她还是安静地躺在那里，其实我有想过把她带出去，不过周融说她身上有剧毒，我就没有提这事。周融和李大逵也没提，我们几个都很有默契地顺着楼梯而下，谁也没有去多说什么。我们顺着楼梯下去之后，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么一片浓雾。这下我们蛋疼了，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走。也就在这时，那个驼背老人的背影又在我们前方的浓雾中出现。我们当然知道他又在帮我们引路，便赶紧追了过去。还是和进来的时候一样，那老人在慢腾腾地走，我们几个都在小跑，可我们还是一直追不上他。与进来的时候有些不同的是，这次我们是四个人一起，因此在跟着老人往前走的同时，我们有了说话的对象。“妈的，你说那老头用的到底是什么步法，是乾坤大挪移还是凌波微步？他走我们跑怎么都追不上他？”赵晓天道。“这里应该是个幻阵，所以才会出现这种错觉吧！”周融道。“俺爹给俺说俺爷爷他们当年来盗这个墓的时候也提起过这个幻阵，说是会让人产生幻觉……”李大逵也说了一句。“你们说这老头会不会把我们直接送出去？”赵晓天又问了一句。就在赵晓天话音刚落，老人突然缓缓说了一句：“此地六十年开启一次，其他时间就算能进来也出不去，必须等乙未年来临之际……”老头说完这话之后，好像突然朝前面右边转了个弯，然后就消失了。我们赶紧加快脚步追上去，可到了那里之后，还是一片浓雾。“完了，跟丢了……”赵晓天一声惊呼。“说不定出口就在我们附近，大家一起找找，不要走散了。”周融急忙说道。紧接着，我们四个便肩并肩在这里开始寻找起来，然而，找来找去，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出口。后来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我觉得自己头越来越重，什么时候晕过去了都不知道。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是被一阵咕噜咕噜地水声惊醒的。睁开双眼一看，我还是身在一片雾气里面，只是雾气没有那么浓了。扭头四下一看，我发现我们是在一个足有篮球场大小的石室里面。由于石室四周到处都有昏暗的手电光，因此我看的比较清楚。只不过这个石室不像别的石室，因为这石室中间有一个三米见方的水井，之前那咕噜咕噜的水声便是从水井里面发出来的，因为这水井里面有水正在溢出来。水流很大，水井满出来的水正在朝石室周围流淌。不过此刻我并没有时间去关心那口井，因为我看见周融和赵晓天李大逵就躺在我旁边的地上。“融哥，师父赵哥，快醒醒，快醒醒……”我焦急地叫道。因为此时我已经发现这石室里面不仅仅是我们几个，还有李静所带来的那些穿着迷彩服的雇佣兵。李静那些人我是见过的，我当然认识。最主要的是，那口井正在不停地翻水出来，而这个石室却好像连个逃出去的门都没有，要是不赶紧想办法，我们一定会被活活淹死在这里。所幸周融他们几个很快就被我摇醒了，赵晓天揉了揉眼睛，最先说的一句就是：“什么情况，天还没亮呢，叫个几把……”这牲口看来是睡断片了。也正是赵晓天的那么一声惊呼，周围瞬间传来几声怒吼：“草泥马的，别动……”“妈的，终于找到你们了……”……紧接着，我们就看见有四五个人端着枪朝我们冲上来了。他们很快就来到我们身边，本来我还以为他们是李静的人，那样可能还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可当他们把我们用枪指着蹲在地上之后，我这才看见这几个人原来并不是李静的人，而是李尧带着的人。“李尧？”我一声惊呼。“哼哼，没想到吧，你们难道真以为我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哈哈哈哈……”李尧大笑道：“我早就用比李静高五倍的高价把他们全都收买了……”听见李尧这么一说，我知道李静估计已经被他摆平了。不过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李静大声叫了一句：“李尧，你不要高兴地太早！”“哼，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难道你们还有翻盘的机会吗？”李尧非常得意地笑道。我循声找到了李静，发现李静身边的墙上还靠着两个女人，一个是杨丽丽，一个是张怡寒。看见他们俩个没事，我心里终于安稳了很多。可是，就在这时，李尧突然一巴掌煽在我脸上，紧接着一排过去，依次把赵晓天周融李大逵各煽了一巴掌：“老实交代吧，从这个迷阵该怎么上到藏宝阁的上面几层？”很明显，听李尧的口气他们似乎从进了石塔就一直在这里。对了，我们不也是在石塔一层迷路晕倒了才出现在这里吗？难道这里就是石塔一层？一定是这样，不然李尧不会说问我们这句话！我之所以这么想是有原因的，因为我已经看见此时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正好差不多一个篮球场大，和之前我们在石塔外面看见的规模差不多。现在我们看见的应该才是石塔一层的真实全貌。我们现在之所以能看见全貌，应该是被那老人把幻阵撤掉了，所以我们才可以把这么大的地方尽收眼底。而你要肯定是进了石塔之后就一直没转出去，那个老人应该没有给他们领路上二楼看看。我们几个当然不会搭理李尧，也就在这时，我们所在的石室突然一阵猛烈的震动，就好像发生了地震一样。紧接着，水井里面就喷出了一道和井口一样粗的水柱。这水柱就好像一条水龙一样冲天而起，这令我不由地想起葛老临死前给我的那张画，因为他画的那口井的下方就和此时我看到的景象差不多。当时我看那幅画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井下画的好像是一条水龙。只是此刻我看到的画面与他画的稍微有点不一样，葛老画的是，这条水龙从井底冲出去，直接冲出了井口，而现在这道巨大的水柱却只冲到石室的房顶就停下了。石室还在剧烈的摇晃，水井里面喷出的水柱也越来越急，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撞在石室房顶上，似乎与地下本身传来的震感引起了连锁反应。导致震感越来越强烈，似乎这个地下石室随时都有可能塌下来似的。由于这座石室的地面离屋顶高大十多米，因此水柱喷在屋顶上后，落下的水流直接就和从天而降的瀑布一样朝我们众人冲过来。篮球场般大的石室瞬间变成一片汪洋，随着拿到水柱持续飞溅，只是转眼间，篮球场的水就满过了我们的腰。由于从天而降的水流太急，在石室内顷刻间形成了一股强烈的漩涡。尽管漩涡很急，可我还是不停地在里面挣扎，抬头张望，拿着手电到处乱照，寻找张怡寒和杨丽丽的身影。可由于本来这里面光线就很暗，加上头顶的瀑布冲得到处都是水雾，很难在找到她们。我知道叫也没有用，因为根本就听不见，现在能听见的就是震耳欲聋的瀑布声。就在这时，我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呼喊声：“小林……”“小寒……”我终于忍不住大声叫了一句。不过张怡寒明显没听见我的声音，她还在不停地大声叫着：“小林，小林……”我赶紧朝张怡寒声音传来的方向游过去，周融和李大逵赵晓天看见我朝那边游，他们也跟着我朝那边游。就在这时，头顶的瀑布突然停止，由于没有新的水流从天而降，石室里的漩涡也马上停了下来。与此同时，石室也不震动了，周围好像一下变得安静了很多。抬头一看，所有人都惊呆了。原来不是水井的水柱停下来了，而是拿到冲天而起的水柱冲破了房顶，直接朝地面冲了出去。看见如此一幕，我一下想起周融说过，六十年前，他奶奶就是在郭家院子那口井里发现他爷爷的。也就是说，此时很可能是这个地下藏宝地开启的时间。我们要想出去，只有借助这冲天而起的水柱……周融似乎和我想到了一块儿，他突然一声大叫：“跟我来……”只见周融一声大叫，马上就朝中央水井的水柱冲了过去。紧接着，赵晓天也跟着冲了过去。只有我和李大逵没有跟过去，我们两个一起朝不远处的张怡寒和杨丽丽游去。就在这时，李尧看见周融和赵晓天他们朝水柱冲去时，他突然一声大吼：“妈的，这怎么好像是出去的通道。给我开枪，千万不能让他们出去，我还没拿到我想要的东西，谁都不能走！”很明显，李尧似乎听我爸说过出去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所以当他看见这条冲天而起的水柱后，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如果他不知道这些，秦政就不会花那么大力气去收购郭家村和郭家院子。只见李尧吼声刚落，他手下那些人就开始用枪朝我和周融李大逵等人乱扫。枪声一响，我和李大逵的第一反应就是潜入水中。所幸此时石室内的水还在流动，并且水柱上还是有很多水雾在四处飞溅，因此能见度不是很高。加上现在的水已经有一两米深，我们钻进水里之后，他们也不敢胡乱扫射，毕竟他们有十多号人，并且都不在一个方向，他们害怕会扫到自己人。我根据之前的印象朝张怡寒和杨丽丽的位置游去，然而，当我游到他们周围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已经落在李尧手里。我浮出水面的时候，正好看见李尧的两个手下正用枪指着张怡寒和杨丽丽的脑袋。我和李大逵刚浮出水面，李尧身边的另外几个人就手里的AK对准了我们。“哼哼，跑啊，继续跑啊，想跑，我没拿到我想要的东西，谁都不能走！”李尧冷喝道。很明显，他已经疯了。不顾后果了，可是我们特么可不想陪他死在这里。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是想干掉我们，否则他就会下令直接开枪。他应该是想把我们留下来陪他寻找宝藏。就在这时，我看见李尧身后突然冒出来两个人，这是两个嘴里全都含着匕首的人。这两人除了赵晓天和周融还能有谁。只见他们俩刚探出脑袋，就伸手拿起匕首对着挟持张怡寒和杨丽丽的两名男子后心插了进去。“啊，啊……”两声惨叫过后，用枪指着我们的那几人全都一起扭头。可就在他们刚转身的瞬间，周融和赵晓天两刀齐出，两把匕首全都射进了他们的喉咙。就在两把匕首射出去的同时，周融和赵晓天在水里一捞，手里各自端起了一把AK47。“哒哒哒……哒哒哒……”两个点射再次干掉了另外两名李尧身边的手下。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李尧的六个手下就被周融和赵晓天摆平了。这还没完，他们在开枪搞定李尧最后两个手下的时候，其他位置的几个李尧的手下也全都朝我们冲过来了，不过他们只游了不到两米就停下了。因为就在这时，赵晓天发出了一声惊天怒吼：“狗日滴，谁敢过来！”赵晓天吼声响起的时候，我看见李尧已被赵晓天和周融一人端着一把AK顶住了脑袋。那些人还要等着出去找李尧拿钱的，他们当然不希望李尧死。“小林，大逵，你们俩带他们先走，快，这喷泉可能喷不了多久，晚了我们全都会死在这里！”周融一脸紧张地大叫了一声，我从没看见他如此慌乱过。“小寒，走……”我牵着张怡寒的手赶紧朝中央那冲天而起的水柱冲去。“你们小心点！”李大逵对周融和赵晓天说了一句，也牵着杨丽丽的手跟着我朝中间游过去。我们一游到中央水柱所在的方向，先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便准备朝水柱冲进去。可就在这时，我听见了一阵密集的枪声：“哒哒哒……”扭头一看，周融和赵晓天正在和李尧的几个手下面对面扫射，紧接着，我就现场仅剩的七八个站着的人挨个朝水里栽了进去。周融和赵晓天是最后栽进水里的，看见他们浑身是血的仰面朝水里栽去，我心里凉了半截。“融哥，赵哥……”我一声大吼，赶紧松开张怡寒的手想回去救他们。可就在这时，李大逵和张怡寒一起把我朝水柱里面狠狠一推，我身体瞬间被冲天而起的水柱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