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一次遇见

                六年零十个月前，是季黎第一次和沈初遇见。但是两人的相遇并不美好。旧金山是美国西部最大的金融中心。工业发达，是飞机，火箭部件，电子设备，石油加工以及化学等部门的集中工业区。这里的华人和华侨较多，市区东北角的“中国城”就是美国华人最大集中地。也是当年蝎子手下的聚集地。季黎十六岁被警校录取，十八岁的时候刑警队到警校来挑人。经过一系列特殊的考试项目之后，只有两人顺利通过了测试。当时季黎原本以为只是到刑警队任职，却没想是SPC的人借着刑警队的名号到警校挑选各方面全能型的新人。目的就是为了蝎子培养间谍。和季黎一起被选中的人叫裴明泽。裴明泽被选中的最基本原因就在于裴明泽父母双亡。作为间谍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了无牵挂。这样就没了别人威胁你的软肋。而季黎被选中的很大一个原因就在于，背景强大。季黎在入警校的时候身份就被洗白了，背景干净得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所以就算将来有朝一日事情败露，那就算是蝎子的人也找不到季黎的软肋。而以季黎天之骄子的身份，他之所以会答应做这个间谍，是有他不得不做的理由。当初季黎和裴明泽被SPC选中之后，就从警校除名了。就连警校的档案里都没有两人曾经入学的记录。而季黎一直对家人宣称自己进了京城的刑警队。为了保护身份的绝密性，季黎自从进入SPC之后，就断绝了和家人所有的联系。所以从十八岁到二十二岁的这段时间里，季黎几乎处于消失的状态。为了排除简安和季世恩的忧虑，季黎在正式进入鞋子做卧底之前就录下了上百条录音和编辑好的简讯以及信件，日后由SPC的人亲自发出。从季黎进入SPC之前，SPC的人就已经和蝎子的人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斗争，可谓是势均力敌。裴明泽和季黎一起接受了为期三个月的魔鬼式训练。裴明泽和季黎分别被SPC的人安排送进蝎子的地下活动党派中，整整用了三年多的时间，季黎和裴明泽步步为营，和SPC的人步步为营，最后成为了蝎子的左膀右臂。撒网多时，就等着收网了。没想到裴明泽却中途出了差错，被蝎子发现了裴明泽卧底的身份，裴明泽的死是必然的。但那时的季黎年少轻狂，裴明泽是和他一路从警校走过去的。虽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但是季黎还是顶着打草惊蛇的冲动想给SPC的人送消息。本来就是收网阶段，季黎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准备和SPC的人里应外合，提前收网，想将蝎子的人一网打尽。结果裴明泽被发现身份的消息还没传到SPC那边，季黎就得知裴明泽被蝎子摘了双眼的事实。裴明泽出事后，蝎子故意放了裴明泽，目的就是放长线钓大鱼。让裴明泽做诱饵，故意以间谍的身份反侦察，为的就是找出SPC在蝎子身边安排的所有相关人物。裴明泽到最后宁死不从，最后传来了裴明泽英勇就义的消息。SPC才收到季黎之前发过去的情报，季黎没想到之所以SPC迟迟没有回复他的消息，原因竟然是消息被蝎子从中拦截了。后来蝎子用SPC的名义将季黎约到了中国城的成巷口，因为出了裴明泽的事情，那时正值多事之秋，而季黎觉得这件事有些许端倪，于是多了个心眼带上了蝎子的侄子埃里克一同前行。如果来接头的人当真是SPC的人，那可以先将埃里克支走，再约时间。如果来人是蝎子的人，那埃里克就可以作为替罪羔羊。当时出现在成巷口的人，果不其然是蝎子的人。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成为替罪羔羊的除了埃里克以外，还有沈初。他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时的沈初只有十八岁。她出现在成巷口的时候，正是季黎和蝎子的人对峙的时候。成巷口的街灯坏了，周围放着很多集装箱，巷子口弥漫着一股恶臭的气息，冗长的巷子就连一盏街灯都没有。季黎迄今为止都想不明白，当初的沈初为何会出现在成巷口那漆黑的弄堂里。毕竟成巷口的右边街角就是中国城有名的红灯区。为了防止埃里克反咬他一口，季黎约埃里克去成巷口的理由就是玩女人。所以出发之前季黎就安排了一个女人到成巷口接应，如果到时候来的人真的是蝎子的人而不是SPC的人，那季黎大可以说自己是来玩女人的，进而将埃里克陷入这趟浑水。埃里克这个人季黎从进入蝎子就一直和他有所接触，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不犯法的事情他是一件都不感兴趣。就连老幼妇孺都不会放过的类型。所以让埃里克做那个替罪羔羊，也相当于替天行道。只是没想到他安排好过来接应的那个女人没有出现，最后沈初却出现在了那条漆黑的弄堂里……他尤记当时那娇小的身影出现的那一刹那。她像是误入，所以在踏进漆黑小巷的那一瞬间便有转身想走的架势。一时情急，季黎没给沈初说话的机会，一把拉过女人就压在了墙壁上，当着所有的人吻了她。夺走了她所有的呼吸。巷子漆黑，季黎压根看不清楚沈初的容貌。旁边蝎子的人正在起哄：“上了她。”埃里克已经被蝎子的人带走了，蝎子对季黎的器重程度远远超过埃里克，而且季黎在带着埃里克来赴约之前就已经将栽赃埃里克的证据准备好了。所以当时蝎子的第一怀疑对象便是埃里克。但是蝎子能走到当时那个地位，做事必然比谁都谨慎，所以尽管季黎给了蝎子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证明埃里克是SPC的间谍，但最终蝎子还是留下一部分人来确认他当日说话内容的真实性。所以为了证明自己来这里真的只是和女人有约，而偏偏那个女人又放了自己的鸽子，季黎又正好遇上了送上门来的沈初……距离SPC约好将蝎子一网打尽的日子只有最后一个星期了，如果季黎在这个时候出了差错，那裴明泽的牺牲就是无谓的牺牲，那他在天蝎底下做了接近四年的卧底，都是徒劳无功。而且最后丧命的人一定不只是裴明泽。权衡利弊之后，季黎当下用领带绑住了沈初的嘴，就连呼救反抗的机会都没给她。他知道季黎不是自己约好的那个女人，但此情此景之下，他不得不牺牲了她。虽然小巷里暗得看不清她的五官，但为了保护沈初，季黎还是脱下西装盖在了她的头上。那一夜，他当着五六个旁观者，就在那冗长又漆黑的深长弄堂里将她要了。那是她的第一次，唯恐也是她这辈子都无法醒来的噩梦。后来为了助兴，沈初还被注射了药物。而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保证不让其他人在那个晚上伤害她。他记得无比清楚，最后完事之后，她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上，旁边的人就用电筒照着她的脸，说要看看这么淫荡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季黎当时压下了那件西装，为了保护她最后的尊严，他对着众人说了一句：“这么脏的女人，看了脏眼睛。”“这还有血呢，该不会是个雏儿吧？”人群中传来一阵哄笑。季黎唇角轻蔑的勾起，他记得自己是这么说的：“现在廉价的东西，几百块都可以补。老子喜欢原装货，这妞儿补过好几次了。”那时的沈初没昏迷，迷迷糊糊之中听得不怎么真切，但是季黎知道这话她肯定是听到了。他知道她是真的第一次，可是却为了整个SPC的大计，最后他连她的脸都没看一眼，就帮她穿好衣服，然后带着所有人离开了。在离开巷子口之后，季黎给欧景城打了电话，让欧景城去救人。可是欧景城说，当他赶到事发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被人清理过了。后来季黎的身份没被揭穿，当晚看了季黎强奸沈初那个现场直播的人，都帮季黎说了好话，季黎的身份成功掩藏。收网的计划按照原定的时间进行，一个星期之后，SPC的人和季黎里应外合，将蝎子一网打尽。自此之后，季黎毅然决然从SPC辞职，回国创立了世纪集团。但是这么多年以来，季黎从未忘记过那个晚上。事发之后，季黎动用了所有的资源去寻沈初的下落，可是却无论如何也没找到和当晚那个女人相关的任何消息。直到后来沈初带着黑土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并没有告诉简安和季世恩当年发生的事情，只是简明扼要的说了真相。自从回国创立世纪集团后，他故意让欧景城将自己之前的从警经历曝光，目的就是为了让简安和季世恩不要起疑。这六年零十个月以来，季黎从没放弃寻沈初的下落，却没想到最后兜兜转转，她竟主动的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他侧目看着抱着自己终于睡得安稳的小女人，目光渐深。谜底终有一日会揭开，他如今是有意瞒她。不是为了害怕她知道真相，而是希望等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她想要留在自己身边的决心，远远大过她对自己那噬骨的仇恨。想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这大抵是季黎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所做过最自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