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临事离去

                春未时分，雨开始变多，刚入夏的微热天气也因为雨的关系变得粘湿。崔嬷嬷在屋角的周围都设了火炉以驱赶潮湿，又让喜丫在各处点了艾叶来驱味。萧真觉得挺神奇的，记得刚怀上孩子时闻了艾叶味儿吐得不行，如今闻着竟觉得那味很是舒心，照小神医的说法，她生产就在这几日了，因此大家是格外的注意，韩家十天前就派了三名产婆过来，可见对她也是格外的重视。萧真原先有些紧张的心，这会倒是稳了下来，既然要生了，准备好生就行，别的多想也没什么用。“你已经连着四天没上朝，真没事？”萧真问坐在窗边看着折子的韩子然，这些日子他一直守着她，半步不离身的，深怕她突然痛起来，每当她有点响动，那紧张的模样她看了都想笑。“朝上臣子一百多人，就算没有我，也出不了乱子。”再说，重要的折子皇上都会派影卫拿给他，韩子然温柔的回视着萧真，对他来说，这个女人才是他最想守护的。“那倒是。司徒回来了吗？”“还没有。他这一去也有二个月了。”韩子然怎么也想不到司徒为了不想看到他的妻子欧阳点儿自动请缨去清除边境图赫一族的骚乱，对于他的安危，他倒不担心，毕竟蓝镜与蓝虹也在那里，只是影卫营没有了他，就显得清冷了许多。“那欧阳点儿，真有那般惹人讨厌吗？”萧真问，她第一次看到欧阳点儿时，并不觉得这个女子有多么的讨人厌，只觉得她有点安静，安静到很容易让人忽略的那种。“锦妃娘娘好像也不喜欢她。”“能让锦妃娘娘喜欢的人，还真不多。”韩子然笑着点头：“这倒是。我对司徒家的那位没什么印象，司徒的心病，只有他自己能走出来。”司徒的心病，便是欧阳家的嫡女，也就是欧阳点儿的姐姐，可这位嫡女在成亲那晚自尽了，欧阳家不想失去与司徒家结亲的机会，便将庶女欧阳点儿代嫁了过来。萧真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不是了解事情的经过，但现在这会她并不清楚，也不知道该为司徒做点什么：“对了，锦妃娘娘现在如何了？”“还能如何？这会宫里就她最大，谁敢逆她？就连让她稍收敛些的贵妃现在还在先帝的陵里，她更是无法无天了。”韩子然叹了口气说：“那丫头性子直率，我和恩师都认为她不适合在宫里，不过到目前为止皇上只有她一个妃子，若是她能生下个皇子，后半辈子就有了依靠。”称呼锦妃娘娘为那丫头，可见韩子然心里对锦绣是特别关照的，应该是像妹妹一般的存在，萧真笑说：“有你在，她就不用愁，若锦妃这一胎真能生下皇子，你会将她送上皇后之位吗？”“不会。”韩子然回答得毫不犹豫，像是早已决定了般。“也是，她若真登上了后位，恐怕皇上该伤心了。”韩子然：“......”话虽如此说，可这般直白的说出来，真的好吗？此时，萧真突然捂住了肚子，大喘了口气，韩子然立马走了过来，紧张的看着她：“要，要生了？”“没有，孩子方才踢了我一下。”萧真笑说：“这几个月来，孩子还从没有踢得这般用力过，看来，他也是迫不急待的想要出来了。”“还真吓了我一跳，以为要生了。”韩子然轻抚上萧真高高隆起的肚子，想感受一下孩子的动作，可他的手一放上去，孩子就变得无比乖巧，一点动静也不再有。“没这么快，小神医说，有的人生孩子最快的半个时辰就出来，最慢的还要疼上二三天也不见得会出来，但不管是哪种，身体都会有感觉。我现在可是一点感觉也没有。”“说到小神医，他人呢？这几天应该赶回来了吧？”虽然那小子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但若有他在身边，韩子然觉得自己会更安心一些。“说是今天就能到，可能要晚一些吧。”韩子然再次摸上萧真圆滚的肚子，柔声说：“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一样。”韩子然清冷的黑眸在看向萧真时变得温柔：“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等他们长大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他们的。”长大的事，说得有点早了，萧真失笑。韩子然修长的双手突然摸上了萧真黑白分明的黑眸，这双黑眸并不漂亮，可黑白的清爽，特别是笑起来，有一点点弯弯的，很有亲和力，不管看多久都不腻，只每次他越发的温柔，这双眼晴却是越发的清澈，哪怕二人在房事上，她的眼晴也一直是如此的清明。韩子然很想看到这双眼晴为他痴迷的样子。见韩子然突然看着她发呆，萧真笑笑，近来年，子然总会看着她发呆几次，她早已不奇怪，食指一指他的额头：“又想什么呢？”韩子然正要说，屋门突然被打开，一名暗影走了进来，单膝跪地道：“大人，司徒小将军突然间回来，皇上命您速速回宫一趟。”萧真与韩子然对视了眼，韩子然问：“是什么事？”“属下并不清楚，但事情应该很紧迫。”韩子然眉目一拧，司徒突然回来，皇帝又召他进宫，难不成是那图赫一族有什么异像吗？“你快去吧。”萧真推了推他：“朝事重要，我这会没事，再说，还有嬷嬷，吴印他们，产婆也在，你放心去就成。”“我不去。”韩子然对着影卫道：“去回禀皇上，夫人生产在即，我必须陪着才能安心。”“这，”影卫有些为难：“大人，小将军及有可能带回来边境的情报，您不回朝，万一事情很重要怎么办？”“我这边现在还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萧真说道：“这里离京来回也就个把时辰，我若是很快生下孩子，那是我的运气，若没这运气，也要花上几个时辰，你处理完事情赶回来也是来得及的。”“我陪着你。”“皇上大位初定，这时边境若闹腾起来，一个处理不好，后果不堪设想的。”影卫也在旁说道：“夫人说的是。”“大人，你放心去吧，”此时，吴印，白祥二人走了进来，“夫人这里有我们在，能出什么事？”“是啊，”白祥说道：“我们这么多人守着夫人，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你早点回来就好。”韩子然想了想，对着萧真道：“那我快去快回。”又对着吴印二人说：“你们一定要不离夫人左右。”“是。”韩子然出屋时，萧真叫住了前来的那名影卫：“你等一下，老将军好吗？”“老将军很好。”影卫的声音有些僵硬。萧真点点头，笑问：“老将军可有话要你带给我？”她真是好久没见着恩师了，不知道恩师这会还在不在生她的气？影卫愣了下，才道：“老将军说，祝韩夫人能生个大胖小子。”萧真眨眨眼，恩师竟然祝她生个大胖小子？唔，也没什么不对。“属下告退。”影卫说完，消失。韩子然一离开，苏嬷嬷与崔嬷嬷便进来守候在萧真身边，这个时候，她们更是万般小心，喜丫与三位稳婆则在准备着要生产时的东西，闲得无聊，苏嬷嬷开始换起早上放在屋角落中防潮的炭炉来。另一边，已经走了半个时辰的韩子然突然勒住了马。一直跟随左右的五名御林军侍卫见状过来问道：“大人，怎么了？”韩子然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回去。”说着，拉马就要往回走，然而，他刚调过马头，蓦然出现的六名持剑影卫就拦在了他面前。“韩大人，就算你现在到家，也已经来不及了。”正是方才那名来传消息说司徒回来的影卫。五名御林军迅速的将韩子然保护在中间。“你们竟然敢冒充影卫？”韩子然脸色阴沉得可怕。“大人说笑了，我等本就是影卫，何来冒充之说？要不然，又怎能取得大人的信任？”影卫冷冷道：“可不知道大人是怎么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