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方寸山灵鸟偷师(三)

                灵台方寸山。在离那斜月三星洞约五十里的一处隐蔽至极山洞之中，正有一桩异事发生。莫玄要化形了。一般来说，在这个世界上，山精树木，飞禽走兽之中，除了猴子那样的天生灵种，想要修成正果的话，那是难上加难。因为，想要修成正果的话，第一件事情同时也是最重要的最艰难的一件事情就是灵智，人乃万物之灵，天生具有灵智，避过了这第一难关，其他生物就不同了。开启灵智也就两种方式，第一是运气好，无意中吃了什么奇花异果，虽然这是神魔世界，但是所谓的奇花异草也只是在天上有的，这地上虽然也有，但是却十分的稀少，再分布在这广阔无垠的大陆上之后，便可以说是一点也无了，除非真的是福缘浑厚，否则的话，你一辈子也只是当畜生的命。第二种是别人帮你开启灵智，最常见的就是那些妖王手下的妖兵，不过这种开启灵智的方式十分粗糙，大多数妖王用的是一种叫做启蒙术的法术，这种法术可以让普通一些普通的动物拥有少许灵姓，不过这是最基础的，比如说直立行走啊，讲些简单的话啊，智力一般十分低下，这也是为什么唐僧在取经路上遇到的那些小妖都那么愚蠢的缘故，因为据莫玄所知，启蒙术影响后的那些小妖，智力不过与五六岁的小孩相当，这也是为什么，孙悟空的骗术总是得逞的缘故。除此之外，再无他法了。而第二道关卡就是化形，也只有化了形之后的妖怪，才能真正的称之为妖，而在此之间，只能称为精怪而已。妖怪化形，是指脱去原来的那个非人类的身体，身体内的细胞重新组合，形成一具与人类外形相似，功能大致相同的身体，或者，这就是传说中的进化，而所谓大致相似就是指的，并不完全一样，只有拥有人类的大部分器官，大多数的妖怪除了脑袋之外，其他的地方基本上进化的不错了，除了毛长一点，指甲尖利一点之外，其他的都没什么，只有脑袋，是最难进化的，是什么原因，莫玄也弄不清楚，而化形成功后的身后，便是最妖怪最终的身体了，除了原形之外，就是他们，再也没有机会改变了，除非用幻术，大多数的妖怪在化形成功之后，同时便以幻术将自己的幻化成和人类一模一样，这和化形之后的身体有着本质的区别，因为，那只是一种幻术而已。不过也不是说没有一模一样的，有，但是很少。而这化形要取决于两个方面的条件，第一，是妖气的凝聚程度，第二，是灵智的开启程度。化形所需的妖力程度并不高，有些妖怪，即使是修炼了数千年，妖气冲天，但是却仍然没有办法化形，就是因为他们的灵智不够，并不是说他们不聪明，灵智有两方面组成，一是智力，二是悟姓，那些修炼了千多年化形不了的妖怪也可以口吐人言，思绪敏捷，甚至想法都和人一模一样，比人类还狡诈多智，但是却因为悟姓不足，没有发现化形的关键，终其一生，也只能保持原始形态，直到死亡。而有些妖怪，灵智很高，虽然修行的时间短，但是妖力到达到化形的最低限，却已经悟透了化形的要诀，便可以化形了。就像现在的莫玄一样。而化形之后，原来的那具身体却也不是没有用的，相反，原来的很具身体对于化形后的妖怪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只有原本的身体才能发挥本身百分之百的实力，也就是所谓的化为原形之后，那个时候，妖怪的威能才是最大的，这是后话，暂且不提。现在且说莫玄开始化形。在连续的听了近十年菩提讲道，并且修炼了十年之后，凭借着出色的灵智，莫玄终于发现，自己已经到达了化形的边缘了。而化形的那一刻，是妖怪们有生以来最为危险的一刻，甚至比抵抗天劫更为危险，因为化形的时候，妖怪们是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所以早早的，他便为自己找了一处安全的化形场所。就是这个山洞。要知灵台方寸山山名虽然叫做方寸，但是绵延开来，面积不知有几千里，这斜月三星洞只是方寸山里的一小部分而已，在这样的大山之中，找一个大一点的山洞一点也不困难，而莫玄，则在离自己的巢穴不远处，找到了一个。莫玄之所以相中这个山洞，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洞在山腹之中，只有一个小小的入口，宽不过三十公分，入口连接着一条长长的通道，直入山腹，仿佛一个长颈瓶一般，这山腹之中的洞也不大，不过是一个面积约一百平米，高约三米的小山洞而已，而那入口的通道，最窄之处，高不过二十公分，即使是以莫约这只小乌鸦的身形，也不过是勉强的能够挤进去。这里深处山腹，平时也没什么生物进得来，除了那一处通道之外，只有一条细细的山缝沟能山外，隐隐的透入阳光，正是莫玄前世常常在电视上看到的一线天的景观。周身黑气缭绕，妖气充满了整个山洞，不过虽然莫玄已经到了化形的阶段，但是毕竟他修习的时间很短，妖气有限，妖气刚刚到达了临界点便开始化形了，所以，他的妖气并没有溢出去，而是布满了整个山洞，这倒也不虞被其他的生物注意。在那黑气之中，他的羽毛开始脱落，原本不足一个足球大小的身体也开始慢慢的蠕动，膨胀，周身的血管开始突出体外，身体散出发嘎嘎的声音。莫玄只感到自己的每一寸的身体都仿佛裂开了一般，筋骨开始错位，血脉开始重组，也亏他这么些年来炼得一身的好心境，否则的话，现在早就被这疼痛的感觉折磨死了。而就在这种痛疼的感觉到达了极限的时候，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舒张了开来，自体外，那传来一股如同灵泉般的活力与能量，渗入他的身体之中，开始修复着他的每一个细胞与组织，而事实上，这正是围绕在他身体周围的妖气回到了他的体内。周围的黑气在慢慢的向内集中，最后，凝聚成了一团，渗入到了蜷成了一团的莫玄体内，而当这黑气散去之后，莫玄开始伸展自己的身体。他成功了，在没有外界干扰的情况下，莫玄的化形过程，出奇的成功。这灵台方寸山高山秀丽，林麓幽深，千峰开戟，万仞开屏。在山的深处，有一处山涧，一条瀑布，自山顶飞流而下，瀑布流泉，泉响溜清，在那山涧的低部，便是一处深潭。此时，莫玄，便站在那深潭的边上，对着那如镜的潭面，看着自己现在的形态。总的来说，这具身体还是不错的，身材适中，也就是传说中一米七到一米八之间的个头，肤色呢，也是黄种人的肤色，比起一般的黄种人来说，稍白了一点，显得有些不是很健康，而最让他感到满意的是，他的脑袋进化的很完全，不仅仅完全，而且还很秀气，而不是他之前担心的鸟头，这让他终于放下了所有的担心。再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内在机能。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所有的妖气都在化形的过程之中用光了，现在他的身体比起普通人来说强不了多少，但是他不在乎，妖气没有可以重新修炼，他现在，有的是时间，而对将要修炼的内容，他也是充满期待的。九品天仙诀，还有那七十二般地煞变化。现在他的身体条件应该可以完全修炼了，同时，他还可以同时修炼妖修的法门，而对于他来说，妖修的法门还是最适合的，因为他的本质上，还是妖身，不过，这一切，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离开这里！仰首望望那一眼望不到顶的高山，莫玄只能苦笑，妖气散说之后，要离开之里只能变回原型，飞过那高高的山头，不过，乌鸦能飞那么高吗？身体一蜷，一阵清风过后，莫玄又变回了那普通的乌鸦模样，拍着翅膀，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这其间还歇了三回，才飞过了那座山头，回到了他熟悉的灵台山方寸山的地界，算算曰子，似乎也到了那老祖讲经的时候了，便朝着那斜月三星洞飞了去过，而就在他飞近了的时候，那他看到了猴子。一只驾着云的猴子，仔细一看，不是那孙猴子是谁啊？那猴子驾着一朵白云，晃晃悠悠的在天上飞着，一顿饭的工夫，来回不过三四里远的距离，而看到这个情景，莫玄心中愣的一惊，他想到一件事情。筋斗云！是的，筋斗云，虽然他对西游记不是很熟悉，但是有些特殊的情节却还是很了解的，其中就有这孙悟空学筋斗云的那一段。扑腾着翅膀，这莫玄紧紧的跟在那猴子的后面，这猴子的速度妥实慢的夸张，竟然比自己全速飞行的速度还要慢那么一点点，所以这莫玄却也不担心跟漏了。要知现在，莫玄的妖气散失殆尽，所以也不惧自己会触动三星洞周围的法阵，唯一所惧的便是那菩提祖师的态度。却不料，事情并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那猴子回去之后，祖师便教他筋斗云了，在一众徒弟面前，那菩提只是提了要将猴子筋斗云这茬，但是却没有当场教他，只是在众徒面前讲了腾云驾雾的原理以及一些普通的法门，这些法门，平时徒弟们，包括莫玄都听过，只是这一次讲的更加精深了一点而已，所以他也不在乎莫玄这只小妖怪在一边旁听。直等到了时至傍晚，众徒各归洞府之后，他才拉着猴子回到禅房开小灶，而莫玄对此则求之不得。为什么，因为他不需要在旁边了。所谓的腾云之法指的是这神魔世界中那些高级生物们最为普遍的出行方式，当然了，虽然本质一样，但是却还各有区别，各家有各家的法门，比如说，神仙们驾的大都是祥云，盖因仙气使然，而妖怪们则多架怪风，原因还是在于他们修的是妖气，至于颜色则各有不同，最搔包的五彩祥云，比较有卖相，而最让人鄙视的是恶风，或者说是臭风，据说曾经有一只黄鼠狼精曾经用过，不过后因引起的公愤太大，被一群妖怪群殴而死。虽然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但是却又有着区别，这种区别，主要表现在姓能上面，这就像是莫玄原来世界里的汽车一样，虽然都是一个发动机，四个轮子，但是不同的车，开起来的效果自然也就不一样。像猴子在白天弄的那团白棉花，连汽车都称不上，只能是和拖拉机同一级别的。正如发动机一样，一般的技术原理大家都懂，但是真正的高级原因，比如说如何让云头更快，坐着更舒坦，更平稳，这种秘诀，只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像那种传说中的“朝游北海暮苍梧”之类的类似于法拉利之类的跑车的技术专利，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的，绝大多数的家伙掌握的只是老福特的T型车技术。而这菩提老祖，很显然，就是拥有跑车发动机专利技术的高级工程师之一，并且是最高级的那一种，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跟玩似的。自然，在那一晚，这筋斗云的要诀莫玄是学会了，只是他可不想翻什么筋斗云，因为他不是猴子，那姿式太跌份，岂不闻“凡诸仙腾云，皆跌足而起”，他要的是跌足而起，要的是神仙那份潇洒劲儿，这筋斗云自然是不行的。不过呢，这并没有花多大的工夫，因为在传筋斗云之前，那老祖同样把正规的法拉利技术教给了猴子，自然，莫玄也就听到了。“为什么老祖要对猴子那么好呢？难不成猴子是他的私生子吗？~”莫玄有的时候在没事儿的时候，心里总是这样恶意的腹诽着。“孙猴子学了筋斗云，离他离开的时间也不远了，那么我呢？！”莫玄心中暗想着，这些年来，在这灵台方寸山上窝着，听菩提[***]，倒也算逍遥，但是他也看出来了，这菩提老祖座下，除了这貌似私生子的孙悟空之外，还真没有什么人得到了他的真传的，他的那些个徒弟们，一天到晚混混噩噩，每过一段时间，总有些徒弟下山，而也有新的徒弟到来，这么些年来，二十年前的弟子已经有大半下山了，剩下来的都是些新的弟子，而猴子也被称之为师兄了。虽然他所讲的道法之中，虽不乏高深法门，但是每隔几年，他总是要重复以前的内容，因为有新的徒弟上山了，这就好像是以前莫玄上的学校一样，一个老师带完了高三再带高一，然后一直带到高三，这样循环，学的内容却是差不了多少，除非再遇到像猴子这样的徒弟，否则的话，他也多学不了什么东西。再说了，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虽然隐蔽，但是菩提却也不是一定发现不了的，这老家伙这么些年来，一直忙着调教孙悟空，所以才没那么多的时间，等到猴子一走，他轻松了下来，自己的那些小巴戏还真的瞒不过他，再想想，今天自己跟着猴子飞进三星洞的时候，貌似那老祖似乎疑惑的扫过他一眼，该不会是看出什么破绽了吧？思虑至此，他便打定了主意，走吧，还是快走吧，别等猴子了，反正猴子学到的东西自己都学到了，还是见好就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