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神灵

    “你这个罪人！你这个狂徒！你亵渎神灵，你不得好死，等你死了之后要在汗蒙的脚下承受无尽的折磨！”终于，忍耐了许久的汗南萨彻底爆发了，虽然语气亢奋，模样凶狠，甚至说完之后还煞有介事的念起了咒，但这说出来的话和行为却满是色厉内敛的感觉，就连那咒语也跟瞎念似的。
    对此，唐瑾选择了无视，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或者恼怒地表情，反而满是嘲讽，甚至多了几分怜悯。“大长老啊，大长老，你也算是活了大半辈子了，怎么还跟个傻子似的？你这大半辈子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你说什么！”汗南萨难以置信的看着唐瑾，自己对他发出了如此恶毒的诅咒，甚至念动了咒语，为何他竟然没有丝毫惧怕的意思？
    “说什么？我只是说实话而已，还神灵，还汗蒙神。你是在逗我开心吗？你知不知道所谓的神或者神灵的本质是什么？不知道我告诉你，所谓的神灵，不过是一群贪恋权势想要不劳而获的人编造出来，将一切他们那颗榆木脑袋理解不了的现象都归结为神迹的产物。说白了，就是一群白痴用来忽悠另外一群更白痴的家伙的谎言！如果你这个世界真有神，来啊！让你的神降下所谓的神罚，现在就弄死我！做不到就给我老老实实滚到一边去！”
    说实话，唐瑾已经忍了这家伙很久了，他看自己不爽，唐瑾看他更不爽，准确的说他对于这种张嘴闭嘴就是神的家伙打心底里不爽！
    就像他说的，神这玩意，说白了就是用来自欺欺人的。远古社会信仰神是为了找个精神依托，不然的话那恶劣的环境没几个人能坚持下来，但是到了后来的文明社会，所谓的神，无外乎三种用途，巩固政权、敛财聚宝、人前装逼。
    再包装的怎么高大上，究其根源无外乎这三者之一，或者兼而有之。而且仔细分析一下，那些编造的所谓的神的事迹简直漏洞百出，如果不是加上了一些洗脑的成分在里面，白痴才会信。就像唐瑾自己总结的，“神就是一群白痴，编来哄骗另外一群更白痴的人的蹩脚谎言。”
    但同时，他也并不否认这玩意的便利性，稍微编两个煞有介事的故事，再加上一点点短时间内分辨不出真假的威胁，以及那种最简单最低级的洗脑方法，就能控制成百上千，甚至一个国家的人，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高效的统治政策吗？最关键的是，只要你身在这个体系的高位，你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满足自己的所有欲望，不用担心会有人反对或者推翻你，甚至你都不用担心会有聪明人看穿你的谎言，因为那些相信你的白痴会在他们张嘴的第一刻就直接掐死他们。
    事实上，这也正是唐瑾打算在汗蒙部落做的事情。就像合作里说的，唐瑾为汗蒙部落带来科技，汗蒙付出自己忠诚。但是忠诚这玩意，说白了，跟个屁一样，说没就没了。上一秒喊着誓死效忠的说不定下一秒就直接捅你一剑。
    更何况，人的品格是会随着他们掌握的力量多少而变化的，有句话叫“男人有钱就变坏”，这话说的并没有错。财富的增加，代表着权力的增加，当一个人有了权力，最初他可能还会保持初心，仅仅只满足最初的欲望，买一栋房子。但随着权力的增加，他会想要一栋大房子，并且会给自己找无数个理由来说服自己，然后换一栋大房子，再然后……就是欲望的不断膨胀，以及越发熟练的给自己找理由，最终变成所谓的“坏人”。
    汗蒙部落也是一样的，现在的生产力低下，科技没落的他们还能保持自己的朴实和善良，但是等他们掌握了唐瑾的给予他们的科技，欲望开始膨胀，到那时……谁还会在乎最初的承诺？
    所以早在来之前唐瑾就打定了主意，传给对方科学技术的同时，亦要在汗蒙建立有个教派，他要做到哪怕八年后没能达成汗尔朵的要求，他依旧可以号令整个汗蒙部落。到那时，她汗尔朵听话还好，若是反抗……杀了便是，让她死在自己的族人手中，想想就带感。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唐瑾现如今也就是有了个规划和大体的实施方案，想要成功还需要一步步来，现如今要做的还是先取得几位长老的同意，让自己正式开始和汗蒙部落的合作，过不了这一关后面的一切都免谈。
    “好了，瑾兄弟你先稍安勿躁，韩南萨长老也别建议，瑾兄弟是大唐人士，向来是敬重师长，不信神灵，会有这么一番见解也是情有可原。今日就先到这吧，诸位长老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情咱们改天再聊。”唐瑾的一番搅局，使得整个主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当中，作为和事佬的汗尔朵及时站了出来，三言两语暂时压下了局面。
    随着诸位长老的离去，一时间主帐中就只剩下了唐瑾一行，以及满面愁容的汗尔朵。说实话，她不是没想过想要达成合作很困难，但从没想过这么困难！尤其是唐瑾刚才那一番话，那是掐大长老的脖子打他的脸，这么一闹，这两人算是彻底走上了对立面，没有丝毫缓和的可能。
    “瑾兄弟，你刚才……太冲动了。”斟酌了一下，汗尔朵还是选择了不是那么苛责的词，“你这么一闹，你和跟汗南萨之间就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对此唐瑾浑不在意的摇了摇头，“他无缘无故的就想杀我，我们俩的关系，从我还没进汗蒙的大门开始就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反正已经没有缓和的可能了，何必在乎关系再僵一点？”
    “说是这么说……可是……”汗尔朵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先不说这个，汗尔朵酋长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你，为什么我一说要成为汗蒙的神这件事，你们都没反应，就汗南萨跟我杀了他爹似的？”唐瑾摆了摆手岔开了这个毫无意义的话题。
    汗尔朵微微一愣，接着被唐瑾这奇怪的比喻给逗笑了，还别说汗南萨那模样倒还真像，“其实也没什么，我们部落跟其他部落一样，都有一个信仰的神灵。只不过因为我们跟大唐接触的多，并且我还嫁给了你们大唐的府主，所以相比于其他部落我们对神灵的信仰要低得多，基本等于没有。但是汗南萨的家族是世世代代侍奉神灵的，平时他们就是靠解析和占卜神谕来换取生活的所需。”
    汗尔朵这么一说唐瑾算是明白了，感情自己刚才是要抢人家饭碗啊，那怪不得了，饭碗都要被人抢了，换谁谁都得疯吧？
    “这么说的话，我跟他之间只能留下一个了？”唐瑾低着头，一边思考着一边无意识的呢喃着，但同时眼睛悄悄地瞟向汗尔朵，显然这是他有意为之，为的就是看看汗尔朵对自己杀了汗南萨这件事的态度。
    “是啊，原本我还想着能不能靠着你那些稀奇古怪的科技来缓和你们两人的关系，现在你这么一闹彻底没可能了。”汗尔朵语气懊恼的说道。
    唐瑾闻言脸上闪过一抹笑意。自己话都说这么直白了，汗尔朵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意思，可她并没有反对或者阻止，先不管因为什么，至少唐瑾真的杀了汗南萨的话，她并会因此终结两人的合作。
    “这么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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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