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偏离

        “我想象中的世界不该是是这样的。在我心中，江湖应该是正义，光明的，通透的，明明白白的。我来到这里，是为结交友人，是为惩奸除恶，是为策马奔腾，是为醉依长剑。感受山间之清风，纵览天海之明月，怀抱风云波涛之变幻，历经沧海桑田之雄奇……可是现在，我看到的是什么？是狡诈，是邪恶，是沉痛，是悲伤，是平民百姓妻离子散，是帮派势力勾心斗角，江湖和朝廷的明争暗斗，是正道与邪道的藕断丝连。豪侠凄凄惨惨，小人蝇营狗苟，善人受欺受辱，恶人得道升天。我真的很累，很失望。豪气干云应犹在，却已心衰力不归。”张木竹痛饮一杯酒，说道，“如果说从进入江湖至今最大的收获，那莫过于我遇到了他们，遇到了李轩李洪阳，遇到了何茕何古仙，遇到了蓝采蓝通博，遇到了吕岩吕东滨，遇到了曹乐曹景秀，遇到了钟权钟云防，遇到了韩相韩庆辅，还有我那可怜的友人，张国张玄同。和他们在一块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畅快的一段时间，只有与他们在一起时我才觉得江湖时那般的美好，那般的真实。除此之外……”他看了看朔晦，“除此之外都是骗局，是虚幻，是梦一般的存在，而且还是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噩梦。唉~这种世界我真的看够了，听够了，玩够了。我甚至已经开始怀念从小到大只有一个自己的生活。那样或许很孤独，很寂寞，却并不悲伤。”
朔晦老人自顾自的喝酒，好似没听到身边人的埋怨和牢骚。
“我也知道，我心中的世界其实是不可能存在。有人的地方便有争斗，谁也改变不了。”张木竹说，“只是我真的希望，世界能向我心中的那一方稍微偏移一点。仅仅一点就可以。一点就可以。”
“其他人也希望世界对自己更好，”朔晦老人说道，“但人和人不同，偏移的方向也不同，于是便造就了此时的无间修罗场。世界是由单体构成，但单体很难影响世界。”
张木竹陷入沉默。许久之后，他将剩下的一些酒喝光，站起身，说道：“我要走了。东起帮的事还请前辈照料。之前我们的计划要稍稍改动些，颜枕与东木城的问题我们无法猜测具体情况，但可以肯定，有他在，东起帮绝对没法投靠唐家，柳苒和你也没法顺利进入龙威组。换个办法吧。”
“没问题。”朔晦老人说道，“你放心走，我会处理好一切。”
张木竹回头看了看身边的老者，问道：“你不想知道我要去哪里吗？”
“不想。因为很快就会‘听闻’。”朔晦笑道，“你这人，似乎天生惹祸倒霉，无论走到哪都会出事受通缉。我想早晚江湖上会有关于你的消息。”
“你说得对。”张木竹点点头，“既如此，晚辈告辞！”说完，他纵身跳下悬崖，不知飞向何处。
看着远去的“小兄弟”，朔晦老人叹口气：“这世上最难的一条路便是做好人，你一定会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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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帮灵兽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是东起帮如此持续发展。一般来说，帮派的收入来源大体分为两类，一是“买卖”，二是“杀戮”。所谓“买卖”，既是通过加工材料、出售物品、捕捉灵物等方式，与其他势力，尤其是与朝廷互通有无。现今江湖的大帮派是用这种方法生存，甚至连部分门派也是如此。不过这种赚钱方法需要良田桑地渔湖牧场矿场等资源，东起帮位于四海帮和几个中等帮派夹缝中，仅东起山和附近几座荒山，没有任何可用资源。而且，由于竺明远播四海的吝啬名声，工匠不会愿意加入帮派工作，就算有基础材料也不行。所以靠“买卖”过日子不可能。
“……但我们可以通过悬赏赚钱。”竺明信心满满地说。通过悬赏赚钱就是上面说的“杀戮”。朝廷对各地的山匪贼寇魔教常年有悬赏，只要剿灭成功，既可以获得战利品，而且还可以用俘虏的邪士换钱。之前整个万匪山的所有俘虏便都被竺法和竺明送去官府，得到不少奖赏。东起帮现在的优势在于攻有成风，守有竺法，二人的武功在江湖上算是顶尖的，可以独当一面，绝对能支撑起整个帮派。“各位放心，在我竺椎历的带领下，东起帮一定能够大展宏图，鹏程万里，成就九州最强帮派！哈哈哈哈……”
底下的帮众们瞧着自我感觉良好的竺明，不自觉的摇头，“哪就你的带领下，明明是你弟弟和成风的带领下。唉~怎么就能说出来这么不害臊的话呢？”不过不管怎么说，东起帮确实可以靠悬赏赚钱。话说回来，像颜枕和竺法这种高手，一个大帮派有一个已然是足够，何况是两个。虽然武侠世界开启许多年，但江湖人士的平均武功大多处于一流和顶尖区间，顶尖水平的极少，绝世的更是罕见。颜枕和竺法都是巅峰之顶，距离绝世不远，在江湖上是大大的高手。
既然已经有发展规划，那加紧实施即可。竺法端坐帮派驻地，身怀印玺，守护根本；朔晦老人管理帮派运行发展事务，调动人手资源，安排任务；竺明与朝廷接洽，商量酬金，出席应酬；颜枕带着柳苒、马汉等一众人出门剿匪，顺便磨合关系；张龙赵虎王朝三人暂时留在东起山，处理帮派建设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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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四海帮帮主龙寿和副帮主王羽二人站在边界某处，遥望远方正在如火如荼建设的东起帮，面带微笑。龙松柏笑道：“竺明这个小心眼的家伙，与我儿打赌输掉，竟然来我这边找茬？真是一点都没变呀。”
“竺椎历虽是小人，但运气极佳，闯荡江湖多年，少有吃亏。加之有个强大的弟弟在侧，不容小视。”王羽似乎对这对曾经领衔同盟帮攻击天下帮的竺氏兄弟已经没有太大恨意。“除了竺法，那名唤成风者和自称朔晦的老人也是卧虎之辈，身份神秘，玄机重重，我四海帮当该小心为上。”他指着东起山顶端，“帮主你看，若我没看错的话，他们正在布置一座小阵法。”
“阵法？”
“没错，阵法。”王羽说，“我们‘外地人’很难接触、很难理解的东西。乃是类似于团体功法的一种东西，以蜃珠作为布置，注入特定真气后可产生奇妙想象。这帮派，前途广远呀。”
“唉~”龙寿说道，“东起帮确实是个隐患，但我们现在哪有时间管她们。”他面色十分不悦，“那个吕方和项方才是大敌。唉~，他们到底是吃错什么药，怎么会想着攻击我们？真是气死我也。”
对于两个曾经的伙伴，王羽笑了笑，说道：“龙先生放心，有我在，他们绝对不可能占到便宜。”
“哦？”其实今日龙寿以巡查边界，查看东起帮的理由约王羽出来，便是想顺便打听他的心意。毕竟吕方和项方皆是天下帮旧部，他怕王羽不愿出面对付他们。“守礼老弟你……”
王羽抬手示意自己什么都明白，无需龙寿多说，“先生放心，我如今既为四海帮之人，绝对不会对他们客气。任何人敢攻击四海帮，那都是与我王守礼为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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