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赵煦就是个老狐狸

    在赵佶的无限期待之中，箱子在他面前打开了。
没有想象中的火光乍现，也没有传说中的暗箭毒烟，居然是一块美轮美奂的石头。
从正面来看，隐隐可以看到一片云雾缭绕的青山绿水画面，隐隐云雾之中似乎有神仙遨游于仙宫之间。
道家仙境？赵佶眼中立刻放出了异样的光芒，这简直就是他一直以来向往的境界。
钟粟也不打扰他欣赏石头，由着赵佶尽情脑补陶醉，他爱想成什么就想成什么吧。
赵佶深思片刻，突然问道：“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国画石吧？”
钟粟倒是有些吃惊了，国画石这东西好像还没有烂大街吧，赵佶这家伙长居深宫，好像也没机会到处乱跑见世面，怎么也认识国画石？
“王爷果然见多识广，居然认识这举世无双的国画石，下臣佩服。”
钟粟赶紧奉承了一句，一千贯钱是小事，他不缺这一千贯，可端王的面子大啊。
试想一下，连堂堂王爷都对《汴京头条》推崇备至，其他皇亲国戚呢？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订阅上几份。
如果有多位王爷愿意订阅，那文武百官是不是也来点？
当然，如果真要立起一个标杆，用赵煦代言效果只会更好，但不行啊。
书院这样的大事情，劳动一下九五之尊的赵煦还能勉强说得过去，书院出的一份小小的商业类都市报，用赵煦来代言似乎有点过分。
这个钟粟不是没想过，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至于把目标锁定在了赵佶身上，也是有多重用意的。
从明面上来看，端王赵佶有点花花公子的意思，好在他写得一手好诗词文章，又能书善画的，还不至于被大家完全归于纨绔之列。
可事实上，他就是有着纨绔的基因，所以让他来代言自己的都市报，显然非常合适。
当然还有一重说不得的原因，那就是钟粟要提前在这位预备皇帝身上投资了，半年之后他就顺理成章地继续做一个宠臣。
“小王其实也是第一次见到国画石，其实就是猜测，没想到还真说中了。
早年之时，听父皇说起过这个东西，似乎还有很多事情，还因此带来了杀戮，想想也能理解，毕竟是稀罕之物，谁都想得到——”
赵佶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了。
钟粟却心中暗暗吃惊，他可从来没听人说过，国画石还跟杀戮扯上了关系。
他突然想到了老许看到国画石的眼神，一开始他以为只是因为国画石价值连城，但后来想想，那种眼神似乎不仅仅是因为国画石值钱的原因。
而且在后来，老许还问过自己，国画石究竟是不是从胡商处得来的。
自己虽然确定以及肯定地告诉，就是胡商之处收购而来的，但老许似乎并不相信。
不信归不信，但老许却没有继续追问，现在再联系赵佶的说法，这国画石难道真有什么说头？
怎么可能没有呢，他可是清楚地记得，安置国画石的那处山洞，地上有好多具尸体，可远在太子沟的事情，赵佶怎么会又是听宋神宗说起过呢？
钟粟一直以来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个，但今天赵佶的表现，让他一下子把很多情况联系起来了，可即便如此，却没有任何线索。
如果是老许，可以追问一番，但面前的可是当今端王赵佶，如果贸然去问，恐怕会触及到皇家辛密，似乎并不合适。
赵佶知道多少，钟粟一时也吃不准，问又不能问，他觉得只能以后再等待机会了。
赵佶的眼神闪烁着，可就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钟粟略微感到有些失望。
但转念一想，这也是好事情，现在他更应该担心的是，赵佶会不会拿这东西来追问自己？
如果硬要追问，他只能以胡商的说法来糊弄了，但老许和其他人倒是好糊弄，赵佶恐怕没有那么容易糊弄。
胡商一说纯属瞎扯的，当时看老许的眼神，这东西流落胡商手里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老许都能看出来的东西，赵佶会一无所知？看他提到了宋神宗，钟粟越觉得国画石这东西水很深。
他默默警告自己，以后还是要注意一下，这玩意儿恐怕不能再玩了，弄不好会烫手的。
当时在登封公开拍卖国画石，主要还是因为缺少周转资金，现在又不缺钱了，幸好再没打过国画石的主意，否则还真不好说。
钟粟想到这些，恨不得立刻让登封“张记玉器店”把那几块显摆用的国画石收起来。
正在钟粟惶恐加纠结的时候，赵佶的管家突然来报，说是诚王爷来访。
钟粟立刻感到压力陡降，他又不认识这个所谓的诚王爷，自然没必要留下，倒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跑路。
至于下次什么时候赵佶再提到国画石，那就很难说了。
回去得好好想个天衣无缝的理由，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跟国画石剥离开来。
诚王来访，赵佶也不客气，钟粟赶紧拱了拱手溜之大吉。
出了端王府，钟粟立刻跳上马车。
走了一段路后，他突然觉得自己恐怕担忧过分了，这不跟自己还没关系吗？
明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老是把这件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呢？
真是杞人忧天，至于国画石的来历，硬扯到子虚乌有的胡商身上，又有什么不可以，谁不信自己尽管去查，不是实名购买的，反正也查不出个一二三来。
这样想了想，钟粟的的状态迅速恢复。
赵佶搞定了啊，下一个轮到谁来了？
自然赵煦啊，王爷都出血了，他作为一国之君，难道就不能赞助一下大宋第一份商业都市报吗？
钟粟觉得找赵煦出血还是有点难度，但却非找不可，当初他提出办报时，赵煦可是没有反对。
既然没有反对，那自然就是支持，支持总不至于口头支持吧，来点干货难道不应该？
想到这里，钟粟下定了决心，第一个黄金盟主已经产生了，至于最高级别的钻石盟主，他赵煦如果觉得自己的面子不值钱，那就别支持。
自己这么做不算过分吧，不过分不过分。
想想之前一招制敌，将不可一世的契丹人弄得被动万分，一下子就为大宋省下了无数钱财，现在就这点小小的要求，赵煦难道会不答应吗？
必须答应，不但赵煦要答应，他还得鼓动皇亲国戚都要订阅《汴京头条》。
对了，自己还有个好徒弟呢，长公主不是自称赚钱了吗，她不是要做汴京第一胭脂水粉批发零售商吗，那就先来赞助一下汴京第一影响力媒体吧。
见到赵煦的时候，他如法炮制，按照之前启发赵佶的方式自然而然地过渡到了打赏的事情上。
“什么意思，想让朕也为你打赏？”
赵煦一下子就明白了钟粟的想法，这显然就是阳谋，丝毫没有掩饰。
“打赏不打赏的也不是多大的事情，设置这个，其实就是吸引更多的人。”
赵煦问得直接，钟粟反倒觉得有点难为情。
“钟卿，那你说我到底是打赏还是不打赏呢？”
赵煦和钟粟打交道的次数多了，对他的忽悠套路已经有所掌握，应对起来还是很有水准，至少赵煦自己觉得很有水准。
“下臣其实也拿不定主意，只是端王那里看到后，非常高兴，直接就取得了黄金盟主，上面还有个钻石盟主，那么……”
赵煦脸色微变，还是被算计了，原来早就想好了对策，居然把端王都拉下水了。
好啊，端王这家伙怎么就是个蠢货，是不是成天码字画画弄坏了脑子，居然被这小子轻易骗了。
也罢，已经都骗了，改天见到端王，一定要找个借口修理一番。
算了，忽悠就忽悠吧，端王这钱恐怕掏得冤枉了，自己可不会掏冤枉钱。
“钟卿啊，你这报纸也办得不容易，为了让各位大臣信服，我也费了不少心血。
我倒是没什么，但进奏院那里要经常为你提供朝中的许多事情，一次两次看的是朕的面子，次数多了也不好，是不是可以考虑分点收益给他们呢？”
钟粟一惊，有长进啊，居然都会变着法儿收费了。
看到钟粟没说话，赵煦继续说道：“当然，钻石盟主自然是朕的，不过你也知道，朕用钱的地方太多，先欠着吧，当然，从之前的分成里面扣除也可以。”
钟粟再次震惊赵煦的智商，赵煦就是个老狐狸，比起赵佶太不好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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