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四百七十三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啫喱显得十分困惑，但还是按照特斯拉的要求照做了。
下一刻，那些摆在特斯拉手上的子弹开始慢慢漂浮了起来，宛如有了灵性一般开始环绕在特斯拉的身旁，缓缓环绕着。
不过，特斯拉并没有立刻表达出自己想要做什么，而是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些子弹环绕着啫喱飞行。等到观察了差不多一分钟之后，这位组装师才开了口，说道——
“啫喱兄弟，你是故意在操纵这些子弹环绕着你飞吗？感觉还挺有趣的嘛，显得自己好像受到了保护一样。”
啫喱一愣，随即脸上微微一红。下一刻，那些以一定的规律环绕着他身边飞行的子弹就停了下来，悬浮在半空之中。
只是这一刻，特斯拉却是连忙摆摆手，说道：“不不不，我不是说你那样不好。我只是想要问问，是现在这种子弹全都停在你身边不动是一种特意为之？还是刚才子弹环绕着你的身体缓缓转动才是你特意为之的？拜托，请告诉我，这一点对我来说很重要。”
看到啫喱现在一副如此认真的态度，特斯拉略微犹豫之后，缓缓松了一名口气，浑身也开始放松下来。紧接着，那些停顿在他身边半空中的子弹也是再次开始环绕起来。
“现在这种，算是我比较放松的姿态吧。”
啫喱抬起头，看着那些环绕着自己身边缓缓移动的子弹，说道：“我并没有用太大的力量和专注力，要说自然的话……现在这种算是最自然的状态了。”
对此，特斯拉却是显得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他环绕着啫喱转了一圈，一边看一边点头，似乎在确认什么事情一样。
不过，啫喱却被他这种不断转圈的姿态搞得有些紧张，等到这个人组装师转到第五圈之后，他终于有些忍不住，开口问道：“特斯拉先生，你到底想要看到什么啊？”
特斯拉一愣，这才停下脚步，乐呵呵地搓了搓手，说道：“不好意思，我想的入神了。嗯……啫喱兄弟，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些子弹……或者说，一些小的铁质物品会环绕着你身边旋转啊？我也算是见过一些魔法师了，他们的魔力凝聚而成的力量并不会特地环绕身边转动，不是吗？”
被特斯拉这么一问，啫喱的脸上显得有些沮丧起来。他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在我以前还是一名雷电亲和的魔法师的时候，那些电光从来都不会在我没有去操纵的情况下在我的身边环绕，它们总是随着我的指尖跳动……我只能说，是因为我对于这种力量的掌控性还不够完美吧。”
“可是，要让魔力凝聚而成的力量移动本身就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让那些东西不动反而才比较容易吧？”
特斯拉再次发问，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一颗从特斯拉的面前划过的子弹，这枚子弹在稍稍偏转了一点点的角度之后再次回到了它原来的弧线，继续围绕着特斯拉的身体划出各种各样不同方向的圆。
“就好比说我们公会的另外一个魔法师，可可。她是死灵法师，也是那种传说中数量非常稀少的魔法师吧？可是你想，让可可小姐制作一个不会动的亡灵士兵容易，还是让她制作一个不需要去特地控制就能够自由行动的亡灵士兵容易？”
面对特斯拉的接连发问，啫喱半张着嘴，一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好。过了片刻之后，他才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这种事情很重要吗？”
特斯拉捏着自己的下巴，点点头说道：“可能会很重要，也有可能不重要。事实上，这种情况在我研究元素机的时候也有过发现，只不过那些元素机最多只能够引导一些小小的铁粉，而且没有办法让那些铁粉漂浮起来，仅仅只是挪动一下而已。”
“可是啫喱兄弟，你却能够让这些比铁粉重的多的子弹自动悬浮在你的身旁，然后开始自由的移动。你觉得，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原因呢？”
如果放在往常，啫喱会是一个非常好学的男孩。毕竟从小开始，他就跟从父亲开始学习文学，阅读书籍。而在进入人鱼之歌之后，他跟随那位自称将来想要成为一名学者的达克，更加多地饱览书籍，开始针对许许多多的文化名人开始品鉴，翻阅他们的著作，让自己的谈吐变得更加的文雅，变得更加的绅士。
可是现在，他遇到的却是特斯拉……这就导致现在特斯拉说出的每个单词他都听得懂，可是联合起来之后就形成了一句让他完全不明所以的句子！
更要命的是，这个组装师在不断自言自语的同时，更是向着他提出许许多多的问题！这些问题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眼看啫喱现在一副犹豫不决，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的样子，特斯拉也不问了，而是继续一边观察，一边说道：“啫喱兄弟，你观察过星星吗？”
“星星？啊，这个当然。”
话题终于转到啫喱比较熟悉的领域了。毕竟古往今来不管是怎样的文学人士，或多或少的都会对星空展现出些许的期望。
可以说，和星空有关的诗词歌曲就算不占人类文学艺术中一半，那也至少占据了十分之一了吧。
啫喱闭上眼，开始在脑海中搜寻前两天刚刚看的一本描述一对只有在星空照耀之下才能够见面的少年少女的恋爱故事，构思着应该怎么才能够在一两句话中就将这个故事的开头说的吸引人。
可就在这个时候——
“这些星星其实并不是星星，她们其实是一个又一个的太阳，甚至其中有很多都比我们的太阳和月亮还要大上许多倍！这种事情，你相信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啫喱心中酝酿的那个美好故事的开头给彻底毁掉了。
他半张着嘴，显得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犹豫半天之后，才只能勉强地笑了笑，说道：“这个……真是一个有趣的假设啊。”
“不，这不是假设。”
啫喱后退一步，十分严肃地看着特斯拉，缓缓道——
“刚开始我也觉得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可是有的时候这样想想或许才会更加合理。”
“当然，这并不是我发现的，而是我的一个设计师的朋友和我说的。他业余时间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观察天空，到了晚上，他能够很轻松地说出天上的那些星座，也能够十分轻易地指出北极星和霜狼星座的位置。”
“他还画了好多副星空图，根据他的观察，天上的星星其实都是在不断地运动的，而且从角度和运动的轨迹上来分析，他甚至提出一个假设，那就是不仅是天上的星星在动，而我们脚下的大地也在动。如果站在那些星星的角度来看的话，我们的太阳或许也是一颗星星。而我们脚下的地面，则很有可能是围绕着太阳在不断地旋转。就好像……这些子弹现在在围绕着你转一样。”
啫喱听得更是模糊了，但是为了礼貌，他依然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说道：“特斯拉先生，我……真的有些听不懂了呢。”
特斯拉点点头，随即拍了一下手，说道：“听不懂就算了！那家伙是个怪人，总是喜欢提出一些惊人的理论。但是嘛，我是从起源公会里面出来的，在我眼中，任何惊人的理论都不能够被轻易判断为谬误。他究竟能够证明什么就让他去证明吧，我比较感兴趣的却是你这些让子弹环绕你飞行的力量。”
停顿片刻之后，特斯拉再次说道——
“任何物体想要运动起来的话，肯定都需要力量去推动一下。但是你却说你没有用太多的力量去推动这些子弹，反而要用一些力量才能够让它们停下。嗯……这可能是由于你所拥有的力量本身就是力量本身。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正在环绕着你的身体运转，而这些小小的子弹就是被那种力量裹挟着一起移动而已。说得简单一点，就是你的身边有一股只有这些铁球子弹能够感受到的狂风，这些狂风吹动着这些子弹绕着你转圈。”
“如果我能够证明你身上的力量和元素机中的某些部分相似的话，说不定我能够开发出新一款动力更加强劲的元素机，这样的话我们的元素工厂就能够得到更大的扩张，也可以减少成本……可以说，只要能够提升元素机的效率，任何事情都是值得尝试的。”
一边这么说着，特斯拉就从腰上的道具袋中取出一把扳手。眼看着这个组装师捏着扳手走上来，啫喱连忙收起了自己的力量，那些子弹纷纷落地，而啫喱则是抱着自己的肩膀，惊恐地喊道：“特斯拉先生！你想要干什么？！”
这一声吼似乎吧特斯拉从刚才的亢奋中喊了回来，他微微一愣， 看了看手中的扳手，随即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我是一个组装师，随身携带扳手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只是想要用这个扳手挠挠痒而已。”
很显然，啫喱那充满了怀疑态度的眼神压根就没有任何的信任可言。
不单单是没有信任，他现在甚至还后退了一步，摇摇头，说道：“特斯拉先生，我对于自己的力量掌控还没有达到完美的地步，如果要进行什么实验的话，我们还是等到以后再去做吧。至于现在……”
“至于现在，啫喱，特斯拉，你们两个都可以先离开了。”
就在此时，爱丽儿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两名成员转过头，只见爱丽儿穿着一件厚重的绒毛外套，头上戴着一顶帽子，浑身上下都已经被雪花染成了白色，好像一株众人用来当做装饰用的圣夜祭树。
这位会长走进大厅，脱下外套，那些雪花在接触到温暖的室温之后开始融化，变成雪水滴落在地上。
特斯拉冲着啫喱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心领神会，纷纷起来，一个向着公会的后面走去，一个上了二楼回了房间。很快，这个公会大厅内就只剩下爱丽儿……以及那只以刚刚维护了传送法阵，太过疲倦为理由趴在猫屋里面睡觉的那只小白猫了。
爱丽儿并没有停留太长时间，她径直走向那个猫屋，伸出手，就把那只小白猫从里面给掏了出来。
至于娜帕，现在的她依然还是歪着脑袋，吐着舌头呼呼大睡，似乎完全不理会面前的爱丽儿。
不过，爱丽儿可没有那么好的心情继续惯着这只猫魔兽，她拎着这只猫来到公会大门前，稍稍打开一点门缝，让外面的冷风吹进来，然后把这只猫挪动到门缝之前。
果不其然，前后不到几秒钟的时间，这只猫突然打了个哆嗦，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而当它看到自己正面对着门缝之后，立刻挣扎着想要飞起来。
但，也不知道它是之前维护传送法阵太累了的缘故，还是其他的什么理由，这只猫竟然没有能够顺利漂浮起来，在爱丽儿松开手的刹那它一下子落在地面上，那两只粉红粉红的前爪肉垫一下子就碰到了地上的灰尘。
“你干嘛啊！”
在温暖的被窝中被吵醒，然后当面就是一阵冷风，这让娜帕显得十分的不爽，转过头就冲着爱丽儿大声咆哮了一声。
爱丽儿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别样的情绪，她蹲下身，继续伸手将这只猫抱了起来，关好门，走回桌子旁边，将它放在桌上，盯着它的眼睛。
被这样紧盯着，娜帕一开始还显得十分的气恼，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眼神开始逐渐变得慌乱起来。在闪烁了些许的视线之后，这只猫别过头，一边舔着自己的爪子，一边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吗？我现在魔力消耗很厉害，所以可能没有办法满足你某些不切实际的愿望。”
“娜帕。”
爱丽儿的声音显得十分的沉着冷静，她就像是一名正在审问犯人的法官一样，语气平淡的好像一个死人——
“你究竟是谁？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娜帕微微一愣，随后就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回过头来，说道：“怎么到现在还问这个？我不是已经说了当前情况不太合适向你说这些事情吗？”
“我倒是觉得，现在已经足够合适了。”
爱丽儿揉了揉自己的双臂，缓缓道——
“至少，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一声，你和那个‘勇者’林克两个人，一起前往长眠山脉，然后轻而易举地进入了那丛林墙壁之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下子，娜帕终于竖起了耳朵。
它别过头来，默默地望着眼前的这个人类女性。沉默片刻之后，这只猫也是重新用一种十分严肃的坐姿正面面向爱丽儿。
在略微沉默之后，这只猫魔兽似乎像是想通了一般，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你如果不愿意接受成为大地之母，那么这些话我也根本就没有资格回答你。”
爱丽儿的面色严峻：“那你是否可以先告诉我为什么非要我成为大地之母？”
娜帕：“在你同意之前，我依然没有资格回答你。这是一个权限问题。”
爱丽儿：“权限问题？”
娜帕：“没错，在这个世界上真正可以命令我的，只有两个存在。而其中一个存在就是大地之母。只有大地之母对我的提问我必须毫无虚假地回答。不然，我没有办法违背我身上背负的契约。”
爱丽儿：“要和我搞这种事情是吧？行！那我答应成为大地之母了，你现在可以回答了。”
娜帕：“你真的决定成为大地之母了吗？那需要签订一份十分详细的契约，并且，那是一份魔法契约，只有在一切都完成之后，我才能够回答你的问题。”
爱丽儿：“娜帕！”
突然间，爱丽儿一把抓起这只小猫咪，将它高高地举了起来，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到现在还在糊弄我吗？！现在蓝湾帝国都快打过来了，我们的侦察兵已经侦察到大军前来的迹象了！他们距离我们的边境可能就只剩下五天左右的时间了！”
“而在这种时候，你却和勇者做了我不知道的事情，这几天我一直都在犹豫要不要亲自开口问你，但是你却迟迟不回答，并且还帮我打开了一次传送门。我是真的很想要知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又想要得到什么？！”
望着爱丽儿的眼神，这只小白猫那双宝蓝色的眼睛却也是偏转了些许。
片刻之后，它微微叹了一口气，伸出爪子，搭在了爱丽儿的手掌上。
“放我下来吧。这样不好说话。”
待得爱丽儿终于将这只猫重新放回桌面上之后，娜帕的尾巴略微摇晃了片刻之后，终于开口说道——
“爱丽儿·加西亚，接下来我要和你说的话并不是事情的重点。重点是你能够自己从我所说的这些话中领悟出些什么来。如果你理解错了那就和我完全没有关系了，这样，你是否能够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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