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3章 慑服三法司！

        话说凌杰在上朝之前，先联合万全给陛下上了一份奏章。
按照凌杰原来的计划，凌杰并不想先告知陛下。
为何？
这等于给了夏皇一个保全夏恒的缓冲时间。
如果夏皇有意维护夏恒的话，完全有可能在朝会开始之前处理这件事。比方说，夏皇给凌杰下旨——不让凌杰把夏恒的事情搬到朝堂上说。
只要这件事没捅到朝堂之上，夏恒就有可能活命。
这并非凌杰想看到的结果。
但，万全一再给凌杰施压。
凌杰于情于理也不好反驳了。
身为臣子，在涉及到朝堂大事的时候，理应先给陛下上奏章。否则，夏皇要怀疑凌杰有意针对夏恒了。
最后，凌杰半推半就联名完全上书。
书房里，凌杰站在窗边，仰头看着东方逐渐变白的天穹，眉头紧皱。
海澜这时候从后面走了过来，轻声道：“公子，你是担心凌陛下会保全夏恒？”
凌杰沉声道：“是啊，我们做了这么多。完全具备了搬倒夏恒的部署和手段。但这最后一环，我决定不了。这才是最悲哀的事情。”
“能决定废黜夏恒的，只有夏皇！我所做的就是把一切的罪证摆在夏皇面前。是废是留，全在夏皇一念之间。这就是天子。无人可以取代的天子。”
凌杰愈发的认识到，天子在大夏帝国有着独一无二的权威。
天下任何事，任何人的性命，命运。
他都可以一言而决。
一个人哪怕什么罪都没有犯，只要夏皇想杀，他一句话就能杀！
一个人哪怕犯下了滔天大罪，只要夏皇不想杀，他一句话就可以保全下来。
这就是天子！
他说的话，就是法律，是法则，是圣旨！
普天之下，莫敢不从。
他做的事，就代表着天道！
无人胆敢非议！
天子！
凌杰忽然感觉到很悲哀。自己要想搬倒夏恒，最终都要看夏皇的脸色。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无法成为决定性的那一环。
悲哀啊。
海澜也跟着叹息道：“的确如此，在京中办事，诸多制约。特别是搬倒大人物的时候，最终都要看陛下的决策。不过，既然如此，公子为何还要提前上书给陛下呢？如若直接在朝堂上对夏恒发难，给陛下一个措手不及。那样的话，夏恒必死无疑了。”
凌杰摇头：“那不行。这样就算搬倒了夏恒，夏皇也会对我心生厌恶，怀疑我的忠心。为了搬倒一个夏恒，丢失圣心，得不偿失。”
海澜沉声道：“这样以来我们就很被动了。我猜测夏皇大概率会保护夏恒。毕竟这是他的儿子。也是皇室成员。”
凌杰道：“退一万步说，就算夏皇名义上保住了夏恒，夏恒也无法跟进一步了。在未来很多年的时间里，夏恒都不会被重用。当然，这不是我的目的。我既然对夏恒动手了，就一定要弄死他，让他永无翻身之地。”
海澜很诧异：“难道现在还有机会翻盘？”
凌杰道：“有，虽然夏皇受到了我的奏章，但是苏贵妃在旁边。能不能给夏皇施压，让夏皇同意朝堂审判夏恒，那就要看苏贵妃的手段了。”
海澜吃惊不小：“你说苏贵妃能做到吗？”
凌杰并未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沉默。
许久后，凌杰开口道：“能。我相信苏贵妃。这出大戏，是我和夏岩和苏贵妃三人联手设计的。前半部分的戏码，我和夏岩已经做足了。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部分。就看苏贵妃的了。”
海澜仍旧感到不可思议：“一个贵妃，试图左右陛下的决策。这听起来有点太疯狂了。公子，你这一次豪赌是否太过冒险了？”
凌杰苦笑道：“海澜，不是我太冒险。而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现在这样的部署已经是最好的办法。如果这样都还无法搬倒夏恒，那么未来要想再将他踩在脚下，就难了。”
海澜道：“可苏贵妃为什么要冒险去劝谏陛下严惩夏恒啊？难道就不怕得不偿失么？”
凌杰笑了：“这会儿，恐怕苏贵妃比任何人都想按死夏恒呢。夏恒是横在夏岩面前的一座大山啊。夏岩要想复出，必须把挡在前面的所有大山，一座一座的搬倒。”
嘶！
海澜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其中的明争暗斗，暗流涌动。
朝堂之上，哪怕是皇室一家，内部都充满了你死我活的斗争。
稍有不慎，那都是要命的。
一些天真纯洁的皇室之人，之所以没有好下场，就是因为被别人给干死了。
大家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海澜道：“明镜府，御史台和刑部的几位主官此刻还跪在三法司府大门口呢，求见你。马上就要上朝了，总不能让他们跪在这里缺席吧？这传了出去，对公子的名声也不太好听啊。”
凌杰点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自然不会让他们缺席朝会。否则朝堂之上又要有人用这个大做文章了。说我凌杰这个三法司的总督虐待手下官员，还不顾朝政大局。这么大的帽子我可承担不起。”
海澜很欢喜：“公子想好要见他们了？”
凌杰道：“嗯。当然要见，但现在不是时候。我在等一个消息。”
海澜很诧异：“什么消息这么重要？朝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啊。”
凌杰道：“等陛下的决定。”
顿了顿，凌杰继续道：“如果陛下同意我的策略，朝堂审判夏恒。那么他会提前跟我发讯息。就算他不传讯给我，苏贵妃也会想办法通知我。”
海澜好奇问道：“这和你接见刑部御史台和明镜府的几个主官又有什么关系？”
凌杰道：“当然有关系了。如果夏皇同意我的策略，那么我就让他们这几个主官去合力参奏夏恒。罪名扣的愈大越好，参奏的官员越多越好。如果夏皇不同意我的策略，我只好收买人心，顺势成立三法司府。利用他们的把柄，他们再不敢对成立三法司府而多言半句！”
凌杰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从容不迫的自信。
海澜听了，暗中给凌杰竖起大拇指：“公子可真厉害啊，什么都算到了。如此一来，这次可谓一箭三雕。”
凌杰叹了口气，回到茶几旁边静静的喝茶：“等消息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天色，逐渐快亮了。
就这时候，门外一个侍卫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大声道：“总督大人。陛下旨意传来。同意你上书的策略！”
“可靠吗？”凌杰很小心的问了一句。
那手下道：“可靠。”
凌杰挥手示意手下离开。
但，凌杰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过不久，第二个手下进来传信。同样传来将陛下同意凌杰上奏的信息。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手下传来一样的信息。
海澜听得十分兴奋：“公子，陛下同意了！现在，夏恒死定了！可以去见三法司的几个主官了。”
凌杰却显得很淡定：“不着急，我还在等一个人。”
海澜很诧异：“还等？有必要那么谨慎吗？”
“有。这件事，关系太大了。”凌杰面色凝重。
过不久，一个熟悉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凌杰大喜，立刻迎了上去：“磨砂，辛苦你了。怎么样？”
磨砂微微欠身道：“刚刚得到消息。苏贵妃大力支痛斥夏恒。最后，陛下同意了公子的策略。”
凌杰嘴角终于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好啊，狩猎行动，终于可以开始了。磨砂，你去联系三法司府的中下层官员，告诉他们事实。”
磨砂和很诧异：“直接告诉他们事实？”
凌杰道：“对，暗中把消散播出去。这样，那些聪明的官员，就群起参奏弹劾夏恒。”
“是。”
磨砂立刻转身离开。
……
三法司府大门口。
格外冷清。
御史台左都御史斐承，右都御史魏恒，刑部尚书邯山，明镜府府主殷天罡，左侍郎霍阅，司天监监正李无尘等人，全部背负干柴，跪地请罪。
朝会的时间很快就要开始了，但他们却不敢起身。
邯山很担心的道：“我们在这里跪了一天一夜，总督大人始终没出面见我们。现在朝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是不是先去参加朝会？等朝会结束再来给总督大人负荆请罪？”
魏恒这时候道：“我同意。参加朝会是天大的事情，要是缺席的话，陛下盛怒，一句话就可以弄死我们。我们不能因小失大啊？”
李无尘这时候也表示附和：“我赞同，参加朝会才是最大的事情。错过朝会，罪大恶极。会被严惩的！”
大家纷纷表示同意。
就这时候，一直沉默的斐承忽然大声道：“糊涂！你们可真糊涂啊。我们跪在这里不去参加朝会，虽然我们有错，但更大错误的是总督大人。到时候朝臣都要说总督大人让我们跪在这里不顾朝政。总督比我们更害怕我们不去参加朝会。在这里等着吧。总督大人一定会出来见我们。”
这话一出，大家心中安定了不少。
过不久，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全场，噤若寒蝉。
“参见总督大人！”
“我没登有罪，请总督大人恕罪！”
“请总督大人恕罪！”
众人纷纷伏在地上求饶。
他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凌杰的惊天怒火。
甚至凌杰就算对他们拳打脚踢，他们都有这个准备。不过事实让他们很诧异。只见凌杰负手而立，静静的站在原地，并未生气。
凌杰刚开始的时候，的确很生气。
不过，一切都归于平静了。
过了片刻时间，凌杰开口道：“我曾经对你们给予厚望，但你们的所作所为，的确让我很失望。为了自己的一点小算盘，险些搬倒了三法司。你们以为三法司倒塌了，你们三大机构就可以保持之前的状态？拥有自主权？”
“愚蠢！”
凌杰冷哼一声：“合并御史台明镜府和刑部，组建三法司是陛下的意志。你们这是在和陛下的意志对抗，你们不想成立三法司，那么陛下直接让你们告老还乡，换几个人代替你们的官职就行了。你们在陛下面前算个什么？你们身上的一切都是陛下赏赐的！”
嘶！
众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无知，纷纷道歉自责。
凌杰道：“也就是我这样的总督，才护着你们。你们给我上书的奏章，我扣押下来，并未发到陛下手上。”
众人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纷纷道谢。
凌杰很满意的看着大家的态度。
凌杰先是痛斥他们的罪过，然后再表态有意保护他们。
恩威并施！
这才是御人之术！
众人如临大赦，自知有罪，对凌杰感激涕零。此刻恨不得把心脏都挖出来交给凌杰，以表忠心。
“现在事情已经很明了，夏恒在背后挑事……”凌杰毫不客气的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最后道：“现在朝会在即，你们都是三法司的主官，应该知道怎么做。”
“今日朝会，会公开审判夏恒！你们各自回去准备吧。”
凌杰挥挥手，示意大家离开。
众人一边道谢一边连忙离开。忙不迭的回去准备朝服，书写奏章，准备弹劾夏恒。
过不久，朝堂之上。
群臣到场。
三法司府的主官也都纷纷盛装出席，每个人都揣着奏章，随时准备对夏恒发难。
凌杰也到了朝堂之上。
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
凌杰之前都是一个小官，站在大家的后面。
如今，凌杰贵为三法司总督察，已经站在了第一排的位置，万众瞩目。
武界宫，帝军府和丞相府的几个一品大员不在，凌杰几乎就是全场最靓的仔。被无数人羡慕嫉妒恨。
“当！”
钟声响起！
全场朝臣纷纷站直身体，面色凝重。
“陛下驾到！”
太监的声音响起，夏皇穿着龙袍缓缓踏上龙椅。刚刚入座的时候，全场朝臣异口同声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洪亮如钟，惊动八方。
夏皇高坐首席，大手一挥：“诸位爱卿平生。”
万全陪伴在夏皇身边，拂尘一会：“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全场气氛凝重，一言不发。
就这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臣，有本启奏！”
声音一出，全场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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