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大有所获

    按例航船夜间必须熄灯封炉，以免漏火，只是两岸雪未化尽，和淡白的天空交相辉映，光透过窗纸照射进来，周瑜的呼噜声越来越大，蒋干越显得非常清醒，他偷摸着爬起床，轻声呼唤了几声公瑾，不见回音之后便摸到舱内几只储物的木箱旁边，一个一个揭开察看。
    在第二个箱子的底部，连锁战船的图样被找到，上面附有详细的说明，蒋干差点没笑出声来，不过为了防止被周瑜过早发现，他决定明早起身便向对方告别。
    后半夜，蒋干根本睡不着，不仅仅是因为周瑜的呼噜声，而是喜得图纸的无比激动之情，辗转反侧，终于挨到东方渐白。
    “公瑾，公瑾！”天还没完全亮，蒋干便用力推醒周瑜，生怕他醒不来。
    “子翼，何事如此惊慌？”周瑜从梦中惊醒，还以为曹军趁机杀过来，直接爬起来穿衣披甲。
    “公瑾莫慌，是我想起来还有要务在身，昨天喝多了一时忘了，还请速速安排船只送我上岸！”蒋干面露焦急之色，其实他是害怕周瑜打开箱子去查看他的物件，周郎向来是个心细严谨之人，只要他打开箱子，肯定能察觉到东西被人动过，那时就前功尽弃了。
    “哦，小事，容我梳装打扮一番，这般出去如何见人！”周瑜摸了摸乱糟糟的头发，从第一个箱子里拿出铜镜，这一举动就把蒋干吓得半死。
    “我怕误了时辰，曹营可不比江东，军法严明，事关性命，还望公瑾莫要害我！”蒋干情急之下，什么都编得出来，反正只要达到开溜的目的便成。
    周瑜见他这么说，又看了看铜镜，还是简单的整理了一个头发，然后束好纶巾，拉着蒋干走出舱门。
    “今日一别不知何年再能相见，希望两军战阵之前你我不要挥剑，志向不一，但情谊还在，于路保重！”周瑜握着蒋干的手不忍松开，一但他上了船，恐怕再见就难。
    “公瑾，别难过，有缘再见！”蒋干哪里还有心情和他扯这些，恨不得甩开双手划浆而去。
    望着载乘好友的快轲飞驰而去，周瑜露出一丝微笑，他朝黄盖招手。
    “大都督，有何吩咐！”黄盖很少见周瑜如此凌乱的出来见人，脸上写着大问号。
    “你率两队连锁战船去曹军寨前显摆显摆，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江海巨舰，切记不得与其交战！”周瑜压低声音说话，这也算是绝密行动。
    江东的船队出现在曹军的视野内，蔡瑁显得非常激动，不管对方来意为何，来了多少，实力如何，他都决定先行出击迎战一番，试试对方战力的同时可以证明给曹操看，至少他有交战的胆量，比起吕氏兄弟那两个怂货要有用得多。
    “报，将军，敌方舰船继续靠近水寨！”探报仓促上岸，跑到水寨内向蔡瑁报告敌情，来者眼神浑浊，像是有什么疑惑无法解开。
    “来了多少战船！”且不管细节，他想搞清楚，周瑜是来试水还是大举进攻，从水面舰艇的规模便能看出。
    “数不上来！”
    “混帐，什么叫数不上来，几百还是几千？”这兵果然有点问题，一般来说，斥候都是从全军挑出来的精锐，怎么会愚蠢到这种地步。
    “许多大船被绑在一起，周围包着许多小船，远远看上去，黑压压的一片，不知后面有多少！”士兵没傻，而是敌人狡猾，排成严密的队形用来迷惑守军。
    “绑在一起？”怎么个绑法，江上风浪这么大，要是接近的船体相互碰撞，岂不是自取灭亡，这种事还是头一次听说，蔡瑁瞪大眼睛，有些想不开。
    奇形怪异的事情，传来传去会更加神乎其神，身为全军统帅，他决定眼见为实，于是召来蔡中蔡和，吩咐二人准备百余战舰，待机应敌，他亲自带着一队走轲向江心扑去，倒要看看是何妖怪。
    江雾之中，两个庞然大物在水面上时隐时现，宽达十余丈，像堆积的两座大山，上面桅杆林立，风帆舞动，有张牙舞爪之势。
    “追上去！”蔡瑁披甲执剑，命令士兵们快速划浆。
    不管他们怎么划，始终与对方存在一定的距离，就像在平原上纵马，明明看到那个建筑物就在眼前，却总是耸立在前方不远处，让你不停的挥鞭，直到日落西山。
    “有只船过来了！”庞然大物没追到，却见一只走轲迎面而来，若不是止浆及时，估计要撞到一处。
    “德珪兄，别追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等两船停稳，蒋干从船上跳过来。
    “来人，拿下！”见对方船上面几个人尽数穿着江东军的服饰，蔡瑁指挥十余名船员放下浆，纷纷从腰间拨出短刀来，正要扑到那船上去捉人。
    “不可，他们只负责送我，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们要是这么做，会让敌人耻笑的，放了吧！”蒋干急忙挡住他们的去路，任由来船调头离开。
    “你这是...”没想到蒋干才去了一夜便匆匆归来，他的目光寻遍对方全身，孤身一人还是孤身一人，只是脸上多了一丝倦意，估计是劝降的压力太大，没睡好。
    “我正要将此行收获汇报丞相，还是快快回去吧，这一时半会，敌军不会进攻的！”蒋干朝蔡瑁露出微笑，显然除了有些疲倦之外，没有什么不适。
    追不到敌般没脸回去，怕让属下人笑话，现在一个较好的借口摆在面前，蔡瑁如何不充分利用，就当此次出军是为接应说降使者。
    两人上了岸，直奔曹操的中军大营，此时郭嘉、华歆等人正和曹操商量军情，蒋干蔡瑁等人来得正好。
    “子翼！”曹孟德抬起头，满脸欣喜，果然是能吏，作事麻利，这才一夜的功夫就回来了。
    “丞相，此番前往，属下大有收获！”憋了一晚上的兴奋终于找到发泄的对象，蒋干如何不激动，急切从怀中掏出一张连锁战船的详细图纸来，压在地图之上。
    “这是？”众人脑袋上纷纷冒出问号，子翼此行就搞来一个造船工艺，难道他想改进现在的战船结构不成？
    “这种巨舰叫连锁大船，通过铁索按一定的方位将数只大型舰船绑在一起，形成如同陆地的水上浮体，新兵在上面往来穿梭，不受水力和风力的影响，巨浪从连锁船下涌过，不会造成船体摇晃，更为重要的是，其中一艘被击伤，并不影响整体战力，这种大船呈现一字形排开，像一张巨网，能将敌方大小船只包围其中，无处可逃！”蒋干的辩才似乎都用在了说服众人身上，他尽数道出连锁大船的天然优势。
    “难道我刚才在江面所见，便是...”蔡瑁捋着胡须，慌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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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