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交谈

    “这是哪儿，我在什么地方？”
    随着一阵恍惚消散于寂静，陷入昏迷的南宫天再度睁开了疲惫的眼睛，朝着有些迷糊的四周扫视而去。
    这一刻，那清秀的脸尽是疑惑之色，久久弥散，好似撒上了一层迷雾。
    “好痛啊，为什么这么痛啊，我到底做了什么啊，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啊，头好痛！”
    似乎感受到了从全身各处传来的疼痛，有些懵懂得南宫天急忙用手捂住了几欲裂开的头，他的脸在这一刻因痛苦而变得微微扭曲，有些许怪异的狰狞。
    “我似乎在很高很高的地方待了很久，那里有很大的风，吹得我很痛，一种痛不欲生的剧痛，然后还走了很远的路，我想去哪，我为什么在这？”
    拍了拍昏厥的脑袋，在一阵痛苦过去了后，南宫天这才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在高空，死死抱住了怀中阿兰，然后过了很久，久的自己都快忘记了。
    “少主你醒了，你已经昏睡了足足三天，幸亏天佑洛阳，你能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注意到了房间里发出的声响，在外守候已久的剑心也是匆匆赶入房内，顾不得嘴间呼出的粗气。
    直到看到南宫天安然无恙的瘫坐在床上，他这才松了一大口气，微微一笑，笑的很是轻松。
    瞥了一眼出现在眼前的青年，南宫天却是紧闭起了双眼，沉思了片刻。
    沉思间，混沌的脑海里却是出现了一个尘封已久的身影，这个身影正与眼前的青年缓缓重叠在了一起，令着南宫天倍感困惑。
    随着脑海中两个身影重叠的愈发厉害，南宫天脸上表情逐渐痛苦了起来，似乎正被什么力量折磨着。
    直到身影完全合二为一的那一刻，痛苦化为了懵懂，懵懂化为了激动，记起一切的南宫天这才失声喊道：“剑心，你没事吧，是你救了我吗，若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能再回到这里？”
    在自己昏睡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剑心居然醒来了，这让南宫天的脑海一下子空白了一片。
    “不，少主，并非我救你回来的，是一只雪白狐狸将你和那位女子带回的，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不过我也希望是自己救得你，可惜我如今是个废人了，这双手也无法再握住曾经的利刃了，连保护自己都不行，还如何保护别人。”
    瞥了一眼依旧结实的双手，剑心不由得苦笑了起来，无奈的讲出了一个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如今的他哪怕尽全身力气，也凝聚不出丝毫剑气，这对一个剑修来说简直就是最无法接受的事。
    可这样的事，他却不得不接受。
    “剑心，都怪我啊，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若是当时我能够明白你对我的警示，一切就不会那样了，你的手也不会再也握不起利刃了。
    苍天啊，这都是我犯下的错，都是我干的好事啊，可为什么后果要由你来承担。”
    凝视着剑心眼中那一抹不甘，南宫天满是歉意的怒吼道。
    这一刻，双湛蓝的眼里已然闪起了点点泪光，几乎想要掉落。
    “不，少主，那不是你的错，那是我自己的选择啊。
    能够在那时保护你，哪怕是丢掉性命也无妨的，如今不过是用了天谴，剑魂破碎罢了，小事一桩，不必多语。”
    见此，剑心急忙用手擦掉南宫天眼中几欲掉落的泪水，语气里竟没有丝毫的后悔之色，尽显淡然。
    仿佛剑魂破碎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平淡的事情，根本不值得谈论。
    “不过剑心，请你放心，既然你肯为我丢掉性命，我又怎么能看着你从此如同废人。
    一个月之后，我一定会想办法取得那凤凰真火，替你重铸剑魂，扭转这个本不该发生的错误。
    等恢复了昔日的风采，以后我们还要一起浪迹大陆，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名字呢！”
    不顾身上传来的疼痛，南宫天突然猛地起身，用依旧酸痛的手狠狠拍了拍剑心厚实的肩膀。
    这一下，几乎用尽了他身上的所有力气，自然是发出着一声微响。
    听闻的南宫天对自己的安慰，耀眼的光芒当即从剑心那淡然的眼中一闪而过，随即消逝无踪。
    紧接着，他便任由苦涩的话语从口中蔓延：“少主你别再宽慰我了，凤凰真火可是上古神兽火凤凰死后所化，且不谈火凤凰那媲美轮回境强者的实力，据我所知，最后一只火凤凰也灭绝于那场惊天动地的上古大战。
    少主，以后再也无法保护你了，这或许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吧，本来还想用这双手带着你走向那很远的路，看来是做不到了，唉，不说这些了。”
    “不，剑心，世上还有一只火凤凰也许还没灭绝，一切还有转机。”
    扫视着一脸颓废的剑心，南宫天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便开口打断了剑心的话，有些神秘的开口道。
    “可就算世间仍然存在火凤凰，以我们的实力也奈何不了它，又有何用呢。
    我可不能让少主因为我而拿生命去冒险，这不值得，也不是我所愿的，若是如此，我会生不如死的，少主！”
    摇了摇头，剑心坚决的拒绝了南宫天想要去获取凤凰之火的想法。
    对他来说，只要自己的少主南宫天还活着，那就比一切都重要，哪怕成为一辈子废人，也是无妨。
    “剑心，阿兰怎么样了，她还好吧，没什么大碍吧？”
    注意到剑心脸上那抹倔强，南宫天知道单凭语言是无法说服他的，急忙转移话题道，以此来缓解房间内越来越凝重的气氛。
    “那个女子吗，一段时间内可能昏迷不醒，不过我检查过她的脉象，并无生命危险，正在缓缓的恢复中。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次受伤对于她来说或许并非单纯的坏事，也是一个得以突破的绝好契机。
    从那有些紊乱的脉象中，我感受到无数微小的源气正在那个姑娘的体内凝聚，等她苏醒之时，便应该可以借助这股力量顺利突破了。”
    “是嘛，有你这一番话我就放心了啊，剑心。”
    剑心的话语让南宫天那颗忐忑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脸上的凝固也是瞬息便已烟消云散。
    微微顿了顿，他这才再次凝视起了剑心，平静的神色在这一刻变得十分严肃，缓缓道：“剑心，不知你可有方法在短时间内提升实力，为了你，为了阿兰，十七日后的那场狂欢里，我必须赢得那玉雪书院的冰雪之夜的冠军，可若是我的实力没有到达剑客后期，这也许就很难办到的事情。”
    在南宫天说出这番话时，剑心显得有些骇然，不禁用手摸了摸腰间的惊雷剑，脸上满是回忆之色。
    下一瞬，他便不似之前那般颓废，目光之中满是骄傲之色，笑了起来，说出了一些陈年往事：“是玉雪书院四年一度的冰雪之夜吗，没想到少主你也参加了啊，说起来上一届的冰雪之夜我还是第一来着，这把惊雷剑就是上一届第一名的奖品。”
    注视着剑心脸上重新出现的那抹笑容，南宫天才感觉内心好受了许多，脸上随之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笑了好一会儿，他这才开口道：“可有修炼之法，剑心，既然你是冰雪之夜上一届冠军，那这一届冠军非我莫属了，都过了这么久，咱们也该为洛阳争点光，为阿爸涨点脸了。”
    “这个嘛，若是正常的人按照正常的方法进行修炼，一个月之内能从天级巅峰跨入剑客强者便已是奇迹了。
    但少主你不同，你持有可是八星灵器寒冰剑，又有昊大人的极寒剑法相辅，短短二十天冲击剑客后期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快速成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般实力提升的过程可能比较艰辛，少主可愿意。”
    森森叹了口气，剑心如实的回答道。
    能短时间内提升实力的方法，都是要付出等量的，甚至是超量的代价。
    “那是自然，若是能取得那凤凰真火，就算拿命去换我都愿意，区区修炼之苦，何足挂齿，剑心，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做！”
    朝着剑心点了点头，南宫天眼眸中毫无迟疑之色，甚至有些急不可耐。
    “少主莫急，且让我先为少主讲解一下这极寒剑法的招式，也好方便你接下来的修炼。”
    将满脸焦急的南宫天缓缓的扶回床上，剑心的语气中也多了一丝感激之情。
    因为他感受到了南宫天为了得到凤凰真火替自己重铸剑魂的那种决心，这令剑心备受感动。
    “根据昊大人之前对我说所，这极寒剑法应该有五式，强如昊大人，却也只掌握了四式不到，可见其之艰难。
    极寒剑法的第一式，名为无极魔刃，它是以极寒之气铸成冰刃，强化持剑者的剑身，以此来更好的斩杀邪魔。
    极寒剑法第二式名为寒天玄冰破，它是持剑者通过自身高速旋转，制造出带有强大杀伤力的冰龙卷，撕裂冰龙卷所经过的一切。
    极寒剑法第三式名为极寒天罚，可借用苍天之力，凝合天地灵气，降下天穹之剑，陨灭所斩之人。
    极寒剑法第四式名为千雪无殇，凝聚万千剑雨，斩断天地万物，冰刃所过之处，寸草皆为不留。
    至于极寒剑法名为第五式极寒灭世，有什么功效就连昊大人也不知道的，不过听起这一招的名字，就不难猜出其威力应该相当的可怕。
    综上所述，极寒剑法霸道无比，昊大人在剑王后期时，凭借着它所带来的加持，连剑王巅峰的强者也未必是其对手。
    若是少主在这二十天之内领悟到这无极魔刃，冰雪之夜恐怕也就胜券在握，至少不会没底。
    不过在这里，我请少主切记一点，万万不可强行使用尚未修炼而成的剑式，否则轻则重伤不醒，重则剑魂破碎，和如今的我一样，变成了一个再也握不起剑的废人！”
    一提到剑魂破碎的事情，剑心的脸当即严肃了不少，他不希望南宫天步了自己的后尘，做出了不可逆转的事情。
    “这么说剑心你是使用了尚未修炼而成的剑式才变成这样的，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啊！”
    紧咬着牙，南宫天突然开口道，将房内气氛推向了一个紧张的境地。
    “这，少主，有些事现在告诉你为时过早，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对于南宫天所提出的质问，剑心只是敷衍的回答道。
    使用天谴这件事，他还是不希望南宫天得知，至少不是现在。
    “告诉我，剑心！”
    湛蓝色的眼睛死死盯住剑心，南宫天的语气变得极其坚定，如巍峨之山，不可动摇。
    见此，剑心也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回答道：“少主，我承认我的确强行使用了超越了自身境界的天谴，可当时情况紧急，若不这样做，我们二个人也许就离不开那潼关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可剑心，以你的实力，离开潼关是卓卓有余的，区区罗布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时候我醒的时候你伤的如此之重，告诉我啊！”
    清秀的脸上浮现了狰狞之色，南宫天咬牙切齿的开口问道。
    他很想知道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强如剑心为何也会被逼的使用最后手段，这一切到底是哪个混蛋干的。
    “少主，等你的实力到达剑主，我会将那些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但目前，你的当务之急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提升实力。
    若是现在告诉你这些，不仅毫无作用，反而会影响你的修炼，答应我，别问这些事了，就当是我的请求了，好吗，少主。”
    坚决的不止南宫天一人，剑心也是同样的坚决。
    他的语气不似先前那般柔弱，变得十分强硬，只是在心里，却依旧无法忘记南宫啸最后所说的话。
    皓月当空，木已成舟，自己最为敬重的昊大人，在帝京究竟经历着什么。
    那段话，究竟是胡语，还是即将发生的现实，剑心不知道。
    对于剑心苦苦的坚持，南宫天沉默了片刻后还是无奈的放弃了继续追问的想法，将心思转移到即将到来的冰雪之夜上。
    思想的转变让他瞬息里便开口道：“行，剑心，我不问那晚发生的事情了，那你得要告诉我什么时候开始修炼啊？”
    “明日，好好休息吧，少主，这可能是你这段时间睡的最后一个好觉了。
    待到明日清晨，我们便要短暂离开酒楼，前往附近深山，开始魔鬼特训了。
    至于那位女子，有那只雪白狐狸的守护，少主你大可放心。”
    从容的回答了南宫天所问之事，剑心急忙转身离开了南宫天的房间，回到了房里，走的很是着急。
    因为他生怕在南宫天的追问之下，自己说出了什么不该说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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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