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救赎

                “蒂亚，这里，我们在这！”蒂凡几乎带着哭腔，一边勉强的抵抗山中狼的攻击一边对妹妹蒂亚呼喊着。此时他与迈尔两人被山中狼咬抓的已经没有了人样儿。两人的双手几乎都挂着一枚枚狼牙，伸出来比就像长满了倒刺的仙人掌。没办法，护住蛋蛋就靠双手了。屁股上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更是让两人痛不欲生。脸上更是被抓的七零八落。蒂亚的到来对他们而言，无疑如同天使降临一般。让两人绝望的心情终于找到了一丝曙光。“大地慈母的笑容，浑厚的臂弯，天使歌谣，响彻云霄，来吧，恢复疲劳战士的体力，赐予他们恢复创伤的神奇之力！！水风之守护！”蒂亚口中吟唱着神秘而古老的法咒，单手掐印，而后向蒂凡两人的方向一指。只见蒂凡和迈尔顿时被一种神奇的力量包裹住。两人浑身一震，明显精神好了几分。蒂亚直接一纵身，身体随之置于半空。被金光笼罩的蒂亚，面色无悲无喜，自然卷曲的金色秀发如同金色的瀑布，闪烁着柔美的光泽。长长的睫毛自然上翘，一双蓝色的眼眸，如秋水韵灵，灵动而深邃。琼鼻并没有继承西方人的特征，反而更像东方女性那般，精巧而挺翘。秀美的小嘴儿微张，下唇就好像一条细小却异常饱满的丹朱卧蚕，横卧在那里，看上去，精致而小巧。那凹凸有致，修长柔美的身姿，在整个人轻轻一跃间，就好像天地灵韵所化的精灵，生动而仙韵，浑身都散发出一种圣洁的仙灵之气，让人一看之下，便不敢生出丝毫亵渎之心。如果是普通人看到，此时一定会生出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如同精雕细琢的脸蛋，柔美轻盈的身姿，如果给她一双翅膀，那便是游弋人间圣洁无比的天使。他的哥哥蒂凡和迈尔此时也是神情一顿，被蒂亚此时的状态深深的吸引。“嗷呜～～”“嗷～～”就连这漫山的山中狼也不由得遥相呼啸，似乎是在赞美这位人间的尤物，上帝的宠儿。“天呐，蒂亚圣女的脸，一定是被上帝吻过，否则怎么会如此美丽？”迈尔简直要惊呆了，只是面对如此绝美的人间精灵，即便他生性放荡，却也无法生出哪怕丝毫的亵渎之意！有的，只是仰望，在她面前，好像一切都变得卑微，粗俗一般。蒂亚几个纵身，已然到了蒂凡和迈尔的近前，飘然落下。如同羊脂白玉般的小手微微一紧，掌心的‘圣杯’光芒突然涨了几分，将蒂凡和迈尔也笼罩其中。“我们走！”蒂亚没有废话，说完率先往来时的路走去。只不过在她转身之际，那原本瓷白的脸颊上竟微微泛出一抹粉红。继而，秀额之上却是渗出了一层密汗。四周的恶狼也在此时相继扑来，‘砰砰砰’“嗷嗷嗷......”它们撞在那一层金黄色的光幕上，就好像撞在了铁板上一般，顿时发出一声声痛嚎。然而，随着每一次撞击，那光幕，却也在微不可查的缓缓黯淡下来。“我们必须快点了，我坚持不了多久。”蒂亚柳黛微蹙，脚下不禁加快了几分。却是苦了相互搀扶着挪动的蒂凡和迈尔。身上的遍布伤口，每走一步，都好像被凌迟一般，原本干结的伤口被扯动，撕裂的痛苦如同万蚁蚀骨。再加上严重的失血，两人几乎每走一步都会眼前发黑，晕眩一下，但是偏偏身体的痛楚也在瞬间拉回他们的意识。惨？这何止单单一个惨字就可以形容的？简直就是狼狈，凄惨外加百倍。但在面临生死之下，浓郁的求生欲依旧让他们坚持着。而此时，那些狼群诡异的放弃了攻击。而是将三人团团围住，随着他们的走动而走动。显然是不打算放过他们，就这样盯着三人。蒂亚此时的脸色已经不再泛起吃力的潮红，而是变得有些惨白。她低估了华夏山中狼的智慧。这是在消耗她的魔力。华夏，这片神奇而又神秘的土地，居然连狼都如此智慧。惊叹之余，蒂亚终于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蒂亚，这个交给你，你走吧，不要管我们了。”这个时候，蒂凡终于意识到，即便是身为教会圣女的妹妹蒂亚，也终将无法带他们离开了，这里的狼，太狡猾了。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会死，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被自己连累，只好拿出那块拳头大的‘银币’递给蒂亚。自己死了，罪有应得，但是他庆幸自己没有成为教会的千古罪人，临死前能将圣物交给蒂亚，也算一种灵魂的救赎。“你闭嘴，你身为教会最年轻的红衣长老，居然敢携带圣物，私自踏足华夏，我还要带你回去接受审判。”蒂亚言语虽然冰冷，但是其用意，却也显而易见。蒂凡，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从小两人就生活在教会中，是教廷的大教主把他们养大，教他们修炼魔法，却从来不告诉他们两个，从哪里来，这些年除了修炼时徜徉在如同精灵般的魔法元素中，唯一的陪伴就是哥哥，她又怎么忍心丢下哥哥不管呢？“对不起，蒂亚，我......”蒂凡忍受着身体上的伤痕，心中更为痛苦。“蒂亚圣女，请你不要责怪蒂凡，他违背教规赚钱，也是为了给你.......”“迈尔......”迈尔，想要告诉蒂亚什么，但是却被蒂凡喝住了。“我不管你们为了谁，跟我回去接受审判，所以，你们给我活着。”蒂亚说完，贝齿咬着嘴唇，一抹鲜红渗出，让那绝美的容颜平添几分凄美。她又何尝不知道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否则她也不会冒着违抗大教主之命，从涂山赶往这里。“蒂亚，你走吧，不然......”蒂凡内心惭愧，他知道，再不让妹妹先走，真的就来不及了。然而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听蒂亚说道：“还是留点力气赶路吧，只要到了前面大路，狼群就会散去。”蒂凡惨惨的一笑，大路？凭现在的状态，即便他和迈尔被蒂亚加持了治疗术，赶到大路的时候，估计也没有多少生还的希望了，更何况，蒂亚根本无法再坚持多久。“迈尔！”蒂凡转头看向迈尔。迈尔惨惨的一笑。“华夏有句古话，杀人者，仁恒杀之！凡，我们都犯了一个同样的错误，既然有错，那么我们就该接受惩罚，哪怕是以生命为代价。”迈尔说着话，将手里的一柄短刀递给了蒂凡，随后一咬牙，冲向了狼群。蒂凡花乱的脸上此时也露出一抹释然。杀人者，仁恒杀之！从他们接受任务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来杀人，也应该有被杀的觉悟。只是，他们竟然没有死在对手的手里，被一群狼杀死，还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蒂亚，我亲爱的妹妹，哥哥永远爱你，哥哥最后求你一次，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把你独自留在世上，你一定好好的活下去。”蒂凡说完，毅然，决然的冲进了狼群。“不.....不......”蒂亚，猛的回头，顿时花容失色。“哥哥，迈尔，你们回来，回来啊.......”蒂亚近乎歇斯底里的嘶吼，悲痛的心，如同刀搅一般。身为正统白魔法的传人，她的攻击手段几乎没有，所学大都是辅助型加持魔法，或者治疗型魔法，而攻击魔法只有后期才会修习。不过，身为圣女，她也不是全然没有手段。蒂亚一手持圣杯，浑身的气势随之释放，缓缓闭上眼睛。嘴里开始吟唱着古老而又神秘的法咒。暮然间，蒂亚衣着凛凛，柔美的金发无风自动起来。“NO，NO，蒂亚，不，不要......”蒂凡忽然大喊，歇斯底里的吼叫，就要上前去阻止蒂亚的魔法。‘轰隆隆！’然而，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沉闷的声音。距离这里不足三百米的一个山头上，方墨惊诧的抬头看去。只见漆黑的夜空霎时间乌云凝聚，凛冽的山风骤然加速。“好家伙，这是什么？传说中的禁咒么？”“轰喳喳......”就在方墨惊讶的同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直接劈在了一头山中狼的身上。“呜～～”扑通，当场毙命。紧接着‘轰，咔咔喳.....’数十上百道细若游丝般的闪电以蒂亚为中心，在方圆十数米的范围快速落下。闪电尽管非常细小，但也不是山中狼可以承受的。几乎全部一击毙命。好厉害的雷系禁术。方墨不由蹙眉。这让他想到了当初张符灵的那枚符箓，虽然蒂亚的禁术法咒所召唤的雷弧细若游丝，但无疑是一个绝佳的群攻法咒。看来西方的魔法也有独到之处，只不过所需的能量却是有些特殊，而且还需要配合一段法咒，威力虽大，却十分繁琐。方墨其实早就到了，黑暗中虽然肉眼难辨，但是他的神识一下就扫了过去，也认出了那两男一女中的蒂凡和蒂亚。尤其是蒂凡，方墨一扫便知，正是自己昨天差点害死梦雪的人。至于蒂亚，他也出，就是在燕京时自己偶然间救过的人。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兄妹。当他看到两人生死诀别的时候，心头一紧。世间最真，莫过于亲情。血浓于水的感情，是任何东西都替代不了的。而当那个迈尔说出，杀人者，任何杀之的时候，方墨也是深深的叹了口气。看来还没坏到骨子里。只不过，他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如果是蒂凡直接对自己出手，或许方墨此时已经上前帮助他们了，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梦雪出手。然而蒂凡最后的那句话，‘不要怪我把你独自留在世上，你一定好好的活下去。’着实触动了方墨的心灵。看到蒂亚不顾一切的为了亲人，为了哥哥，不惜使出禁术。方墨终于被这种至亲至浓的亲情动容了。“也罢，那就让我留你一命，亲手为我妹妹报仇，为你妹妹留下生机。”一声叹息后，方身形一动。他必须要快点了。因为他已经看出，蒂亚只是那一次大范围攻击后，便没有了下文儿。而且变得极度虚弱起来。相比她杀死的那些山中狼数量虽然不少，但与周围依旧前赴后继的狼群相比，就有些微不足道了。他相信，自己再不出手，蒂亚三人，最多撑不过一分钟，就会被狼群淹没，不出两分钟，估计连尸体都找不到了。蒂亚用的确实是禁术。而且是超乎了她如今魔力的禁术。因为她所发挥的力量不足其中的万分之一。据教会典籍记载，天雷禁术发挥到极致时，拥有毁天灭地之威。而她只能发动方圆不足百米的范围。就已经抽空了她浑身的魔力。此时的她，哪怕是一只狼崽子都已经打不过了。“哥哥，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蒂亚那绝美的脸庞此时惨白如纸。“蒂亚......”蒂凡终于泪如雨下。如果懊悔可以让一切重来，他愿意哪怕付出所有，就算被黑暗笼罩，万劫不复，也不愿意看到蒂亚死在自己的面前。他死了，他真的不后悔，因为他愿意为了妹妹付出一切。接任务，只是他不愿看到妹妹下半生，活在悲痛中。若不是偶然的听到大教主与一名米国富商的谈话，蒂凡也不会违背信仰，违背教规踏足华夏，涉足凡俗界中接受杀手悬赏任务。他不怕死，但是他怕妹妹不快乐。看着虚弱的蒂亚，蒂凡拖着近乎半残的身体，来不及扯下挂在屁股上死都不松口的狼尸，扑向蒂亚。“哥哥......”蒂亚，凄惨的一笑，哥哥死了，自己怎么可能独活？现在，死在一起，也算是一种救赎吧。“嗷呜～～”然而，就在这时，随着一声悠长的狼嚎，狼群忽然停止了攻击。不过却没有散去。只是它们的目光全部看向了一个方向，幽蓝的眼神里更是露出了敬畏之色。怎么回事？蒂亚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缓缓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男子的身影从如墨般漆黑的夜幕下缓缓走出。逐渐清晰。“方墨？”“方墨？”蒂亚和蒂凡两人几乎同时失口出声。迈尔此时也是愣在了当场。不过，下一秒，‘扑通’，‘扑通’。蒂凡和迈尔，终于再也坚持不住，身体轰然倒了下去。唯留蒂亚，还在一脸复杂的看着已经走到近前的方墨。“是你在控制狼群？”蒂亚柳黛微蹙，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她调查过方墨，而且最近也听说过方墨在华夏的一些事迹，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在得知蒂凡的目的以后，不顾一切的前来阻止蒂凡。不仅仅是因为哥哥违背了教规，因为她不想让哥哥与方墨为敌，方墨救过她，虽然自己送给了他一滴‘圣水’为答谢，但是她始终欠方墨的。如果自己的哥哥杀了方墨，她会内疚一辈子。不过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即便是哥哥身怀教会圣物，也不是方墨的对手。更没想到，方墨居然可以控制狼群。这种手段，她虽然听说过，但是那和见到完全是两回事。而方墨连手都没有出，就已经让他们三个教廷最为得意的天才陷入了绝境。可想而知对方有多强。只不过，她说话的时候，心里却是没有一丝恨意。因为善良的她心里只有愧意。哪怕是方墨现在杀了她，她也不会恨方墨。毕竟是哥哥和迈尔不对，就如同刚刚迈尔说的。杀人者，仁恒杀之！方墨走进蒂亚的身边，一脸平淡的看着蒂亚，而后淡淡的说道：“我们又见面了。”“不过，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这狼群，不是我弄来的。”方墨说着话，目光却是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夜幕里远处的一个山头。“那，那你是来杀我们的，还是，还是来救我们的？”蒂亚这话说的有些心虚，不过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那你希望我是来救你们的，还是来杀你们的？”方墨说着话，冷冷的盯了一眼倒在地上气若游丝的蒂凡，不过语气中却依旧非常的平淡。“求，求你放过我哥哥，我可以替他承受一切。”蒂亚义正言辞的说道，不过心里却是没有一丝把握，尤其是看到方墨看向蒂凡时那冷冷的目光，心头便是一紧，但她还是说出了近乎乞求的话。“哦？”方墨闻言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可以承受一切？那这一切都是什么呢？”“我，我愿意，愿意接受你提出的任何要求，哪怕是让我去死，求你放过我哥哥，方墨先生，求求你了......”“你真的想好了？是我提出的任何要求你都会答应？”方墨盯着蒂亚那绝美的脸庞说道。心里却是在想，谁说西方美女都一个样了？眼前这位，如果抛开性格，单论相貌，甚至比王静柔还要美上几分，也就纳兰轻雪和凌落然能与之媲美了。这身材，虽然输上王静柔几分，但是也绝对秒杀众多所谓的36D啥的。见方墨的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蒂亚心头更加的紧了几分，却是没有发现方墨的眼神始终清澈如水。而她先入为主的思想却是让她心里一阵黯然，不过为了哥哥，她还有别的选择么？“我想好了，只要是你提出的要求，我都不会拒绝，也不会反抗。”蒂亚说完，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丝羞红。这让方墨不由蹙眉。不过他已经没有时间在说什么了。因为蒂凡和迈尔已经快要不行了。尽管自己很想杀了蒂凡，但是，蒂亚确实让方墨感受了一番，亲情，是没有国界的。想来，狼群的撕咬，也给予了蒂凡和迈尔应有的惩罚。方墨也不是嗜杀之人。主要是，不想当着他的妹妹杀了他，那样就好像比别人当着梦雪的面杀了自己。那种痛楚，他不想让善良的蒂亚去承受。更不想有一天自己也遭了报应，让梦雪也体会到。不过，他倒是对蒂亚那句‘会答应他所有的要求，不会拒绝，不会反抗。’非常的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