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恍如隔世

                “看什么呢。”少女微微娇嗔一声，眼神中透着一丝期许。少年一步一步靠近，眼神炙热，手掌抚上她的脸颊，低低地说道，“看妖精。”少女秀美微蹙，佯装要怒，少年的火热嘴唇陡然就覆盖了过来，眼中在闪过一丝羞涩之后，反而双臂将少年紧紧环抱，用更加激烈的方式回吻对方。这一刻，所有的语言都是浪费，只有皮肤摩挲的声音，局促的呼吸和些微的呻吟才是最美妙的。久久，少女松开少年，双手捧住他的脸庞，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看着，就像是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我变帅了还是变丑了？”少年低声问道，嘴角荡漾着笑意。“丑了！天下最难看的人就是你！”少女违心地说道，也忍不住露出微笑来，“可是，你也要永远这样爱我，只爱我一个！不许你变节叛逃！”少年叹一口气，双手高举，一脸无辜，“是！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天下第一丑男谨遵令喻！”扑哧！两人同时失笑出来，两张年轻幸福的脸在月光下绽放着，生死之后久违的欢愉，让彼此又继续拥吻起来。“莫七……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的景象太可怕了。我虽然没去过地府幽冥，但是感觉梦里的一切比那里还要可怖……看不见阳光，看不见你，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腥风血雨，呆的久了，感觉自己都要变成恶魔了。我想，或许我永远都醒不过来，永远都看不到你了吧……”白雨薇依偎在莫七的宽厚胸膛上，诉说着心中的恐惧，一串泪水掉落下来。莫七将她抱的更紧，害怕再次失去她。他用自己的温热脸颊摩挲着她的脸，亦红着眼眶道，“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啊……要是你不在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离火宫那个老杂毛，我莫七只要活一天，必定会将他挫骨扬灰！”白雨薇伸出食指放在莫七的嘴唇上，摇摇头，“离火宫还不是我们现在能惹得起的，能逃过这一劫，算是好运了……听说那娑罗返魂果极难取得，你这一路一定是吃了很多苦吧？”少女心疼的目光望来，莫七心中一阵柔软，握住她的柔荑，“好吧，本大人就暂且饶离火宫那个老杂毛一死，以观后效再做处置！”见白雨薇点头微笑，莫七这才叹了口气，大雷泽之行可以说是他从明远出道以来最凶险的一次，即使已经过去了月余，每次闭上眼睛那些片段还是噩梦一样袭来。“我们出去说吧，你呆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不觉得腻烦么？”莫七牵起少女的手，两人迎着撒下的皎洁月光飘上灵蛟台高耸的穹顶，一跃而出。此刻天院再度恢复了寂静，只是五大殿灯火长明，显然之前的动静带给很多人无法休息之后的谈资。也依然有极少的人流连在殿顶上。有的半躺着仰望苍穹，有的则直接盘膝而坐开始户外修炼起来。当莫七和白雨薇如同浮光掠影一般飘出，这些人齐刷刷地瞪大眼睛望了过来。只不过两人速度实在是太快，几个起落就已经消失在黑暗中。灵蛟殿外，柳鹿柏和天院五大长老目送两人身影消失，脸上都是少有的微笑。“年轻真好啊！”席静思长老摸着自己颔下的一缕灰须叹息道。“他们倒是让我想起来和小晚年轻时候的片段，人不风流枉少年啊！”柳鹿柏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和欣慰。“是啊，很多年前，森哥也曾像这样，深更半夜拉我出去，说是看奇景，结果不过是一大群萤火虫簇拥在一起，但是那时候，真好。后来，某人又拉着小师妹去看了一次，是不？”蓝绮罗从不轻易表露情感，但是此刻也是被莫七和白雨薇所触动，脸上露出笑意，眼角也瞥向若有所思的范森。这句话引的夜隼和其余几位长老集体打趣，然而范森就像是凝固了一样，不知道沉浸在怎样的思绪中，脸上的悲伤浓的化不开。“嗯。”他忽然低低应了一声，“可惜小师妹永远都看不到了。”莫七和白雨薇朝着山顶的灯塔一路直飞而去，再一次来到了独孤峰。仲夏夜的风微凉，却恰到好处，月明星稀，整个世界宁静的仿佛一副画卷。莫七升起一堆火，拉着白雨薇的手，将大雷泽之行回忆了出来，略去了叶馨很多片段，只是提及是在去到大雷泽之后才遇见她和顾蓉蓉。他明白，白雨薇对于自己和叶馨的关系很敏感，不想惹了她不高兴。好在其中匪夷所思的惊险桥段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并没有过多关注叶馨。莫七后来又补充了一些回到锡蓝灵院之后的事情，直到天蒙蒙亮，故事才说完。“叶大小姐也真勇敢。”白雨薇忽然开口，“我若是她，如果这个人不是我心底很重要的人，是决计不会如此拼命的。看来，她果真是很喜欢你啊！”莫七一张脸顿时苦了起来，自己已经尽量将叶馨的片段略去，可是白雨薇还是嗅出了一些。他当即捏了捏白雨薇的挺翘的鼻子，“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醋味？好酸啊！”“少给我打岔！”白雨薇打掉莫七的手，反身认真地盯着莫七，“我问你，你心里是怎么对叶大小姐的？”莫七呆住了。这原本是一个再容易不过的问题，就像从前他都可以嬉皮笑脸的应付过去，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他一下子就呆住了。是啊，我的心里叶馨在什么位置？萍水相逢？一夜之情？年少的冲动？闭上眼，就能想起叶馨。想起她冷淡的面容，想起她藏在冷漠外表下那颗柔软的心。这一次汨罗和大雷泽的相处，让他对叶馨更加了解，说实话，若说心里没有她，是骗人的。但是是否像爱雨薇一样爱着她呢？似乎又没有达到这种程度。一提起她，总是混乱的，可是混乱之中，又有一种刻骨的心疼。有很多时候，他都想将她狠狠拥入怀中，卸下她所有的伪装，可是心中总是莫名地有一丝惧怕。怕什么呢？他也不清楚。白雨薇看着莫七阴晴不定的面容，犹豫挣扎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看来你很喜欢她呢。”莫七心里知道不好，只得搔搔头，坦然道，“叶姑娘她……的确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这一次大雷泽之行，多亏了她的帮忙，我才能最终如愿取得娑罗返魂果。你问我心里怎么对她的，确实让我有些矛盾。是感激，也是喜欢。叶姑娘这样的女孩子试问天下有几个男人能不喜欢呢？可是在我心底，你永远是第一位。”白雨薇望着莫七有些认真的表情，不由笑了起来，抚摸他的脸庞，“恭喜你通过考核！”嗯？！莫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看着白雨薇。“叶大小姐付出这么多，你若是给我胡说根本无动于衷，那你岂不是薄情之人？你对我的心意也要值得怀疑了！可是看你如此纠结，知道你没有胡编乱造，该感激就是要感激，叶馨那样的大美人，本就没有几个人能不喜欢。你喜欢就喜欢了，但是只能爱我一个！”白雨薇娇嗔道，将少女的风情展现的淋漓尽致。莫七当即苦着脸高举双手，“遵命！”“这还差不多！看在你这么诚实的份上，奖励你一个吻！”说着，一个香吻印在莫七的脸颊上。“一个不够啊，这里还要！”莫七嬉皮笑脸指着自己的嘴唇，白雨薇白了他一眼，“哼，偏不要！”“是么？那我就自己来啦！”说着，作势凶恶的模样扑了过来，白雨薇立刻惊呼一声，飘身闪开，年轻地恋人在晨曦微露中你追我躲，好不开心。长久以来的苦闷和思念统统化作笑声释放掉。“看你往哪里跑！”莫七终于将躲闪的白雨薇再一次紧紧拥入怀中，闭上眼睛嗅着她的发香的时候，叶馨那张淡漠的脸就在他的脑海中浮现，那股属于她特有的馨香也像是宿命一样紧紧缠绕着他。她孤独的背影，柔弱的叹息，抱紧膝盖将脸庞掩埋的寂寞……这些在此刻毫无征兆地一股脑地爆发了出来。“叶馨。”他抱着白雨薇低低地唤道，怀中人柔软的身体陡然僵住了。“看来，这段日子里，这小子和别的女人发展的很好啊！枉你一心思念着他，至死不悔，真是笑话啊！我说的怎么样？男人都会变心的，你偏不信。”白雨薇脑海中那个深蓝长发怪女人再次浮现，躲在暗影中狰狞地笑起来。“不是，他……他只是口误而已！”她心里在替他辩解。“口误？！啊哈哈哈哈，真是蠢到家了啊你！不过这小子总算也有点用处，其实没有娑罗返魂果，凭我的力量也不会让你死，你若死了，我的所有付出岂不是白费？只不过没这么快苏醒而已！娑罗返魂果不仅加速了你的苏醒，就连紫极瞳都进化成菱心瞳了，双劫同渡算什么？菱心瞳的世界，一切都是浮云！现在这破学院根本就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我们现在就回去！”“不！我不明白你说的那些是什么！你告诉我我到底算是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我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了！离开他，我又是孤独的了！”“每一个人生来就是孤独的！孤独的来，孤独的离开！好，既然他是你所有的羁绊，那我现在就杀了他！”“你敢！！你若是敢动他一分一毫，可别后悔！”寂静的表象下，谁也不知道白雨薇的内心世界是如此激烈，莫七知道自己喊错了，想要说什么，却见白雨薇的面色忽而紧张忽而有些凄厉，不由怔怔地看着她。“学会威胁了啊！好，我不杀他，但是你别忘了，从此刻开始，这副身体将会由我们交换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