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牛发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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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元乐按照脑子中的记忆，在绿绿的田埂上往家里走去，赵元兰提着篮子跟在后面，一边又问着赵元乐其他事情，验证赵元乐有没有被水鬼附身这件事情。

    到了田埂尽头，一颗茂盛的樱桃树下一片石板铺了的平坦地，上面一个大石头磨，旁边还有些石凳子和一张石桌子。

    这里是赵家坳有什么事情时候集会的地方，平时也经常有坳里的人在这里说话休息，顺带干点闲活。

    一个两岁左右小男娃穿着一个红色绣了一堆花草的花衣服，甩着一双小短腿朝着赵元乐跑了过来。

    “姐姐！”

    这是赵元同，是赵元乐的亲弟弟，跟赵元乐一个属相，小赵元乐十二岁。

    按照赵元乐现在的记忆，原主这一家，父亲一辈倒是厉害，四个兄弟，老大会治病是有本事的，在县城讨生活，可是到了赵元乐这一辈，人丁就没那么兴旺了。

    赵大成第一个孩子是个儿子，赵元康，今年十七，不是什么念书的料子，跟着自己亲爹学本事，大女儿今年十五，赵元喜，已经在说说人家了。

    可是赵二成，第一胎是个女儿，也就是赵元乐，赵三成，一胎是个女儿，赵元兰。

    这之后，赵家就一直没孩子出生，这一辈子就赵元康一个男丁。

    等来等去，终于是等到了赵元乐的亲娘又怀上。

    在这么一个平均年龄只有三十几岁的时代，赵元乐的亲娘三十几岁还怀上孩子算是高龄产妇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还没儿子，赵元乐的亲娘就咬着牙也要拼一个儿子出来。

    儿子倒是生出来了，人没了。

    赵元乐的娘被安葬之后，赵元乐的爹也没那精力和钱找新婆娘了。

    好在赵元乐这个时候也十二岁了，一概家务也都会，家里打整的好。

    现在的赵元乐看着面前赵元同，摸了摸赵元同的小脑袋。

    “别挡着姐，姐掉水里了，要回去换衣裳了。”

    后面赵元兰的亲娘何菊跟着上来，脸上满是焦急。

    “你这一身是去做什么了？”

    赵元乐看向自己这三叔母：“我没注意掉水洞子里了。”

    何菊一把将赵元同抱起来，着急道：“赶紧回去，你爹被牛顶了，都吐血了，你回去把衣服换了，跟你三叔去县里把你大伯他们叫回来。”

    赵元乐面上还是装了一下焦急的样子，随后朝着自己家跑过去。

    沿着山坳里的石梯子，赵元乐从主路走过去，一个向阳的好地方，旁边两颗柚子树的就是自己家。

    赵家四个兄弟的屋子都在一起，现在就是赵二成和赵三成在家里住着，赵大成农忙时候和过年过节才会带着赵四成和老婆孩子回来住。

    这个时候，屋子里外已经围了不少村子里的人。

    赵元乐钻进自己屋子里，翻出来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出去就看到躺那儿的赵三成。

    赵三成身边站着一个光头的汉子。

    这汉子也姓赵，叫赵牛儿，家里面有一头可以拉货的黄牛，此刻那黄牛就拉着一个板车栓在下面的樱桃树上，等着赵三成和她去县里。

    赵元乐看到了正躺在堂屋正中的赵二成，这一个男人面色惨白，发出低声的痛苦呻吟，嘴边还流着没干的血。

    不能再耽搁时间了，赵三成赶紧招呼赵元乐一起走。

    何菊上前塞给了赵元乐一个布包。

    “路上饿了和你三叔一起吃，他认不得路，你到时候给牛儿叔带路。”

    赵元乐诶了一声，跟着赵三成就往外走。

    赵元同忽然哭起来，伸着手就喊着姐姐。

    何菊把赵元同抱起来，对着赵元乐摆手。

    “你快去，我把幺儿看着呢，赶紧的。”

    赵元乐看了赵二成，转过身就往外走。

    到了下面，赵元乐和赵三成坐上板车，赵牛儿坐前面赶着牛先前。

    也就是这个时候，赵元乐的脑子才有些空闲时候。

    她这刚来呢，就有这些事情，得亏她反应快啊，不然都跟不上这节奏。

    赵三成面上愁容，卷了一根叶子烟，止不住的叹气。

    赵元乐不禁问：“三叔，我爹没事吧。”

    赵三成皱着眉，还是安慰赵元乐：“没事的，你大伯在县城呢，还弄得到洋药呢，你爹肯定能好起来的。”

    赵元乐：“好好的牛，怎么就发疯了。”

    赵三成：“不晓得啊，今天我跟你爹说把剩下两亩田犁了，就去找王老汉借半天的牛。

    刚走过去，那牛就发癫了，把你爹一下子顶了好远，那牛还要顶王老汉，一下子冲出去，结果掉到坎坎下面了。

    要不然的话，我今天和王老汉也要遭。

    诶，这个畜牲啊。”

    赵元乐没吭声了。

    这事情属实是倒霉了。

    一旁的赵牛儿问道：“你们不是自己有水牛吗。”

    赵三成：“那母牛怀了，我们才说借王老喊的牛犁田。”

    赵牛儿也叹了口气。

    “前两天不是有癫狗吗，后面打死了，王老汉那个牛是不是遭癫狗咬了，就癫了。”

    赵三成满目愁容。

    “不晓得，这瘟丧，唉…”

    赵元乐静静坐在板车上，看着面前横跨元江的石桥。

    石桥旁边的碑上是当初捐钱出力修桥人的名字，赵大成二成三成的名字都在上面。

    过了石桥，这边地形就平坦起来了，路也宽敞不少。

    赵牛儿加快了速度，板车有些颠簸，赵元乐骨头给抖了一路，到了一个小店旁边，三个人歇了一会儿。

    赵元乐打开何菊给她的布包，里面是三个白面饼子和一碗酸萝卜和干咸菜，旁边还挖了点豆瓣酱在。

    三个人在路边，赵牛儿给黄牛找了个有草多少地方拴着，再过来和两人一起坐在板车上吃东西。

    赵元乐将饼分了一人一个，咸菜的碗放在中间。

    赵三成看到赵元乐一个人拿着一整个饼就开始啃，道：“你撕一半饼给你牛儿叔，他一个男人吃那么点不够。”

    赵牛儿笑道：“我吃得饱，不要了。”

    赵元乐见状，撕了一大半的饼下来，给了赵牛儿其中一半，剩下一半给了赵三成。

    赵三成将饼蘸了咸菜下面仅剩的一小块红豆腐，又塞回给赵元乐。

    “我开始吃了饭的，不饿，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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