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汴京舆论

                龙舆升空，金龙腾空而去，在悠扬的乐声中没入云雾中消失不见。陈列天空的天兵天将跟着龙舆而去，隐入云雾里，只剩下数十名天女继续散花。那些天女降到低空，在民居的屋顶掠过，每到一处，就引起一处民众的欢呼。反正宋太祖等皇帝已离去，不必担心会出现穿帮镜头，普通百姓无法发觉这些天女是虚像，可以适当延长天女与汴京百姓的“互动”。那些仙女裙带飘飘，贴着民居屋顶上方两丈许掠过。老百姓们甚至能看到她们秀丽绝俗的容颜。“哇，能见到这么漂亮的仙女，这一辈子都值了。”一些书生痴痴地望着天空，“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真是仙女啊。”这些影像都是智脑根据美学理论，结合人类的审美习惯设计出来的。以人类正常的审美观点来看，这些都是万中无一的绝色美女。再加上这些天女不停地变换姿势，展现出各种舞蹈和艺术体操的造型，看起来让人觉得赏心阅目。这些天女在汴梁城停留了足足近半个时辰，几乎飞遍了城内每一处地方，才升在高空渐渐隐去。这一次汴梁城的百姓大饱眼福，而天女舞蹈的一些造型被宫廷舞师、青楼舞伎学去，编排出不少“天女舞”，倒是繁荣了大宋的歌舞艺术。随着天空异象结束，曲武安排的人再一次掀起宣传热潮。太祖皇帝在太庙显灵，亲口说李浩是紫微星君下凡。赵佶将皇位禅让给李浩，这一切比故事还精彩，随着热议的浪潮，这些事迹飞速传递，到得傍晚，几乎所有民众都听说了太庙那边事情的始末。绝大多数民众对赵佶退位，都是拍手称快的。虽是汴京城的人，但对赵佶也是很不满的，这皇帝荒废朝政。贪图玩乐，将天下弄得民怨沸腾。花石纲不知令多少人倾家荡产，大家平时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现在这位皇帝退位，真是件值得庆贺的事。至于李浩，人们对他的了解只限于两件事，一是献红薯和玉米，二是引天兵下凡大败金兵。前一件事缓解天下饥荒。后一件事保大宋境内万民安全，这都赫赫功绩。相比之下，民众自然更拥护作为星宿下凡的李浩。太庙之外，在太祖皇帝龙舆走了之后，一些大臣苦劝机器人赵佶不要禅让，甚至两名老臣当场撞死在太庙的柱子上。但这一切都阻止不了机器人赵佶的决定，它当场再次宣布遵守太祖皇帝圣训，即日起将帝位禅让给李浩。这时内城一处大宅中，萧中直正听着曲武汇报汴京城内的种种反应。萧中直自从当上参知政事之后。事务非常繁忙。参知政事相当于副宰相，特别是萧中直在参知政事中地位特殊，一方面受到排挤，一方面又要拉其他官员支持李浩，处境艰难。他已没时间管理情报部门了，现在情报部门由曲武负责，曲武第一时间将收集来汴梁百姓的反应汇报给萧中直。萧中直听了之后。原先紧皱的眉头完全舒展开了，“还是公子手段高明啊，直接让太祖皇帝‘显灵’，这真是大手笔，这得减小多少阻力呀。对了，曲武啊，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能再以公子相称了，正式改称皇上吧。”曲武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们两人对望了一眼，都微微一笑。两人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此刻他们心底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公子当皇帝了，他们这帮早就跟随在身边的人，前途当真是无可限量。这时不远处的机器人保镖走了过来道：“主人请你们到紫宸殿。”两人不敢怠慢，赶到皇宫从宣德门进去，绕过大庆殿进入紫宸殿。李浩正通过一个便携式智脑看着外星的科普视频。这是介绍罗布国科技发展史的影片。直到萧中直和曲武进来，他才关了视频。“臣萧中直（曲武）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明天上朝再弄这一套不迟。”“皇上，礼不可废。”李浩指了指櫈子，两名太监连忙过去搬了两张櫈子过来。“坐下慢慢说，叫你们过来是想谈谈赵佶怎么处理。”“谢皇上！”两人恭恭敬敬道谢之后，才规规矩矩地坐下。“我的初步的想法是，不能让赵佶留在汴京，要让他到偏离政治中心的地方去。”萧中直道：“皇上所言甚是，要将赵佶调离汴京。但微臣觉得，短期之内还是不能放他，起码要等朝政彻底稳定下来之后，才可以放他到地方去。”曲武想了想道：“微臣赞成萧参政的建议，当然了，表面上还是要放他。皇上可以让机关人继续扮演赵佶，让机关人到偏远的地方去。等将来朝政稳定之后，再放他到地方不迟。”萧中直笑道：“不错，这样挺好的。有谁和赵佶联系，有谁想借助赵佶有所图谋，皇上也可以立即知道。不过，赵佶就不便再留在宫中了，可另找地方软禁。”“那皇室宗亲怎么处理？”李浩又问道。萧中直抹了抹老鼠须道：“这个微臣也想过，皇室宗亲现在已经是相当庞大的群体了。对这些人应当区别对待，对于那些只剩爵位虚衔的，可以维持原状；对于而那些在朝廷还有较大影响力的，也要调到远离汴京的地方。”皇室宗亲之中，真正有巨大影响力的并不多，将这部份发配到地方就行了。至于其他的，让其汴京自生自灭吧。李浩初步确定让赵佶到杭州去，一来杭州离汴京很远，远离了汴京这个政治中心。二来杭州是个繁荣的地方，适合赵佶养老，别人不至于觉得自己太刻薄。三来是现在杭州的地方官大都是原来福建调过去的，杭州是自己控制很牢固的地方，不怕赵佶再在那里弄起什么风浪。既然借助了宋太祖“显圣”，借助了赵佶禅让来减低阻力，那就不能对他们过于刻薄，否则会给世人一个寡恩的印象。你的皇位是人家让给你的，而你对人家太过分，那给世人一种忘恩负义的感觉，不利于以后聚拢人才。对李浩来说，社会平稳过度才是最重要的，其他就无所谓了。李浩喝了一口茶，慢慢道：“我打算将皇宫内库原先的现钱都给赵佶和皇室宗亲。但不是给现钱，而是在杭州起王宫，置下大量田地给他。”萧中直抚掌赞道：“这么处理很好，给钱是看不见的，而建宫殿，置良田，都是实实在在的恒产。大家看到那王宫的规模，看到田地的辽阔，就知道皇上待他不薄了。哪怕将来赵佶败光了家产，民间对皇上也不会有半句微词。”曲武撇撇嘴道：“大内库房的现钱全部都给他，那真是太便宜他了。”萧中直笑道：“小财不出，大财不进。皇上富有天下，已经不必在乎这些钱了。有个好名声，吸引更多的人才出仕，对国家才更有利。”李浩也笑道：“我不是不在乎，所以我只给了现钱，皇宫内库的历年珍藏，那些古董，那些艺术品，我可不能给赵佶。这些都是瑰宝，不能给他败光了。”相对来说，这些珍藏才是最值钱的。一些现银，李浩还真的不怎么在乎，给金国的岁贡取消之后，大宋的财政就宽裕了不少。逐步推行改革之后，财政肯定不成问题。大宋皇室宗亲和开国元勋留下的爵位不能一直保留下去，但一下子削掉必然引起强烈的反弹，李浩计划采取折中的方式，爵位和奉禄取逐代递减。他们的爵位传给下一代时，要降低一级，奉禄也相应减少。反正国家财政，不能一直养着这帮寄生阶层。……登基大典是新皇帝继位的宫廷仪式，唐宋两代往往是老皇帝死后第二天就举行登基仪式。这和汉代以及明清两代不同，这三个朝代往往是老皇帝死后半个月到一个月，新皇才举行登基大典。第二天是李浩的登基的日子，一大早他锻炼结束后，梅兰竹菊四婢就来给他穿龙袍。李浩看她们熟练的样子，不禁奇道：“金玉堂还教宫廷礼仪吗？你们好熟练啊。”小梅甜甜一笑道：“我们来皇宫之后，才跟宫女们学的啊，知道少爷总有一天，啊，不，知道皇上总有一天要当皇上的。所以就先学会了，只是想不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小兰笑道：“梅姐姐说话真有趣，知道皇上总有一天当皇上的。”李浩望着小竹和小菊笑道：“今天我们的小竹和小菊怎么这样安静？”小菊道：“少爷，我，啊，不，我又说错了。皇上，我是有点紧张呢。一会跟你上朝，站在你的后面，会被很多大官看着。”李浩轻轻拧了拧她的俏脸：“你如果紧张，那就别去了吧，要站很久的，很累。”“不，我也想去看看，今天是少爷的大日子，我怎么不参加？”小竹也道：“对，我们四个都想去。”一个宫女悄悄向小梅打了个手势，小梅看见，道：“皇上，吉时快到了，这就起驾？”李浩点点头，出了宫殿，上了龙舆，直往大庆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