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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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世界的阳光，这句话听着就很怪，前后都矛盾。

    但是他们三人坐在顾旭明的房子里面，确实有阳光照过来。

    这阳光，温暖得让人甚至让人平添几分醉意。

    顾旭明和周凝曼早已习惯如此，对此根本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

    唯有胡丽，它之前并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之前地下世界的是处于时间上的“晚上”，所以感受到这抹阳光的时候，它的表情几乎无法控制地失态。

    “……太阳？”它甚至有些不太确定。伸出手掌，在阳光匍匐在掌心，去判断真伪。

    真的是阳光，几千年的记忆告诉它，阳光真实无误，并非作假，或者是别的现象原因。

    “怎么可能……”胡丽的表情既有恐惧，又有渴望。这两种表情的底下，竟然还有着贪婪。

    它好像是突然又想到什么，闭上眼睛，根本没有顾及顾旭明和周凝曼，从窗口跳下去，站到了能全身被太阳笼罩的位置。

    阳光普照，它的神情充满了享受。

    满脸喜不胜喜的陶醉，不需要艺术修饰的夸张。

    顾旭明听到它嘴里念念有词，重复说着什么“怎么可能”，然后又说“这不可能”，接着又说“太棒了”，那激动的模样，连脸上的妖艳之意都少了些。

    胡丽没待两人想明白，然后站在那里，运起全身的气，在体内运转周天。

    它的气毫无掩饰，坦白在这方天地。

    周凝曼感受到这股气，先是震撼于这股气的强大。如果没错话，这超过她许多的气，应该和顾旭明同阶。也就是说，她是剑圣级。

    但第二反应却是眉头一皱，感受到那股气的怪异。

    那样的气，和人类有极大的差别，更像是她曾经遇到到的无法匹敌的怪物。

    “她是谁？”周凝曼倒吸口冷气，再次问道这个问题。

    顾旭明看了看她，摇摇头：“五十年内，它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个时间内，她会帮我们。”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这个情况，又好像把什么都交待清楚了。

    周凝曼对他的回答，也沉默了。

    在他们短暂地交流之后，那边场地上又有变化。

    胡丽身上的气熊熊燃烧，不是说真的烧起来，给而在灵觉之中，它的气好像刚才岩浆般的茶水，沸腾了。这怪物，竟然旁若无人地开始修炼。

    虽然是因为理论上，她的契约对象是此间主人，但看上去就是特别闹心。

    两人看了会，还以为最多一二个小时的事情。结果万丽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好像只要太阳下，它可以练到天荒地老。

    看到这幕，在太阳对怪物的重要程度在顾旭明的心里又升一级。

    如果关键的情报，他前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也许是因为层次太低。再深究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挖出一条滕曼。

    但想到这里，他发现自己又魔怔了。

    已经今世人，又非前世的人生。某个角度而言，最不需要回头看的反而是那份独一无二的记忆。

    胡丽的奇怪举动，让顾旭明和周凝曼再一次独处了。

    两人坐在两边，慢慢饮茶。

    水杯的水没有之后，周凝曼再站起来倒水。

    沉默好久，周凝曼才开始找着报告基地发展的说法开始淡话。人口，经济，以及最重要的资粮。她全局分管，自然最清楚情况。

    现在竟然是个合适时间，一条一条和顾旭明说。

    两人也是奇怪，一边留意在外面毫不掩饰修行的怪物，一边办公事。

    他俩投入的理由不一样，结果却殊归同途。

    “食物最多再撑三个月，新食物完全不够支撑目前的人数消耗？”顾旭明大概能估计出来形势，但没有她给的数据详细，之前只是模糊地有印象。

    数据一旦确定下来，就变成件需要处理的要紧事务。

    “有没办法通过缩减的方法让新食物供应所有人。”顾旭明不太确定性地问道。人数上来后，这消耗量简直恐怖，原来预定的三年粮食，连一年都没撑过去。他还是忽略了在这么危险的时代，地下世界对有求生欲望的人的吸引力。

    “几乎不可能，没有其它食物来源，以最低限度的流通程度，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得不到足够生存基础的食物。”周凝曼蹙眉道。如今的地下世界避难天堂，聚集的人数屡创新高。

    朝着这边过来的人群，即便在路上因为各种原因大部分失去性命，余人的人数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仍然是个天文数字。

    以现在的趋势，上亿都是有可能的。

    当然，那是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的基础上的最佳可能。

    “现在只有两个方法，一是寻找新的食物来源，二是减少新人的流入。”周凝曼肃目道。

    “减少新人的流入？”顾旭明好感好奇，“这真不像是你会说的话啊，凝曼。”

    “身为管理者，我只是描述所有可能性中的其中一种。如果真的没有办法，那就是办法。到了那时候，饿就像是一种会传染的病，只有互相隔离，才有部分群体获得生的希望。但那样的未来，希望永远不会有吧。”她面露出一种极大的不忍和走投无路的绝望。

    平常时候，周凝曼绝不会露出的表情。只有在顾旭明前面，再叠加触景生情的buff，才有如此姿态。

    这是一个和她走着截然不同的道路，却唯一可以让她敝开心扉之人。

    卡在天道剑客等级的周凝曼清楚知道，走上那样的路，却又在这方安全区，庇护几万人的顾旭明，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打算。

    那样的人生和目标，同上即将走上一条路的周凝曼知道，应有的牺牲和荣誉。

    身为剑手，必须走上自己的路，除非永远不想要更加一层楼。

    晋级到剑圣，不单纯是剑道修行上的成就，如果心中没有一道浩瀚意志，并以此为依托，是没办法晋级的。

    周凝曼一步一步走来，固然有着捷径，也已经摸到了关键。

    她的身心都已经准备晋级，只待一个机会。

    可能是下一刻，也有可能是遥远的未来。

    这是一个未知数，具体值未知，只有解开才能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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