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同与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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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围笼罩了大半个柳城的浓雾在翻滚，从外面看，极像是有妖孽在作怪。

    顾旭明那一剑下去，好似一声惊雷。

    震得雾气都几乎消失一空，使其短暂地暴露在空气之中。

    剑出如雷，其速如电，不逊色天地之威，恐怖，强大。

    伤害范围之内，狮子头成群地倒地身亡。

    那一颗颗狮头和人身分离，反而让原来超现实的画面显得正常顺眼了。

    怪物兽首人身，在常人看来，本来就是违背人伦和常理的事情。

    分开来后，反而更符合人类的审美观和价值观。

    就是怪物的血无法遏制，血流成溪，再成河。失去生命的血液没有活力，汇聚在那边，犹其丑陋。

    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神仙诸佛，土鸡瓦狗。

    这就是人类剑圣之威，超自然之力，也是前世人类在怪物的冲击下没有灭绝，反而能够坚守城池的根本性力量。

    狮子头怪物们眼见功亏一篑，即愤怒于怪物建城的失败，也惧怕于天上那人类的强大。全用渗人的目光的看着他，想动不敢动。

    见它们没有逃跑，顾旭明没有客气。

    抬手第二剑招，一剑化成无数虚影，投射天地。周天范围，全在虚剑之内。那虚剑碰到死物或者是周凝曼身上，都像水一样消失。但若靠近怪物，则自然地化虚为实，狠狠地劈下去，造成致命性伤口，无一遗漏。

    为了顺眼，剑招斩首为主。圆滚滚的狮子头，像是足球那样在地上颠来倒去。

    残余的狮子怪死亡，大风吹起，把浓雾又吹掉大半，但唯独离周凝曼旁边周围，仍然有一圈未散。

    顾旭明浮空对着那里道：“怪物建城，必有妖孽。想必你是想借建城之力修成大妖之身，出来吧，何必藏头露尾引我发笑。”

    他话音落下，浓雾中一阵震荡。钻出来个身高五米的狮子头，那个头，快有其它狮子头的两倍。那么一大块，都不知道是怎么藏得住。

    其它狮子头的鬃毛都是土黄色，而这只大怪，却是金黄色的长毛，更显威武。

    “可惜，你还不是大妖。”顾旭明观察了下说道。他是真的惋惜，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上次杀了那只大妖后获取到了对方的能力，但非常值得研究。可惜身下的狮子头，还没有晋级，否则倒可以验证些东西。

    对自己的剑灵，顾旭明原来早就想好要分配什么属性的特殊技能，但既然有所变换，他也不会坚持。如果真像所想，杀大妖可以挤压对方面的天赋特技，对他以后的路无疑有极大的助力。

    他这真心实意的话，无论是人是怪，听了都会觉得他在装一口田之，却不知道是大实话。

    要不是理性还在，顾旭明都想等狮子怪晋升后再打。

    如果历史不是因为他，眼前的黄金狮子怪在原来的世界确实成就大妖之位，被称为黄金之王，威压诸城，成为人类新的恶梦。

    黄金狮子怪此时哪有曾经霸气侧漏的气势，看到浮在半空的顾旭明，便已未战先怯。处于它这种只差临门一脚就能突破的怪物，比任何时候都清楚天上那个还不及一半大小的人类的恐怖。

    那是等同于大妖的境界，而大妖，是称号级妖怪靠数量无法击败的顶端存在，处于人间食物链的最上面。

    “你如果放我走，我愿意做出补偿。”黄金狮子怪说道。

    周凝曼听到这话，心中也颇为震惊。她这半年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有怪物求饶。寻常的狮子怪，就算有智慧，遇到必死之局也会孤注一掷。

    智商越高，胆子越小，这八个字还真不是以讹传讹。

    顾旭明的脸上那幅千年不变的冷漠表情没有因为它的话有任何变化，只是认真凝视道：“你的狮子头，我会带回我的城市。”

    潜意识里，他仍有刺激对方成为大妖的倾向，所以才那样说话。

    听了顾旭明的回答，黄金狮子怪果然大怒。但接下来的举止却和他的希望相反，而是转身就跑。

    速度飞快，当周凝曼意识到的时候，眼前连个影子都不剩了。

    紧接着，她听到前面巨大的雷暴声。定晴看去，却是顾旭明人剑合一，刺向那片区域。

    一股汽浪像是波纹那样散开，而最中心，正是逃跑的黄金狮子头。它两只手张开，略略挡下顾旭明的剑招。但已血流不止，气色颓靡。

    顾旭明手转一眼，剑光像轮被拉伸的半月形，砍向对方的脖颈位置。

    黄金狮子怪大吃失色，连忙急骤退后。好歹有几分实力，保住了项上兽头，只破开一个口子，同样冒着黑红的血。

    顾旭明的剑光微转，双手执剑，从上往下用力一劈。南露剑的剑气暴涨，大约有四十米长，砍向黄金狮怪。

    这一招以剑御气，避无可避。

    狮子怪只能硬砍，头上被劈中的位置鬃毛全无，兽头更是被震得意识错乱，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到地上。

    许是剑气威力太大，或者是它身体太装，地面被坐得向下深深隐下去，半个身子在地平线以下，做个了以屁股为起点的模型。

    顾旭明没有拖泥带水，轻点脚尖，一剑劈向兽头。

    这次，黄金狮子怪再无法幸免，兽头像是它的小弟们那样，滚落地面。兽头脸上，写满了震惊、不甘、愤怒、恐惧等复杂情绪。

    一切电光火石，很快结束，顾旭明犹觉得这只黄金狮子怪有些耐揍。

    周凝曼赶了上来：“它本来想要说什么，可以听一下的。”

    “对待敌人，能不让它说话就别让它说话最好。”顾旭明回答道。

    又有风吹起，雾气终于全部散去，露出城市的本来面貌。这表示，城里的怪物都已经清除干净。

    夕阳渐落，月色将临。

    两人都陷入沉默，望这满目疮痍，不知从何说起。

    “都怪我。”寂静之中，周凝曼突然道。

    看到顾旭明平静的眼神看向她，周凝继续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们不会死。”

    顾旭明想了想道：“你不懂吗？”

    周凝曼：“？”

    “世界不一样了啊。天生万物，使其物竞天择。人要战天战地战自己，漫漫剑途，有死于非命，亦有成就剑道究极。半路夭折，常也。时代变了，生命不再无价。”顾旭明的声音不响，但每个字好像都有魔力，“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升华或者死亡，都是喜事。”

    听到顾旭明类似讲道的宽慰，周凝曼不禁悲从中来。

    她不为什么哭泣，也不为他的形容感伤。而是听到这样的言论，结合领悟那一剑的选择，终于知道，两人选择了截然不同的剑的道路。

    两个人，好像背对着背前行，走的越远，互相之间的距离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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