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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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身世之谜
法明因落后一步,进卧室之后,只见其内全然不是他想象的样子。徐书颐仰躺在床上,无声无息,面无人色,双眼却睁着。侯希白俯身探看她瞳孔,又轻轻摸她额头,满面忧虑。李令月站在几案边调香。
法明无措道:“公主,要不要我去寻个大夫来?”
令月道:“我给她服了保命的灵药,现在她已有意识,只是毒性未清,所以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我再调一炉香为她驱毒,今夜她好好休息,化了你我喂给她的灵药药力,明日当可无大碍。若要请大夫也可,明日请了来,为阿颐开个温补的方子,为她调养身体。”
法明听她说的有纹有路,放心道:“是,就依公主所言。”令月说话间已调好一炉香,点燃后捧到床头,香气随烟雾冉冉升起,熏透屋子。法明赶紧去把窗子插销插上,轻轻一嗅,只觉得那香味如桂似兰,甜中带辛,其厚重之处让人想起雨后的春泥,其飘逸之处又分外甜暖温润,他胸中一舒,像是有一滴甘露直沁入最沉重滞闷的心障,转瞬之间,忧虑苦痛尽数消除,再无踪影。
侯希白深吸口气,再幽幽吐出,反复再三,才叹道:“令月,你调的这香,让人陶醉啊。”令月微微一笑,道:“你们都出去吧,不要耽搁了阿颐休养。”话还未说完,书颐突然翻身坐起,伏在床边作势欲呕,却又呕吐不出,拉住令月的手,清清楚楚说道:“我……难受!”
众人见她忽然能言能动,无不大喜过望,侯希白和法明抢上来将她们团团围住。令月道:“毒素淤堵在她筋脉里,一时无法排出,所以才会这样难受。”法明道:“那该如何是好?”令月略微沉吟,其实此时书颐若能呕吐出来,或者有排泄,倒也能清出大半余毒,只是终归不好。侯希白略通医理,也想到此节,犹豫不言。
令月道:“你去取沸水消毒后的银针来。”
法明飞跑着去办,片刻后取来银针,令月道:“好了,你们出去吧。我用针刺她经络,放出恶血。”两人依言退出卧室,在走廊上站着等。
侯希白道:“法明小友,你可知令月方才拿出的烟霞色双耳小玉瓶中装的是什么灵药?药效竟这样好。我从没见过恢复这么快的病人。”
法明细细回想,摇头道:“据我所知,宫中没有这种药。想来是慈航静斋所有的吧?”
侯希白道:“我从没听师斋主提起过。”他有些茫然地望着夜空中一轮明月,叹道,“她有这样的本事,为何从不外露?这世上有多少病人苦无良药……”
法明一听他这“泽被苍生”的腔调,顿感不悦,正要反唇相讥,忽然想起来自家现在的和尚身份,合十道:“阿弥陀佛,侯公子心存仁善,实在是我辈楷模。”假惺惺说完这一句后,又换做一副体贴入微的腔调:“令月仙子应当也有她的苦衷,想想,她自幼生长于深宫之中,后来被师妃暄师斋主收为弟子,又一心向佛,专心潜修。小僧听说,她从十二岁闭关至今已有五年,最近才刚刚出了静斋的山门,在江湖中行走,她哪来的时间去普渡世人呢?”说得侯希白连连点头。
法明微笑道:“既然令月仙子学了一身好本事,那可就好了。天下谁不知道当今圣上几十年来为头疾所苦,令月仙子日后回宫为她父皇妥善医治一番,若能治愈了圣上,那才是至高无上的功德呢。”
侯希白一时无言。虽然他是个流连花丛中的潇洒公子哥儿,平时既不关心武林大势,也不关心政治风波,却也明白,武皇后能执掌天下权柄,就是因为她的夫君、当今圣上自幼体弱,又有头疾旧症,一旦发作起来,疼痛无比,目不能视,无法打理朝政。若是李令月治愈了皇帝,她母亲武皇后能不能高兴呢?
武皇后虽然极爱幼女太平公主,却也是个唯我独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人。当年李弘太子才德兼备,又监国多年,深得臣民爱戴,不就是因为擅自为义阳公主和宣城公主说话,让武皇后认为“养儿子没什么意思,养大了他,他倒去维护我的敌人,反咬我一口,他越有本事,我将来越危险”,惹得武皇后大怒,这才逐步失了帝心吗?李弘不过二十岁出头,就无缘无故在别宫暴亡,谁不认为是武皇后私下里动的手?太子尚且如此,太平公主一个年幼的公主,拂逆了武皇后的意愿,能有好果子吃?
然而,李令月身负如此医术,却对自己父亲的病症不管不问,这岂不是“大不孝”?岂不枉为人子,连立足于世的资本都没了。
想来想去,倒唯有韬光养晦。
侯希白自觉自己懂了令月的苦处,不由得叹道:“她本是当今天皇天后最宠爱的嫡公主,一辈子锦衣玉食,荣宠无尽,又何必来江湖上吃这种苦头?”
法明不屑地想你懂什么,口中却假惺惺地笑道:“这些小僧也不明白。只是公主确乎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自己在外习武,就委了徐书颐徐小姐替她在双圣面前尽孝。皇后娘娘对徐小姐竟是十分喜爱,减去许多担忧愁苦。”
侯希白道:“我只不明白,子陵怎么会让自家女儿进宫去奉承皇后。虽然是做公主……但这不符合他们两口子的性格。唉,我是越来越弄不懂了。子陵与青璇最是喜爱山川自然的人,怎么会不要以前的那种隐居生活,跑到长安城做一勋爵呢?”
法明漫不经心道:“想来人总是喜爱富贵的,更何况皇后娘娘待他们夫妻二人如座上宾,无微不至……”
“不对,不对。”侯希白脸上现出一种苦思的神情,在原地踱来踱去。法明叫他好几声“侯公子、侯公子”,他置之不理。
侯希白突然道:“你觉不觉得,令月的五官活似一个人?”
法明惊道:“谁?”
只听“啪”一声,侯希白取出一柄折扇打开,二十多名风姿各异的美女骤然出现,看得法明眼前一花。侯希白细细看了两眼,这才将扇面反过来,把自己刚才看的美人指给法明:“你看,令月像不像她?”
法明心中巨震,原来这美人扇的反面中心所绘是一名乌发雪肤、气质诡艳、容貌绝世、千娇百媚的赤足美女,侯希白这画画得极好,美人活现扇上,不仅形神肖,连她那种虚无缥缈,似在非在的特质都给捕捉得一丝不漏。别人能不认得这位美女,法明能不认得吗?这正是他的师父婠婠!
侯希白追问道:“法明小友以为如何?”
法明道:“确实像得很……”
侯希白道:“你没见过这扇中人的真身,我却见过,更觉得她们两人相似无比。”他呆呆地看着已至中天的明月,眼中爆发出明悟的光芒,喃喃道:“我懂了!我懂了……”
法明着急道:“你懂了什么?”
“我知道徐子陵为什么留在长安,知道武皇后为何宠溺书颐了,原来是因为这个、是因为这个!他们本就……”
对于武皇后的秘密,法明关心至极,立刻追问道:“他们本就什么?”
侯希白却呆呆地看着夜空,一言不发!法明再三催促,他才恍恍惚惚地道:“法明小友,武皇后是否有个名字,叫做‘明空’?”
法明怔怔道:“她闺名为‘媚’……”
“那是太宗赐名!之前呢,她在家中的闺名是什么?”
法明心中又是一震,因为他忽然想起来,自己确实曾听婠婠称呼武皇后为“明空”。然而侯希白到底察觉了什么秘密呢?他却仍然毫无头绪。侯希白察言观色,问道:“小友可是想起来了?”
法明故意笑道:“小僧只觉得‘明空’这名字耳熟,后来才想起来,当年太宗驾崩,皇后娘娘作为才人入甘露寺为尼,法名便是‘明空’。”
侯希白轻轻叹了口气:“这么说来,‘明空’二字也就不能证明什么了……但我越来越觉得,我心里的猜测是正确的。”
法明道:“侯公子到底在说什么?小僧怎么也听不明白。”故作调笑之语,心中却愈发紧张。
侯希白仍不理他,沉思许久,仿佛在他的思维中一切已尘埃落定,这才轻叹道:“原来那天清晨我去看子陵,感觉到的并非我的幻觉。他们两人真的在那一夜……只是子陵表现得太冷静,太若无其事,我才受了迷惑……”
法明恨不得去打他,口中笑道:“两人?侯公子是在说徐子陵和谁?”其实侯希白已说的如此露骨,法明本该有所觉察。只是他蒙受婠婠深恩,多年以来把婠婠看得如同神明一般,因此丝毫也想不到她和徐子陵会有所谓的“那一夜”,更万万想不到她会诞下孩儿。更想不到侯希白所暗指的,正是武皇后的身世。
两人正在说话,却听“吱呀”一声,卧室的门开了。令月盈盈走出,两人一齐问道:“怎么样了?”
令月道:“没事了,阿颐正在睡着,请医延药的事情明天再说。”忽然看见侯希白呆呆盯着自己,双目闪亮,神气颇为古怪,笑道:“侯公子怎么了?”
侯希白温声道:“令月,此间事了,你可愿与我一同返回长安?”
他这话没头没脑,令月有些诧异,侯希白紧盯着她,神色颇为坚持。令月道:“这当然没问题,但我近日恐怕不得闲。”
侯希白道:“有何要事?”
令月道:“十七年前,惊雁宫现世,当时江湖上就有传言,说惊雁宫将一直封闭,十七年后才容许世人进入。现在时限将届,我打算去惊雁宫一探究竟。”此话一出,两人悚然动容。
法明惊道:“这一路可是血雨腥风啊!您去不得!江湖中各门各派的人如今都在往北走,这些人都是冲着惊雁宫中的《战神图录》去的,争斗心早已至白热化的程度,互相之间如同仇寇一般!便是亲生父子,一言不合或许也会拔刀互杀……您知道那会是什么情况吗?”
令月从容道:“我知道。”
法明道:“您还是太天真了!那种情况会比地狱中的景色还惨烈,正常人根本想象不出来。不要去了,我是说真的。”
令月没说话,只是淡漠一笑。她虽不言不语,神色却分明是:虽千万人,吾亦往矣——两人劝阻的话登时被堵了回去。
侯希白道:“既然这样,我陪你去。”
令月骇笑道:“别开玩笑,这又关你什么事?”
侯希白正色道:“我一辈子看不得美人受苦、受累、发愁,但凡是美女说的话,就算再荒唐、再没有道理,我也要尽我所能做到。”他这话倒不是虚言,当年初见婠婠,为她美色所惊,婠婠吩咐他击杀双龙,他可不立刻向寇仲、徐子陵动了手。
令月不禁掩袖而笑,她人长得美,气质也美,但动作起来却是更美,一言一行有一种合乎道的流畅自然、动人心魄。侯希白看着她忍不住想:有这样的外孙女儿,徐子陵应该很高兴吧。
人到老年,就会看重传承。死亡是无可避免也无法阻挡的,死亡会带走我们在世上的一切,功名利禄、万世基业全都成灰。但我们的血脉却会在人世间继续延续……这样的满足感,足以抵消人对死亡、对虚无的无奈和恐慌。
侯希白叹了口气,心想,自己也要好好找个根骨佳、人品好、有才气的徒弟才行。他道:“我先返回长安一趟,见几位故人,然后再来找你,我们一路出关到惊雁宫去。”令月摇头道:“没这必要……”侯希白打断了她,“就当我为你师父尽一份心。”
他这样一说,令月倒不好说什么了。侯希白多年以来仰慕师妃暄,可惜师妃暄自从做了静斋斋主之后,就镇守帝踏峰轻易不下山,侯希白也是无能为力、无处下手。
令月忍不住想:真浪漫,都七八十了还谈恋爱呢……呃,这种热爱生活的态度,值得我辈学习。
见令月点头,侯希白说句“我回住所收拾东西,明天就出发去长安”,转身便走。法明一贯对李令月又敬又怕又暗存爱慕,不敢有任何轻薄言行,令月看他一眼他就自觉告辞,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再来,得知徐书颐依旧沉睡未醒,法明本想借机和李令月单独相处一番,谁知正事说完,令月随口一句:“你先回去吧,我要闭关练剑,有事了再叫你。”立刻就把法明打发走了。
法明灰溜溜的:什么闭关练剑?简单来说就是不想看到你,我要自己待着呗……真不知当年贺兰敏之是从哪里来的脸皮,哪里来的手段,一天到晚在李令月周围混着?
哦,想起来了,是因为徐书颐爱缠着贺兰敏之……唉,书颐这丫头还真是必不可少,没了她,多少事都办不成啊!
第三日清晨,徐书颐终于醒了,法明忙忙的请了大夫来延医问药,又命下人煮粥做菜端上来。书颐被他扶着靠坐在床头,问道:“令月呢?”
“她去练剑了,你也知道她有这习惯,每日清晨勤练不辍。”
“也好,这话我不想她听到。”书颐平复了一下呼吸,才道,“这两日我在梦中一直想起贺兰敏之,突然想到了:贺兰敏之有可能没死!”
法明吃惊道:“为何?”
书颐茫然地摇了摇头:“只是突然这么觉得……你说,那一柜子衣服是谁送的?必定是贺兰敏之,只有他有这心思,只有他有这功夫,只有他有这种品味、这种财力!”
法明被她话语中的推崇弄郁闷了,半晌才说:“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他死之后,我亲手摸过他尸身,都冰凉了。”法明有些怜悯地看着她,“你知道的,你或者那些侍卫都有可能弄错,但我不会弄错的……”
书颐的眼神一下子定住了。她的手轻轻颤抖起来,法明的安慰之词她一句也没听到,忽然发飙:“你跟踪我?”
法明支吾:“呃……”
“我就知道你跟踪我!”书颐大怒,“你几个意思?啊?谁允许你跟踪我的!你这个臭和尚!”拿起枕头一阵乱打。
法明不敢抵挡,苦着脸道:“哎呀,这、我还不是担心你的安全嘛……唉,别打啦,是皇后娘娘吩咐的。”
“什么?”
“嗯,她有旨意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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