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东家程五爷

              
    程家上下依旧是一派忙忙碌碌的景象。杨沁霜虽然依旧在家里的大小事情上发挥着她的光和热，但经过了半年前的那次事情，很多丫鬟婆子难免心生质疑，在背地里说她的不是，久而久之，府里上下对她不满的人越来越多了。不仅如此，程景洵也因为冬素的事儿对杨沁霜心存芥蒂。冬素那丫头早就是他屋里的人了，只等老太爷的孝期过去才能给她一个名分，杨沁霜倒好，趁自己不在家就把祸事给撂在冬素身上了，若不是自己赶回来救下她一条命，那她岂只是赶出程家这么简单，还不被杨沁霜这个女人给丢河里去？

    这女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这是程景洵近日来的想法。他昨儿在书房眯了一夜，今儿一大早便起来了，伸了个懒腰，却觉得浑身不舒坦，也说不清楚是哪里不舒坦，便唤人派郎中过来。

    “大爷身体有疾，怎么不早些瞧瞧？”收回搭在程景洵脉搏上的手指，老郎中一双眼睛透过镜片打量程景洵。

    程景洵摆摆手：“平时忙惯了，没时间管自个儿的身子，这不知不觉都四十好几了，才发现自个儿不像当初那么年轻了，老大不小，经不起瞎折腾。”

    “不不不，您还年轻着呢，”老郎中旋即笑道，“只是晚上不要吃得太晚，吃的晚了，气儿留在胃里一夜，时间久了生毒，毒侵脾胃，难免祸害在人身上。”

    “还是您厉害，一下子就说中了，我平日里应酬多，算算也没有哪天晚上不在外头混吃混合的，吃多了躺着难受，也不想对着房里那面目可憎的老东西，就在书房将就着一夜，这么久了便落下病来了。”程景洵笑道。

    老郎中不知他口中“面目可憎的老东西”指的是大奶奶还是太太，自己又不好插嘴，只得讪讪笑道：“那我给您开几个方子先吃着，吃些日子再叫我来。”说完家丁递上笔墨，老郎中缓缓将方子写下。

    程景洵对着药方子吃了大半个月，时间不算长，但身子的状况没有丝毫好转。不仅浑身感到不舒坦，就连喉咙里也仿佛一天到晚堵着什么似的，忍不住地想咳嗽，可拼命咳嗽，眼睛都咳红了也没能把喉咙里的东西给咳出来，就这么拖着，又懒得理它，就连家里的事情他也懒得过问了。

    ……

    程景澜近些日子倒是心情大好。他得了奉德晟的几股，虽说份额跟他哥哥不能比，可好歹他这才有种做主人的感觉来。把自个儿以前那帮狐朋狗友丢给程佑礼那小子，程景澜时不时地就到大奉道京号转悠几趟，因为他最感兴趣的还是钱庄，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瞧庄里那些掌柜啊伙计什么的，见了他就连连拱手“东家”长“东家”短的，程景澜就心神荡漾，颇为洋洋自得。

    这天天气稍凉，程景澜回去得晚了，却见唐玉笙坐在厅里等他回来吃饭，而桌上的饭菜一口没动。

    “你等我？”程景澜大步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我不过是路上耽搁了，你倒好歹先趁热吃了啊。”他说着用筷子夹了一片黄瓜放嘴里，“唷，你瞧，都凉了。”

    “这道黄瓜本来就是凉菜，呆子。”唐玉笙白了他一眼，顺便让丫鬟把几道热菜拿去加热，又数落程景澜说，“我不等你回来，怎么知道你这死性不改的有没有跑出去沾花惹草？下回再这样，可别被我逮着。”

    “天地良心，倒是有花儿草儿的让我去沾惹不是？”程景澜笑了，“就大奉道那满是铜臭的地儿，除了银票还有什么？”

    “呸，嘴硬！”唐玉笙佯怒地夹了菜放在程景澜碗里，“你身上怎么有烟味儿？又抽烟了？”

    “没啊！”程景澜双手一摊，“柜上那帮犊子抽的烟，我抽个什么！自打你过门儿我就没碰过烟杆子，你知道的！”说着用手示意唐玉笙喂他吃菜。

    唐玉笙把一块香酥鸡塞进他嘴里：“就知道骗我。”

    “骗你？！”程景澜来了兴致，“我骗你我就是这桌上的菜！我把外头衣服脱了一准儿没烟味儿了，你要不要闻闻看？”说着就动手解自己脖子前的扣子。

    “作死的东西，这么多下人看着你怎么又犯浑！”唐玉笙止住他的手试图替他扣上扣子。

    “那咱们换个地儿，饭不吃了。”程景澜说着起身一把抱起唐玉笙就往屋里去，厅里几个丫鬟相互看一眼都笑了。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死不正经的！”唐玉笙挣扎着，两人打着闹着就跑到床上去了。

    一把将被子踢到地上，程景澜欺身把唐玉笙逼到一个角落里，见她不再挣扎，反倒兀自停下了动作，只撑着双臂看着她。

    唐玉笙意识到他没动，不觉睁开眼来：“怎么了你？”

    程景澜一本正经道：“玉笙啊，咱们是不是该琢磨着要个孩子了？”

    “别，现在还不是时候。”唐玉笙回答得斩钉截铁，推了程景澜一把坐起身。

    “怎么就不是时候了？你嫁过来都快3年了，还不是时候？”程景澜盘腿坐下，搂着唐玉笙的肩膀，低声道，“咱还不赶紧要个儿子，不然我在大奉道的股留给谁？”

    “你想得倒远，就区区你那几股也劳您这么早就惦记着。”唐玉笙道，“我现在不要有我的理由。你瞧瞧，大爷不是病了么。”

    “我大哥就是浑身不舒坦，走起路来不还是好好儿地么，那也叫病？”

    “这是慢疾，日积月累，等到走路都不顺当的时候，那可是病来如山倒，一发不可收拾咯……”唐玉笙悠哉道。

    “你啥意思，咒我大哥不是？”程景澜睁大眼睛看着唐玉笙。

    “我哪儿敢呐，我这不是未雨绸缪么？”唐玉笙在他胸前戳了一下，“你不记得小老夫人的例子了？她现在孤苦伶仃的多可怜呐。当初她生孩子的时候赶上老太爷的白喜事儿，一路给送到城外，老天爷，那得受多大的苦啊。我可不要我生孩子的时候也遇着这么个事儿，到时候你就不管我了。”

    “好了好了，我怎么可能不管你。有你一个就够了，”程景澜握住她的手，“那咱们先等等，到时候你得加倍给我生一双，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好好好，我答应你还不成么！”

    就在这不久，大概不到半个月吧，一次程景洵从津号回北京的路上抄近路赶时间遇到土匪，东西劫了也便罢了，值不了几个钱，可坏就坏在拉车的马儿受惊了，止都止不住，程景洵从车上给摔了下来，把腿给摔折了。原本就有慢疾的他，这么一摔，病情意料之中地加重了，又整日里躺在床上不能动，一时间柜上的事情只能堆给二爷处理。可二爷素来是个不爱出头的文人，遇到各种事情根本拿不了主意，又是庶出，没几个人听他的；三爷除了唱戏什么都不问；这时候就轮到程景澜“插手”了，从原本的只是处理一小部分事情到后来的轻车熟路，渐渐地当初程景洵管理的事情如今几乎都交给他与唐玉笙小两口了，一时间，五爷程景澜成了名副其实的东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 href="http://www.qidian.com" target="_blank">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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