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苏乐”的幸福生活

              
    少年伸出手把一份午餐递给胡斐：“碳胡，你的！”

    “谢了，就知道你小子会给我带饭的！”胡斐笑嘻嘻地接过午餐，打开来拿起一个馒头就啃。

    “碳胡？”苏禾忍俊不禁地笑道，“胡斐，你这外号什么时候传出来的？”

    “叫着玩儿的，你可别跟着叫啊。”胡斐笑着拿出一个馒头伸向苏禾，“吃了没，要不要来一个。”

    苏禾瞥了一眼他黑漆漆的手，讪讪笑道：“呵呵我吃过了……”

    少年这才发现屋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慌忙一手扶住门拴似乎准备随时逃走，呈面色惶恐状地望着苏禾：“您是……？”少年左右打量了苏禾一番，“嘶……你看着好生面熟……”

    “三水，你连他都不认得了？”胡斐嘴里嚼着馒头呜呜隆隆道，“以前儿跟着咱们一并在学堂里头的那个少东家，苏乐就是人家的伴读，想起来了不？”

    “噢……”少年愣了半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苏乐？有点儿印象。”

    苏禾走过去：“我也对你有点儿印象，不过以前似乎没怎么跟你打过交道，你叫什么？三水？”

    少年一愣，旋即瞪了胡斐一眼，又看向苏禾，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我叫黄淼，三水淼……”

    “哦哦哦，想起来了，黄淼啊……不就是五行缺水的那个嘛……”苏禾笑着假装豪放地拍了拍黄淼的肩，哪知这么两下差点儿把黄淼给一巴掌拍在地上，哆嗦了半天。苏禾吓了一跳：“怎么了三水？你，你没事儿吧？”苏禾犹豫着要不要扶他一把。胡斐拦住他：“他打小就这样，身子骨弱，吼一声就哆嗦，多走几步就站不住了。”

    黄淼没说什么，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享用他那热腾腾的午饭。苏禾道：“看过郎中没有？还是吃少了？”

    黄淼指了指自己的饭：“吃得够多了，不过身体底子不好，一直就是这么个样儿，去看过郎中，郎中说在娘胎的时候就气血虚，后天一时半会儿也补不过来，也没辙。”

    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苏禾很快跟这两个少年人打成了一片，苏禾发现他们跟当初自己在总柜那半年见到的有些不一样，不一样在性格方面。以前苏禾总是跟程佑礼一起行动的，这样胡斐他们在程佑礼面前总是有些拘谨，哪怕是同龄人，可身份地位的本质不同让他们跟程佑礼说话总是少不了恭恭敬敬的，更何况程佑礼的烂脾气本就是臭名昭著。而如今苏禾不同了，虽然是扮作男孩子，但其他学徒明显与苏禾比以往亲近了许多，久而久之称呼什么的也就“碳胡”“三水”的乱叫。胡斐有段日子叫苏禾“乐乐”，苏禾听了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又觉得像小狗儿的名字，遂给制止了；黄淼听了，哆嗦着他苍白的嘴唇提议道：“那就叫苏苏好了。”苏禾满脸黑线，因为这个称呼让她唰的回忆起穿越前不久玩的一款名叫古剑的游戏，里面的面瘫脸男主就是被这么称呼的……总而言之，苏禾还是让别人称呼她的“名字”。

    至于何筱川，虽然身为领新掌柜，却似乎很忙。换句话说，他是姚大先生最得力的助手之一。近来大掌柜孟基胜愈发老迈了，已经七十一岁高龄，在清朝的医疗与生活水平下，已经算是长寿了。尽管如此，总柜的很多事情便不能交给他决定，因为人老了总免不了糊涂些，能像程和铭当年那般清醒的只怕没有几个人。距离孟基胜卸任大掌柜一职的日子不远了。在新的提领大掌柜的人选定下来之前，原本大掌柜的事儿也暂时由姚大先生一并给代办了。因此何筱川也变得繁忙起来，而他手里这些学徒们的事儿，多半是交给他的那个小胖助手张丘打理的，因此苏禾这次来总柜一直到四月，也统共与何筱川不过说了几次话而已。

    其实苏禾也并不清闲。学堂的先生们都不是省油的灯。因为苏禾是临时插过来的，又曾是程家的下人，在先生们眼里，她与其他学徒的“出身”不一样，即便销了卖身契，也是个“下等人”，因此少不了故意刁难她。

    有一回苏禾实在太困，先生说的内容又是一些苏禾早就熟络的陈腔滥调，便忍不住打了个盹儿。当胡斐发现苏禾在睡觉的时候为时已晚，先生已经把戒尺背在身后晃悠悠地走了下来。胡斐好心肠地赶紧摇了摇苏禾，苏禾没有被摇醒不说，就连胡斐也被先生给呵斥着站了起来。戒尺“啪啪啪”地敲打在苏禾的桌子上，苏禾擦了一下口水，这才隐隐约约地感到不对劲，张开眼来，便是先生那一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老脸、其余学徒们同情的目光以及站在一旁满脸委屈啜然欲泣的碳胡。

    这天苏禾与胡斐一同被罚抄书外加顶算盘站墙角。

    苏禾终于体会到了去年程佑礼顶着算盘站在这里的那种郁闷与绝望，更何况苏禾此时是春夏之交，还有个胡斐做伴，而程佑礼当初则是孤身一人又冒着大雪。顶着算盘容易掉，苏禾想了个法子。由于她无时无刻不戴着帽子，而帽子的顶端有一个小突起，这样刚好卡在算盘珠子之间，反倒不容易掉了。

    站至靠近中午，强烈的让光烤的人燥热无比，简直如烤熟了一般，苏禾仿佛已经闻到了自己衣服上冒出来的棉布纤维被烧焦的味道。胡斐在一旁忍无可忍，欲哭无泪道：“再这么下去，我真的要被烤成‘碳糊’了！”苏禾叹口气：“我还挺羡慕你呢，你本来就黑，晒了也看不出来。我呢？我这么晒下去，被晒黑不说，这算盘珠子的影子倒在我脸上，我的脸还不成斑点狗了？”

    “斑点狗是什么狗？”胡斐又开始认真起来。

    “是一种外国狗，又叫大麦町，唉，跟你说你也不知道，反正你没见过。”苏禾姑且不解释。

    “反正乐哥见多识广嘛，岂是小弟所能匹敌的？”胡斐撇了撇嘴，老实巴交道，“我饿了。”

    “我也饿呀，还没到时辰呢，”苏禾绝望道，“除非先生亲自跑来叫我们，否则就得忍着！”何筱川今天又不在总柜，如果他在，断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苏禾被晒成斑点狗的……这么想着，苏禾倒是有点期盼能多见到他几回了。就算不见到，起码他人若是在柜上，再遇到这种情况苏禾也不会求助无门。

    等到苏禾与胡斐回到屋舍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了。黄淼不在屋里，应是出去吃饭了。二人满身臭汗，不能再忍，胡斐收了衣服就要去总柜的澡堂，约苏禾一道去。苏禾不容分说立马严正拒绝。胡斐一脸茫然道：“都这么热了你还在屋里澡盆洗，也不怕捂得慌？”见苏禾不予理会，胡斐仍不死心，“不是我说你，你老一天到晚带着个瓜壳儿帽做什么，晚上睡觉也带着，我还是头一回见着扣得这么紧的帽子。三水还嫌他那个松了呢，赶明儿你把你这神奇的帽子借他戴戴。”

    “不借！那是他脑袋小赖帽子松，借了也白搭。”苏禾已经把盆和布巾摆好，提了桶子要出去打热水。

    胡斐在她身后不死心地嘀咕道：“该不是脑袋上有赖疮？要不然就是顶上光的没毛？不像啊……他辫子倒是比咱们都粗很多，嘶……怎么一回事儿呢这个……”

    苏禾默默地在心里流泪——谁让咱迫不得已在清朝扮男人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 href="http://www.qidian.com" target="_blank">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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