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私奔？（２）

              
    两天后的晚上，邱若柯怎么也睡不着。想到明天一早就能跟着德顺离开程家，邱若柯心里就突突直跳，一躺下，便觉得胸口闷得慌。她披上外衣，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看到德顺的房间依旧散发出微弱的橘色的灯光，她的心里才安定下来。德顺习惯睡觉的时候不熄灯的，邱若柯淡淡地笑了，有他在身边，自己还怕什么。

    转身，邱若柯的脚尖不小心提到了绣墩，发出了一声响，使躺在卧榻上的衡娟儿翻了个身，睁开惺忪的睡眼，模模糊糊地看见邱若柯站在屋里，不由一手支起身子道：“小老夫人，还没睡么？”

    “啊？”邱若柯从思绪中醒来，看见衡娟正揉着眼睛，不由笑道，“无妨，我只是睡前喝多了茶，有些精神。你睡你的，不用管我。”衡娟点点头，实在困得紧，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薄衾，很快便睡着了。

    邱若柯安下心来，在床上坐着看了会儿书，也就睡下了。

    翌日一早，邱若柯找借口将衡娟支走，换上从德顺那儿借来的家丁服，将长发编成辫子，再用一个粗布小瓜壳帽遮住脑门儿，只随意吃了两块桂花糕外加几口冷茶，便从床底下将提前准备好的行李拿了出来，有些吃力地背上，顶着清晨的雾匆匆地往外走。

    一路上遇着了几个丫鬟小厮，一来雾大，二来邱若柯低着头穿着男装，三来清晨大家尚未起床，也就没人问起。行至角门，邱若柯用事先从夏管家手下人那里配得的钥匙将门打开，迎面而来的微风仿佛带着与院墙内截然不同的气息，让邱若柯忍不住想要深呼吸。来不及感叹，她有些笨手笨脚地将行李拖至外面，兴冲冲地走了几步，却没有再约定的位置看到德顺口中的马车。

    德顺他，怎么这么慢？

    邱若柯醒来的时候便知道德顺一定早已出去作准备了，所以她没有去德顺的房间就直接出来了。没想到德顺还比她慢了一步，早知就多睡一会儿好了。邱若柯撇了撇嘴，靠着蓝色绸缎包裹的行李在小阶梯上坐下，一面用袖子替自己扇风，目光一动不动地锁定窄巷的末端，似乎不想错过那熟悉的身影出现的瞬间。然而事实却让她一次次地失望了，零零星星经过的几个人，有洗衣服的步履蹒跚的老妈子，有蹦蹦跳跳手里拿着泥人儿的小孩儿，还有背着磨刀石的胡子大叔，可偏不见德顺。

    不急，不急。反正就要走了。

    太阳渐渐升起，五月末的天儿，坐在上午的阳光下不多久便开始浑身冒汗了。邱若柯挪了个位，坐在阴凉下，接着等。

    怎么还不来。邱若柯已经焦急不已了，她决定等德顺出现她先跟着他离开，然后再在路上把他骂个狗血淋头，就这么定了，哼，谁让他害我等这么长时间的？邱若柯气嘟嘟地锤了锤腿，时间一点儿点儿地溜走，太阳的高度也越来越高，可期待中的身影一直不曾出现。

    身后的门吱拉一声打开，邱若柯本能地将埋在膝头的脸抬起来，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家丁从角门里出来，邱若柯蹭地站起身一看，来人并非德顺，便又失望已极地坐回去。那家丁奇怪地看了看邱若柯，道：“哟，小哥儿，您这是做什么呢？大热天儿地坐太阳底下？”邱若柯抬头一看，果然太阳已经晒在她脑门儿上了，她哼了一声：“你管不着！”那家丁一愣：“嘿，我还不认识你，你是哪房做事儿的？看你这小身板儿，新来的？搁这坐着干什么呢？有什么事儿得说啊，要不然就是你家主子让你坐这儿发愣的？”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闭嘴！”邱若柯内心的不耐烦被激起，她猛地站起身，对着家丁的脸吼道。那家丁定了定神，这才看清邱若柯的长相以及帽檐下露出的几缕发丝，当即哆哆嗦嗦道：“小，小，小老夫人？！您，您，您怎么在这儿呐？！”说着打开角门把头伸进去道，“小老夫人找着了，在这儿呢——”悠长的声音带来了一串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便见衡娟、二栓以及苏禾从角门里跑出来，衡娟将那家丁支走，双手一拍腿：“我的祖宗！这都中午了，可找着您了！！您一大早儿地把我轰走，竟一个人儿跑这儿发呆来了！吃早饭的时候竟见不着人影儿了，唬得我到处找你，连苏丫头都叫上了！您，您这身衣服……”邱若柯低着头，眼神仿佛埋进尘埃里，不作回答。

    苏禾上前，故作冷漠道：“哦，原来在这儿发了一上午呆啊。我还当出了什么事儿呢，衡娟儿，我先回去了。”说完要进门，忽而目光扫到那一大堆行李，觉得不对劲儿，复看了看邱若柯一身的装扮，当即明白过来邱若柯这架势竟是要离家出走！怪不得那天不要自己的药，原是提前做了这个打算……苏禾在心里道，邱若柯还真够胆大的。

    苏禾渐渐停下步子，转身将邱若柯扶起来，在她耳边道：“这事儿你想让其他人都瞧见不成？赶紧先回去。”说完示意衡娟儿过来扶。邱若柯的情绪似乎是强作镇定，她一把扯住衡娟的袖子：“德顺，德顺呢？”衡娟苦着脸道：“我哪里知道！您找他？”邱若柯顾不得许多：“带我去见他。”衡娟叹口气：“他又不在屋里，我带您去哪儿找他？”邱若柯猛地停下步子：“他人呢？”“今儿早晨叫他一起出来找您，不过没见着人。”衡娟看了看左右，“还是先回去吧。”邱若柯失魂落魄地在苏禾与衡娟的搀扶下往回走，衣服也不换，就直接去了德顺的房间。德顺的被子枕头都叠放得整整齐齐，桌子上很空，屋里果然没人。邱若柯冲上前，打开柜子，之间衣服之类叠得整整齐齐，仿佛特地整理过。

    “去把德顺给我找回来！”邱若柯喝道，“快去呀！”

    衡娟与二栓对视一眼，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我去？现，现在……？”

    邱若柯一跺脚：“去呀！”

    “诶，好……”衡娟叹口气，急匆匆地出去了。

    苏禾有些同情地看着邱若柯，邱若柯注意到了她的眼神，抬头对二栓道：“你也去找。”

    “哦。”二栓一脸无辜地出门去，顿时屋里只剩下苏禾与邱若柯二人。

    “你今儿是想走的？”苏禾一面关上门，一面端起桌上的茶壶准备倒茶，却发现茶壶是空的，也就作罢。

    邱若柯声音颤抖：“说好的……我们说好的。”

    “你太莽撞了，若柯。”苏禾在她身边坐下，“你这么一走，留下烂摊子，怎么办？你想想看啊，你们失踪了，老太爷大发雷霆，定然会把火撒在衡娟和二栓身上，岂不是冤？再者奉德晟的信息网覆盖面广你是知道的，只要老太爷一声令下，只怕你二人逃到天涯海角也得被捉回来。德顺是个男人也便罢了，你怀有身孕，外头的日子饥一顿饱一顿的，岂不是活受罪？”

    苏禾说着，邱若柯埋头哭起来。这是苏禾第一次看到邱若柯哭，虽然她平日里总是笑嘻嘻的，可是内心却像个小孩子。苏禾拍了拍她的背：“你不用太担心，德顺心思缜密，定是他想得比你多，等他回来，听听他的说法。”

    没过多久，苏禾有些疲倦的回到东曜阁，却见芷幽似笑非笑道：“哟，苏妹妹早上去了哪儿，竟到现在才回来，午饭可没你的份儿了。”

    苏禾笑了：“不过是小老夫人有些事儿让我去做，午饭不吃无妨，我吃些冷馒头就成。”

    芷幽手里拿着一把团扇，好像是刚买的，因为天儿还没热起来，她在苏禾面前走来走去，似是在炫耀：“苏妹妹，不是我说你，你来东曜阁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不要动不动就往您那位‘小老夫人’那儿跑。被别人知道了说什么？难道不说咱东曜阁的爷待下人不好，连个丫头都留不住吗？”

    芷幽其实也是闲来无事，苏禾知道她看自己算不上顺眼，故而不想与之计较，姑且无谓地笑笑：“芷幽姐说的是。”说着往里走，“新买的团扇很漂亮，我且进去看看少爷可有什么事儿吩咐。”

    “呵，”芷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这扇子可不是我自个儿买的，昨儿少爷写了几行诗，太太一并赏了许多，少爷便把这团扇给了我。怎么，莫不是苏妹妹没有拿到？”

    苏禾知道昨天几房奶奶一并在园里赏花的事儿，程佑礼的确也被叫去了。不过苏禾不知道程佑礼什么时候也会写诗了，（说不定是从哪儿瞟来的也未可知），竟还得了赏，一把破扇子也让芷幽在苏禾的面前趾高气昂。苏禾装傻地摸摸脑袋：“哟，我还真没拿到，究竟是新来的，比不上你们几位老人，入不了少爷的眼。还是芷幽姐姐能得少爷的青睐。”

    “你这倒是说了句明白话，晓得了自己的分量。”芷幽被苏禾一捧就捧上了天，“不过你现在也别急着去找少爷，他不在。”

    又不在？自从那日跟随程景澜出去，程佑礼已经连着出去好几回了，虽然每次都能在限定的时间之前回来，可是问及去了哪儿，他不过是随口道“见了几个朋友”而已。

    “少爷最近倒是挺精神，喜欢出去玩？少爷那么信任芷幽姐姐，芷幽姐姐定然也知道少爷的去处吧？”苏禾笑道。

    芷幽手中缓缓摇扇子的动作听了下来，她的面色滑过尴尬，清了清嗓子：“咳，这个，那，那是自然。不过你倒是不用过问了，少爷不希望闲杂人知道。”

    哼，苏禾在心底忍俊不禁地轻嗤一声，没有答话，撩起帘子进了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 href="http://www.qidian.com" target="_blank">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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