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NO.100异世界进行时（32）

              
    因为诸神之间的协定，他们之间无法爆发战争，于是他们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在人间培养自己的神使，发展自己的信徒，然后进行战争。他们会为自己的信徒赐福，等于是他们自己的力量释放，算是一种折中的斗争方式。

    克雷卡感谢灾厄之神拯救了自己的部族，率领自己的部下，为了扩张灾厄之神的信仰之地，征战不休。部族之中有人反对，“战争到底在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克雷卡说：“除非灾厄之神的信仰遍及大地，否则战争就永远都不会结束。”

    “绞死全部的异端信仰者，不属于灾厄之神的建筑必须全部烧光。”这个狂热的信徒，为了灾厄之神，和许许多多强大的存在战斗。

    但克雷卡尽管强大，也并非无敌。在沧州，他一败涂地，被打成重伤。等到他回到故土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家乡早已被战火摧毁。

    不过几天而已，他的部族，他的家人，朋友，部下，全部都灰飞烟灭了。那些人用同样的手段回敬了他们。狂怒的克雷卡祈求灾厄之神赐予他力量，他要为自己的家人报仇。

    但灾厄之神却这样对他说道：“克雷卡，现在你没有任何顾虑了，你会成为我最好的战士。”

    命运女神及时出现，告诉了克雷卡真相。原来，灾厄之神知道他败北之后，派出一条黑龙，喷吐火焰，把他的部族彻底摧毁了。灾厄之神认为，正是因为还有这些牵挂，克雷卡才无法完全发挥那股黑暗之力。

    “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克雷卡觉醒了，他从杀戮的梦里醒了过来。意识到，一切或许都是可耻的谎言。不断翻滚的仇恨，最终把自己的一切都给葬送了。从一开始，他就是诸神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克雷卡输了，按照约定，他必须为命运女神做十件事情。他问命运女神，十件事情之后，他将会得到什么呢？

    命运女神告诉他，十件事情完成之后，他就可以从既定的命运之中摆脱，不再受那些噩梦的折磨。克雷卡半信半疑，但他别无选择，诸神的力量他深有感触。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无比艰难的十件事情之后等着他的，却是命运女神无情的嘲讽。

    “你的命运在我的掌控之中，无论怎样都跳不出我的手掌心，”命运女神放肆地笑着。

    灾厄之神以黑雾化形出人形，她十分淡漠地说：“既然你的游戏结束了，赐给他的力量，我也要收回来了。”

    “可恶！”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的克雷卡一跃而起，对着虚空挥动利刃，想要杀伤女神。灾厄之神探出一只大手，把他按在地上，他的装备碎了一地，浑身都是伤痕，所有的力量都被夺走了。

    命运女神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区区人类而已，连紫皇都逃不出命运的制裁，你以为你可以吗？既然你的身体流着阴间的血，那你就沉睡到那最深最暗之地吧。”

    两位神灵先后消失了，剩下克雷卡一人。他再也站不起来了，在一片血色的迷茫中，无数只漆黑的大手伸过来，抓住了他的身体，要把他拖进那最深最暗之地。

    “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呢？”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克雷卡回想过去，想到其他人那些轻松的人生。那些过去不被理解的东西，却在这最后一刻被他理解，明白。他这一辈子进行的战斗很多，但大部分都毫无意义可言，纯粹是争勇斗狠，这又是为了得到谁的认可，不过是一片虚无而已。

    泡沫般的荣光，如同泡沫般破灭得自然，他伸出手，却无法抓住任何东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会再有谁来抓住他的手了。

    这双沾满了鲜血的手，有谁会愿意握紧呢？

    克雷卡还不想就这么死去，在坠落下去的时候，黑渊之中突然出现了一道亮光，他一把将其握住了。鲜血狂涌，那是一把刀的刀刃，可他没有放手，任凭那把刀穿过自己的手掌，抓住刀身，一点一点地爬上了黑暗，重新回到了光明的世界。这时，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奇妙的空间里，在这里，月亮显得特别巨大。

    一个声音在问他，不愿就这么死去，到底为什么还要继续活着呢？

    克雷卡回答，我要复仇。

    那个声音又问，哪怕要和诸神为敌，你也不会后退吗？

    克雷卡说：“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好吧。”

    这个声音的主人赐予了克雷卡新的力量，他洗掉了自己一身的灾厄之力，蜕变为新的骑士。重新站起来的克雷卡，对诸神展开了疯狂的复仇。

    诸神遗留在大地上的神裔，很多都是死在他的手中。至于那旧神达贡，则是在十件事情之中就被他亲手斩杀了。但克雷卡的行为也触怒了诸神，在这之后不久，他就被诸神设法囚禁在地府之中。

    只是诸神没有想到，这个渺小的存在，最后会随着那些黑暗从地府冲出，顺着伊拉克斯的身躯直达神域，最终亲手弑杀了神灵，浑身沾染了那血色的光环，永远都无法消去了。

    ……

    甘天的讲述当着他们的面进行，幻神露出惊讶之色，这和她听说的历史不一样。可以说，在幻神过去所了解到的历史之中，没有弑神者的存在。

    弑神骑士——克雷卡，仍然用充满杀意的眼神注视着幻神，“我没想到你会知道这些，但你既然知道了这些，就该明白，我和诸神之间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

    甘天说：“复仇是无法让你获得真正的安宁的，还是去追寻未来吧。”

    克雷卡说：“小鬼，少开玩笑了，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换做真正的紫皇都不行，你凭什么？我是弑神骑士，为了咬杀神灵而生。”

    “背负着同样命运的，不仅仅是你，还有梅尔卡巴吧。”幻神突然开口道。

    克雷卡摸了摸小黄，没有说话。

    幻神说：“吾是不会死在你的手上的。”

    “那就等着瞧吧。”弑神骑士转身就要走。甘天叫住他，“那就回答我一个最基本的问题，我明白你和诸神之间的仇恨，但幻神和你可以说是没有半点关系，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弑神骑士转过身，诧异的光芒在他眼中一闪而逝，“我不是听错了吧，你似乎在为她求情。”

    “你可以当成这样。”

    “那就换我问问你吧，为什么你宁可做到这种地步，也不愿意让我斩了她。别告诉我是因为那个小女孩，我知道，以你的力量，二者兼具不是一件难事。”弑神骑士顿了一下，接着说，“我调查过她的所作所为，你也应该很清楚。为了实现那些愚民的愿望，反倒是造成了更加巨大的伤害，威胁整个世界的平衡。她是世界神，比那些旧神，任何神裔都要高高在上。这样的存在是不会在意脚下的蝼蚁如何的，别看她现在变成了一个幼女，你可别忘了她的本质啊。之所以现在她还乖乖听你的话，不过是因为你的力量在她之上罢了，就算有你的节制，她也是个巨大的不稳定因素，你真的想让她继续存在下去吗？”

    “世界神的本质？”

    “没错，世界神和人类没有多少不同，都是高级的智能生命，只是他们天生拥有强大的力量，所以他们也天生才不会在乎下面的人类的死活。世界对他们来说只是玩具而已，而一旦他们拥有了创造和毁灭的力量的话，就会把创造和毁灭额变成一件随随便便的事情。一念间，界生界灭，不是天罚之神的傲世言吗？”

    甘天沉默数秒，说：“幻神不是这样的。”

    “什么意思……？”

    甘天把幻神推到弑神骑士面前，问她，“到现在，你还对那些死去的人们没有任何感觉吗？对于那些蝼蚁的灭亡，你也会全部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世界神是不会说谎的。”甘天说。

    幻神看看甘天，又看看弑神骑士，犹豫了半响，才道：“吾……不知道，这种感觉很奇怪……”

    “好孩子，”甘天转向弑神骑士，“现在，你还能肯定之前的说法吗？”

    “这……”弑神骑士有些动摇。世界神的确不太可能说谎，尤其是对人类，但，世界神会存在这种怜悯之心更加是不可能的事情，就好像一个正常人永远都不会在意脚下的蚂蚁一样。

    似乎是看出了弑神骑士此时的想法，甘天说：“就算是人，也会有那些在乎小生命的人存在的。”

    “可恶，”弑神骑士捂住头，晃动，想要把那些杂念甩出脑外。这意料之外的展开，给予了他不小的冲击。早已认定的道理，遭受了事实的挑战，不可能的悖论仿佛黑洞，渐渐吞噬着他的理智。无数画面在他眼前闪回，试图挑出一帧用于反驳，但他找不到。

    恍惚间，又回到成为弑神骑士时的场面，天空中一个银灰色的球体，那本该遥远的月亮，呈现了真实的满目疮痍。弑神骑士揪住小黄，问甘天，“好吧，我承认，也许她和其他的世界神不一样。然而，我的问题却是这样。少年，甘天，你到底为何要保护她，回答我。”

    不止是弑神骑士，幻神也带着某种期待，看向甘天。

    甘天直接开口道：“我从来没有忘记，她对那些人所做的事情，她对芽衣子，金莎，还有很多很多，本来不该遭受到这些的人，所做的事情。那确实是她的错，无论有心还是无心，无论有没有恶意，她绝对都脱离不了关系。但是……”

    关键时刻，甘天顿了一下，有些不知所谓地笑了，像是肌肉自然放松的笑容，在其他人眼中，或许这更像是一种傻笑吧。“也许，她生来就是我的家人吧，无论怎样，无论她在过去做了什么事情，我都愿意给她机会，让她走向好的方面。嗯，只可能是这样，你不问我的话，也许我都不会发觉。”

    不知道为什么，幻神发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人类的身体起了某些奇妙的反应。

    弑神骑士则长叹一声，“的确是一个强有力的理由！”随后，小黄嗷呜一声，被他扔到了甘天怀里。

    猝不及防的甘天接住了小黄，弑神骑士就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一句留言还在空气中回荡着，“现在的世界变化太快，我要出去看看，这段时间，就拜托你照顾它了。”

    “喂，它吃什么啊？”甘天急得大喊，却无法得到任何回应了。他呆呆地看了怀中的小黄狗，任谁都不会相信这就是那噬神兽梅尔卡巴吧，那双乌溜溜的眼珠实在是太水灵了。

    “甘天！”

    “蛤……”

    完全来不及反应，甘天就震惊都看见，双眼释放着金色光芒的幻神扑到了他的怀里。小黄嗷呜一声，结结实实地落到了地上。

    一瞬间，甘天以为幻神挣脱了契约的束缚，直到嘴上传来那柔软冰冷的触感，他才意识到，幻神这行为的含义。当那股金色的光芒消退的时候，他才近距离清楚地看见，幻神的脸上到处都是水痕。那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呢？

    幻神克制不住自己身体下滑的趋势，还是甘天抱住了她。她的小脸一下子红了，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哼了一声，说：“别误会，吾只是在对自己的盟友表示谢意，可不意味着吾承认你刚才的说辞了。家人什么的，对吾来说，还是……那个……”

    甘天一怔，此时他的心情也是十分复杂，方才绝对是一时冲动，居然说出了真实想法。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原来自己对幻神的看法，早就不止局限于朋友的概念了。

    “……可以的……笑什么笑……吾可是警告你，要成为吾的家人的话，你必须得承诺吾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甘天来了兴趣，现在的幻神可爱的指数直线上升。

    幻神凝视着甘天，“答应吾，不要随随便便地死去。当然了……最好……可以让你和吾一起……永恒存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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