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跟他一样

              
    白无常只是淡淡地扫了凤青璇，便再也没有多看一眼，反倒是责备的眼光扫了黑无常一眼，淡如水的声音说了一声：“然，无妨，坐下吧，不过就是来酒楼吃个饭而已。”

    白无常的话一出口，不仅黑无常听了很是从吃惊，就连凤青璇也是同样一脸惊诧。本来是对两个人是视若无睹的，闻言不由地吊起眼梢，瞅了白无常一眼，那眼神有着不可置信。

    凤青璇又不是瞎子，方才那些茶水溅出去的时候，那白无常的脸色可以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以凤青璇的估算是，既然是白无常要用的东西，那黑无常都必定重新清洁一遍，那便说明白无常至少不是个有洁癖的，起码是也极为爱干净的一个人。如此的话，她在他的雪衣上留下点点茶渍，那么无疑是件让白无常难以忍受的事！既是难以忍受的事，怒是必然的，至于会不会跟她计较也是说不定的。

    可是眼前白无常的反应，太让凤青璇意外了。不仅没有恼怒，而且也丝毫没有要计较的意思，这着实太出乎凤青璇的意料了。

    虽然凤青璇自己也很清楚这两个人不敢对她怎么样，毕竟这里可是酒楼，大众场所。这对黑白无常一看就是身份不凡的人，越是高高在上的人，做事就越知道顾及自己的脸面。不就是不小心溅了几滴茶水吗？酒楼饭市又不是自家饭厅，客人进出本就繁杂，有意外的状况发生也是在所难免的。如若只是为了这等小事便闹开了，不管结果如何，他们自己也终究失态了不是吗？

    黑无常挨了主子这么一记责备的眼神，先是不解地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主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主子这是在提醒他这件事处理得莽撞了，这里可是人多口杂的酒楼饭馆，不是自家大院，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顾及其他。

    如此一想，黑无常不由地扫了四周一眼，果然见许多好奇的目光时不时地投向他们这里。心下一惊，自己果然是鲁莽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穷青年不要脸，他家主子可不能辱没了身段。于是听了白无常的话，便乖乖地闭上嘴巴，恶狠狠地瞪了凤青璇一眼之后，便又重新坐下。

    见黑无常坐下之后，依旧低着头随意翻着菜牌的白无常头也不抬，又语气淡然地说道：“这里已经够吵了，看看有什么合胃口的菜式吧……”说着，手中的菜牌轻轻一推，落到黑无常的面前。

    然后便不再开口，兀自低着头，一只手就那么有一下无一下地轻敲着桌面，低垂的视线正好落在节骨分明的手掌上，不知道他是在欣赏自己那纤美白皙的手指，还是在想其他。

    “是。”黑无常闻言神色敛了敛，知道主子是在让他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再说话了。横竖他在怎么说，对方也只会曲解为绿头苍蝇的叫声。一想到被人说成是那等专吃粪便长大的绿头苍蝇，黑无常的脸上没有表现，阴霾的目光却是沉了沉。

    黑无常的反应凤青璇虽然没正眼瞧，眼角余光探视之下还是尽收眼底了，听见白无常后面一句提醒黑无常的话，没有说什么，眼角却不由地又抬了抬，目光自白无常的身上一闪而过。

    这时恰好伙计看见凤青璇方才的招手，招呼了上来。

    “公子，可是想好要吃什么菜式了？”伙计看着凤青璇微笑地问道。

    伙计也是个心思透亮的人，虽然一桌做了三个人，可是一瞧衣着打扮便知道不是一路人，估计是现在座位吃紧，没办法搭台搭到一块的。又见方才招手的只是凤青璇，于是一上来就只问凤青璇一人，当然也不忘扯出职业的笑脸，转头跟对面坐着的黑白无常二人点头示好。

    凤青璇那番话本来就是说给黑无常一个人听的，哪里想过真的要提醒伙计注意着是不是有绿头苍蝇飞了进来。凤青璇又不傻，人家如意金阁是打开门做生意的，而且还是生意如此火爆的酒楼，进出的客人大都是有头有脸出身高门大户的，自然是很注视卫生等方面的状况，要不然哪个贵客吃坏了肚子，他们还不得折腾死？所以绿头苍蝇断然是不会有的，她要是这样的卫生条件下跟伙计一说，伙计不仅不会感激她，还会觉得她没安好心，指不定还会拿她当同行搅事者看待？毕竟，当着那么多客人的面说出那样的话，即便是没有的事，人家听了心里难免就记挂上了，于是没有便也会隐隐觉得有，这就是顾客的矛盾心理！

    凤青璇前世就是个商人，做生意的，哪有不了解顾客心思的？因此凤青璇虽然那样说，可是她压根就没想过真说什么，她叫伙计过来，也不过是下单而已。

    只不过凤青璇是什么心思也只有她自己一个清楚，旁人哪会知道？就比如黑无常。

    见凤青璇对上伙计，嘴巴张了张就要说话，黑无常再也忍不住，警告的眼神瞪了过去。仿佛在说，你这个穷青年要是敢乱说话，小心我不放过你！

    黑无常那点心思凤青璇岂会不知？不过她还是装作没看见，看着伙计开口道：“是啊，想好吃什么菜式了……”凤青璇笑了笑，接着将自己选中的菜式报给伙计听。

    伙计听了一一记下之后，说了声：“好嘞，公子点的菜虽然都是本店的俏销菜式，不过公子好运，赶巧还有几份，小的这就去吩咐厨房，公子稍等，菜一会儿就给公子上上来。”伙计又是一脸职业笑容，说着动作利索地转身，就要往后院的厨房方向走去。

    不料一只脚才跨出，便被一直不说话的白无常喊住。

    “这位爷，可是也想好要吃什么菜式了？爷想吃什么，尽管跟小的说，小的记下之后立马让厨房做。”对着白无常，伙计的自然是更加热情，笑脸也更加灿烂，态度也谦卑，开口便是一个尊尊敬敬的‘爷’。

    也怪不得伙计的态度会如此不同，对着白无常，伙计就是不想讨好也得讨好，就人家一身打扮一看就知道绝对是个大主顾。

    “嗯。”白无常似乎没有瞧见伙计讨好的神色，兴致乏乏地嗯了一声，头也不抬地丢下一句。“跟他的一样，上一份，外加一份‘水晶猪脚’，‘三色牛柳’，还有一个‘绿意盎然’。另外，上一壶‘黄山云雾’，还有给爷这里的碗筷要全新的，没有用过的，茶具也是，若是没有全新的，便出去买一套，用了多少钱记在账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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