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青树无奈地看着周于，周于跟着摊手，青树无声地说着：“你想借是吧？”

    周于当做自己没有听见，转头进了屋子里。

    老爷子脱了大衣和周是在炕上玩呢，老爷子话不多，可是心酸，你说这孩子看着多好啊，不说话就不知道毛病，他是能理解青树的心思，可你说周是长大了，谁陪伴着他啊？

    父母不可能永远跟着一辈子的。

    老爷子真的不明白，他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别人的事情，为什么今天就弄成这样了呢？

    “周是，裤子还要不要了？”青树看着周是在炕沿的位置蹭来蹭去的，这早上才换的裤子。

    周是也不听，就玩自己的，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孙子：“行了，让他玩吧，脏了我给洗。”

    青树无奈地看着老太太：“妈，不是洗不洗的事儿……”

    老太太不管，嫌青树啰嗦。

    吃完饭，因为青树晚上要回去，老太太做的比较早，老太太淘米周是就蹲在灶坑前烧火，老太太动作很快，把米放进去，然后给自己大孙子蒸肉，一切都弄好了盖上锅盖。

    “周是啊，进屋儿去，外面埋汰，全是灰啊……”

    老太太的手上面都是水，周是不像是他妈会嫌弃这个，他不会，老太太搂着大孙子在怀里，满是双茧的老手在孙子的脸上给孩子擦着脸，说着你看看你这脸，一会儿你妈又说了，周是就抱着他奶奶的腰身撒娇。

    “行了，行了，都多大了，赶紧进屋儿去……”

    老太太在大灶里炒菜，腰上系着围裙，周是从懂事以来，记得似乎他奶奶穿的就是这一身，一条深蓝色的裤子，一件破衣服，腰上扎着围裙，白白地头发，头型也总是每年都一年。

    老太太推着孙子进屋子里，自己在外面炒菜，菜弄好了准备桌子，放碗筷，给孙子的那个碗洗了好几次，就怕脏孩子吃了在闹肚子的，其实周于小时候也是这么长大的，也没有怎么样，周是小的时候青树就说，孩子的碗必须用热水泡着消毒，老太太觉得青树很啰嗦，可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养成这习惯了，最好看的碗给她孙子留着，就是刘迎春回来了，那个碗都不许动的，过年的时候老爷子会给孙子买鞭炮，给孙子买衣服，那肯定没有孩子妈妈给买的好，可是老人就那一份心。

    周是吃饭有点快，划拉划拉就是一碗，青树看着周是吃饭又要说话，周于对青树使使眼神儿，在家里管就算了，在外面何必呢，一周能回来几次？

    青树嘴里嚼着米粒没有在说话，老太太用筷子挑着瘦肉给孙子吃，周是说不吃瘦的，老爷子都给逗笑了。

    “不吃瘦的，你要吃肥的啊？”老太太问她大孙子。

    周是点头：“瘦的塞牙，肥的不会。”

    哎呦，你说老太太能不喜欢嘛，这一看就是她家的孩子，吃什么都不挑，好养活，可比他妈可爱多了。

    老太太挑了一块，可是上面有瘦肉，周是闹着说不吃，青树看着周是，那眼神已经表达的更清楚了，别太过了。

    老太太把肉放到老爷子碗上面：“你孙子说不吃瘦的……”

    老爷子咬了一口把瘦的咬掉，老太太在把肉放回孩子的碗里，看着孩子一口就吞了，青树又要动，你说那肉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还拿大肥肉给孩子吃，周于在下面拉着青树的手不让她动。

    青树是觉得你说孩子这么小，就吃肥肉那对身体不好啊，对血管也不好。

    周于就不像是青树了，他不会想的那么多，孩子小，随他的意思张，他高兴就好。

    吃完饭周是挽着小袖子和他奶奶一起洗碗，你看给他忙活的，青树就纳闷了，你说在家里他就从来没有说帮妈妈干点什么，怎么回农村就来献勤。

    老太太那刷完的布有点黑，青树赶紧回了屋子里，在这么看下去，吃那点东西都要吐出去了，她就搞不明白，你说换一个抹布能花多少钱啊？那黑的跟什么似的，病从口入啊。

    青树收拾东西要走了，周是闹着要跟他妈一起走，周于有点闹不明白了，要回来也是他，怎么要回去了？

    “周是啊你听话，跟你爸爸在爷爷奶奶家住一天，明天回去。”青树试着跟儿子说理，可是说不通。

    老太太说回去吧，有时间在回来。

    “孩子要回去就带回去被，问什么问啊，赶紧的。”

    老太太给周是穿衣服，周是说自己能穿，老太太笑。

    “是啊，我们家周是都长大了，自己能穿衣服，你小时候啊，就那么小……”老太太比划着：“就让奶奶抱着，可听话了……”

    周是仰着脖子：“我现在也听话……”

    老太太点点头，送着他们一家三口出去，看着车子开远了才回院子里，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进屋儿的时候老爷子抽烟呢，老太太坐下身：“我去对面串串门去，你自己待着把。”

    老爷子嗯了一声，老太太快走了两步，孩子一走她就这样。

    青树看着周是问他：“不是你闹着要回来的吗？你这么走了爷爷奶奶多伤心啊？”

    周于在前面笑，路不好，车子颠来颠去的，周是不说话，可是到了站前就闹起来了。

    一定要让他爸停车，周于没有搞懂，以为他是要吃什么，青树总是给周是买一种面包在天河买的，可是现在这都关门了。

    “周是啊，天河关门了，这样明天的，明天爸爸下班过来给你买，不行啊，叫妈妈给你买行不行？”

    周是嘟着嘴不说话就定定地看着他爸爸的脸，周于叹口气问青树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啊，我也变不出来面包啊。”

    “周是，明天妈妈给买……”

    周是说是要给奶奶买衣服，他给钱，青树听着哭笑不得，周于那边在心里感慨着，他大儿子真长大了，知道挂心他奶奶了，青树的心里那感觉就别提了，儿子没有说给妈妈买衣服，没有说给姥姥买衣服，而是说要给奶奶买衣服。

    周是从小就有压岁钱，青树和周于年年给，老太太老爷子还有白母都给，青树从小就养成他攒钱的习惯，不让他乱花，自己收着，这孩子其实有点抠，青树没有零钱的时候在他哪里拿一块两块的都不干，必须还，可是现在这小抠说了，要给他奶奶买衣服。

    周于说今天没开门，明天让你妈带着你来。

    就这样回家了，小孩子说的话两大人也没有当真，晚上还拿这事儿说笑呢，说说就忘了，早上周于起来的时候青树在厨房做饭呢，煮的黑米粥桌子上放了一盘的榨菜，把粥盛出来，对着里面喊。

    “周是啊，起来吃饭……”

    周是拉着被子死活不起来，赖床，一般小孩子都这样，早上不起来，晚上不睡。

    周于说他今天也不上学，你让他起来干什么啊？

    青树白了周于一眼：“习惯是要养成的……”

    周是昨天为什么一定要闹着回来呢？

    他是以为他爸要住在爷爷奶奶家，那妈妈就一个人，在家里会害怕的，爸爸以前总是说，他在外面的时候是他陪着妈妈的，这话他算是记住了。

    青树踩着拖鞋进了屋子里，把儿子身上的被子扯开，周是继续找东西往自己身上盖，早上气温凉，青树就看着他什么时候起，转来转去的就是不肯起来，青树把窗户拉开，周是嗷一声起来跑到窗帘后面抱着窗帘，眼睛都是怒火，看着他妈。

    “赶紧洗脸去。”

    周于吃着粥看着儿子那张小黑脸，笑了笑，无奈了。

    周是还等着去商场呢，结果他爸妈都去上班了，就把他给留下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两大人都上班了，就把孩子自己放在家，都这么大了，能行。

    结果这次，周是在家里找出来自己的压岁钱，他一直觉得他妈对他奶奶不好，回去的时候不干活，也不给他奶奶买衣服，他爸也是。

    拿着自己那点钱开门出去，把门锁上还特意的靠了靠，就怕门没锁上，自己脖子上挂着钥匙就这么去站前了，从他家到站前也是需要倒车的，就这么大一个孩子，自己倒了两段的车就找到天河了。

    青树和周于带着周是回家的时候一定会经过天河，这段路周是早就记在心里了，下车进去。

    然后乘着电梯上去，找到自己觉得好的，然后开票，那售货员还纳闷呢，谁家的孩子啊，就放心一个人让他出来。

    周是这孩子主意也大，买完衣服等着车，车来了就上车，别人看他一个小孩子，还以为家长在后面呢，谁也没有注意，售票员也没有跟他要票，毕竟身高还不够，就这样他直接坐车到北选，下车一直走，走了好远走到污水库然后部队，下去在一小段就他奶奶家了，家里没人，东西放下，背着自己的小书包再次翻身，就这么又回来了。

    白青树想着她儿子要吃那个面包，早早就下班了特别开车去的天河给他买回来的，进门看着孩子在玩呢。

    “周是啊，妈妈给你买面包了，你看看……”

    青树去的时候人家那青蛙椰蓉才卖完，她愣是等了四十分钟才买到的。

    说起这个青蛙面包还是周于上次和同事出去吃饭买回来的，结果周是就说好吃，那面包热的时候是挺好吃的，可是凉了味道就不一样了，周是说不好吃了，周于想办法，就把面包扔到电饭锅里溜着，下面的水开了，热气一上来，那满屋子里都是面包的香，周是就喜欢吃这个，说好吃，而且每次买回来他都用电饭锅溜着吃。

    周于看他儿子喜欢吃，随后有一次带着孩子去的，买了二十多个回来，家里摆的到处都是，你说屋子里在热点，到处都是蚂蚁，给白青树没气死了。

    给儿子溜上，喊着他过来吃。

    周于晚上下班回来的晚，医院有点忙，绊住脚了，老太太回家就看见炕上的衣服，她没合计是给自己买的，以为是谁家放在这儿的，一会儿自然有人来拿，结果老李家二姑过来串门，说周是中午不是回来了嘛，老太太一愣，说你看错了把，他爸妈今天上班啊。

    可是心里狐疑，去别人借的电话打给白青树。

    白青树一听完，火大发了。

    “周是，你先别吃了，我问你，你今天出去了？”

    青树觉得不太可能，你说孩子这么小，再说也记不住路啊，不可能把，在一个后怕的就是，现在到处都是拐孩子的，你说要真是周是……

    周是歪着头对他妈笑，说你不给我奶奶买衣服，我给她买。

    青树想都没有想，一巴掌打过去，周是手里的面包就掉地上了。

    “谁让你自己去的？你还敢倒车……”

    青树越是听越是生气，你说要真是在半路出点什么事儿可怎么办啊，她怎么活啊？

    老太太在电话里听着孙子哭，自己心里也难受，可是这样可不行，真要是出点什么事儿，她负责不起啊。

    “青树啊，这孩子你得打他，你说要是在半路上被车撞了怎么办？”

    老太太想想都后怕，你说那么多车，要过那么多的马路，没人带着他领着他，再不然碰上坏人了怎么办？

    青树把周是按在沙发上打，她头发都打乱了，可是这孩子打不服。

    “我问你，下次还敢一个人走不了？”

    周是就这点跟青树特像，甭管你怎么打我，我就是不说话，我恨恨地看着你，眼泪哗哗掉，可是就是不服。

    白青树越打越是生气，这孩子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

    周于下班一开门，就看着青树还打孩子呢，鞋都没有脱，赶紧拦住，把孩子抱起来放在后面，给儿子裤子提上。

    “干什么呢？”

    青树喘着粗气坐在沙发上，指着周是她说着说着就哭了，周于叹口气，至于吗？

    “行了，行了，我说他，赶紧都别哭了，别人听着还以为你家里开会呢……”

    青树觉得这两人就是一伙的，自己起身经过周是身边的时候，哽咽了一句：“在你心里你妈就这么不是东西，我就没挂着你奶奶是吧，我就是坏人，行，你跟好人过去把。”

    说完转身进了屋子里，门关得叮当响。

    周于进了厨房拿着毛巾出来给儿子擦擦脸。

    “行了别哭了，一个男孩子成什么样子了……”

    周是就站在中央无论他爸怎么弄，就是不动，倔劲儿还上来了。

    屋子里白青树就抱着被子哭，你说她儿子指责她不好，她坏，她为了这个家，为了他，到头来换到什么了？

    越是想越是委屈，谁说小孩子的话不能当真，就是小孩子的话才伤人呢。

    周是抱着儿子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看着儿子的小脸，没忍住笑了出来。

    “行了，你妈不该打你，我们周是都能自己坐车回去了，多聪明啊……”

    有的孩子你不能靠打的，你得夸着来，妈妈如果严厉那么爸爸一定要是温和的，这点周于做的比谁都好，他心里也害怕啊，要是孩子遇上点什么，可是现在孩子不是好好的嘛，你打了有什么用啊？

    抱着儿子，给儿子讲道理，说妈妈和奶奶都吓坏了，你奶奶对你那么好，你忍心愿意看见奶奶哭啊，周是不说话了。

    家里也没人做饭，周于收拾那地上的面包渣子，然后做饭，做好了一个两个的都不吃，都还生气呢。

    周于进了屋子里，看着白青树还在那边哭呢。

    “行了，跟孩子一般见识，我也说他了，你说周是都这么大了，你打他干什么啊？”

    白青树的嗓音有点哑，她含怒地看着周于：“你是好爸爸，好人都给你做了。”说完拿着放在地上的袋子照着周于就扔过去了：“你们父子俩心里都合计我是坏人，我就挂着我妈，我不挂着你妈你爸……”

    她是真的没有时间了，你说美容院要看着，离不开人，这边儿子叫她操多少的心，那边她妈挑她理，这边儿子说她对他奶奶不好，她落什么好了，她为的谁，图什么？

    周于被打个正着，青树看着周于那鼻子想问问打疼了没有，可是一想这事儿，拉倒，不问了。

    周于陪着笑。

    “是，知道你心里有他们，行了，别跟孩子生气啊，你不吃，周是就肯定不吃，不是你说的嘛，孩子习惯得养好，要不然说不定就什么时候吃了，以后放学回来都不吃饭，等晚上在吃，胃都吃坏了……”

    青树起身踩着拖鞋去了卫生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脸，眼睛哭的通红通红的，她吸吸鼻子。

    出来坐在桌子前，周于叫儿子吃饭，周是坐下身也不看他妈，这娘俩一个不看一个。

    桌子上就周于一个人说话，可是没人搭理他。

    老太太那边半夜都没有睡安稳，跟老爷子嘟嘟囔囔的。

    “你说这孩子，可不得打他，你说就敢从家里回来了，回来了又回去了，你倒是等我回来在送他回去啊……”

    老爷子也是睡不着，想着这事儿，心里担惊受怕的。

    “也不知道他妈打疼了没有，青树下手也没有分寸……”

    这老两口跟着担心。

    早上周是穿好衣服，要去拿书包的时候白青树一把拿过去了，一个走在前面，一个走在后面，到了楼下，青树得开车走，把书包给儿子背上，摸摸儿子的头。

    “周是啊，妈告诉你就这么一次，你下次要是还敢，我就打断你的腿……”

    周是本来想跟他妈和好的，可是一听他妈的话，火气又上来了，一扭头头也没回的就走了。

    白青树上了车，开着车也走了。

    周于在家里收拾碗筷，刷完了开始收拾屋子，这边正擦地呢，那边有人敲门。

    “谁啊……”

    一开门一看外面的人，他就知道，没电话太不方便了，根本联系不上。

    “妈，你怎么来了啊？”

    老太太进门看着家里周是应该是走了，说着自己已经出来的够早了，结果孩子还是上学了。

    “我和你爸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睡，这孩子你得好好告诉他，下次不能这样了……”

    周于苦笑，老太太问青树动手没啊，周于说动了。

    “我回来的时候还打呢……”

    老太太听了心里不舒坦了，她说打就真打啊，那可是她自己的亲儿子，怎么舍得下的去手。

    “你说青树也真是的，你不在家把孩子送她妈家去啊，你也是，你们夫妻俩都没张心，要是孩子真出点什么事儿，我看你去哪里哭去。”

    周于让他妈进屋子里坐，自己给老太太倒了一杯水，把青树昨天给买的衣服拿出来。

    “这是给你和我爸的……”

    老太太看着这衣服就想起昨天的那件，还纳闷呢，问周于：“昨天不是买了吗？”

    也许是这孩子淘气，看见衣服就想着快点给自己送过去被，可是这样也不行啊。

    周于笑。

    “哪儿啊，周是用自己压岁钱给你买的衣服，昨天给青树气的，自己在屋子里哭半天，说他妈对你不好，回去不干活，不给你买衣服，挑理了……”

    老太太心里那美滋滋的，你说这大孙子没白疼，压根就给儿媳妇儿扔一边儿去了。

    老太太说昨天那衣服不行啊，太小了，周于一看，周是也不知道他奶穿多大号的衣服啊，给青树美容院打了一个电话，问她昨天周是那衣服哪里买的，青树说可能是天河把。

    青树挂了电话还肿呢，旁边的人问她，是不是没有睡好，青树说不是，孩子昨天自己去天河给他奶买衣服去了，那人一听，问多大孩子，青树一说，人家和老太太开始说的话一样，说这孩子必须得打，不然将来心野了，管不住了。

    周于这边带着他妈去天河换衣服，这要是找卖的这家也挺难的，转了一大圈，最后才看见，那售货员还说呢，昨天就一个孩子来的，还以为家长在下面呢，还好不用别的手续，就调一下号码就行，周于想着他儿子指责白青树的话，给老太太买了一些吃的，老太太说买这些没用的，她和老爷子也不吃。

    “拿着吧，要不然哪天周是指着我鼻子说我不孝顺……”

    老太太坐车的时候合计这，你说青树不会想偏把，不会想着那些话是自己教周是说的把？

    可千万别这么想啊，她可没。

    周是这边的成绩，从一年到三年就没有变过，倒数第一，第二就被他给霸占了，白青树开始还想呢，也许自己儿子也许就是天才了，以后就能看出来，现在她可不敢这么想了，学习好不好就这么地把，好在她能挣，周于工作也不错，给他什么都带出来，这样也就算是给周是未来铺路了。

    周是这班主任也赶巧了，自己孩子病了，和丈夫两个人带着孩子去的铁东医院，问了一圈，问到了周于在那地方，就找去了，周于看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是周是的班主任，这事儿吧，不是他记性不好，而是家长会基本都是青树去开的，他时间总是赶不上。

    老师的意思挺简单的，说自己孩子生病了，周于也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那就帮一把被，带着去了儿科，那儿科的大夫看着是他带来的还以为是他家里的亲戚呢。

    “今天周是没带来啊？”

    周于笑：“跟他妈去玩了，带着去公园了。”

    那大夫笑，还真没有谁家的孩子跟他家的孩子似的，到周末爸妈就带着出去玩，要是爸爸上班就妈妈带着去，多幸福啊，穿好的衣服，吃好吃的，白青树对孩子舍得，买那衣服都可贵的干，他们可不能，主要没那条件。

    “对了，主任上次那裤子谢谢了，我儿子穿着正好。”

    周是长的快，他后面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衣服也给不了别人，正好上次周于带着周是玩，结果这同事的孩子也跟着闹着要去周于家玩，青树看着她儿子哪些裤子，都干干净净的，就是穿不了了就给那孩子了。

    周于笑着说你嫌弃就行了，谢什么啊。

    “别介，那天请嫂子吃顿饭，我知道你家周是穿的都是好衣服，我可没有嫌弃的意思，我买还买不起呢……”

    老师出来的时候跟周于说着，周是学习成绩太差了，这要是上初中了肯定跟不上，让他们当家长的想想办法，周于对这些已经看淡了，那是孩子的造化，老师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春游，说学校都让老师给找车，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让周于给找。

    这也是变相的老师要求家长讨好老师本人，周于不搭话，老师也没有在说什么就和丈夫带着孩子走了。

    周于对这些真的不上心，什么去学校献献勤什么的，他们夫妻都不好这个。

    学校大扫除，那家长别提多多了，全都是，一个个的都请假来的，卖力的干活，教室在四楼不可能让孩子去擦玻璃，这时候家长的好处就显出来了，周是每年家长都不来，这次老师格外的生气，心里想着上次自己跟周于说的话，人家都没搭，她对周是是越来越不好，态度是家长给决定的，你不出力，她对着就不好，你家长心里应该清楚的，你还要这么做不就是故意的嘛。

    在开学学校让交废纸，易拉罐，每曰其名环保，孩子都小，什么都不明白，家里有多少恨不得全给拿去了，老师那边让班长记着，白纸黑字写着多少斤多少斤，一个个的孩子跟打了狗血似的，这个二斤那个就要十斤，二十多斤的有都是，易拉罐是有数量限制的，没人必须交二十个，多了不管，少了不行。

    白青树就讨厌这个，她不给孩子准备，周于说改给准备的还是给准备吧，别当特例，东西好弄，不过周于也是多了不给，正好就行。

    老师就看着周是来气，什么时候都是，让交多少他就交多少。

    老师喜欢成绩好的，喜欢家庭好的，喜欢张的好的，周是除了第一项不符合，其他都是符合的，可是老师就是对他不好，老师对好学生和坏学生的态度很明显就能看出来，她从来不会管你上课做什么，你愿意做什么那就做什么，你要是说话就罚站。

    “周是，你干嘛呢？不认真听课，出去站着去……”

    这已经成为了周是孤单旅行的一个标志之旅，每天罚站，全年级的孩子下课都能看见，有时候老师在走廊走过去看着他就皱眉，周是从哪些人的脸上就能看见他们所要表达的意思，这个孩子为什么这么讨厌，为什么这么笨呢？

    孩子也是敏感的，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慢慢的心越来越焦躁。

    周是走到了学校门口，想着今天还是要被罚站，他站了好一会儿，看着同学都进去了，他居然转变了方向。

    游戏机很好玩，他把自己兜里的零钱都花在游戏厅了，一整天没上学，在这里他很快乐，没有人说他是笨蛋没有人会嘲笑他。

    老师看着那个空位置，行啊，还学会逃学了。

    给周于单位打电话，周于请假出来的，找孩子找了半天都没有，回家三趟了就是没有，周于心里着急，可是不敢给青树打电话。

    青树下班的时候进了门，看着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孩子怎么没有回来呢？

    “周是……”

    没有。

    给周于单位打电话，周于之前跟同事说好了，同事说周于带孩子出去吃饭了，青树想着你说家里有饭，你不回家吃，怕食堂是吃什么啊，这孩子就是闹腾。

    老师人家到点就下班了，根本不管你孩子跑哪里去了，当老师的给周于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说，无非就是说你们大人要赚钱也要顾着孩子，别光赚钱把孩子扔了，以后变成流氓什么的。

    这话说的含蓄，可就是那个意思，周于现在没有心情跟这个老师说三道四的犯不上，他就在学校周围找。

    你说周于在外面跑了两个小时，他回医院的时候看见周是了，背着书包站在医院的门口，挺迷茫的。

    周于就忍着，他心里就想抽这个孩子一通，一点都不长心，都这么大了，还叫家长跟着担心。

    “你去哪里了？”

    周是不说话。

    周于第一次动手打孩子，把孩子领进办公室里，门一关，外面的人都看着周于的脸色不好，担心他在打孩子，就进来劝，同事劝的时候周于也不说话，笑着应对这，等同事走了，关起门，先是给青树打了一个电话。

    “孩子在你哪里呢？”

    白青树还是觉得不太放心，衣服都穿好了，本来想要下楼去看看的。

    “嗯，我一会儿再让他回去。”

    青树挂了电话，也不知道这爷俩在搞什么。

    周于打的不是孩子的屁股，青树打孩子从来不打脸，说男孩子有傲气，多大也不能打孩子的脸，可是周于不，就照着脸打，他是一点都没不舍得。

    “不上学是吧？爸爸妈妈赚钱很容易，你不上学然后到了放学的点回来想骗我和你妈是吧？”

    这孩子太不懂事了，不说别的，就说青树把，你说他不是不知道他妈天天哭，就差没哭瞎了，为他操多少的心？

    “我问你，为什么不去上学？说话……”一巴掌在甩上去，还是依然不说话，有脾气是吧？

    他就不信，今天打不服他了，周于今天算是开戒了，周是那小脸给打的通红，可是这孩子死咬着嘴巴，不说话，周于也气急了，打起来就收不住了。

    外面的护士听着，心里心惊胆战的，这也不敢告诉白青树，到时候家里在闹出来点什么，赶紧去找白母去。

    白母在家里吃饭呢，护士忙里忙慌地跑进来。

    “大姨你赶紧去看看吧，周大夫打周是呢，谁劝都不行……”

    白母鞋子都没有穿好，保姆跟着她一前一后的就往医院去，周是那边脸都被打肿了，周于在周是的裤兜里找到了两个游戏机的币子，这一看就明白了，去玩游戏了，真有主意了，不去上学，去游戏厅了是吧？

    白母推门进来就看着周于那一巴掌打下来，孩子的脸都被打偏了，把外孙子护在怀里。

    “周于啊你这是干嘛呢，孩子有什么不对，你跟他好好说……”

    周于指着周是气的都说不出来话，白母是觉得外孙子做的不对，可是你好好跟他说就是了，你打他干什么啊？

    让保姆护着孩子回去，劝着周于别着急，孩子也得一点一点教出来的。

    第二天周是上学是周于亲自送去的，送到了门口看着他进去的自己才走，结果他前脚一走，周是又跑了。

    老师这次发飙了，说孩子要是这样，以后就别来了。

    周于这次好找了，到附近的游戏厅一找就找到了，周是还玩呢，手上一堆币子。

    周于把孩子带回家里，门一锁，拿着拖鞋就往孩子身上打，这孩子算是完了，你学习不好，当家长的有没有逼过你？自己一点气都不争。

    白青树白天眼皮子就突突地跳，她觉得不好，要出什么事儿啊，自己不放心，喝水的时候杯子就掉在地上摔碎了，孩子昨天就在他姥姥家睡的，这不对啊，怎么不回家呢？

    穿上衣服，说自己回家一趟，开着车就回家了。

    才上了四楼就听着像是自己家传出来的声音，青树那心突突地跳，拿着钥匙开门，就看着周于在打孩子呢，周是都被打的流鼻血了，青树钥匙掉在地上。

    “周于……”

    那声音很尖利，周于吓了一跳。

    白青树就差没跟周于拼了，她打孩子也没打成这样过，孩子那鼻血流的衣服上都是，白青树眼睛都恨红了，护着孩子指着门叫周于滚。

    周于一生气人就回医院了。

    青树问周是。

    “你爸为什么打你啊？”

    周是别的没说，看着他妈哭了，说妈，我不上学行不行，我回家去帮奶奶放牛去……

    白青树傻在原地，帮他奶奶放牛去？

    任何一个家长，对孩子抱着有点希望的家长，你听见你的孩子说要去农村放牛？

    周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他一边哭，一边打嗝，他觉得真的很累，他不想学习，学不进去，他知道自己笨，他可不可以不念了，他不喜欢学校，他想回爷爷奶奶身边去，跟他们放牛，坎才。

    青树闭着眼睛捂着自己的心口，心口都翻腾着。

    “周是啊，你觉得妈还能为你做什么，我努力给你赚钱，你说你不上学了……”

    周是从来没那样，至少他知道心疼人，他看着他妈哭，他会心疼，可是他真的承受不了了，他跟白青树瞪着眼睛大声地吼：“你们都是为了你们自己，你们想出风头你们说不让我难过，可是你半天总是哭，我心里难受，我不是没有努力，可是她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你在哭哭的那么惨，我知道我让你伤心，你们俩都是，你们都不知道我心里的感受，在学校里没有人跟我玩，老师不喜欢我，我天天罚站，考试我就一定在后面，开家长会的时候你低着头，你嫌弃我……”

    儿子一声一声的指责，白青树没挺住，咣当一声就摔地上了，心脏都麻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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