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张莹这种女人就是不怕闹，说打一个女人你肯定打不过男人，而且王斌的性格又是那样，你现在这样逼他，还是在他妈妈的面前那不就等于不给他脸嘛，张莹想的是自己的肚子，只要有这个肚子在，她就不怕。

    是，她是要攒钱给娘家，可不是白给的，是想叫她妈给孩子织衣服，她怎么就错了？

    撑着肚子：“来，你打，照着这里打。”

    她以为的是王斌无论如何也不会打她，结果王斌真的出手了，一声清脆的声音，一个大耳光摔在了脸上。

    王斌打完了他妈心里也舒服了，在这个家你得搞清楚，谁是说话算的，老太太转身出去了，剩下的就不管了，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还真不是她瞧不起张莹，张莹可没有那个本事敢跑回娘家去住。

    张莹跟王斌撕扯着，她以为他不敢打，结果他打了，那一下打的张莹所有的面子和里子都没有了，她现在还怀孕呢。

    王斌不去碰她的肚子，可是手下却没有留情，张莹开始的动机是想他妈走了，他不能再动手了吧，自己怎么样也要把这两下还回去，女人的心思很奇妙。

    一挨打她想的就不是这些了，叫人给打服了，说什么是什么。

    可是这一刻张莹却无比的后悔，如果，如果嫁的那个人是周于呢？

    白青树和周于拿着东西准备回娘家，经过道南商店的时候，周于说你进去买点东西。

    青树以为他是要给母亲买，看着车子上挂的，说不用了。

    “不用给我妈买了，拿了这么多够了。”

    周于笑的有点邪，看了青树一眼，白青树往后退了一步，他干嘛他？

    “听话，去买两个手绢，多买几个。”

    青树一听，开始没有明白，他要买手绢干嘛啊，后来才想起来，这个手绢是干嘛用的，她用眼睛狠狠夹着周于的脸：“不要脸。”

    周于摊手，愿意骂你就骂呗。

    青树可不进去，蹭蹭往前走，周于看她走了，没有办法自己进去买，那售货员还纳闷呢，问周于是不是家里人多啊，不然哪里有一买就十个的？

    周于收好东西从后面去追青树，青树气的都喘不上来气儿了，本来就难受。

    “你脑子里能不能干净点啊？我晚上要跟我妈睡。”

    周于推着车也不说话，两个人到了地方将车子停好，敲门，白母早早就准备好了，知道他们要回来，开门，让着闺女和姑爷进门。

    “青树这脸的颜色怎么这个色啊？”

    白母看着女儿，这是怎么了？

    青树就把发生的事儿说了，白母听了一怕，她也没有去过周于家，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态，怎么会有蛇啊？

    住的是什么地方啊？

    “那是不是每天都能遇到啊？”

    青树说自己倒霉，她和周于从那里上山的时候就没有遇到，看着她妈那脸比自己还白呢，拉着她妈妈的手说着没事儿，就是吓了一下，没有什么了不得的。

    白母起身准备去做饭，周于挽着袖子要帮忙，白母推他，说姑爷怎么也是客人，不能让客人动手啊。

    周于笑。

    “妈，我还是客人呢，别，你就把我当奴隶就行了。”

    外面青树不阴不阳来了一句：“没错，妈你就拿他当奴隶看。”

    周于顺着厨房看出来，这个小白眼狼。

    青树晃着头那意思，你能拿我怎么办把。

    白母看着他们的样子也算是放心了，至少没有吵架就行。

    青树倒了一盆水给爸爸洗脸，对他笑：“我回来开心嘛？”

    她爸啊啊的说着，估计是在说高兴，青树又多问了一句：“那你是看见我高兴呢，还是看见周于高兴呢？”

    白母从厨房出来，进屋拿点东西，看了青树一眼，不解气的说着：“看见你们俩都高兴，行了吧，赶紧去帮忙，厨房都是周于在干活。”

    白青树不动。

    “妈，你不能惯他那个脾气，让他干就是了。”

    白母就没有见过这么不懂事儿的。

    饭菜都做好了，周于放桌子一家人就在屋子里吃，青树吃两口顺便喂她爸两口，周于算见识了，吃饭当中的时候青树的爸爸拉了，白母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出去吃吧，虽然外面冷点，可是至少不会有味道，周于又开始将桌子往厨房放，全部都收拾好了，看着青树在屋子里给她爸收拾，那样的白青树才是真实的。

    她不怕脏的，也许是因为那个人是她父亲，周于觉得即便如此，那他也是喜欢的。

    “周于啊，你先吃。”

    白母虚弱的笑，要是一般的人肯定会膈应的。

    青树推她妈出来，白母和周于在外面吃着饭，青树收拾好了，然后出来洗手，又进了屋子里，对她爸笑着说。

    “爸没事儿的，好了。”

    把窗子上面的一个气窗打开，让空气出去出去。

    青树坐下身，周于添饭，青树白了他一眼：“我们家大米不要钱是吧？”

    白母伸出手去打青树，青树叫着你干嘛打我啊。

    周于也不在意，他倒是想起他姐了，他姐没结婚天天在家就是跟青树一样的状态，就是因为熟悉，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嘛。

    吃完饭坐在一起聊天，能说的话就是那些，周于起身说要去医院看看，白母送他出去。

    “你婆婆对你好不好？”

    白母返身回来问着女儿，她的这颗心啊，总是提着放不下，就怕青树受委屈了。

    青树想起昨天那事儿说着。

    “我昨天晚上吓到了后半夜发烧，还是我婆婆守着的呢。”

    白母毕竟也没有看见青树所说的守是怎么个意思，觉得能对青树好，那就行了。

    听到青树说自己发烧了，赶紧让她上床，自己坐在她的头顶，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抚摸着青树的发丝，女儿的发丝最像她，又黑又亮的，白母舍不得住手。

    “青树，怨妈妈吗？”

    青树摇摇头，闭着眼睛一会儿就睡了，他们都睡了，白母还要干活，从房间里出来带上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周于去医院转一圈，结果今天不是王志值班，他转了转就回去了，进了门，白母指着房间里，说是青树睡了，小点声，周于点头，推开门把小屋的门带上。

    天气有点热，青树穿的不多，盖着半截的被单，周于脱了鞋上了床，在外面拥着她，她不习惯，一个人睡习惯了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差点就以为是流氓了，吓的一身的冷汗，结果惊醒一看竟然是周于。

    “你以后能不能给个动静？神出鬼没的，我容易吓出心脏病。”

    周于可不管这些，青树看着他看自己的眼神，怎么都感觉自己跟那个小绵羊似的，拜托她也不能吃好吧？

    “睡觉睡觉，别看我。”

    可是周于还是看，青树拿着自己身上盖的被单扔过去盖在他的脸上，周于就任由被单盖着自己，青树抱着他的胳膊。

    “这样就对了，赶紧睡，别想别的。”

    青树一只胳膊支撑着头，一只手拍着周于，就跟哄自己儿子似的，拍啊拍的。

    周于本来是没有困意的，结果硬生生的竟然被她给拍出了睡意，睡了过去，晚上准备晚饭，白母问青树，那豆油哪里来的，青树就说了，在街道想着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儿，可是你看在农村似的就很容易。

    白母开玩笑的说着：“要不，我也去农村种田算了。”

    青树不得不给她妈泼凉水。

    “那么多种田种地的也没有几个跟周于家似的，他家是他爸会弄，妈你还是算了吧，要不然我们一定饿死。”

    白母推青树的头，说你这丫头怎么瞧不起人呢，然后想起一件心烦的事儿，青树问她怎么了，白母说你结婚的事儿要不要告诉你奶奶他们？

    “告诉他们？”白青树一听就火气大了，蹭地站起身，眼睛都在冒火：“凭什么告诉他们，他们算是什么东西？妈你还觉得我们家被扫荡的不够？让他们祸害的还不够？”

    周于听着青树的动静很大，从厨房跑出来看，沉着脸：“白青树……”

    白青树正在火上呢，她谁都不给面子。

    “没事儿，该干嘛干嘛去。”

    白母看着女儿那个张狂的样子，拍着桌子站起身。

    “你够了啊，你跟谁那么说话呢？”

    周于说了几句话，算是把岳母的火气安抚下来了，白青树用眼睛翻腾着，就他会做好人，自己就是恶人。

    晚饭也没有吃，气的，甚至想着马上就走了，可是她回去和周于他妈真没有话说，陌生的很。

    青树觉得她现在就有一个坎，她就害怕看见周于他妈，明知道对自己很好，可是控制不住的就想避开，可是一个地方住着，根本就避不开。

    周于和白母在外面吃的很香，又是聊又是笑的，青树扯着被子盖过头，不去听，省得生气。

    周于吃完了进屋，青树就等着他叫自己吃饭呢，她也饿啊。

    可是周于没有，周于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蒙着被子的青树。

    夏天热，别说蒙着被子了，青树在里面觉得越来越闷，好像是空气都被挤走了。

    “白青树，你坐起来，坐起来。”

    青树听着周于说话，心想着，我就不坐，你能把我怎么样吧。

    周于也不管她，径直说着。

    “我希望你以后说话能注意点，像是刚才……”

    青树火气的把被单给掀开了，本来是想发飙的，结果被子扔开了，看着周于那张脸，她的火气一下子就没了，周于冷着脸，跟地狱使者似的。

    白母跟周于讲，对女人你不能太顺着她了，家务什么的都可以顺，但是这个听话一定要控制好。

    白母说话的时候，青树她爸就一直用眼睛在夹白母，要说话说不出来，似乎在生气。

    青树耷拉着一个头，周于看着她。

    “你刚才怎么说我的？”

    “我不是生气嘛……”

    烦死人了，说一下又不会死。

    周于也没有管他，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到点那屋子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可能睡了，周于中间开了一会儿门，现在起身去关上，屋子里也不点灯，有点黑。

    青树听着是脱衣服的声音，她往里面动了动，周于上了床，手自动的放在她的肚子上，青树往后退了一下，她后面就是墙，靠在墙上身体凉凉的很舒服，她讨厌周于身上的温度，太热了。

    周于跟着她又往里面动了一下，青树继续贴，可是已经没有位置给她在往里面去了。

    “别动了。”

    青树咬着唇，她不愿意服软的，可是没办法。

    她生病不光是有被吓到的成分，主要里面还有点别的。

    “我累……”

    昨天生病逃过去一天，拜托让她休息两天吧。

    周于没说话，手顺着她的衣服往里面摸，青树被他弄的有点痛。

    “我妈就在隔壁呢，你能不能别总是想这些啊……”

    可是话还没有说话，剩下的已经被他给吞了。

    周于想做的事儿，一般他就是拐八个弯，他还是会干成的，青树阻挡不了的，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明白，可是还是想试一试，结果就弄成了这个局面。

    那个手绢是干嘛用的，就是这个时候用的，青树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要断了。

    她就像是一条被压在砧板上的鱼，只能大口的喘气。

    早上也不知道几点醒过来的，她是腰疼腿疼的睡不着，半夜的时候就疼的厉害，不是那种有感觉的疼，更多像是酸，就好像是被人打了一砖头然后留下后遗症了，下雨的天气会疼似的，就是那种闷闷的疼。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外面来了，周于在后面抱着她的腰，青树真想踢死他算了，看着扔了满地的手绢，气就不打一处来，要是她妈进来她以后就不用活了，直接找一个水井跳下去算了，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动了一下去推他，也是强撑着，这回好，第一天的遗留都今天发作了。

    “你起来……”

    周于的鼻子在她的肩膀头动了动，抱着挺舒服的没有起来，也没有睁眼，青树继续推他。

    “我叫你起来。”

    周于突地睁开眼睛，吓了青树一跳，他干嘛呀他？

    周于的眼睛在冒火，谁让她这样了，一大早的什么都不穿，正好被他给看到了，不带这么刺激人的。

    青树扯过被子把自己盖上，指着地下面。

    “你赶紧的都给我收拾了，一会儿我妈要是进来，我一定先杀了你，我在自杀。”

    周于笑，才醒，所以声音有些沙哑，不过听着笑声很是开心啊。

    白青树去拧他，可是他到底是男人根本就不怕，周于在她耳边轻轻问了一句什么，青树那脸跟血豆腐似的，恨不能滴出血来了。

    “你滚，赶紧滚滚滚……”

    周于穿好衣服下床去收拾，出了外面，青树她妈可能是醒了，两个人在说话，青树心里这个恨啊，凭什么男人和女人就是不一样？

    青树心里担心的事情其实根本就不可能会发生，她妈也不是傻子，这边小夫妻才新婚，她就能跟愣头青似的冲进来？

    那这个老张娘未免做的有些缺心眼，还不如买一块豆腐撞死自己呢。

    周于端着水盆进来，青树身上的衣服已经勉强套上了，不过还抱着被单不肯起来，周于把水给她端过去。

    “我给洗啊。”

    白青树的眼睛冒火蹭蹭看着周于，周于摊手。

    “我没别的意思，你想歪了。”

    青树说自己起不来了，饭就不吃了，你们吃吧。

    周于看着她那样儿知道她心里是不痛快了，自己随口说了一句：“我也腿软啊，差点没站住呢。”

    白青树一个枕头照着周于就砸过去了，她觉得上天是送他来克自己的，绝对的。

    这么下去，没几天自己就死了，到时候他在娶几个年轻漂亮的，这个该死的色鬼。

    吃饭的时候青树还是起来了，不能叫妈妈再说自己，白母说着吃完饭就回去吧，明天青树还上课呢，青树说周于他妈说了可以晚上回去，周于也说没有关系，可是白母依然坚持。

    两个人吃完了饭，青树陪着她爸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开了。

    回去的时候青树根本就坐不住车子，她屁股疼，哪里都疼，特别是右半截身子跟不是自己似的，小腿也疼，就像是要抽筋的前兆，从车子后面跳下去，周于用脚站住回头看她。

    “怎么下去了？”

    白青树没有好气的说着：“我走回去。”

    周于没有办法只能陪着，青树说自己腿疼，跟要抽筋儿似的，周于要去拉青树的手，青树一下就躲得老远。

    “你过来。”

    青树打死都不过去，她看见他就眼睛疼，恨不得离的在远点呢。

    周于走过去，青树就躲开，他毕竟手里推着车子不方便啊。

    “等回去的，我用热水给你敷敷。”

    两个人顺着部队下去，才要下坡没想到遇上了周剑龙和陈颖夫妻，可能也是才从娘家回来，不过他们结婚的比他们早两天，看来是多住了两天，周剑龙也不知道怎么合计的，打完招呼后竟然车子停下来了。

    周剑龙和周于说这话，陈颖这边和青树没有话可说。

    陈颖是在等着青树主动跟她说话，青树本来就不愿意吱声，这些个亲戚，有时候她都认不过来，她可做不到跟老太太似的，看见谁都招呼一声，她是能低头过，那就低头过。

    陈颖在心里比较着自己和白青树，感觉是不上不下，她也没有比自己漂亮几分，陈颖唯一觉得自己比不上白青树的就只有自己的头发，她的头发不知道怎么弄的有点黄，青树的头发却是黝黑的。

    陈颖和青树做了妯娌，她自然要搞清楚白青树家的状况，这样才好比较嘛。

    她心里冷嘲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连菜都吃不上，所以头发好，她可是营养太好了，所以发质不好。

    姐们，如果你愿意这么想，其实也成，女人啊，你就是一个会安慰自己的动物。

    陈颖觉得这么不说话下去不是那么回事儿，总是要说的吧。

    “你爸身体还好吧？我听说你们结婚，大妈给了你家一千块？也是，大妈人多好啊，要是我可能就不给，要是你带着钱跑了，你看看我说的这个话……”陈颖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在那边忏悔呢。

    她的意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你原来是被一千块买来的啊？

    要是别人至少还能迂回呢，可是白青树直接就给陈颖甩了脸子。

    “你和我认识吗？我妈给我多少嫁妆和你有关系吗？有病吧你。”

    白青树说完就扬长而去了，陈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对着周剑龙就开骂。

    “你瞅瞅这是什么人，有没有教养？”

    周于还在听着呢，听完笑笑，上了车。

    “有教养的不会说别人没有教养。”

    说完就追上去了。

    陈颖一边走一边推搡周剑龙，周剑龙本来还要问问周于结婚回回来多钱，他结婚是赔钱啊，他看周于那天有个朋友花的挺多的，怎么都回来了，哪个人看着挺有钱的，他想认识认识，出外靠朋友嘛，多一个朋友总是没错的。

    “你看看你家的，都他妈的一个个的什么东西……”

    周于追上白青树，青树原来不知道，现在明白了，合着她这婆婆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儿啊，跟别人都讲了是吧？

    也对，花了那么多的钱，她要是不讲那才怪呢。

    一瞬间就什么好印象都飞了。

    这事儿要严格说起来还真不怪老太太，老太太知道这事儿如果说出去以后就得成青树的心病，她看青树那看的是明明白白的，白青树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清楚的很，这丫头心里那骄傲着呢，周燕一直对青树结婚的那个被面耿耿于怀的，她知道那是大姑爷去外面买回来的，当时她看见过，可是结婚她妈没有给她，没给就算了，她以为老太太是要自己留着，周于要结婚的时候做被子，她可是在的，结果她妈没用那个做啊，这样周燕心里就更加的肯定了是老太太要自己留着用的，结果呢，她妈骗她。

    周燕就搞不明白了，一个外来人自己还比不过了？

    她家有多少钱，其实她大概也知道，就问她妈花了多少，老太太不肯说，周燕和老太太说话的时候老太太让她去箱子里拿点什么，结果周燕一打开她妈装钱的那个红盒子，里面的钱都没了，钱呢？

    老太太说你出嫁了，钱去哪里也不用你管，周燕就闹，就这么回事儿，老太太才说，意思是说借给白青树的，以后人家还。

    周燕心里还憋气呢，结果有人来串门，在外面就听见了，这些个女人每天闲来无事能干嘛啊，传被，就传成这样了。

    青树进了院子里，老太太看着他们，还纳闷呢，不是说让晚上回来吗？

    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青树回来了？”

    老太太知道白青树不愿意说话，那她就多说两句，也累不死人是吧。

    白青树那脸崩的跟什么似的，看着老太太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勉强挤着笑容。

    “嗯，妈我累了。”

    说完就回了自己屋子里。

    周于在后面跟着，问老太太，那一千块钱的事儿跟谁说了，老太太一拍腿马上就想起来了，手那天你姐闹，我就跟她说了，结果你后院三大娘过来窜门，就给听见了。

    老太太看着屋子里。

    “青树生气了？”

    周于说没有，就是陈颖说话不好听。

    老太太一个人也憋屈，这就是攀高枝的下场啊，你说白青树她爸要好使，她被媳妇这么给摔脸子，这都不算是什么，毕竟挨上了，可是现在呢？

    她得到什么了？

    她也不是故意的，你看看青树的那张脸？

    她是合着拿钱，合着还惹人家烦啊。

    老太太在家里没坐就去沟里了，跟老爷子放牛的时候就说。

    老爷子也叹气，这才几天啊，就有矛盾了。

    “行了，犯不上生气。”

    老太太眼圈都红了，老爷子说行了，娶都娶了还能怎么样。

    白青树心里不痛快，可是她不说，什么都不说，晚上吃饭的时候这个场面就诡异了，全部静悄悄的一个说话的都没有。

    她吃完了，要洗碗，老太太说不用，老太太这是心里憋着邪火，她特别就想指着白青树的鼻子骂，她怎么就对不起她了要她给自己这个脸色看？

    可是看着儿子，她愣是把火给憋回去了，她不为别人，就为她儿子，跪下都行，只要她开心。

    “青树啊，别往心里去，去吧，看书去，妈洗碗就行了。”

    青树知道自己过分了，可是那个话干嘛对别人讲啊？

    聊天的时候就不能不聊有关于自己的事儿吗？

    青树是气这个，可是看着老太太对着她又是笑，又是赔不是的，她心里也觉得不好过。

    “妈，没事儿，我帮你吧。”

    婆媳两个人在外面洗碗，老爷子抽烟半天说了一句。

    “她就是那天上的神仙说不得，你妈就是土里的命，任人踩，行，你们过的好就行。”

    老爷子这话这么一说，周于是个做儿子的，他听见了心里多难过？

    “爸，青树不是那意思……”

    “回你自己屋里去吧。”

    老爷子不想说了，挥挥手。

    周于起身回了屋子里，他在地上来回的走着，青树进来的时候就看着他那样，周于让她坐下，这话不说开以后心里都有结。

    “青树，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是我妈是什么人你也看见了，我不是说她做的就对，可是她是把你当成女儿来看的，你在家对妈什么样就对她什么样，对的就说对的，错的就说错的，进门的时候你冷着一张脸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你不能装着点吗？”

    白青树不说话。

    她自己知道自己有问题，她凭什么给人掉小脸啊，再说一个，老太太说的不是事实吗？

    早上起床的时候青树看着老太太在做饭呢，凑到跟前儿。

    “妈，昨天我不是故意的，是遇到了别人，说了两句不好听的……”

    老太太也明白周剑龙那媳妇儿不是省油的灯，自己劝了青树两句，青树心里委屈的都要哭了，她做错了吗？

    她还要给人家赔礼，结果去上课的过程中一句话都没有跟周于说，周于倒是像是忘记了一样，跟她说东说西的。

    青树下了车，周于说中午来接她，青树也没有理，周于这边哄完了回家还得去哄老太太，说是自己要洗衣服，顺便的就给老太太的衣服都洗了，把老太太那屋子的窗户也都给擦了，擦的倍儿干净。

    老太太回来做饭的时候看着周于收拾收拾准备要去接青树了，看着自己那屋子。

    “你不用来这一套，行了，多大的事儿，像是我能记着似的。”

    周于说我妈就是好，那心眼就是大。

    “别给我戴高帽了，你是我儿子，我谁都不为，我就为你好，你过的高兴，妈就高兴。”

    周于听着这话心里这个暖啊，白青树一反常态的尽量跟老太太说话，可是有的时候越是这样越是弄的容易事与愿违，老太太也明白青树估计是心里不好受，让她别往心里去，婆媳俩这你来我往的，客气的就根本不像是一家人。

    白青树觉得自己是一个邪恶的女人，除了晚上她会高兴之外，似乎她都是小心翼翼在做人，她笑，想着人果然都是无常的，她和周于的夫妻生活一点问题都没有，周于是个不错的丈夫，日子继续过。

    斯城壁给青树来的第一封信，青树没有看，而是直接扔了。

    王芳在后面赞叹着：“真是狠心啊。”

    韩述倒是不以为意，嘲讽着王芳：“你当谁都跟你似的，没有感情干嘛不狠心。”

    王芳看韩述，似笑非笑的，韩述问她，干嘛这么看自己。

    “你自己心里知道。”

    韩述懒得去理她，追着白青树后面跑，王芳也追了上去。

    斯城壁来到沈阳，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即便他交朋友交的在快，可是有个过程他需要感受，他每天给青树写封信，可是一封回信都没有，斯城壁觉得青树嫁人了无非就是为了给她父亲弄医药费，这不是爱情。

    真正的爱情里面是不参加任何金钱关系的，他相信青树和他的想法是一样的。

    第二封，第二十封，说不上是第多少封了，青树看了。

    她站在火车道前，看着长长远远的火车轨道，她能看到尽头，可是看不到自己生命的尽头，她觉得生命空虚，因为不知道能做什么，她结婚了，嫁给了一个男人，晚上他们抱在一起打滚，她很幸福，这是幸福吗？

    她的学费有人给解决了，她爸爸可以安枕无忧的躺着，她妈妈的脸上开始多了笑容，这是不是笑容？

    白青树说不清楚，她拿着信蹲在地上将头埋进膝盖中，脑子中一片空白。

    城壁在沈阳买了很多的书，是青树需要的，他寄给青树，还有自己的实验报告，他都寄给青树，他想让青树感受自己的生活，这才是一个人需要的。

    青树继续保持着和婆婆的客气，公公婆婆对她的话越来越少，对她也根本没有要求，谁对她都好，就是周燕出口两句不好听的话，老太太都会立刻翻脸，她还有什么奢求的？

    青树下课回来，今天自己骑车子回来的，将车子停在院里，周于值班。

    屋子里有说话的声音，她要进自己的屋子里，那屋里老太太喊了她一声。

    “青树，青树进来……”

    青树愣了一下，不过还是进了去，炕上坐着三个人，青树不认识。

    “这是周于的媳妇儿吧？”

    说话的是一个跟老太太差不多年纪的，看上去和老太太有些像，青树想着应该是亲戚吧，地上还坐着一男一女。

    “青树，这是二姨，叫人。”

    青树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二姨，她今天有很多的功课要做，斯城壁给他寄过来的报告，白青树在看，有的地方和老师讲的有些不同，她想了一下午都没有想明白呢。

    青树本以为自己说完话就可以走了，结果没有，老太太让她坐着，她就坐在炕梢看着他们聊，她一句话都插不上，可是依然要坐着，等着，陪着，笑着，努力笑着。

    就好像自己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机器人，她笑啊笑的，觉得脸上的笑容有些绷不住了。

    那个男人总是看她，青树讨厌，她想尖叫告诉他别看自己了，可是她不能，她只能微笑，不然呢。

    婆婆委屈，她也委屈，跟别人相处太难了。

    从婆婆跟她低头的那天，青树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没了，你能让一个长辈跟你低三下四的吗？

    那事儿她明明没有错，她为什么和自己低头？

    不过是一个母亲希望看见自己儿子幸福的小心罢了，她觉得狼狈，她也没有错，可是她也要道歉，生活就是这样，带着假面具，你客气，我客气的。

    青树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她的头很疼，躺在炕上，也不知道怎么就睡过去了。

    结果醒的时候抽冷子睁眼，看着拉着自己手的人，她想都没有想，一个耳光就打了出去。

    “给我滚……”

    她尖叫着。

    老太太听见声音和二姨两个前后的跑进来，看着屋子里的两个人。

    一个是二姨的儿子，一个是青树。

    二姨的儿子满脸的尴尬，说是自己想看看周于的照片，结果她就对着自己吼，还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二姨的脸很难看，另外的女人也跟了进来，这个是二姨的儿媳妇，也就是说，是男人的老婆。

    老太太看着青树，这丫头到底是怎么了？

    从回来就不对？

    二姨的脸勉强撑着笑。

    “那行，那个小伟啊，赶紧去买车票，咱们就今天走吧……”

    老太太看了白青树一眼就去拉自己姐姐的手，她姐姐在兰州，这次好不容易过来看看她这闹的叫什么事儿啊。

    这个过程没有人听白青树说一句话，青树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就是这样了，在这个小山里，活着喘息着，然后那一天闭眼，蹬腿离开这个世界，她不要这样。

    青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一个人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她是醒过来了，如果没有醒呢？

    会发生什么？

    家里怎么就允许别人进出呢？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青树头疼，她往外面跑，不知道自己要跑到哪里去，结果清醒的时候就跑到周于的医院里了，青树光着脚，脚趾头已经踢破皮了，周于看着坐在外面的哪个人像是青树，走过去。

    “青树……”

    试探的叫了一声。

    白青树也搞不清楚，她为什么不是去找母亲，而是来找周于，她站起身，头发连七八糟的，医院走廊人来人往的，周于领着青树进自己的办公室里面，问她怎么了。

    青树抓着周于的手，她说了，她怕周于不信，说着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就看着那个人拉着自己的手，她亲眼看见的，她没有做梦，真的。

    周于将她的头压到怀里，拍着她的后背。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好了，别哭了，听话……”

    周于是强撑着到了下班，把青树送回家去了，当然鞋子给买了，要不然吓到丈母娘了。

    “青树这是怎么了？”

    白母心里合计这，又看见蛇了？

    不会吧，周于家到底是住在哪里啊？

    周于骑着车子回家，进了院子，老太太拉着脸，周于问她家里来人了，老太太点头，拉着周于说，她也知道小伟有那毛病，算了，你二姨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别闹的太僵了。

    “你说他都娶媳妇儿了，谁能想到他还会这样啊。”

    周于没管，答应的好好的，进了屋子照着二姨的儿子就是一拳。

    “周于……”

    老太太喊着，看着周于那架势今天不弄小伟都不带散罢甘休的，老太太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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