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青树看了自己妈妈一眼，白母笑：“老话都那么说的，可能你不信。”

    她也就是说说，哪里有那么准，她怀青树的时候，别人就说一准是个儿子，当时娘家妈就说了，可能要是一个丫头，生下来果然就是一个丫头，虽然是丫头，不过青树爸爸这点还是做的很好的，什么反应都没有，照样喜欢，洗了一个月的尿疖子。

    当时青树的奶奶很不高兴，因为算上青树她奶奶那边已经有四个丫头了，就没有一个孙子，那老太太是想着念着想来一个孙子，可惜就是没有，后来青树她妈就生这么一个，说是不生了，当时两个人闹的很不愉快。

    青树她奶奶没有什么文化，就是小学都没有念完，说起那损人的话就别提了，就是因为这个青树的爸爸和妈妈才搬出来住的。

    青树没有什么信与不信的，也不是她生孩子。

    男孩儿也好，女孩儿也好，真的就是一样的，至少在她心里是一样的，青树如此想着。

    下了班周于还没有回来，青树知道是被那两个人绊住了，不过不能怪她，你说那两个都是周于家的亲戚，自己怎么做都不好，还不如推回去呢。

    周于晚一点才回来，进门就喊饿，青树起身要给他去下面条，周于挡在门口，拦住她。

    “干什么？”

    青树看着他，不是他喊饿的吗？

    周于上前一步，将青树拉进怀里，青树不高，大概也就到周于的咯吱窝附近，被他揽在怀里，回抱着他的腰。

    周于其实挺瘦的，没什么肉。

    “看见人家怀孕了，羡慕？”

    白青树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儿啊，一看就明白。

    周于闷声笑，抬起头问她：“有那么明显吗？”

    其实也不算是羡慕，就是好奇，周于知道青树现在不能怀孕的，她还实习呢，要是现在怀孕，这工作也差不多干到头了，除非她是不想再发展了，不然现在不是一个合适怀孕的好时机。

    青树点头，推开他一点。

    “后悔娶我了？”

    周于捏着她的鼻子，松开手，说自己饿了，青树去给他下面条，周于看着那面条，他觉得自己都快变成面条了。

    “青树，能不能提一个小小的意见。”

    白青树是一个很合作的人，点头，并没有回头，说你说吧。

    “你至少能做一个除水煮面条之外的菜，可以吗？”

    他的要求不算是高吧？

    和丈母娘一起生活是很好，可是不可能一辈子都指着人家啊，要是忙了，回家总不能天天给他吃面条吧？

    白青树想了一下，点点头。

    “行啊，周末我没有班，你呢？”

    周于靠在床上看书，说自己也没有班，青树说那我们回趟家吧。

    周于笑，呦，今儿是刮西北风了？

    煮好面条你愿意不愿意吃，你今天还是得吃。

    家里那面，陈颖和周剑龙回来就不太高兴，三婶迎上去，早早就出来等着了，就等着这消息呢。

    陈颖甩小脸子，说求周于等于白求，那夫妻俩都是一样的，不告诉。

    三婶听了跳的老高，什么意思吗？

    “他真没有告诉？”

    周剑龙懒得跟两个女人一般见识，先进了屋子里，留下陈颖和三婶在外面说话，两个女人也不怕冷，就站在外面说。

    吃晚饭的时候，老太太家里来客人了，三叔和三婶带着陈颖拎着东西过来的。

    老爷子坐在炕上还吃饭呢，狐疑的看过去，这是怎么个意思？

    老太太也没有闹明白，今天一定是刮龙卷风了，竟然能买东西来，真是二十年来第一次啊。

    三婶和三叔先进了屋子里，三婶拉着陈颖，让陈颖坐在一边。

    “小颖啊，坐稳了。”

    老太太心里笑，这是弄的那出儿啊？

    老爷子饭也不吃了，拿着自己那烟袋开始抽，吧嗒吧嗒的。

    三婶先说话的。

    “嫂子，我们是一家人吧？”

    这话一问出来，老太太就知道没有好事儿，肯定又是要求自己做什么，她还真想说，不是一家人，可是当着人家面不能说，别管好赖，人家来了，拎着东西，你不能打人家的脸。

    “这话说的，有事儿你就说。”

    三婶就把今天陈颖和周剑龙去医院的事儿给说了，老太太听了也不认为是什么大事儿。

    在农村是，每个都巴望着生个儿子，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你们家周于啊，周于咱不说了，周于是老周家的人，我不挑他，说说他那媳妇儿，把剑龙和小颖带她家去了，对了大嫂，你知道人家吃什么吗？”

    三婶说的有点夸张，说人家现在女儿挣钱了，女儿的女婿的全给老丈母娘了，你这个妈等于白养了一个儿子，给人家养的。

    这话要是别人说，兴许老太太就真的上心了，可是这话是三婶说的。

    老太太知道三婶什么意思，还能什么意思，挑拨被，这个女人每天就好这个，东加长西家短的。

    “你看你这话说的，青树那也不是外人，那是我儿媳妇，前两个月月才开工资的时候还回来过呢，给我买的料子，给她爸买的麦乳精还有烟。”

    三婶一听，心里想着，那怎么没有去我们家呢？

    这位大婶也敢想，你是人家什么人啊？人家开工资凭什么去你家啊？

    要脸不要？

    “大嫂话不是那么说的，你说咱们是一家人，青树对小颖都是这样，对你们就更别提了。”

    老太太赶紧说话纠正三婶。

    “小颖不过是青树的弟妹，那关系和我们没有办法比。”

    三婶被老太太给呛了一下，脸色有点难堪，三叔赶紧接了过去。

    “嫂子这话对，嫂子咱们换个说法，在怎么说小颖也是周家的儿媳妇吧，你说跑了那么远，就是为了看看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我们也没有说是女的就不要了，你说青树这是闹的哪出儿啊？自己家人还赶不上外人呢。”

    老太太去看老爷子，老爷子也不说话，就缩在一边抽烟。

    三婶假意的一笑。

    “得，今天我们家周剑龙是求到他哥和嫂子那里了，帮没帮的，这个就不说了，东西呢，是小颖的一片心意。”

    说完三个人抬屁股就要走，老太太拦着，说别介把东西拿回去吧。

    三婶笑：“青树可能是觉得委屈了，小颖过去也没有给她买东西，这不是着急吗，咱们家不差你家这一点。”

    这话就说的不漂亮了，老太太脸子一冷。

    指着放在炕上的东西。

    “你赶紧拿走吧，我家也不缺这个，没人吃，燕子和青树回来老买，赶紧拿走。”

    老太太出去送三婶，三叔看着老爷子，说了一句。

    “大哥，你说做兄弟的，我求过你什么？你们家周于真是……”三叔叹口气就出去了，老太太送着这夫妻俩往外面走，三婶看着老太太突然来了一句。

    “大嫂，青树不是怀不上吧。”

    她自己不痛快反正也不能让别人痛快了就是。

    这句话给老太太的心窝的。

    看着人走远了，对着地面狠狠呸了一声。

    “我呸，你家孩子才不能怀呢。”

    这两口子就没有安好心，人家吃饭呢，就来捣乱，这饭还怎么吃？

    老爷子那话是听进去了，他觉得这事儿都不是什么大事儿，你说周于也是，你在医院里，就给看一下怎么了？

    老太太进了屋子里，老爷子那烟终于掐了，看着老太太说。

    “明儿你去一趟，让周于给看看。”

    老太太是不愿意管老三家的闲事儿，说着：“孩子工作，你让他们自己去弄，别……”

    老爷子瞪着眼睛，老太太就不说了。

    青树和周于今天起来的早，去青树母亲家吃饭，周于给老丈人先检查了一下。

    “还行，爸，继续保持。”

    青树的爸爸除了躺着就是躺着，好像是听懂了，笑笑。

    青树跟她妈说着，自己要回婆婆家去，白母点头，给青树拿了一点钱，白青树的工资都交给她了。

    “干嘛啊，我们手里有。”

    白母瞪女儿。

    “周于的钱是周于的，人家给父母买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你买意义不同。”

    白青树觉得她妈太讲究了，本来就是一家人，弄的跟客人似的，她推回去。

    “妈，家里人不用那么生疏的。”

    白母坚持给，白青树没有办法，只能放起来，她才给买过料子，还能买什么？

    不过就是买点吃的罢了，能花几个钱？

    她有工资以后，家里条件就改善多了，这点是最叫青树欣喜的。

    和周于吃过饭，白母送着他们出去，周于说妈不用送了。

    白母看着周于嘱咐，坐明早儿的车回来就行，不用赶回来，在哪里住一夜。

    周于点头：“那妈你回去吧。”

    白母往回走，青树无奈的笑笑。

    “你觉得我妈是不是太客气了？”

    周于笑，一家有一家生活的习惯，他在外面也听见了丈母娘让青树买东西回去，这个怎么说呢。

    作为儿子来讲，青树真要那么做了，他高兴。

    两个人坐车，冬天人多，一个挨着一个的，白青树最讨厌的就是人多，挤挤擦擦的，让人心烦。

    “我们等下一辆吧。”

    周于顺着她的心，结果下一辆来了，人还是那么多，毕竟这战前是首发站，肯定是人最多的地方。

    周于闷笑，看着依然拥挤的人群问她：“在等下一辆？”

    白青树用眼睛瞟他，在等下去，就等到明天了。

    “上。”

    两个人好不容易才挤了上去，周于让青树在里面扶着座位的把手，自己扶着上面的栏杆，车子慢慢的启动，一晃一晃的，两个人有一说没一说的闲聊着。

    青树问周于，知不知道别人怎么说他的，周于笑，问她都说什么了。

    提到这个白青树就生气，看着周于就气不打一处来。

    “就你是老好人。”

    周于觉得无奈，在单位就是那样的，你不能要求在自己身上一点谣言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就是你做的再好，也总是有做不到的地方。

    车子到了红楼，两个人下去买点东西，无非就是一些果子什么的。

    青树看着供销社里有卖发卡的，在前面站了一会儿。

    周于拎着东西走过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喜欢？”

    他闹不明白了，喜欢就买呗。

    才多钱的东西啊，问了一声价钱，然后准备掏钱。

    青树拉住周于的手，说不买，拉着他出来，外面风很冷，青树把脸围得严严实实的。

    “为什么不买啊，也不是什么贵的东西？”

    周于闹不明白。

    青树说：“今天看这个喜欢钱不多就买了，明天看那个喜欢，钱不多也买了，这样下去能攒住钱吗？以后用什么养孩子啊？”

    周于听了诶哟一声，青树看他。

    “干嘛？”

    周于忙说没事儿没事儿就是惊吓到了，怎么觉得眼前这人不是白青树，而是别人附身的呢？

    青树不理他，周于凑在她身边问：“那我们什么时候生孩子啊？”

    好像是自从看见了陈颖怀孕之后，这个事情就成为了他们俩之间一直在讨论的话题。

    青树被他气的笑了，让他离自己远点，周于说，你是我老婆啊，我离那么远干嘛。

    青树慢慢的走着，跟在周于的后面，他步子大，走的也快，不过现在身边多了一个人在尽量的牵就青树的步子。

    青树说，现在不行，在等一年半的吧，等自己实习期过去的。

    “我喜欢儿子。”

    青树如此说着。

    周于还真没有看出来，这丫头还是重男轻女的思想呢。

    回到家里，进了院，狗一直在旺旺的叫着，家里没有人，周于打开门，两个人进去。

    “我妈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周于找了一圈也没有人。

    青树说可能是在沟里呢吧，两个人将东西放在地上的柜子盖上，然后顺着房后的小路上去。

    果然老爷子和老太太都在放牛呢，老太太个子小，跟着老爷子和牛在后面一跑一跑的，青树看着看着就笑了。

    “你可千万别当着我妈的面去笑。”

    青树用眼睛瞪他，自己也不是缺心眼。

    “你们俩怎么回来了？”

    老爷子是看见他们了，不过没有说话，这人就是这样的，老是不说话，倒是老太太一看见儿子和媳妇儿回来了，心里这个高兴啊，赶紧往上迎。

    青树跟着她婆婆的步子往家里回，老太太说起昨天那事儿，叹口气。

    “真的没给看？”

    青树没有发言权，她确实不知道，也没给看，所以在她嘴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

    老太太问自己儿子说：“你爸昨天都说了，这事儿让你管。”

    周于早就想到了最后肯定是这样的。

    “是女孩儿。”

    老太太一听，叹口气，要是儿子就消停了。

    老太太回家看着家里的东西，对着青树说着，以后别买这些东西回来，家里不缺，别浪费那钱。

    这边心里想着呢，要怎么跟老三家的说，那边陈颖被周剑龙给用车子推回来的，看样子好像是挺严重的，走都不能走了，身上裹着周剑龙的大衣。

    三婶在屋子里听见周剑龙喊自己，赶紧开门出去，一看。

    “这是怎么了？”

    三婶这么一叫，周于他奶奶也跟着跑了出去。

    周剑龙将陈颖扔给了他妈，转身就进屋子里去了。

    三婶骂着，这个畜生，问陈颖是不是两个人吵架了？

    陈颖好半天才说，自己把肚子里的孩子给流了，三婶一听就懵了，早上出去说是去检查的，怎么一转身就去流孩子去了？

    周于他奶奶一听了，就开始拍大腿，骂陈颖。

    陈颖一看奶奶骂她，那火也生起来了，将周剑龙的大衣就给扔地上了，然后转身就跑了。

    三婶这一看，就在后面追。

    “小颖啊，你现在不能吹风啊，赶紧回去啊。”

    可是她不喊还好点，越是喊，陈颖跑的越是快，三婶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进了屋子里，指着周剑龙的鼻子开骂。

    “你倒是去追啊，你说这样回娘家，她娘家的人还以为你是欺负她了呢。”

    周剑龙走路的时候就想一巴掌打下去了，不过没敢，可是心里的火消不掉，她都没有跟自己商量。

    三婶拉着周剑龙，让他去追，可是周剑龙身子往后面一倒，躺在炕上就不起来了。

    奶奶靠近，问着：“到底为了什么把孩子给做了啊？”

    一提这事儿周剑龙就生气，说陈颖托了人，检查了一下，说是女孩儿。

    三婶这样一想，心里也就没有多少遗憾了，是个女孩儿啊，流了那就流了吧。

    奶奶的反应那就更具有可看性了，一听是丫头，返身就回了自己的屋子里，没有在多问。

    陈颖回了娘家就开始嚎，她妈指着她鼻子骂。

    “你这孩子，凭什么自己走回来？你傻啊？不知道这小月子和生孩子是一样的？我怎么就养出来你这种孩子呢，你是为了谁啊？别说周剑龙送你回来，就是用大轿……”

    陈颖哭。

    “妈，你少说两句吧，我烦。”

    陈颖妈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坐在炕边。

    “颖啊，就在家住着，老周家不来人就别回去，这个脾气不能惯他们，要是养成这习惯，你以后日就不好过了，我告诉你，妈是过来人，得压住。”

    陈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周剑龙要是不来接自己，那自己就不回去了。

    陈颖妈对着对面喊，说陈颖回家来住两天，老大媳妇儿也不知道在弄什么，咣当一声。

    农村的讲究本来就多，你才流完孩子，你回娘家，你什么意思啊？

    老大媳妇儿心里肯定是不愿意的，正吃饭呢，拿着手里那小婉罩着窗户就砸了过去，她就砸了，老太太能怎么着吧。

    陈颖要过去，她妈拉住她。

    “行了。”

    陈颖妈未必就是不知道有这嘛事儿，可是这是她女儿啊，她不疼她女儿，她疼谁啊。

    晚上老二一家也回来了，老大媳妇儿去了老二那边，两个妯娌坐一起。

    “陈颖回来了。”

    老二媳妇儿不像是老大媳妇儿那么厉害，做事儿一向是温和一点的，毕竟将来老太太是要跟他们一起住的，也说了，家产都是给他们的。

    一个人都有一个人的心眼。

    老二媳妇儿笑笑，说回来不是正常事儿嘛，要是不回来那才奇怪了呢。

    在心里想着，大嫂也真是的，回来就回来呗，你还打算给炒两个菜？

    不然干嘛说这个啊。

    做大嫂的在心里冷笑。

    “才流了孩子就回来了，躺一下午了。”

    老二的脸色腾就变了，看着大嫂。

    “流产了？”

    大嫂笑，老二家还没有孩子呢，大嫂故意的说着。

    “反正我们家是有孩子了，冲也冲不到我身上来，别人不都说嘛，姑娘回来养，就带走你的，行了，你要是不介意，我也没有什么好介意的，日子过不好，省得妈到时候说我赖这个赖那个的。”

    老大在老二这边搅合完，她心里觉得舒服了，要是不爽快，大家就一起来，谁也别跑了。

    老二心里是不舒服，这是冲谁来的啊？

    等着陈华下班，就开始对这陈华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你姐回来了。”

    陈华一听，回来就回来呗，已经习惯了，不回来才不正常呢，回来挺正常的。

    “你姐流完孩子，回娘家来养来了。”

    陈华一听话自己媳妇儿这话，立马转身就去老太太的屋里了，陈华一进门，陈颖对着弟弟招呼了一声。

    “回来而来？”

    陈华看着他妈和他姐，他是老小，他有话一向是这样，有什么说什么，不像是老大，说话噎着藏着的。

    “妈，你给我姐收拾收拾，我送她回去。”

    陈颖一听就急了，喊着：“你算是什么东西啊，咱妈都没有说话呢，你凭什么送我回去？”

    陈华脸子一撂。

    “我凭什么？这个家就我媳妇儿没生呢，你回来是什么意思你来触我霉头是不是？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走，我就把你给扔出去，别以为我不敢。”然后转头看着老太太说：“妈，你对我姐好，我知道，可是也不能太过了，我家以后过不好，谁负责？”

    陈颖妈说不出来话，她怪陈颖进门就开始嚎，不然老大媳妇儿也听不见，现在好了，她怎么办？

    老小那就是活驴一个，他敢说就敢做。

    陈华等的不耐烦。

    “你到底走不走？”

    陈颖妈也没招，儿子都这么说了，看着陈颖，陈颖哭的跟什么似的。

    “我就回趟娘家，你们就这么对我，我还是这家人呢，我受了委屈，我亲兄弟还来撵我……”

    陈华不听哪些，指着他姐鼻子就开骂：“你本事，你有本事打，就回你老婆婆家养去，要坏也是坏周剑龙他家的风水去，赶紧回去，起来。”

    陈颖是没有想到，她自己的亲弟弟竟然会对她是这个样子的，以前虽然说不至于感情就真的那么好，可是也从来没有这样过啊。

    陈华见陈颖不动，就跳上了炕，鞋子也没有脱，就去拉陈颖的胳膊，看样子是要把她往地上拉，陈颖在挣扎不下去，陈颖妈在地上让陈华撒手。

    “陈华松手，你姐才动完手术，听话，赶紧的，你别抻她……”

    可是这些话陈华都听不进去，下面陈华媳妇儿满意的听着上面的叫声和吵闹声，她是做媳妇儿的，她是不方便出声，可是有人能出声。

    住在陈颖妈对面的老大一家，老大是回来了，听见隔壁在闹，想出去，可是被自己媳妇儿拉住。

    “我告诉你，你今天敢过去一步试试看，打，最好人脑袋打成狗脑袋才好呢。”

    老大是个怕媳妇儿的，再说他妈对他也确实不如那两个好，心里一想也犯不上因为这事儿在和自己媳妇儿起争执，可是他在家，要是不管

    似乎有点不好，起身就走了。

    陈颖那边是连哭带嚎的，陈颖妈见女儿这样也跟着急了，可是陈华那驴脾气上来，谁都不管，和陈颖拉拉扯扯期间，还给了他妈一胳膊。

    陈华今天就是要硬起到底了，指着陈颖的脸。

    “我告诉你，这里是我家，你没结婚就算了，你都结婚了，改得的也得了，给我滚。”

    陈颖就看着她妈，可是她妈也怕自己这老儿子，不敢说话。

    陈颖这个命啊，就这样被赶出去了，在半路遇上周剑龙了，周剑龙骑车来接她还以为她是想回来了，语气自然也就低了，让陈颖上车子。

    “赶紧上来，妈让我接你回去住去。”

    陈颖现在弄成这样，觉得那肚子一阵一阵的疼，抱着肚子上了车子后面，两个人算是回去了，结果到周于家附近的时候陈颖那肚子疼，觉得血更多了，说是让周剑龙快点骑。

    吃过饭老太太带着青树去串门，青树是不愿意去的，可是看着老太太那意思非要拉着她去，她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去。

    老太太非拉着青树是有原因的，那爷俩还有话要说呢。

    老爷子是平时不声不响的，可是不代表他心里没有主意，他看着周于。

    “剑龙回来说，你没给他们看。”

    周于坐在炕梢。

    “爸，这事儿我真不能管，不说别的，你说现在男女都一样了。”

    老爷子将自己的烟袋往炕上磕嗑。

    “周于，你说人家两口子奔你去图什么，都是自己家人。”

    周于知道自己说别的没用，点头。

    “是女孩儿。”

    老爷子本来是想让周于去说的，结果一想，还是算了，自己去吧，起身就下了地，然后朝着外面走。

    老爷子到三叔家的时候，周剑龙才带着陈颖进去休息。

    三婶是又关心又问候的，见老爷子进来，也没怎么说话，就随口说了一句。

    “大哥来了，坐吧。”

    然后就来回屋子里屋子外的走，老爷子就坐在炕上等，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

    没一会儿周于他奶出去串门回来了，看见自己大儿子坐在外面呢，问他：“你怎么来了？”

    老爷子站起身，说周于回来了，他不是不想告诉，而是不知道怎么说，说肚子里的是个女孩儿。

    周于他奶的脸色很不好看。

    “得了，就你家的孩子本事，别人也挂不上，靠你们，我们剑龙得死啊。”

    老爷子也不知道他妈这是发哪门子的邪火，自己也郁闷，起身就准备走了。

    三婶在里面，对着窗外，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明知道侄子媳妇儿这边见血呢，做大爷的要脸不要脸还往别人家里跑，要不要脸，呸。”

    老爷子心里这个窝火啊。

    回到家里半夜就病了，开始说胡话，老太太是一边生气一边哭，顺带着一边骂。

    周于和青树两个人谁也没有闲着，周于披着衣服，都半夜了，火都压上了，屋子里不是那么暖，就披着衣服肯定冷，推青树回去睡觉去。

    “赶紧回去，这面冷。”

    青树说没事儿，老太太也推她。

    “青树啊，听周于的话，后半夜了，炉子都压住了，没火，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赶紧回去。”

    白青树没有办法，只能回去。

    周于问他妈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老太太说我也不知道啊，我带青树出去了，不是你们在家说话来着吗？

    周于就说自己说周剑龙那孩子是女孩儿，然后他爸起身就走了。

    老太太看着躺在炕上烧的迷糊的人。

    “就你爸这样的，傻袍子，他想着别人，别人想着他了吗？”

    周于现在不想说这些。

    老爷子好了之后，没跟别人说，那话跟自己老伴就说了，毕竟是长辈，被人家那么骂，他能不生病？

    三婶那意思就是老爷子耍流氓了，专挑那种时候去她家，可是老爷子根本就是不知道啊。

    老太太一听就火了，老太太从来没有这样过，指着老爷子的鼻子，告诉他。

    “周长青，我告诉你，你下次惦记着别人，对，你惦记，你好好惦记，人家是看着你不死啊，你就找死吧。”

    老爷子心里也是有火，更多的是心灰意冷。他想做一个好儿子，好哥哥，可是似乎别人都不那么想。

    陈颖流产这事儿算是都知道了，不过三婶对外说，是不小心走路摔了，那个惋惜的样子。

    三婶在家等着周于他妈过来花钱，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瞅瞅你大哥啊，明知道了我们家里出事儿也不来一个人过来看看，花不花钱的也是那个意思啊。”

    三叔也嘟囔，说是啊，老大有点太不像话了。

    周于他奶事儿啊，听着儿子和媳妇儿抱怨，她颠颠的就过去了。

    在院子里就喊：“我说老大媳妇儿啊，在家没？”

    老太太正让青树吃饭呢，说吃完赶紧走。

    听见外面的喊声，青树要起来，老太太让她坐着。

    “起来干什么，赶紧吃。”

    青树被老太太吓了一下，主要她婆婆从来没有用过这种音调跟她说话，她害怕，周于对她摇摇头。

    青树心里想着，妈这是跟谁啊？

    老太太手里拿着盆走出去，一出门就一盆水扬了出去。

    “这是干什么啊？”

    奶奶不愿意了，老太太心里想着，你都把我们家的人给折腾成这样了，你们还想干什么啊？

    就是这个人好欺负，是不是也得隔两天在来欺负啊，你是想一连气欺负死他啊？

    老爷子早上吃了一点药就放牛去了，自己一边穿鞋还一边嘟囔，说是以后他在也不管那些事儿，什么事儿都不管了，老太太也知道，老爷子要不是真的伤心了，不可能说那样的话的。

    老太太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奶奶。

    “妈，有事儿啊？”

    周于她奶说：“小颖流产了，你带着点钱，拿着点鸡蛋，过去看看。”

    老太太从来腰板没有这么硬过，她心里已经隐隐的有一种预感，这个家，以后估计就是她说话算了。

    是她婆婆成全她的。

    “不去。”

    周于他奶还要说什么都给忘记了，好半天才听清老太太的话：“你说什么？”

    老太太的脸子很冷。

    “妈，就是一个流产，这事儿不需要四处宣扬吧，以后含香家的事儿别总是来告诉我们，我不去，愿意告诉谁，告诉谁去。”

    说完关了门就回了屋子里。

    可是没一会儿外面周于他奶就开嚎了，对于这样的事情显然周于已经习惯了，确切的说是有点无动于衷。

    青树是坐立难安的，可是看着她婆婆的脸子，她也不敢贸贸然的出去。

    周于他奶骂了一会儿见没有人管起身就走了，老太太给周于和青树收拾好东西，说你们俩现在就走吧。

    青树怕老太太心情不好劝了两句。

    “妈，要不然我留下来陪你吧。”

    老太太听了青树的话，眼泪就下来了，拉着青树的手就把昨儿的事儿给说了，她不能跟儿子讲。

    老太太说，你爸也是一个老实的人，那样被人骂，他能不闹心嘛，这不半夜就病了。

    青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一家子了，有没有这样的啊？

    “妈……”

    老太太摸了一把脸。

    “你们赶紧走吧。”

    青树和周于几乎是被老太太给赶出来的，果然没一会儿他们俩还没有走呢，三婶就和周于她奶又杀了回来。

    三婶嗓门大，也不怕丢人，站在外面过道，这么一弄，谁家听不见啊？

    三婶喊：“我说大嫂，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的，你冲我来就好了，你干什么对妈又是摔打又是骂的？这些年，你养妈了？你好意思张嘴骂妈吗？”

    三婶怎么骂，老太太都不出声，青树还在屋子里呢，一听要出去，周于拉住青树的手。

    “你松开我的手。”

    周于看着青树。

    “你要干什么去？”

    干什么去，这种时候了，怎么能看着呢？

    周于说把东西装好，一会儿就走。

    “你跟她对着骂，叫别人听见，你以后还做人了吗？”

    青树是气的头都晕。

    老太太不听还好，一听，第一次没顾着面子，主要人家也不想给她面子，她还给人家留面子做什么。

    拉开门，对面老李家二姑赶紧来劝，也有人过去劝三婶，说都是一家人这是做什么呢。

    三婶一边骂，一边指着里面说，老太太一家怎么样怎么样了。

    老太太甩开老李家二姑的手，指着三婶的鼻子。

    “我今天就跟你说道说道，你养妈了？这些年妈是谁养的？过年过节我们家那一回没给钱没给面，没给东西？你家周剑龙的工作谁给的？你家周剑龙喝药说是要死，没死成，住医院谁给的钱？你们回来讲究我儿子和媳妇儿，我说什么了？自己家儿媳妇怀了一个女娃娃要打掉，你赖到我们家人头顶上，陈含香我告诉你，今天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咱们就说道说道。”

    三婶也没有想到老太太会这么狠，什么玩意都说，她干脆理也不讲了，胡搅蛮缠的继续骂，大声的骂着。

    “你这是嫉妒我，想当初我爸还活着的时候他属意的人是我们家老三，你以为大哥那工作就是他的了？那是我们家可怜你们，不然有你们什么事儿？这些年，你们倒是认为这是应该的，大嫂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说的过去吗？大哥换周剑龙怎么了，这工作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你说过年过节给东西了，谁看见了？我告诉你马素琴，你想找那些没用的，没门，我们家怎么就占你家便宜了，我告诉你，没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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