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周于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照直回答的，这个问题他想过了，岳父岳母就这么一个孩子，青树家情况和自己家也有所不同，毕竟她爸爸现在身体不行，岳母一个人根本就侍候不了，要是到时候出了点什么问题，自己不在身边，你叫一个女人能怎么办？

    所以岳父和岳母他必须带着走。

    “我想和青树商量一下，他们还是跟我们走吧。”

    周于他妈在周于说完话已经扭转身子出去了，到了外面让青树回屋去，说自己洗那衣服就好了，看着青树那笨样子，老太太在心里叹口气。

    别人家是娶媳妇儿，她家里是嫁儿子，不是嫁儿子是什么？

    都要给人家去养老了，他就不想他爸爸妈妈年纪也大了？

    这方面倒不是周于考虑不周，而是他爸妈在这里住了一辈子，根本就不能走的，老两口退休之后就在家里又是养鸡鸭鹅又是养牛的每天都不让自己闲着，你说如果他爸妈离开农村了，能干什么？

    可是青树家情况不一样，青树她妈甚至连个鸭子都没有养过，每天就是在家里，情况不一样。

    青树进了屋子里，周于将毛巾交给她，她接过来。

    “我看妈的脸色不是很好，你跟她说什么了？”

    老太太有话自然不会对别人讲，要是跟老头子说，老头子那脾气，一准的会对青树表现出来的，她别的不求，就求家人和和气气的，可是心口憋着一口气，要找人诉说，最后只能是她女儿。

    周燕一听，那眉头都立起来了。

    “妈，你就真的不管周于？他现在被白青树给操弄的，什么都听他老婆的，他凭什么去养他老丈母娘和老丈人？你说白青树她父母怎么就能那么不要脸，他们就不知道什么是害臊？”

    老太太怕青树那边听见，推了女儿一把。

    “你小声点，听见了。”

    周燕不怕，白青树要是听见了还好呢。

    “你今天不管，以后就没的管了，人要是离开你眼前，你更管不得，以后一毛钱也没有你和我爸的，白青树家里条件不好，我当时说什么来着，娶了这么一个，就等于娶了她全家，你看看现在，妈你说这说得过去嘛？周于现在搬宿舍里，他们跟着凑什么热闹？”

    周燕正说的激动呢，那边周于拉门进来了，到底是背着人说话，周燕吓了一跳，不过一看是周于，缓和了一下情绪。

    老太太坐在炕边不说话，周于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

    “青树她爸不能动，身体这两年都是一直在维持，最多也就是活几年，还得老天爷的，妈你说他们家在这边一个亲戚没有，就青树这么一个女儿，青树嫁给我了，我也算是白家的半个儿子，我把他们带在身边也不过就是为了就近能照顾照顾他们。”

    周燕一听不让了，从炕上站起来。

    “周于，你照顾人家爸妈，你自己爸妈呢？你怎么不说把你自己爸妈带在身边呢？是青树撺掇你的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工资都花到哪里去了，我做姐姐的我够意思了，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不稀得说你，是谁帮你瞒着，是我和妈，你有点良心没有？”

    “不说别的，从娶了这个媳妇儿你搭她家多少钱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周燕觉得这事儿必须得阻止。

    要是周于和他丈人老丈母娘一起住，肯定是都是吃他的啊。

    周于笑了。

    “姐，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青树实习就赚钱了。”

    “赚钱怎么了？赚钱她嫁进我们老周家，那钱就是属于我们周家的，你看我结婚之后，我的钱给过妈吗？你做人家的媳妇儿一点分寸也没有，她哪里是来做媳妇儿了，她是来当你家祖宗的。”

    周燕不说还好，一说老太太也笑了，推着女儿的头。

    “行了吧，还有脸说呢，你也知道你对不起我啊。”

    周燕生气她妈打扰她的情绪，现在不是说这些好吧。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准备搬把。”

    老太太大手一挥，就这么决定了，不看媳妇儿的面子，是看儿子的面子，给儿子面子。

    周燕气不打一处来，气的她头顶都要冒烟了，你说这个老太太，她和自己说，证明她心里有气，自己现在是在帮她呢，结果她呢？她去做好人了，坏人给自己当了。

    下次她可不管了这破事。

    晚上吃过饭，老爷子听说儿子要搬走，也能理解，周燕去她同学家串门去了带着刘迎春，老爷子和老太太在屋子里坐着，老爷子坐在炕边抽烟呢，一直抽也不说话。

    “你什么个意思？”老太太看着老爷子一直一句话都没有，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老爷子一袋烟抽没了，叹口气下地。

    “你手里还有多少？”

    他们都多少年的夫妻了，老爷子的话一出口，老太太就明白了。

    “不多，得给燕子留着点，不给钱估计肯定不会回去的，我只能给他拿两百。”

    老爷子点头。

    “那就够了，孩子出去过，别让孩子苦到了，周于这孩子懂事，以后肯定每个月要给你钱的，他们走的时候你跟他们说清楚，咱们不要，咱们一年也不买菜的，自己种了什么就吃了，周于啊，这辈子摊上这么一个媳妇儿，自己能吃到什么，你看着吃点什么都挂着青树，我不是说青树不好，哎……”

    老爷子觉得说着没意思。

    周于是他儿子，他肯定是心疼的。

    老太太索性也是眼不见心为静，看不见了，自然以后就不用管了，他们的日子叫他们自己过去，是过好了还是过坏了那都是他们的造化。

    周于和青树早早就躺下了，不过没有睡，白青树觉得生活会重新开始。

    她不喜欢这里，她还是喜欢楼房多一点。

    “以后每个月给你妈和你爸五块钱吧。”

    青树觉得她公公婆婆其实也不容易，搬走了虽然以后能自己过了，可是就要心细一些了，一个月就固定的这么点钱。

    周于翻了一个身应了一声，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了一句。

    “对了，叫你妈和你爸跟着我们一起搬，我明天下午过去看看房子去。”

    青树也是想到这点了，可是一直没有说，她怕周于不愿意，听见他的话从后面贴上周于的后背。

    “谢谢你。”

    周于拍拍她的手说了一句睡吧，就自己先睡了，这一天他没有抱青树，因为心里酸酸涩涩的，周于其实也可怜他自己的爹妈，可是环境摆在这里，有些事儿吧虽然是那样，可是心里就是不舒服，觉得对不起他们。周于早上起来在到外面去呼吸空气，他妈从屋子里走出去，将两百块钱塞到周于的手里，一大包的钱，周于知道肯定是多少钱额的都有。

    “妈，你这是……”

    “你拿着，租房子什么都要用钱的，你和青树出去住了，妈不能跟着你，凡事让着青树一点，她是女人你是男人，男人就不能跟女人叫尖这个家才能和乐，要是有憋屈的事情你就回来跟妈说，别跟你媳妇儿发火，赶紧拿进屋子里去吧，叫你姐看见又得闹。”

    燕子的个性要强，什么都是要求一样的，要是看见了可想而知肯定是要闹腾的。

    周于不想要，可是老太太把他往屋子里推，周燕出来要去厕所，看着母亲推着弟弟，站下脚步。

    “妈，你推他干什么啊？”

    老太太让周于进去，回过头。

    “能干什么，嘱咐他两句被。”

    周燕也没太在乎，就披着衣服跑出去了，一出门就开始喊：“真冷啊……”

    青树到底不如她妈，她就看不出来周于是为了什么不开心，小是一方面，在一个，青树的心在周于身上的并不是太多。

    青树妈妈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看着女婿那表情，周于说他先去铁东医院附近看看，青树的妈妈送着周于出去。

    “周于啊……”

    看着周于马上就要出门了，青树的妈妈叫住女婿。

    她这个女婿啊，万众挑一的，没有人能给周于做的在好了。

    青树的妈妈抓着周于的手，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要跟着去的，可是青树什么都不会做，周于就是在会调合可是他是一个男人，你让一个大男人回家天天做饭？

    她要是在他们身边，还能给他们做做饭什么的。

    在一个就是老伴的身体，青树爸爸的身体现在是一天拖一天，周于不比别人，要是真出事儿了，他能马上救，就是冲这一点，她必须不要脸的跟着女儿女婿。

    “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我们家青树不懂事，妈知道你心里难过……”

    周于觉得在难过都不要紧，只要有岳母这句话就够了。

    笑笑说自己没事儿，就是没有休息好，说那没事儿就走了，青树的妈妈送着他出去。

    回到屋子里的时候，白青树跟她爸擦哈喇子呢，一边说着：“他就是出个门也不是不回来了，用得着送嘛。”

    青树的妈妈在女儿的后背使劲儿拍下去。

    “你就是个傻货，自己丈夫因为什么不开心都不知道。”

    她怎么就生出这么笨的女儿呢？

    白青树给她爸爸弄完了，坐下身。

    “不开心？”

    她还真是没有注意，相反的她挺开心的。

    青树的妈妈拉着自己女儿的手：“周于他从出生就跟他妈住在一起，现在突然就要走了……”

    青树觉得不可能。

    “妈，你想多了，周于不会是那种恋家的人，再说这是工作上做调换。”

    青树的妈妈推了女儿的头一下。

    “要嘛就说你是笨蛋，你要是和爸爸妈妈分开，你什么心情？”

    青树嘟囔着这能一样嘛。

    她妈用白眼翻她。

    “你就是人，周于就不是人？青树你把自己换到周于的位置去想想，你嫁给他，真是你享福了，换做另外的男人你不见得就能有今天的平安日子过，做女人啊就是知道惜福，别总是一山望着一山高的。”

    “你说说你，谁家老婆不会做饭洗衣服，你说说你会什么？”

    青树不说话了，这些不是她不让自己干的嘛，现在怎么又拿这个来说自己。

    “你别不愿意，青树我是你亲妈……”

    青树站起身嚷嚷着：“知道了知道了，你女婿他最好……”

    结果在炕上的人重重的嗯了一声，弄的青树哭笑不得的，过去逗她爸。

    “你也觉得周于好，我要对他好点？”

    青树的爸爸费劲儿的点头。

    宿舍已经排了下来，麻烦就是给青树的爸妈租房子住，周于找了几个地方才找到合适的。

    这是他们在家里睡的最后一天，不，确切的应该说是青树在这个家里住的最后一天。

    周于载着青树回去的时候，青树一直贴着他的后腰，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到了地方，青树跳下去，抱着周于的脸捧着亲了一下。

    “别闹。”

    现在青树才确定她妈说的话，看样子是有点情绪不对劲的。

    “舍不得了？”

    周于苦笑，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孩子，有什么舍不得的。

    “瞎说。”

    青树跳起来去刮他的鼻子：“承认我又不会笑话你，谢谢你老公，我好爱你。”

    在青树的心里这个爱大概就是等于感谢之类的话语，可是听进了周于的耳朵里就不是那样了。

    进了屋子里，老太太在做饭，今天青树格外的勤快，老太太心里有点发苦，这是要离开他们了，看青树的神情多高兴啊。

    让青树回屋子里去休息，她不走，就推她进去。

    周于将钱交给青树，青树接过来一看，肯定不是周于的。

    周于自己挣的那点工资都给她家了。

    “妈给的？”

    周于捏捏青树的鼻子：“白大医生，以后你要是发了，别忘记了你这个婆婆。”

    青树觉得这个钱拿的不安心，她真的没有办法接受的。

    “你还给妈把。”

    有青树这句话就够了，周于本来也是那么想的，可是在乎面子不能顶饭吃的，处处都要用钱，所以他爸妈才会给他们这个钱用的，是老人的一片心意。

    “你拿着吧，要是觉得我妈好，以后对她好点，哪怕就是嘴上说说也行。”

    青树用眼睛翻周于，怎么说的她好像不讲理似的。白青树一直有点小清高，觉得农村的人吧，其实有点进不了她的眼睛，好吧，这姑且是她的毛病，以前也听说过很多，说农村人怎么着怎么着了，结婚了她就一直住在这里。

    不说别人，就说她婆婆，其实青树也不见得不是不知道她婆婆不喜欢她，可是从来没有给过她脸色看，她回到家里，一定是暖的，新被子就先给他们盖，有什么好吃的都是挂着她，在外面走亲戚要是得了什么觉得好的，一准是留给她的，很多时候吧，都是她自己不吃那些东西，可是青树心里却是明白他们一家都是好人。

    特别是此刻，心里就恨不得把婆婆当成自己亲妈照看，感激的要死。

    周于也不图什么，他妈这么做也无非就是希望他们过的好，全家和乐而已。

    那边屋子周燕一直也没有等到丈夫来接自己，老太太一直嘟囔着。

    “明天叫周于送你回去，给他们陪个礼，别有事儿没事儿就往家里跑。”

    周燕也是想回去了，可是心里压不下那口气。

    结婚的头两年还好，自己一跑回来，丈夫马上过来接，可是这日子过久了，人家就不待见你了，当你是透明的，愿意走就走，人家不拦着，也不来接，害的她每次都要自己回去。

    周燕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老太太一下子就给反驳回去了。

    “你别想，我告诉你，你和你婆婆有争吵，你不想想刘奇住到我们家算是怎么回事儿？倒插门？别人看着不笑话？燕子啊，你就别作了，赶紧回去吧。”

    周燕不说话了，不过脸上一副不太痛快的样子。

    “他都不来接我，我回去干吗……”

    随口嘟囔了一句，老太太立马接上：“你是没腿你还是没手，叫人家接你干什么？你要是在这样，我都不叫周于送你。”

    周燕翻了一个身睡觉，扯过被子，拍了刘迎春两把，恶声恶气的说着：“睡觉赶紧闭眼睛，不送就不送。”

    青树那边新过去的什么都新奇，车子放着她家的东西，到了地方，青树的妈妈先下了车，她头上包着方巾，今年的冬天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冷。

    “青树，你和阿于先将你爸送进去。”

    她在外面让人帮忙抬东西，一件一件的，总算是安定下来了，青树在这边忙活了一整天，她妈让她去宿舍看看，青树说不着急，晚上回去自然就看见了。

    “要不然你和阿于以后在这里睡吧，你看房子还挺大的。”

    青树摇头，那成什么样子了，想都没有想给否决了。

    青树心里明白，她在婆婆家住那是应该的，可是周于没有理由住进她家里啊，她本来就小心眼，要是两个人吵起来，她妈在向着她说话，周于心里会怎么想？

    他一个大男人跟着她妈住在一起，肯定是不方便的，就是冲这些青树立马就摇头了。

    周于以为青树肯定是会同意的，却没有想到她摇头了，等把青树她爸爸安排妥了，他才要离开，那边还有事儿得忙，他得过两天才能过来。

    “阿于啊，吃完饭在走。”

    青树推着周于跟她妈喊了一句：“不吃了，他敢时间。”

    说着送着周于出去。

    周于捏着她的鼻子：“你怎么知道我赶时间啊？”

    青树想，你那块破表你都看了一百八十次了，我还不知道你赶时间呢？

    挽着他的胳膊，说以后上班就不能这样了，她不过就是一个实习生，不能太没有规矩，周于皱眉，说他们是合法的怕什么，青树就是讨厌这一点。

    现在都是鼓励完婚，她可倒好，早早就结婚了，她就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周于较劲儿肯定是较不过青树的，她怎么说就怎么做被。

    “那要是别人当我是未婚的，你到时候可别说我花心。”

    青树翻着白眼，谁能看上他啊，不过这么一想笑了出来。

    “姐，我送你回去。”

    周燕就坐在炕上不肯动，周于和老太太两个人连说带劝的，周燕就是一个表情也不给。

    周于都服他姐这个劲儿了，就是他姐夫了，不然这样的，真过不下去了。

    “燕子啊，妈给你拿点钱，你回去买点布做两件新衣服，马上也要过年了……”

    老太太硬把手里的钱塞进周燕的手里，周燕捏着，看了周于一眼，周于赶紧别开眼睛。

    周燕心里的火总是全部都灭了，还是她亲妈亲弟弟好，知道心疼她。

    “妈，我说的真不行啊。”

    老太太往外面哄她：“你赶紧回去，记住给你婆婆陪个礼，别什么事儿都要尖，该要的你要，不该要的，你就别要。”

    周于骑着车子送周燕和刘迎春回去，周燕问周于，现在还是那么喜欢青树嘛？

    周于不明白他姐问这个干什么？

    “我看你对白青树那热情永远都不会减退啊，这都多长时间了，就是一个宝贝也改稀罕够了吧？”

    周燕想难道是因为他们没有生孩子？

    要不怎么和自己的生活一点都不一样呢，可是周燕也不想想，人和人的生活本来就是不同的，相同的那只能是商店里卖的布料。

    周于还是会做人，进了屋子里就一直跟他姐的婆婆说话，他尽量给圆，周燕站在一边一副不是很愿意的样子，周燕她婆婆特别喜欢这个亲家弟弟，本来是想着自己家还有没结婚的丫头要给他介绍，可是周燕说有这么结婚的嘛，老太太当时就想，这怎么就不行了，后来人家周于搞来一个医生，她家的笨丫头自然跟医生比不了，她也没有办法。

    送着周于出门，笑呵呵的。

    周于这一天累的，脚就没闲着过。

    青树的妈妈有个习惯，到点就一定要听单田芳的评书，很早以前也没有什么活动，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听听故事，觉得其实也挺有兴趣的，然后一中午就过去了。

    家里到处都要收拾，可是心情却出奇的好。

    青树去医院报到，医院就在她妈家的不远处，走路也就五分钟的路程。

    白青树觉得自己的生活似乎重新站在了一个起点上，一切都是带着阳光的，带着希望的，带着蓬勃带着朝气。

    相比较青树，周于就忙的多，他在医院那边院长也不知道是故意玩他还是怎么样的，王志都看不过去了，趁着中午两个人在一起吃饭，王志看着周于那疲惫的脸问他。

    “你多少天没有睡了？困成这样，你都要不在这里干了，你还怕他干什么，走就是了。”

    周于的性格不是那样的，只是无奈的笑笑，算了，也算是在一个医院待过。

    白青树一切就绪了，回到宿舍里，这里可比农村的家里条件差多了，一张床，一个桌子两把椅子，就没有什么了，剩下的东西都要自己买，青树叹口气，挽着袖子开始收拾。

    收拾到一半，想起来一件事，自己分配了，王芳呢？

    拿着大衣往外面去。

    王芳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她家里有关系，可是竟然留在了当地，青树也是来了才知道。

    “你是不是疯了？”

    王芳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就拉着青树进了自己屋子里，她家兄弟姐妹虽然多，可是家里条件不差，有自己的屋子。

    王芳将外面的门带上，神秘兮兮的对着白青树说着。

    “说你笨不知道吧，你以为就我这点本事我能治病救人？你们上课的时候我也就是在混，这里医院怎么了。”

    王芳说的不在乎，她要是想去，她也能去铁东医院，只不过她现在没有拿心思。

    白青树搞不懂王芳在想什么，事关自己的未来，怎么她一点都不在乎。

    王芳留青树在家里吃饭，青树说不行，说她还得回去，宿舍那边还没收拾好呢。

    王芳穿了大衣就往外面送青树，她妈叫她说马上就吃饭了，王芳回头喊：“我去送送青树，我马上回来……”

    王芳挽着青树的胳膊。

    “韩述马上就要走了，你知道嘛？”

    白青树点点头，她之前倒是听韩述亲口说过。

    王芳送青树到车站，青树让她回去，自己上了车就走了。

    王芳回到家里，她爸妈看着她后面：“青树走了？”

    王芳点头，脱了衣服准备去洗手吃饭，她爸说：“前几天听你哥说，周于求到他那里，说是要给白青树换个实习的地方，原本她应该是来这里的。”

    王芳一愣。

    然后脸子有点不好看。

    她爸继续说着：“这个忙倒也不算是你哥给帮的，周于本身就是有本事，人家想让他过去，自然就放桥搭路让他走。”

    王芳小脸子越来越难看，想都没有想：“然后你和我哥就顺水推舟跟周于卖了人情？”

    “王芳你怎么跟你爸说话的？”王芳妈瞪了女儿一眼。

    王芳筷子一扔，站起身。

    “白青树是我朋友，不是别人，不是那些求着你们的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饭也没吃，直接进了自己的屋子里生气，本来就是气不怎么顺，韩述要走了，自己要怎么跟他说呢？

    王芳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上门去找。

    周于这边待了三天也动身离开了，白青树就那么倒霉，跟的医生是谁不好，偏偏就是周于。

    人到了他面前，两个人都傻了，可是后面还有人，之前白青树在家里话说的也挺明白的，知道的人就知道了，不知道的人也不要可以让他们知道，总之就是在医院里装着不认识就是了。

    周于有点伤脑筋，青树更是去找主任，说能不能换个人跟，主任拧着眉头给她好一通说，出来的时候青树黑着一张脸。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周于清清喉咙，看了青树一眼，青树用眼睛瞪他，周于收回视线，说了两句。

    中午吃饭的时候，周于是才过来，自然有人找他，实习生里面有几个是女生，外科的就两。

    “青树一起吃饭吧。”

    青树有些抱歉的说着：“我得回家吃饭。”

    那人也是一愣：“你家里住在这儿的？”

    青树说不是，她妈才搬过来的，对方点点头，对她笑笑就走了。

    青树穿好大衣，站在楼上看着外面搓搓自己的手，觉得这个地方哪里都好。

    回家的时候，她妈已经做好了饭菜，看着就青树一个人回来，还往后看呢。

    “别看了，主任找他一起吃饭。”

    白母点点头，让女儿赶紧吃，屋子里暖暖的，问了青树今天怎么样，青树放下手里的碗筷叹口气。

    “别提了，我跟的医生是周于。”

    白母笑了，不过也觉得挺好的，要是周于的话，不是更好。

    可是白青树不那么想。

    “妈，你要记住了，当着外人，千万别说我们是一家的。”

    白母不解，是一家的就是一家的，干嘛不承认啊。

    “我才多大啊，就结婚了，还不如让别人认为我在他处对象呢，反正别人不问，你别说。”

    “你呀，一天脑子里面都在想什么有用没用的。”白母推着女儿的头，无奈的摇着头。

    做贼心虚估计说的就是白青树这种，周于已经是尽量一碗水端平了，可是青树还是觉得他会偏心自己。

    周于想不懂，结婚就是结婚了，就算是别人知道了，又怎么样，可是青树不行，不让说，幸好知道的也就是那几个。

    中午他让青树等自己一会儿，然后一起回岳母家吃饭，结果她自己先跑了，他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后来才反应过来，可能青树是先回去了，铁青着脸回到丈母娘家里，可不是，青树都已经吃完了，看见他进来，将碗筷一放。

    “那妈，我回医院去了。”

    周于碍于丈母娘还在，就没拦她。

    就她的那点小伎俩，她不想想，他们俩住的是一个宿舍，别人要想查，一查就知道了，你还隐瞒什么？

    到时候别人对你更是想法多，还不如现在就说了呢，可是这话周于没有办法说。

    白母给周于盛了饭，看着女儿飞快离开的脚步叹口气。

    “你说这丫头，每天这么折腾，周于啊，别跟她一般见识。”

    周于想，她愿意这么瞒着那就瞒着吧，等哪一天要是瞒不下去了，他看她怎么做？

    可是到底心不是那么狠。

    晚上下班的时候去了他们实习生休息的办公室，推开门叫了一声：“青树一起回家。”

    这下可好，都知道了。

    白青树那小脸子，一路上就没好看过，周于原本是要往岳母家走去吃晚饭，可是青树跟他别着两个劲儿，直接回了宿舍。

    进了门，将门摔了一下，周于看着摔上的门板叹口气。

    推开门，进到里面。

    “白青树。”

    “你别跟我说话，你一点信用都不讲。”

    周于不愿意跟她生气，真犯不上。

    他声音倒是严厉了一些：“你站起来，别这么跟我说话，你现在算是我半个学生，站起来好好说话。”

    青树一听周于是生气了，她也害怕，毕竟男人和女人有天生的差距，在说以前周于也从来不跟她恼，她要是生气了，周于就哄她，可是今天明显他是生气了，你听声音都那么大。

    “我们是非法的？还是我不能见人？你以为你能瞒得住？我们住在一个宿舍里，有几个人不知道？”

    这个问题青树没有想过，她想到的只是，别人会好奇的跟她打听，她为什么要那么早结婚，到时候她怎么说？

    她没有说过谎，应该如何回答？

    周于坐在床上看着青树的脸，这次彻底不惯着她了。

    以前那些都是小事儿，在说在他和父母住在一起，他要是对青树发脾气，那父母也许会在某种角度上不尊重青树，可是现在不同了，他们搬出来住了，他需要让白青树知道，有道理的事情，他愿意惯着她，没有道理的事情那不行。

    青树站着不说话，像是被人罚站了一样。

    “说话。”周于对着她喊。

    青树翻着白眼。

    “我错了。”

    “错哪里了？”

    还没完了是吧？

    可还是特别认真的说了自己的错处，周于这火才勉强消了。

    “明天别人要是问我为什么结婚那么早，我要怎么说？”

    白青树担心的问题始终还是这一个。

    周于无奈了。

    “没有人会问的，你相信我。”

    青树想，我相信你，到时候要是有人问，我就让她去问你。

    宿舍里的床特别的小，两个人睡起来其实有点不舒服，周于上床的时候要去抱青树，结果青树用胳膊挡开了。

    “今天累。”

    早上起来的时候，两个人去了白母那边吃了早饭，白母瞪了青树一眼，青树当做没有看见，转开视线。

    “阿于昨天晚上在外面吃了？还是青树又耍脾气了？”

    周于笑，说自己下班和别人去吃饭了，简单吃了两口就去上班了，白青树才要跟出去，白母叫住她，说青树你等一下，让周于先走。

    白青树看着周于，眼睛里有求救的意味，周于挑挑眉，结果自己走了，这算是他给青树一点小小的惩罚。

    “周于昨天晚上和别人去吃饭了？”

    青树点点头，白母作势要打她，青树往后面退了一下，喊着：“妈，你干嘛啊，你打我干嘛，爸救命。”

    白父躺在床上笑了两声，声音有点堵，在嗓子里咕噜咕噜的，没有办法，人有病就是这样的。

    “你还撒谎，我昨天晚上明明看着你们两个一起从大门出来的，结果你一甩头走了，周于在你后面追你，我还白说你了，你呀你呀……”

    青树拿过自己的东西转身就跑了，喊了一声，就你女婿最好。

    白母叹口气，好不好不是别人说的，而是要用自己心去看的，对她好不好，她不知道？

    要真是不知道，那就是傻子了，不是傻子也没有比傻子强多少。

    青树到了单位，低着脸，一直就努力朝地上看，实习医生是肯定没有什么大事儿的，碰刀子那就更不可能了，要是幸运的话，缝线的时候也许会用上你两下，当然这个也是要过程的。

    青树以为的那些别人都没有问，大家心里倒是很诧异，原来是一家的，不过想想也没什么，人家夫妻在一个医院怎么了，倒是青树自己想的太多了。

    青树努力想表现自己，她学的很快，慢慢的心里就有了变化，她希望周于能多偏向她一点，可以给她一个机会，可惜没有，一直就没有。

    周于做事一向就是按照章法来的，对别人什么样，就是对青树什么样，不会有两样的，要是说不一样最多也就是回到家里，他会特别细心的给她讲一些特别的案例。

    青树第一个月拿到工资，那种心情就别提了，很美，就差没有冒鼻涕泡了。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妈妈在百货大楼买了一件绒衣，可是白妈妈并没有要。

    “拿回去给你婆婆，就说是给你婆婆买的，还有，这个月交给你婆婆十块钱，一会儿你自己回去，不要等周于一起。”

    青树本来是挺高兴的，她现在能养家了，她开工资了，她想告诉妈妈，她可以了，可是她妈就等于泼了她一瓢的凉水，从头到下。

    “妈，我会在给她买的，这是我买给你的。”

    白母严厉的看着女儿：“你挣钱了，你发财了？你挣了多少？周于比你挣的多，他有那么高兴嘛？你挣的钱就是专门给自己家花的？青树你现在是人家的儿媳妇，你是周于的老婆，是你婆婆的儿媳妇。”

    “我出嫁的时候你外婆跟我说，嫁到别人家，就要把别人的妈妈当成是自己的，人家对你有两分好，你就换回去四分，这才是做人，所以你奶奶对我不好，我一样的对她好，可是你呢？你想过周于的感受没？你兴高采烈的给我买衣服，给你爸买，你公公婆婆呢？你们离开的时候你婆婆给你们拿钱，是怕她儿子过不好？她是怕你少了东西，到时候生周于的气，她能为你想到的都想到了，你呢？”

    青树一听完她妈的话，觉得自己完全就不是人了。

    她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第一个反应想到的肯定是自己的家里。

    “你多学学周于把，你的智商啊，是负数。”

    白母中肯的给自己女儿下了评价。

    这话青树不愿意听了，她怎么就不如周于好了？

    青树觉得她妈对周于的偏爱已经超过了自己，自己是她亲生的，可是做什么她都是说周于好，周于考虑的全面，周于这样了，周于那样了，和自己丈夫吃醋这事儿说出来挺无聊的，可是青树就是这么想的，她妈和周于倒是像亲生的，她像是外人。

    白母看着女儿脸色不快的样子，轻笑：“生气了吧？妈也是实话实说，周于开工资第一件事儿做的是什么？是给我们家送来，是给你妈妈添件新衣服，是给你爸买药，是给你家交房费，你学着吧，还有的你学呢。”

    女婿不是她偏帮着，而是周于做事儿她向来放心，绝对万事无忧。

    青树心里这个郁闷，她开工资了，本来是挺高兴的，结果弄成这样，她妈拿着她的大衣递给她：“赶紧穿上回你婆婆家，去道南的商店给她买点料子到时候让她做裤子穿，反正离过年也不算是远了，给你公公买点他喜欢吃的，别买那些不实用的东西，最主要的是把钱留给，你婆婆就是不要，你也不许拿回来，你想给多少，你自己看着办。”

    白母一边说，一边推着青树，青树都没有办法，愣是被推出去的。

    她衣服也没有穿好，外面刮着一阵一阵的风，给她吹的，打了一个喷嚏，她妈真是的，还怕她不去还是怎么样？

    青树倒了两段的车，到了红楼道口，去了道南商店，供销社里面冷冷清清的，人不是很多，也冷，一个个卖货的都穿的挺厚的，青树转了一圈，给老太太买了一套蓝色的料子，现在流行穿这个，给老爷子买了两罐麦乳精，拎着就这样往北选走。

    从红楼到周于他家还有很远，中间要到北选，然后顺着马路一直往前面走，走差不多两千米左右有一个路口，从大路进去，经过污水站然后顺着山坡上去，经过部队的大门，然后顺着小路左拐直接往后面走，走到路的分岔路口在往左一直上去，就是周于家住的那个朴子了。

    这地方人不怎么多，家家几乎都认识，分沟里沟外，四面环山，沟里还要走的远些，沟外就是周于家和一些邻居，民风毕竟淳朴，这里的人晚上睡觉，白天出门都没有锁门的，家家户户的大门就那么开着，也没有什么贼不贼的，可能也是跟实景有关系，毕竟现在家家户户条件也不是很好。

    青树走了老远，路上看见人她就是一笑，她做不到周于那样，看见谁都能说话。

    有的人认识她，就问青树你回来了啊，怎么就你自己啊。

    主要平时青树都是和周于焦不离孟的，青树说周于上班呢，人家就走了。

    青树进了大门，老太太烧火准备做午饭呢，听见外面动静，探出头，一看是自己儿媳妇，赶紧垫着小脚出来拉青树的手。

    “这孩子，你怎么回来了？周于呢？”

    老太太也往青树身后面去看，也是以为自己儿子可能在后面呢，结果什么都没有。

    老太太年轻的时候裹过脚，村里很多这个年纪的老太太都裹过脚，听说那个年代不裹脚的人没有办法看，除非是家里特别疼爱的，不在乎的那种大户人家里的闺女不用遭受折磨，青树的外婆就有一双大脚，她也曾经裹过，不过裹了两天觉得太疼，就没有继续裹下去。

    “妈，周于上班呢，我回来看看你和我爸，对了，我给你们买了一点东西。”

    白青树这体格子真是不给力，主要这天冷，她一路又是走回来的，那脚就别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脚上的鞋子不保暖，脚趾头都要冻掉了，大风嚎嚎的，着实叫她听了就受不住。

    老太太让青树上了炕，拿着她的鞋子放在炉子的一边，这样鞋子一会儿就暖了，等青树走的时候，穿上鞋子会非常舒服的。

    “你说说你，回来就回来，买什么东西，自己家人也不是客人，瞎花钱。”

    青树知道老太太辛苦一辈子，扣挠的攒钱，她妈说的挺对的，周于是怎么对她的，她就应该怎么还回来。

    “妈，你看看你这衣服都多久没有做过新的了，再说我第一个月开工资，孝敬您和爸爸是应该的。”

    老太太看着青树的脸，心里想着，这青树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会说话了，她是喜欢的紧，谁不喜欢新衣服，可是买了新衣服有什么用，她都老了，她可以不用穿的。

    “周于也是，怎么放心让你自己回来，你说这下面也没有车，你是坐环市回来的？”

    环市是直接到污水站的门口，也就是说到部队的大门口前面的那条路，一般坐那个车比较近，这里有工作的平时上班都是坐环市，可是青树够不上，她从铁东要是坐环市还得去铁西虹桥下面坐，还不如倒两段车然后走回来呢。

    “没有，我倒车回来的。”

    老太太嘟囔着，竟瞎闹，她不是怕别的，这地方白天倒是没什么，污水站那边人杂，青树又好看，你说要是遇上点什么，周于也不再身边，她到时候怎么跟儿子交代？

    “赶紧准备吃饭，吃完饭你就赶紧回去，下次回来让周于跟着。”

    青树笑，老太太笑骂了一句：“还笑。”

    老太太从来没有这样对过青树，倒是她自己的妈妈平时动不动会这样，觉得无奈了，才会像是骂人的样子，可是语气完全不是的，这是一种母亲对孩子包容的感觉。

    青树吐吐舌头，觉得搬开了，距离反倒是离的近了，自己的钱也没有白花。

    老爷子放牛回来，一进门看见青树愣了一下，老太太让老爷子洗手准备吃饭，老爷子虽然没有像老太太那么喜形于色的，不过还是能看出来。

    “我放牛时候采的哪些蘑菇，你一会儿给青树拿着，叫她拿回家里去吃。”然后看着青树不说话，就是抽烟。

    以前青树及其的讨厌老爷子抽烟，可是现在看着竟也有了两分觉得可爱的劲头儿。

    老爷子这人跟老太太不一样，不喜欢说话，和青树更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平时就是跟周于都是话少，但是心肠格外的好。

    一家人吃完饭，老太太让青树快点回去，省的到时候天黑了，青树说来得急，可是老太太说不行，然后颠颠的换了衣服。

    “我送你吧。”

    最后青树不是由老太太送的，而是老爷子送的，老太太让老爷子送着青树坐上车在回来，青树这个尴尬啊，她公公平时都不怎么跟她说话，走那么远的路，他们要怎么沟通？

    “妈，不用了，现在天都没黑，没事儿的，再说下面就是部队，谁还能抢劫我啊。”

    老太太笑着说，别人她说不好，这地方的人张的糙，可是青树那就说不准了，给青树都逗笑了。

    老爷子穿上自己的破黑色大衣，操着手带着棉帽子就跟青树一前一后的出去了，青树走在前面，她心里想着，你说公公送她，她走路总不能不说话吧，可是说话，说什么？

    她跟老人家没有话题可聊的啊。

    伤脑筋。

    老爷子就在后面跟着，看见认识的人就说两句话，一路上青树说了什么，他就答应一声，慢慢的青树也不找话题了，老爷子就这么送，他都习惯了，要是平常放牛，也是这样走路。

    出了污水站前面的那条路往前走了两千米到了北选，老爷子看着青树上车。

    “那青树，爸回去了。”

    青树以前觉得老爷子不过就是一个农民，她不是对农民有什么不满的，就是一种感觉，她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才结婚的时候，周于他爸就这一身，老爷子和老太太都是这样，在自己身上舍不得花什么钱，都花儿女身上了，老爷子一看就是属于老实型的，话不多买就是抽烟抽的厉害，那时候的青树不知道天高地厚，心里隐隐的瞧不起他们。

    老爷子和老太太虽然也上班，可是也是和土地打交道的，青树总是觉得和土地打交道的人吧，差点什么，不过她现在彻底明白了，人家什么都不差，而是她自己差了。

    说句不好听的，其实就是自己狗眼看人低了。

    车子慢慢的启动，青树看着老爷子慢慢的转回身往回走，对于一个是你公公的人，走了这么远来送你，真的是天大的福气，青树现在感觉到了，不过这种感动好像就是白青树自己的。

    对于老爷子来说就真的没有什么，他放牲口也是放，就当是放牲口了，当然他这个想法，青树不会知道，不然她估计会哭的。

    老爷子回到家里，说自己要去放牛，他是一会儿都坐不住，老太太说那行，她刷了碗然后就跟着老爷子去了沟里。

    两个人闲聊，老太太说，青树这孩子别看着挺眼高于顶的，可是心眼不坏，你看开工资了还知道给他们买东西，说到哪些东西，老太太又开始上火了。

    “你说这孩子，有钱也不攒着，他们现在还没有孩子呢，等以后有孩子了，就知道养孩子的苦，你说青树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啊？”

    老太太到底还是对这事儿比较感兴趣，老爷子不喜欢说儿媳妇是非，听听也就罢了一句话没有搭茬。

    晚上老两口回到家里，老太太显摆着青树买给她的料子。

    “你摸摸看，挺厚的，一看就是好货。”

    老爷子也没看，他对这些玩意没兴趣，洗了脚就上了炕，农村没有别的事情做，要是没人来串门，就早早睡，早早起来。

    老太太想起那两罐子麦乳精，给老爷子用茶缸冲了一杯。

    “这是你儿媳妇买给你的，喝喝看。”

    老太太放的麦乳精少，水太多，结果那味道，老爷子喝了一口，觉得味道也不咋地，可是想着不喝就浪费的，一口气都喝了，什么味儿也没有品尝出来，半夜的时候还比平时多去了几次厕所。

    青树回到家里，天已经有些黑了，晚上周于过来冲忙吃了口，筷子还没有撂下呢，那边实习医生跑过来叫，说是让周于马上回去，周于扔下筷子就走了，青树就跟他来了一个对头碰，话都没有顾上说两句。

    医院里的人知道周于平时都在丈母娘家吃饭，院长说给周于老丈母娘家扯个电话，医院里的老一波的医生虽然没有人说话，可是脸色都不太好看，也是你说周于是才过来的，就是主任还没有这个待遇呢，别人心里能舒服？

    院长要给白青树家安装电话也不是为了白家，而是为了方便医院，周于一般中午都会过来吃饭，晚上也过来，要是真有临时的事情打个电话就能找到他，晚上就更好办了，宿舍离的很近，比电话还方便呢。

    周于推了两下，可是院长发话了，别人能说什么，周于在心里叹口气，觉得自己现在是锋芒毕露了。

    晚上回来的很晚，青树都已经睡了，他蹑手蹑脚的洗了手脚，然后出去倒水，这房子漏风，门一开，那风就呼呼的，还不如青树妈妈租的房子好呢。

    白青树没有睡好，翻了一个身，周于上来的时候，她拉过辈子给周于盖上，嘟囔了一句，赶紧睡吧。

    早上青树是比周于早起来的，看时间还早就没有着急起床，而是看着周于的脸。

    周于开始没有醒，后来是被她给看醒的，睁开眼睛，眼睛下方的黑眼圈很严重。

    “看着我干什么？”

    翻了一个身活动了一下，晚上睡觉他都不敢动，床小，他要是来回的动，青树那边肯定漏风，睡的也不好。

    青树笑嘻嘻的抱着周于的胳膊：“我昨天回家里了。”

    周于也没有听出来什么，回家就回家被，她不是天天回家，每天中午晚上都回，后来才想起来，自己回来的时候，青树似乎才进门，回家？回他家了？

    青树说：“你别总是说我不懂事，我回家给妈妈买了块料子，我开工资了，要贡献给我可爱的婆婆和公公，你感激我吗？”

    周于抱着青树，在她背后拍拍，他是真没有想到青树会回去，青树的个性怎么说呢，周于不见得不知道她不太能看上他爸妈，他现在老满足了，青树做到如此了，他满足至极。

    青树歪着头说，你也别太感谢我，是你妈妈就是我妈妈，然后还说了公公昨天送她的事情，说起来的挺感情的，周于听见心里，觉得他娶的老婆能对他爸妈好，那就是比对他好都重要，他就是天天蹲地上给她洗脚丫子，他都会笑出来的。

    两个人起床，青树怕冷，周于下去打热水，然后给她倒好水，青树起来洗漱，周于平时不用温水，他直接大凉水就那么洗，青树总是笑他，说他火气大。

    收拾完了，回了白母哪里准备吃早餐，医院的人也动作真快，这么早就开始按电话了，白母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看见他们俩过来，跟周于说了声。

    周于说是院长的意思，可能是想找他方便点，青树看了一眼那阵势，这时候安个电话不容易啊，除了单位有几个冤大头能安得起的？

    院长重视周于没有什么不好，可问题是，周于才转过来，他们俩还是一家的，你看着吧，这事儿以后有得被说了。

    白母也是这个意思，这还没有成绩呢，现在就这么劳师动众的，周于说都这样了，安也安了那就这样吧，担心也没用。

    吃过早饭，周于和青树去了单位。

    青树换了白大褂，想着安电话那事儿，心里总是觉得有点不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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