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1、魂归

              
    “爹，那到底，为什么……这些年你没有来找我们。为什么……我和娘等了好久好久……”

    庄毕螭缓缓拂过她满是泪痕的小脸，皱眉，“小碧，先等爹把那恶人除了，再与你谈。”

    “恶人？……”庄小碧没搞懂情况的看了一眼身后——“师父？！你……”

    左水清凛然的撰紧手中的剑，“十几年前，的确是我将你父亲封印在此地……但我没想到……”你转世为人。竟成了九阳仙君的女儿。

    ……

    也就是说，师父就是害的她从小被人骂作野种的人，也就是说，师父就是害得娘这么痛苦的人，也就是说……师父一直一直都在，骗她。

    从山峰那一件事情开始，都在骗她。因为他害了爹爹，还想来害自己……是啊，是她傻，师父怎么会容许仙凡之恋，更不可能会容许她这个仙凡私通后的孽种留在世上，一切不过只是他觉得无趣，所以才会把她留在身边的圈套罢了……

    庄小碧拼命的摇头，压制住脑袋里那一句又一句的声音。

    ——记住，我的名字叫左水清，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云笈上仙左水清的徒弟了，明白吗？

    ——……那成为你的师父，我还要荣幸不成？

    ——此物唤为崆峒铃，是为师飞升之后凭借自己仙气打造的第一个仙器，若有妖魔近你的身它会提前的提醒你，还有一个功效是……

    “我也没想到，师父你是这样的人……我不该妄想，我不该愚蠢透顶的相信你……”心中万分痛苦，但她却是笑着的，坚强的抹着眼泪。庄小碧怵然的跌倒在原地。

    左水清不由自主的向她而去，却被庄毕螭一掌打出了三米之外。“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我虽被你封印，但这些年以来，我魔力大涨，你早已不是我的对手！哈哈哈哈哈哈……”

    “算我一个。”蓝曜转投阵营的站在了庄毕螭身边，魅笑，“岳父大人，不知今日之战过后，晚辈是否有资格做您的女婿。”

    “哈哈哈，堂堂妖王做我女婿，真是求之不得呢。”

    ……

    “额，这这这……”只剩下一个看看两边的干着急的银鲤，捏着拳头举在下颌处左右摇晃脑袋，心想：我究竟是该帮帮小碧呢，还是帮帮上仙？

    小碧哭的那么伤心，上仙伤的那么重……

    哎呀哎呀，管他的呢，豁出去了。

    “小碧，小碧。”

    哭的伤心欲绝的庄小碧被银鲤扶起。

    她两眼通红的瘪着嘴，“团子……一切都是假的吧，师父没有封印我爹，师父没有收我为徒，师父没有……吻过我。”

    “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来不及挽回。”银鲤暗叹一口气，又望向远处，那个强大到没有任何人打败过的云笈上仙，此刻正被蓝曜和庄毕螭逼得连连吐血不敌。回头，“神仙也会死的，小碧，你真的要云笈上仙死吗？”

    “我……我……”她的心中爱恨交加着，从来没有如此过的慌乱，她恐慌的起身，跑到了庄毕螭的身边，看着那个伸着双手，与蓝曜和爹两人抗衡着仙力的左水清。他凝着的眉宇，微颤的双臂。“我好想……当做，从来没有遇见过你呢，师父。”

    “小碧！时机已到，你快用此枪刺至他的心口，以报爹多年被困之仇！”庄毕螭一边压制着左水清右手中散出的仙力，一边在庄小碧的眼前幻化出一把长枪。

    庄小碧惊恐的退后两步，“不，我怎么能……”

    “蠢女人，连杀人这点小事都做不来吗？呵，你可别忘了……你面前的人可是差点杀了我岳父大人的人，你还要手下留情背叛自己爹爹不成？”

    “可我，可我……做不到的，我不能杀他，我不能杀你，师父……我不能……我不能！！！”庄小碧抬起脚步，用着小小的手掌掐紧自己的掌心，身体哆嗦着。

    左水清轻笑，完全没有一丝惊慌失措。“杀了我吧，为师不会怪你的。”

    “你若要报仇，只能杀了我……我宁愿死在你的手下，反正……”我的命早在几千年前就应该死掉了，昙仙……我的命，是你的。也要由你来拿走。

    庄小碧撕心裂肺的大吼着，“不！！！我不要，我不要这样，我做不到！”师父，您是小碧最爱的人，我又怎么可以这样杀了你，让你消失掉……

    “小碧，你难道忘了这些年爹是怎么过的！整日被困在此地，就是这个恶人所做！他当年，还要杀了你娘，还有你！你怎么能对自己的仇人心慈手软！”庄毕螭。

    “爹……娘……”万难之间，庄小碧还是选择了上前握住了那把长枪，一步步的走向左水清。“师父，我好想陪你一起看昙花开的模样，但我……”

    “不用了，我已经等到了，花已经开了……”语毕，左水清陡然朝前踏步，径直的将心口对准长枪，枪头从他的后背穿出，一道白气盘绕在长枪上，直至消逝。他微微的冲着口，嘴角溢出大量的污血，却还不忘微笑，“不过，最后，我还是没能，亲眼看你成仙……昙花很美，很美……”

    “师父！我不是，你怎么……”庄小碧犹遭雷劈的松开了枪首，紧张的扶住他的身体。

    他斜眼睨了她一眼，笑容凝滞。“以后，我若不，陪在你的身边，你……也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她不敢置信的用手拂去他嘴角的污血，可是已经擦不干净了。

    笨蛋师父……笨蛋，大笨蛋。明明她拿着长枪，是想在他面前死的。就算师父真的做了很多错事，她又怎么可能会亲手杀了他，但死的……却是师父。

    “不要……哭，你已经……长大了，我……我，喜欢……你，笑的笑的的……样子……”——蹼。

    师父原本抬着想摸她脸庞的手滑落，连带着是整个人倒在她的身上，再也没有一丝反应，有的只是手上污血残留的温度……

    她的瞳仁紧缩，难以相信的抓紧他冰冷的衣袖，“水……清……”

    ——您为何要收我……徒儿资质愚钝，恐怕会让师父操劳。

    ——师父你可知男婚女嫁是多庄严的事。若一男子娶了女子，就必须对其负责，终生与子偕老白首不离。可师父却把婚嫁之事当做儿戏对待……

    ——【水清你是不是喜欢上为师了？！】如果徒儿说是呢？

    ……

    脑中泉涌一般的记忆在巨大的刺激下激发出来，她按着脑袋拼命的哭，拼命的嘶吼着，好似要把所有的痛苦一喊而尽。

    ……

    渐渐地，庄小碧冷静下来了。她轻轻的抹去眼泪，放下了他的身体，亲手将刺在他心口的长枪拔出，一步一蹒跚的走向庄毕螭，“爹，他死掉了，您满意了吗？”

    从她死气缠满的眸里，庄毕螭完全看不见一丝痛苦，替而代之的是绝望。“小碧，他是个恶人，你干嘛为这个恶人伤心。”

    “虚情假意的神仙有什么好值得同情。”蓝曜也附和的轻哼。

    银鲤却看出了一丝不对劲，他犹豫的张口，要张口没有说出什么。直到庄小碧扬起两只手，将长枪没入自己的腹部，鲜血溅了站在身旁的两人一身，她颓然的大笑，没有任何意味，“既然世上已无我所留恋，倒不如陪你一块去死，水清……等我……”眼前悠然出现了那人拿着酒杯，写意的倚在石桌上的醉态。

    水清，等等我……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你！你竟然要为他死？！”庄毕螭大惊。

    而蓝曜更是决绝的捏紧手。“蠢女人……唉，到哪里去找你呢……”

    “小碧！小碧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银鲤凄凄然然的扑上来摇着她。

    她置若未闻，笑容绽放，“水清，我，来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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