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下山 （18/8/14重修）

              
    翌日巳时，双方按约定时间在英武殿前碰了面。

    鱼选一共带了三人前来，皆是女弟子，叶慈先是一愣，接着不由暗笑鱼师弟果然不缺桃花。

    不过让叶慈意外的是这三名女弟子里不仅有火云峰的，还有一名离水峰的女弟子，这倒是让他对这位鱼选师弟的‘交游’能力又有了新的认识。

    “叶师兄，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火云峰的艾玉晴师姐和姚雯师姐，这位则是离水峰的殷曼师姐。”

    双方皆见了礼，这一见就能看出些微差别来了，火云峰的两位女弟子落落大方，而离水峰的女弟子则似乎有些害羞，礼数虽然未少，但只是小声应了一声便缩到火云峰弟子身后去了。

    “早就听闻叶师兄的大名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见上一面。”艾玉晴一袭太微门的青衣道袍，腰间系着表明火云峰弟子身份的红色璎珞，道袍虽宽，但她身量修长，身材凹凸有致，仍然不掩动人姿色。

    叶慈闻言一笑：“师妹说笑了，不过小小薄名而已，不足挂齿。这次去密林沼泽，我可能还要仰仗三位师妹呢。”

    艾玉晴知他是在说自己阵师的身份，但叶慈毕竟还是厚土八阶的修为，就算身为阵师攻击力不足，也不能真的小看了，当下就道：“师兄的阵法出神入化，这次我们几人合力联手，可以满载而归了。”

    叶慈含笑点头。

    鱼选那边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郝颜道：“看来我的修为是你们几人里最差的了，到时候你们可要保护好我啊！”

    艾玉晴闻言掩嘴一笑，不无宠溺道：“好说好说，到时候可跟好在师姐身后就行了！”

    姚雯也笑，语气却温柔许多：“鱼师弟不过是入门晚而已，师弟天资聪慧，以师弟的资质，想来不用多久就能修到我们的修为了，师弟可别灰心啊。”

    殷曼则红着脸，只在旁边点了点头。

    好一出大戏啊。叶慈默默地把头别开，尽管三位女子互相之间没有什么过分的举止，但是属意得这么明显，只怕傻子才看不出吧……嗯，他感觉自己好像有些多余了。

    只不过鱼选好像就是个傻子，他似无所察，笑嘻嘻地跑到叶慈身边，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叶师兄，叶师兄，等会儿让你看看我新练的法术！”

    叶慈轻轻点了点头，笑道：“好啊，叶某还未见识过火云峰的道法呢。只不过现在时辰不早了，趁着密林沼泽的瘴气还没有聚拢成形，我们先赶紧上路再说。”

    四人皆无意见，检查好外务堂发下的出山凭证后，便一同往山门而去。

    因为都是厚土弟子，还用不了储物袋，所以每人肩上都背着一个布囊，里面除了食物和水，还有一些能够备敌的杂物。叶慈的布囊里就装着他的阵盘，还有一些零星的阵术用品，反正他们这次去的也不远，快的话四个时辰就能回来。

    太微门的山门就设在英武殿外的山腰上，众人没费多少时间就抵达了山门前的哨岗。

    山门前常年有守山弟子镇守，一般十人为一组，不过只有四人站在门前。

    将出山凭证和门派腰牌递去，守山弟子仔细检查了一遍，无误后，拿起手中的一枚金印，在腰牌上点了一下，就见一道金色流光在腰牌上闪了一闪，瞬息便消失了。

    “腰牌不可丢，回山后要凭腰牌销掉里面的金印，方才算回山，若是金印一直不销，就等于陨落在外了。”

    守山弟子对每位要出山的弟子都重复了一遍相同的话，见众人都表示自己清楚后，才四人一组，将手放到山门前的四根水晶雕柱上，但见一道紫光闪过，原本还云雾缭绕的山门顷刻间云气尽散，露出一条通往山下的青石路，那青石板秘密麻麻，一条条蜿蜒而下，沿途许多石板都已经破碎，想来是年月已久，被风霜侵袭所至。

    众人都知时间紧迫，纷纷运转灵气纵身术，顺着青石路往山下而去。

    密林沼泽在太微门的东南方向，比起西边的堕神谷要近上许多，运转灵气纵身术的话，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到了。

    五道身影在山间纵横跳跃，脚尖才一沾地就又腾空而去，速度最快时就像五只轻雀，于半空中穿梭无忌。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五人已到了山脚下，不过鱼选修为太低，施展这样的灵气纵身术消耗了他不少体力和灵力，叶慈便提议先暂时在山脚处休整一下。

    见大家都停了下来，鱼选二话不说就找了块阴凉的地方，一骨碌坐到地上，闭目盘膝运转周天起来。

    其余四人则站在一旁为他护法。

    恰好今年十月就是门派大比，那四人眼见无事，便聊了起来。

    “诸位师妹都参加过上一届门派大比？”

    姚雯和艾玉晴点了点头，只有那殷曼低着头小声说自己因为本命灵兽修为太低，所以没敢参加。

    “叶师兄没参加过么？”艾玉晴投来疑惑的目光。

    “参加过。”叶慈摸了摸鼻子，讪讪道，“只是技不如人，后面虽去了珠玉-洞天福地，但是什么也没抢到，还受了重伤，足足四个月后方才回山销了金印。”

    听他说受了重伤，艾玉晴却反而颇为理解地点了点头：“师兄也是不小心被波及了吧？五年前那场大比师妹参加了，但是没得到好的名次，是以没有参加珠玉-洞天的试炼，但是师妹还是有耳闻的，听说那次试炼十分凶险，很多师兄和师姐都在试炼中陨落了，虽然活着回来的师兄师姐都有了非凡的机缘……但能回到门派的人十只存一，去的五十多名弟子里，单单只有十人活着回来，可见……”

    她叹道：“也不知道我这是福是祸。”

    “自然是福气。我当时受了重伤，至今都不知道是谁伤的我，只记得出了洞天后便一概不知了，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荒林之中，足足养了数个月的伤才有力气回山，那次不仅受伤，也没有得到什么机缘，真是倒了大霉。”

    “师兄若是没有记忆……也许不是被人所伤。”一旁的姚雯沉吟了下，忽然接道，“师妹也听说了一些消息，说是那日诸位师叔和峰主都在福地外坐镇等候，忽然间洞天大震，有霞光冲天，夜如白昼。据说是洞天裂开了一个缝，有许多宝物趁势而出。当时现场大乱，各派弟子都在争夺飞出的宝物，有不少人反而是因为这场争夺而陨落。但是师兄的情况，可能是当时恰好在附近，被洞天震荡所波及，震伤掉落荒林，所以才没了记忆。”

    叶慈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便道：“兴许真是如师妹所说的情况，不然如果是在夺宝，我这条性命估计也留不下来了。那天回山之后，我足足闭关了三年，道根也因为受伤有些损伤。唯一算是因祸得福的事，就是发现自己在阵术上有些天赋，是以转修了阵术。”

    道根受损，对一名修士的影响不言而喻，轻则修为速度变慢，重则进境滞缓不前，若是被毁，更是直接废为凡人，终生无法修道。

    三女知道了叶慈这样的经历，心中便觉得他转修阵术其实是不得已被迫而为之，不由有些同情和唏嘘。

    “都是上仙界那些大派弟子害的。”艾玉晴忽然道，语气里有些愤愤然，“以前我太微门与枥山附近几个门派同开试炼，就从未出过什么事，反而他们五年前那次一来，就闹出这么多人命。”

    “师妹，慎言，若是被听到就……”

    “怕什么师兄，他们都在上仙界，还没有那种通天本事能探听下仙界的秘密。也不知道他们在上仙界待得好好的，何必还不辞劳苦跑到我们这下仙界来兴风作浪。据说今年的试炼他们还要来，我也不知道还要不要参加大比了，要是得了名次，又怕像五年前一样，生死难测，如果不去，却又怕错过好机缘。”

    “他们今年还要来？”

    “师兄不知吗？”

    叶慈摇头：“我出关后就一直在钻研阵法，有些消息知道得不清楚。”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殷曼忽然怯怯地开了口：“来的。我听师姐说他们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说是找不到就会一直来找。”

    艾玉晴讥讽道：“我们下仙界不毛之地，也不知道有什么宝物能让这些上仙界人念念不忘。”

    姚雯也点头同意，似乎她对这些上仙界大派也没什么好印象。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我躲开便是。”

    “师兄，你这是要参加今年大比？”

    叶慈苦笑：“我上次除了受伤什么也没得到，而且道根受损，修为……今年肯定是要参加的，不管怎样也要搏上一搏，看能不能在福地内遇到什么好机缘了。”

    三女点了点头，叶慈如今道根受损，加上资质又不怎么好，如果真的没什么天大的福缘的话，只怕今后也只能止步于厚土阶，难以寸进了。要知道普通弟子冲击结心境都难如登天，更何况他一个道根受损的。

    正在这时，鱼选也终于运行完一个大周天，恢复了灵气，五人再度集结出发，往东南方驰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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