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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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在夫妻俩的帐营里呆了不过半刻钟, 就带着手伤离开。

    帐内只余夫妻俩, 许嘉玄坐在圈椅中,一手还托着茶, 凝视着从帘子缝隙照进来的光束出神。

    梓妤把小东西放回铜鸟架上,走到他身边问:“你在想什么?”

    许嘉玄抬头,剑眉黑眸, 表情沉静得叫人觉得他冷酷, 但在与她目光相触之时眼神就柔和了下来,如同冰雪消融。

    “我在想太子那头的动静为什么会被人窥探得一清二楚,南镇抚司里的人不该出现疏漏。”

    梓妤已经跟太子说明白丽嫔和惠和的事情, 太子自然是包揽此事, 但是对当日所安排的人却排查不出来有嫌疑的。

    “或者并不是镇抚司里有问题, 而是就如同太子身边藏着的四皇子暗探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 将他所有行踪都拢在手里。”梓妤说着, 也在他边上坐下,“那日你将抱着我离宫, 其实很注目。”

    只要有人盯着太子,从行踪上推算, 再有他们离宫时的异样,很可能就算出来了。

    说来说去,丽嫔和惠和公主就是成了别人手上的棋子。

    “宁可是这样。”

    许嘉玄淡淡说了一句。

    不然锦衣卫里有内鬼, 天子和储君的安危, 只要是想, 他都觉得可怕。

    两人正说着,外边有明德帝身边的太监前来。

    许嘉玄当即将人请了进屋,那位公公眯着眼笑:“见过副使,陛下有请副使。”

    果然梓妤说的明德帝会再来请人,这就应了。

    许嘉玄应一声喏,侧头看了梓妤一眼,朝她笑笑说去去就来。往外走的时候,余光又扫过正低头梳理羽毛的小东西,他想到太子手上的伤,嘴角微不可见地往上扬了扬。

    太子刚才对梓妤的客气他看在眼里,虽然一时不太明白这是出于什么原因,可太子吃了瘪,他心里就是舒爽。

    走到半路,太监和许嘉玄说了句有位贵客也在明德帝那里,等到许嘉玄进了帐,见到来人大吃一惊。

    ***

    吴皇后在女眷那里中途离场,受了场小刺激便没有再露面,宫妃们亦是个个缩回了帐营,女眷那边自然有人让去暂先散了。

    乐平大长公主扶着儿媳妇的往回走,听着她在耳边唠叨:“前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娘娘方才面色红润,怎么突然说不好就不好了。”

    “这事不是我们能打听的。”

    大长公主到底是从宫廷出来的,见过风浪,这种探秘的事情,一句话就给丢了回去。

    卫国公夫人被说得面皮发热。

    自打她上回犯了过错,这个公主婆母就越发不给她体面,常常一句话就让她没法下台,眼下也只能尴尬地笑笑。

    等到伺候老人卸去钗环,卫国公夫人才回到自己后边的帐子里,卫国公在帐后更衣,她听到动静惊喜绕到后边。

    “国公爷回来了!怎么也不叫个人来伺候?”

    说罢已经体贴地帮丈夫系腰带。

    卫国公年近四十,长年在军营,皮肤都被晒成小麦色,高大的中年男子便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张着手,淡声说:“小丫鬟动作磨磨叽叽的,又不是女人梳妆。”

    卫国公夫人听到这话眸光闪了闪,暗中磨了下牙,面上不显地说:“这是要换完衣裳再去清点猎物吗?”

    但卫国公却是在系好腰带后,直接就拿了本兵书往榻上一躺道:“陛下那边有旨,傍晚再做清点,说有别的要事。”

    卫国公夫人原以为只是女眷这边有什么事情,结果连明德帝那里都推了本该接下来的庆丰,不由得把吴皇后离场的事情一一说来。

    “那我们就更不要擅自走动了。”卫国公听完后沉吟片刻,朝外大声吩咐,“去告诉你们世子爷,没我的命令别在营里瞎逛。”

    外边有士兵响亮回是,卫国公夫人抬手轻轻推了他一下:“那我们是不是要给娘娘那头送些什么东西,一表心意。”

    “表什么心意,这个时候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卫国公没好气放下兵书,“既然密而不发,定然不是什么好事,你还往上凑什么?还有,这回景铄的亲事,你也不许插手,一切听母亲的。”

    不过三两句,丈夫居然就对自己显出不耐烦来,卫国公夫人心里又委屈又生气。她在床沿闷闷坐了半晌居然听到鼾声,气得眼珠子都红了,站起来咬咬牙,还是派自己心腹去探听有没有人给吴皇后送什么东西过去。

    两刻钟后,心腹丫鬟来给她回禀:“夫人,威武侯世子夫人去了皇后娘娘那儿,听说把皇后娘娘哄得可高兴了。”

    又是陈家的那个表姑娘!

    婆母和丈夫都拦着不让自己去献一份心意,这不就叫一个小丫头给抢了风头去!

    “你把带来的血燕都全送到娘娘那儿去,话要说得好听一些!”

    “可是……”丫鬟犹豫,卫国公夫人一瞪眼,“什么可是,快去!”

    趁现在只有一个死丫头,还能抢在别人前头。

    丫鬟只能忙去取来东西送过去。

    梓妤会去吴皇后那头,是被召过去的。

    吴皇后心里过意不去,又想再详细了解当时情况,慢慢被她开解,心头才微宽。顾及着梓妤也是受害者,不过说笑几句就让人送她回去歇着。

    在离开的时候,梓妤正好碰上要去求见吴皇后的丫鬟,细细打量了几眼,认出是卫国公府的人。

    绿茵跟着她拐出帐群,低声跟她说:“怎么卫国公府的这个时候见皇后娘娘。”

    她视线看向前边翠绿的树林:“可能是有人又拎不轻了,我们当没见着。”

    卫国公府的事情,她还是少管,但转念又想起方景铄,那个跟许嘉玄差不多傻的青年。

    她叹气:“你派个不显眼的小丫鬟去给大长公主殿下说一声说吧。”

    总不能真让方景铄受这个连累。

    大长公主如今镇在卫国公府,帝王那里肯定能担待,可是往后呢。真是被猜忌了,芝麻小事被翻出来也能变成是天大,甚至是灭门惨祸。

    绿茵撇撇唇,觉得自己就不该多嘴的,若是叫卫国公夫人知道,她们姑娘这就是吃力不讨好!

    等到绿茵差了可靠的人去过乐平大长公主那里,不多会就探听到说乐平大长公主特意去吴皇后那里一趟,想必是给自己的儿媳妇擦屁股了。

    梓妤有些困,就枕着那张虎皮打瞌睡,一觉醒来发现外头天色昏黄,但许嘉玄还没有回来。

    “外头有没有什么消息?”

    她揉了揉眼,绿茵正跟小东西玩小游戏,听到声音回头,忙帮她把外袍递上前。

    “大长公主在皇后娘娘那头坐了一刻钟就离开了。”

    这也不算什么消息,梓妤嗯了声,想再问许嘉玄的行踪,结果外头先响起声音。

    “——小丫头在吗?”

    这一声让她当即站了起来,把外袍穿好往外走。

    等撩开帘子,外头站着不是玄真子和许嘉玄,还能是谁人。

    “道长!”她又惊又喜,“您怎么来了。”

    “正好给陛下送丹药,顺带来凑凑热闹。”

    玄真子把脊背挺得笔直,摸着胡子说话,维持着他在外人仙风道骨的形像。

    她抿嘴一笑,将人迎进来,果然见他一坐到椅子就把脚都盘起来,刚才的形像全无。

    而许嘉玄在走过挂着小东西铜架子边的高几前,顺手放下什么。

    绿茵眼尖,看到是小布包的榛子,个个都炒开了口,那品像有点儿像出自御膳房的手。

    这煞神哪来的,给小东西的?

    要是送她们家姑娘,这么小包,也显得太小气了。

    绿茵多看了几眼。小东西闻到香味,难得没有去理会玄真子,飞到高几上喙和爪并用,在那里咔嚓咔擦啄起榛子来。

    梓妤已经让人给上了茶,亲自捧了茶给玄真子:“您要在这儿住些日子吗?”

    “陛下恩典,让我在这儿住上几日,自然不能辞。”玄真子抿上一口,舒服得直眯眼。梓妤又问:“住哪块儿说了吗?”

    许嘉玄说道:“住到东面去,已经在挪帐了。”

    东边,那都是明德帝和太子的住处,玄真子在帝王心目中的地位可真不轻。

    玄真子似乎就真是来凑热闹的,喝过一盏茶,就告辞回去歇下,但晚上的宴会并没有出席。

    到了晚上,梓妤在一阵一阵叫好声中,终于明白许嘉玄白日说那句晚上清点猎物是什么意思了。

    他居然就比太子多猎了一样,还是只麻雀!

    明德帝指着地上那快看不清的麻雀哈哈大笑:“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麻雀虽小,一只定输赢!太子,你就输在一只麻雀身上了。”

    太子扯了扯嘴角,拱手说声是,又朝许嘉玄皮笑肉不笑道喜一声,眼睁睁看着早上定好的彩头——碧玉如意被送到他手上。

    许嘉玄接过如意,回到席位上,就给到梓妤手中。可能是因为有人看着,他面上略不自在,板着脸道:“说过给你赢了彩头当生辰礼的。”

    梓妤握着那如意,眼里都是笑,映着篝火,璀璨又明亮的目光叫许嘉玄更加不自在转脸。

    高座上的太子嗤笑一声,低头抿酒。

    到底是有着午间的事情,明德帝吃了个半饱就离场了,让太子主场,剩下的几个皇子面面相觑,又不得不陪着太子一块儿应酬。

    众皇子以太子马首是瞻,梓妤暗中朝上头瞥了几眼,视线从皇子们脸上划过,也没能看出什么来。

    期间,乐平大长公主还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朝她举了举杯,是感谢她今日下午相告的事情。当然这个时候也还有卫国公夫人带着怨气的目光。不管是哪个,梓妤都坦然受了,举杯一饮而尽。

    等到散宴的时候,众人往自家帐营里走,都低声讨论明儿太子生辰一事,各家还探着彼此间要送什么贺礼。

    威武侯没有来,送礼一事自然是许嘉玄全权作主,梓妤也没有去操心。

    等到洗漱后,夫妻俩上床,梓妤没纵着许嘉玄再胡闹,早早歇了。

    半夜时,她猛然在一阵嚎叫声中惊醒,许嘉玄也早睁开眼,看到她动了动将人搂到怀里。

    “应该是先前赶走的狼群,今儿不是跟你说还在林子里有见到一两只的行踪,恐怕就是那遗漏的。营地里都是火把,即便有狼群,也不会敢靠近。”

    “怎么这一阵一阵的嚎,听着有那么点瘆人……”

    她声音里都是浓浓的倦意,说着着就低了,是再度睡了过去。

    许嘉玄见她睡着,只是将人再搂紧了些,不知又过了多久,他睁开眼。

    是外头有别的声音把他喊醒了。

    他将怀里的人慢慢松开,披着外袍走到帐外,一个穿着玄衣的锦衣卫给他禀报:“探不到太子那的消息。”

    原来,他着人想探探太子要怎么对付丽嫔。

    他有预料太子是不会放过丽嫔,但这是暗害父亲的妃子,他就想看看太子是不是能那么果决和狠。

    结果探不到。

    可见太子身边用的人还是牢固的,那应该就是和梓妤所说,是别人用行踪来猜测到上回的事情?

    他就吩咐道:“把人手都撤回来,别惊动太子了。”

    锦衣卫应喏,很快离开。许嘉玄回到帐里,对着炭盆烤了会才再回到床榻上,却冷不盯对上梓妤睁开的双眼,惊得他险些坐起来。

    心里虚得不行。

    梓妤只看了他几眼,问了他一句是不是有要事。

    许嘉玄面上不动声色道:“是巡更的来回禀一些事情。”

    梓妤哦了声,闭上眼继续睡,没把自己听到了的真相说出来。

    许嘉玄听着她慢慢变得绵长的呼吸声,隐隐有所察觉,舔了舔唇。她既然没说破,那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吧。

    次日一早,京城里送了几份要紧的折子过来,明德帝召了几位大臣到帐里议事,一议便过了中午。

    玄真子倒是个闲人,打着跟梓妤叙旧的幌子,就在夫妻俩的帐子里赖了一早上,连午饭都是在这儿蹭着的。中间不管是哪个夫人或是官员来相请,都拿梓妤当借口推得一干二净。

    许嘉玄真想把这个师父给丢出去,利用他媳妇利用得不是一般顺溜。

    好不容易皇帝把玄真子给召走了,许嘉玄也要到御前当差,梓妤耳根才有了清净,不久后收到莫正清的来信。

    太子包揽了去盘问清楚惠和的事情,这事情到底是交回给南镇抚司手里,第一时间也能把消息递到梓妤手上。

    梓妤看着来信,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

    什么叫做是惠和恨她一边勾搭太子,还抢了本该是惠和公主的威武侯世子夫人的位置?

    惠和公主是失心疯了,才会说出这么些东西来吧。

    “一派胡言!”

    梓妤直接把信给烧了,不到半个时辰,莫正清那头又送了另一封信来,是太子送来的。太子说会处理惠和的事情,不会让这些话有只言片语传出去。

    到底是明德帝的女儿,梓妤把太子的来信又烧了,想起以前听说太子待惠和极宠溺那些话,又忆起他为了逼自己见面闹得额头留个疤……她到底没有回信。

    太子翘首盼了半个多时辰也没等到回信,知道梓妤大约是不会回了,一时又坐在椅子里出神。

    储君生辰,规格比不上帝后,但帝王特意到打着给太子庆生名义到猎场来,已经显出荣宠。

    当晚宴会办得十分热闹。

    大臣献礼,歌舞丝竹乐声不断,最后竟还有烟火压轴。

    当烟火高高升起的时候,营地里尽是感慨声。

    梓妤看着天空中盛开的绚丽颜色,在众人举杯恭贺声中,也轻轻抿了口酒。许嘉玄在这个时候低头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

    是那种唇轻轻蹭过,如同蜻蜓点水,如若不是她抬头撞入他眼眸,都可能以为他是不小心那种。

    她盯着他看,直看得他有几丝窘迫才问道:“也不怕被人瞧见?”

    “你不用羡慕他。”

    她当即就弯了眼:“谁羡慕他了?”

    在她说话的时候,头顶又是烟火炸开,把她声音掩盖了。许嘉玄没有听清楚,再度郑重地说:“不用羡慕他。”

    梓妤很想说这就是个傻子。太子过得连自己的生辰都不是,她同情他还来不急呢。

    可是想法还没落下,她看到有什么就突然从对面跃了出来,再定晴的时候竟发现是一头威风凛凛的狼!

    耳边是烟花的炸响声,也有着官员和女眷的尖叫声,而在绚丽烟花的照映下,越来越多狼的身影从众人身后出现。

    不但是跃出来,还在后头就朝人扑去。

    侍卫把众人围起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受伤了,好好的一场生辰宴在这个时候乱成了一锅粥!

    梓妤被许嘉玄直接护着冲到了明德帝附近,太子眼尖将夫妻俩直接纳入属于帝王这边的保护圈里。

    跃进场地的狼发疯了一样不断扑袭着士兵和众人,就连火把驱散都丝毫不起作用。

    一团乱中,原本也被众多禁卫护着的平王世子不知怎么跌了出去,险些就命丧狼口。是太子一声不好,许嘉玄咬牙冲了出去,伤了狼把人给丢了回来。

    平王世子本就断了手,被再丢回去,伤上加伤,直接疼晕了过去。

    但是随着士兵越来越来,涌过来的狼亦越来越多。

    梓妤看着那些在暗中眼珠子发绿的狼,心惊道:“这是赶走的狼群?”为什么会突然袭击。

    又是怎么靠近的,放着烟火怎么都没惊跑它们?!

    玄真子被挤在一边,心里直呼倒霉,果然是要出事。

    就在禁卫和锦衣卫及众士兵奋力杀狼的时候,梓妤猛然听到身后有一阵震天的嚎叫。

    那并不是狼叫的声音。

    她扭头,许嘉玄已经警惕大喊往前撤,话音未落,一头高壮的棕熊居然破棚冲了过来。

    碎木屑扬了一片,没做好准备的禁军被直接冲飞了四五个,惨叫着摔到一边。

    宫妃们放声尖叫,拼命往后缩,明德帝与太子众人被拉着不断避后,许嘉玄高喊着让对付狼群的弓箭手围一部份过来。

    梓妤跟在吴皇后身边,将这个吓得面无人色的妇人挡在身后,在这个混乱的节骨眼,梓妤余光扫到太子踉跄了几步,竟像是被推挤了一样,直接就出去了禁卫围着撤退的保护圈。

    梓妤抬头,看到太子惊疑不定回头的样子,明德帝高喊了一声,所有人都看一头灰狼从太子身后扑窜了出来。

    许嘉玄听到明德帝的叫喊,想要帮太子也来不及,他正指挥着人对付棕熊。梓妤看着张着大嘴,獠牙上还滴着粘液的灰狼全身血液都倒流,想也没想扑了出去。

    太子是练过一些防身术,千钧一发之际想躲也困难,却不想自己被人又从侧面扑了一下。一阵目眩之后,发现是梓妤,可不待他多想,那一扑不成的灰狼再度调头,太子忙把梓妤推到身后。

    电光火石间,一柄绣春刀飞射过来,直直插入再次扑来的灰狼身上。

    狼凄厉的哀嚎刺得梓妤耳窝里发疼,太子则被腥臭的狼血淋了一身,看着灰狼张着利齿,倒在脚边抽搐。

    他愣神片刻,当即回过身去看梓妤,抓着她胳膊喊了声:“……长姐!”声调里有他都不知的后怕。

    太子声音是压抑的,亦十分的低。许嘉玄亦脸色铁青地走过来,因为走得近,听到那么一声,脚步顿了一下,但很快还是把梓妤从太子手中拉了过来。

    “伤着没有。”许嘉玄盯着梓妤,见她只是脸上沾了些灰土,心头一松。

    太子已经恢复平静,往后退了一步,朝夫妻二人拱手:“谢世子夫人相救。”

    在这一声中,那被箭矢射得浑身是伤的棕熊亦哀嚎一声倒地,轰隆的一声,叫在场的人脸色几变。

    吴皇后此时也冲了出来,握着太子的手上上下下打量,见到太子安然,只是溅了狼血,抱着太子就哭了起来。

    明德帝见四周狼也杀得差不多了,脸色总算好转一些,来到太子身边,眸光闪烁不定。

    刚才他似乎是见到太子喊了声长姐……他刚才一直盯着太子在看,那样的口型让他心头急跳,是太子知道身世了?!

    但在众人面前,他将心思收得严严实实,嘉奖梓妤和许嘉玄,又安抚皇后太子,主持大局。

    狼群来得莫名,伤了十来个官员女眷,士兵里头还出现伤亡,明德帝大怒,卫国公一众为围猎做准备的武将都跪在帝王跟前请罪。

    帝王跟前就跪了一地的武将,许嘉玄也曾参于布防,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置身事外,跟众人跪到了一起。

    “给朕彻查为什么狼群会围到营地来,今晚谁的人值岗,怎么会没有一点察觉,还放进来那大一只棕熊!都瞎眼了不成!”

    梓妤站在吴皇后一众人身后,遥遥与许嘉玄对视,都从彼此眼中看到凝重,任谁也不相信这是巧合。

    玄真子这时在众人身后走出来。

    他被护着一通推挤,身上道袍早皱皱巴巴的。他默不作声来到士兵正拖走的狼尸前,蹲下身去掰掰狼的眼,又去掰狼的嘴,看过一遍后,跟也在检查狼尸体的几个太医说了几句什么,回到帝王跟前。

    “陛下,这些狼都被喂了药,所以才发疯了似的,也不怕光。”

    此话一出,众人都倒抽一口气。

    梓妤不知怎么就想起近来的一件事,明德帝赏平王世子的马也吃了疯药……她想得入神,没察觉到吴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正时不时侧头看她,眼里有着惊疑不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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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长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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