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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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玄尴尬地背过身, 一阵无语地望着桌上摇曳的烛火。
在她跟前, 似乎什么丢脸事情都做尽了。
梓妤其实是有点吃惊，她抿抿唇，回忆了一下刚才眼前的画面。
她脸颊就微微发热, 把头撇向里侧。
她在胡思乱些想什么。
而许嘉玄在这会却是突然转身, 弯腰把手伸进被子里, 竟是直接把她抱起来往里头挪了一些位置，挪好后他挤上床, 和衣躺下。
“这是正常的反应, 你是我妻子, 有亲密的举动后我却无动于衷, 那是我有问题！”
他虎着张脸解释，理直气壮的。
梓妤侧过头看他，一眼就先看到他发红的耳根。
他明明是臊了。都说是正常的反应，他还臊什么。
她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愉悦的笑声让许嘉玄浑身都绷紧了。
都跟她解释过了，她还笑什么！
他耳根越来越烫, 心里越发不自在。
他就是对她有情怎么了, 承认也没有什么好丢脸的, 她是他的妻子, 喜爱她不是应该的吗？
梓妤她病着呢, 也不想他又闹别扭, 正想说什么, 他大手一揽, 将她脑袋靠在胸膛上。
“好了，睡觉吧。我给你过点体温，也许能发汗快一些。”
她听得好笑，还有这样的发汗方法吗？
不过他体贴，她哪里有不受的，就依靠在他肩头上，却是是暖融融的。
她那么靠着，眼皮慢慢也变得发沉，是有些困了。
许嘉玄久久没有动，见她呼吸声沉重，应该是鼻子堵了的原因，听起来很难受。他侧头看到她还嫣红的脸，问她：“发汗了吗？”
她低低说了声没有，他嗯了声，声音闷闷地，似乎不太高兴。
梓妤就那么沉沉睡了过去，睡梦中突然觉得冷，呓语一般就喊了出声。
让她靠着的许嘉玄听见，心头一跳，连忙把自己身上的被子也堆到她身上，胳膊用力的拥紧她。
她呼吸声仍旧很沉很沉，让他一颗心担忧得不行。
还好，她很快就不喊冷了，似乎就那么睡沉了。
许嘉玄听着的她的呼吸声，在这一刻居然觉得有那么些神奇。前些日子两人还扭扭捏捏凑合着过日子呢，现在他居然一颗心都系在她身上了。
她似乎天生就有让人想亲近的魔力。
他胡思乱想着，慢慢地也觉的困倦，就那么贴着她的发顶睡了过去。
梓妤是被热醒的，她一睁开眼，耳边居然想起了一声清晰的呼噜声。
她愣了一下，然后才发现自己脑袋很重，像是挂了个铁坨子似的。她转着眼，许嘉玄熟睡的侧颜就在眼前。
他睡着得很熟，鼾声就是他发出的，看样子是累了。
她在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而他整个身子反倒露在外头。
她记起来了，好像先前她觉得冷，所以他把被子都给自己了？
也不怕会着凉。
梓妤嘴角扬了扬，伸手要去把被子分他一半，哪里知道，他如此的警觉。
她一动，他就睁眼了！
“把你吵醒了？”
她轻声地说。
兴许是因为她刚刚睡醒，这会的声音又轻又软。
许嘉玄睁着眼看了她片刻，完全清醒过来，反手去摸了摸耳朵。
她软软的声音落下，他耳朵就一热，居然还带点酥麻。
梓妤奇怪地看着他的动作，反倒引得许嘉玄在她耳边笑了一声。
她印象里是听到他第一回笑，声线清醇，像是她以前埋在梨树下的酒，有让人微醺地美好。
许嘉玄笑过后说：“发汗了么？”低头去碰了碰她额头。
她额发湿漉漉地紧贴着，他拿唇碰了碰，又伸手摸了一她脸颊，果然是发汗了。
梓妤也跟着笑：“都是你的功劳。”
两人刚才那样相拥着，都火炉子一样，怎么可能不发汗。
他的吻又落在她眼角，被她颤动的睫毛搔得有些发痒，他觉得好玩，忍不住多亲了几下。
梓妤被闹得更加想笑，连忙阻止他：“快别了，闹得痒痒。”
看着她恢复精神，许嘉玄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紧紧扣着她手，按着她脑袋靠肩膀上：
“虽然是发汗了，还是再捂一会会，等发个彻底，我就去给你打水擦擦身上的汗。”
梓妤躲着：“不捂，你没闻到两人都一股味儿了么？”
要是换作平时，他肯得又得说她矫情，眼下却破天荒地抓了她的手，在嘴边亲一口：“没味儿。”
他倒是不嫌弃！梓妤看得直瞪大眼了，下刻双眼一弯，把手又伸到他嘴巴。
“那你再啃几口，看看到底有没有味儿。”
许嘉玄难得见她这样精灵古怪的一面，哈哈哈地笑出声，浓浓的剑眉上扬着，是梓妤没见过的意气风发，像夏日的阳光一样有感染力。
她看着看着，自己也跟着抿嘴笑了。
她用目光描绘着他的眉眼，心里想着其实他笑起来好看。
梓妤生了那么一场病，许嘉玄在她跟前似乎就放开了，跟她窝在被子里，紧紧楼着她。说要让她发汗发个彻底。
梓妤被热得直拿嘴喘气，踹了他好几脚，才将他赶去打水来。
等他打来水，她指指木柜子，使唤他：“给我拿中衣。”
使唤得心安理得。
许嘉玄也真的二话不说，放下水，去拿来衣裳，过来还绞好帕子。
梓妤看着这样一幕，在这简单屋舍内，莫名觉得温馨。
她躲进了净放，将身上的汗快速擦去，又窸窸窣窣在里面换过一套新的衣裳。
出来后整个人总算舒服不少。
“似乎没那么烫了。”许嘉玄去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梓妤也觉得精神好一些，但还是困，就又卧倒，“估计下半夜就好了，我还是好困。”
方才没感觉，觉得自己很精神，可这会怎么就软软的没有力气了。
刚才两人都是靠着睡的，许嘉玄见她躺倒，把被子再给她该好，转身去倒水喂给她喝。
她再度睡下，许嘉玄自然是不再闹她，而是轻声去打来温水，到一边给自己擦了身也挤到被窝里去。他把人捞到怀里，心里都被填得满满的，感慨自己总算像是娶了媳妇的人了。
是这么感慨着，听着她绵长的呼吸，神色又一点点沉了下去，眸光再凌厉不过。
他突然就想起了玄真子说的那些话。
什么叫不得善终？！
他不相信玄真子的话会成真，他也不会让那些话成真！
**
皇城，坤宁宫。
吴皇后又犯病了，才刚刚睡下。太子接过宫人的帕子，轻轻给吴皇后擦拭嘴角的药汁，然后站起身吩咐宫人。
“娘娘夜里恐怕会有梦魇，你们打起十二分精神，如若有别的事情，即刻报到景阳宫来。”
宫人郑重应是。
吴皇后已经许久不发病了，但一发病，就疯疯癫癫的，总是说有人要害她和太子。每回发病后，都会有一批宫人不见。
太子这样吩咐，里面代表着什么，显然易见。
在场伺候的宫人都害怕，就怕自己晚上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只祈求着吴皇后能安稳睡一夜。
大宫女送太子出了宫，门外廖公公在守着，见他挺拔的身姿在暗夜中隐现，忙上前行一礼说道：“辛苦殿下了。殿下放心，那么多的人守着娘娘，娘娘那头必定不会出差错的。”
太子眼底有着疲惫，还有着一丝晦涩。他沉默地点点头，往景阳宫方向去，廖公公提着灯笼跟上，也不多话，只默默护送他回到宫里。
在太子迈过门槛的时候，廖公公眼中就有了交集。
其实他有话憋了一路，现在再不说，恐怕就来不及了。
他到底是忍不住说道：“殿下，您心里苦，陛下懂得的。陛下已经让南镇抚司的人去调查，看看送信那太监究竟是哪处人马，定会查个明明白白。”
太子似乎充耳未闻，直接朝里走了。
廖公公望着缓缓关上的宫门，出神片刻，最终只能是叹息一声，在清冷冷的月光中回到乾清宫。
明德帝此时还没有睡，皱着眉头批折子，见他回来也没问什么，廖公公自觉说了情况，催促帝王歇息。
明德帝没有回应，殿里的蜡烛换了两回，他仍在御案前。他一本一本的批着折子，突然手就停顿在那里，问廖公公：“皇后那里能照看好吗？”
廖公公以为他不会过问了，闻言当即笑道：“陛下放心，太子殿下也已经吩咐过的，宫人没有敢不用心的。”
明德帝就又不说话了，让人琢磨不透在想什么，一直到天微微亮的时候才终于躺下闭眼不到两刻钟，就起身见大臣了。
**
梓妤发了汗，下半夜果然就退热了。
许嘉玄不时探探她体温，见额头和手心都恢复正常温度，才闭眼眯了小会。
也不记得模糊睡了多长时间，他感觉到身边的人在动，让他警醒地就睁开眼。
一道身影正在自己前面，是醒来的梓妤想越过他，下榻去。
他连忙坐起来问：“做什么？要喝水？”
侧头一看，窗纸已经隐约透进光来，已经天亮了。
梓妤点点头，嗓子干得不想说话。
他明了，把她又按下塞回被窝，却先不着急去倒水，而是又探探她额头的温度。
发现和他睡下前时的温度一样，已经恢复正常。他总算是松了口气，这才掀开被子要去给她倒水。
床板在这个时候嘎吱嘎吱响了几声，晃得有些厉害，像是要榻了一样。
梓妤听得心一颤，这床板有些年头了，不该吧。
许嘉玄倒没在意，挪坐到床沿穿鞋子，一边穿还一边跺脚。这鞋子是玄真子的，有些挤脚，得跺两下才能穿进去。
就在这两下中，梓妤耳边又是那个嘎吱声，然后惊呼一声，身子往下坠。
架子床所在处一阵巨响，伴着木头碎裂的声音，灰尘在空气中飞舞着。
梓妤躺在榻下去的床板上：“......”她就觉得要不好。
跺脚引发灾祸的许嘉玄此时也摔了个四仰八叉，身子一半陷下去，两条腿还挂在坚实的床沿上。
“......”
绿茵进来收拾的时候，瞪着许嘉玄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
绿茵：禽兽啊！床板都榻了！
许嘉玄：这真是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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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许嘉玄在这会却是突然转身, 弯腰把手伸进被子里, 竟是直接把她抱起来往里头挪了一些位置，挪好后他挤上床, 和衣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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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妤听得心一颤，这床板有些年头了，不该吧。
许嘉玄倒没在意，挪坐到床沿穿鞋子，一边穿还一边跺脚。这鞋子是玄真子的，有些挤脚，得跺两下才能穿进去。
就在这两下中，梓妤耳边又是那个嘎吱声，然后惊呼一声，身子往下坠。
架子床所在处一阵巨响，伴着木头碎裂的声音，灰尘在空气中飞舞着。
梓妤躺在榻下去的床板上：“......”她就觉得要不好。
跺脚引发灾祸的许嘉玄此时也摔了个四仰八叉，身子一半陷下去，两条腿还挂在坚实的床沿上。
“......”
绿茵进来收拾的时候，瞪着许嘉玄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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