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结界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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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丸回到妖之森时, 已经有许多妖怪赶到了七角山，正聚在山顶分成一个又一个小团体，他们或是久别重逢的熟妖在寒暄叙着离情，或是对林莹急召众人前来七角山的事情有所疑惑, 正热烈讨论着，山顶上叽叽喳喳的人声鼎沸，简直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已经赶到了七角山，妖之森的成员并没有到齐, 还有妖怪在赶回来的路上，他们离森林的距离比较远。趁着众人尚未聚齐、还没有开始商讨正事，膝丸艰难不已的从拥挤的人群中穿过，终于见到了林莹。
在与酒吞童子见过面, 亲口向他询问了最近大江山的事情、并且从他那里得到了答案和解释后, 膝丸反而更加迷茫不解、一头雾水。他怀着满心不解回到妖之森,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打探出有用的情报来，简直就白跑了一趟似的, 简直是一脸懵逼。
在见到林莹后, 不会撒谎, 也从来没想过要撒谎的膝丸老老实实的把在大江山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与林莹说了一遍，没有半点遗漏和缺失。膝丸陈述在大江山发生的事情时非常客观, 没有添加太多的个人想法，只是把事实如实道来。
“阴界从来没有所谓的道义和界限, 只有弱肉强食的铁律。既然妖怪以强者为尊, 而大江山也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 那么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没有过界一说。不过，还请放心，我并没有一统阴界的野心，也不打算做什么危害阴界、让阴界动荡不休的事情。”
“……酒吞大人就是这么说的。”再复述了一遍酒吞童子让他转达给林莹的话后，膝丸干巴巴的结束了自己的讲述，然后他满眼茫然的看着林莹，不解之际问道，“酒吞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听懂？
虽然说这些话是膝丸亲耳听到酒吞童子对他说的，甚至这些话还是由他转达告诉林莹，可是他真的完全没有听明白酒吞童子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承认了大江山的那些事是出自他的授意，还是在暗示有人利用他，这些事情与他无关？膝丸完全搞不明白。
精致的玄色折扇抵在薄唇上，黑晴明看着一脸懵的膝丸，突而意味不明的勾唇轻轻笑了起来：酒吞童子到底有没有想到，膝丸会傻乎乎的直接告诉林莹，那些话原本就是他想要膝丸转达给林莹的呢？
应该是想到了吧。甚至于，酒吞童子没有另找人来传话，而是故意让膝丸转达，原本就是想让性格老实的膝丸将所有事情摊开来说吧？他算准了膝丸的反应，利用这点向林莹和妖之森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既传达了自己的善意，也警告妖之森不要多管他的闲事。
“果然……”黑晴明在心中低叹一声，“拥有以前的所有记忆，拥有过往的智慧和经验，却偏偏没有过往那些感情做羁绊，这样的酒吞童子比以前更加危险、更加可怕，因为谁也猜不到这种状态的鬼王打算做什么，又会这么做。”
黑晴明眼神幽深，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既有警惕又有佩服：“酒吞童子手中提着一把刀，锋锐无匹、寒光凛冽，具有一击必杀的威胁和震慑。在这把刀落下之前，谁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更不知道这把刀会斩向谁。”
“畏于这种威胁，在酒吞童子这柄刀真正斩下去之前，没有人会轻易出面阻拦他，因为每个人都怕这柄刀会斩向自身。”黑晴明轻轻叹息一声，眼中眸光璀璨，“真是好算计啊，等旁人不再畏惧这柄刀的威慑时，他所筹谋之事只怕已经成功了，到时候更不惧怕旁人的挑衅和针对。”
黑晴明想到的这些，林莹稍作思索，心中也渐渐了然了七八分，甚至因为她与茨木童子关系不错，从他那里知道了更多秘辛的原因，她比黑晴明想得还要更深一点，至少她对于酒吞童子的目标，隐隐有几分了然，对于她心中的猜测，她有七八分的把握那是真的。
当初茨木童子离开人界前去魔界时，在二人同行时，性格粗犷并不细腻，反而很有些我行我素恣意张狂的茨木童子曾随口向林莹透露过一件事情，他会前去魔界，有大半原因是因为酒吞童子的要求，只有小部分原因是他自己想去魔界追求强大。
茨木童子本人也不知道酒吞童子为什么让他去魔界，但他也没有追问理由。
在他看来，既然这是挚友的要求，那必有深意，他无需多问太多，只管照做就是，他的挚友是六界最有智慧的强者，跟随他不会有错——虽然挚友还是有点怪怪的，但他觉得这不是问题。
“我知道了。”垂下眼帘，纤长浓密的睫羽遮住林莹眼中的思索，她朝膝丸微一颔首，含笑道，“多谢你将酒吞童子的这些话转达于我，他的意思我明白了，日后妖之森不会干涉大江山的行事，只是妖之森仍旧会接纳那些迫于大江山压力而选择加入我们的妖怪。”
说到这里，林莹忍不住摇头失笑，转头与黑晴明说道：“因着最近大江山最近在京都有些霸道的行径，有不少实力强大、品性高洁的独行妖怪迫于他们的压力而选择加入妖之森，你说，我是不是还得去大江山一次，向酒吞童子表达一番感谢？”
不管酒吞童子在筹谋什么，反正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大江山试图收服京都周边妖怪的行动却是便宜了妖之森，让她们得到了发展和壮大，反而大江山没有得到多少好处，只收拢了一些实力不强、胆子不大的小妖怪，甚至还坏了名声。
“你无需感谢酒吞童子，因为这是他提前奉上的好处。”黑晴明摇了摇头，语气淡淡，“你知道他的目的，也有能力破坏他的筹谋，他送上这些好处，又让膝丸传话表明他无意祸乱阴界的态度，告知他不希望你插手的警告，就是不想你干涉这件事情。”
林莹一想，确实也是如此，不由牵唇笑了笑，语气淡淡的说道：“既然这样，那他这份礼我收得心安理得，也不必向他道什么谢。”
就算隐约猜到了酒吞童子的筹谋和算计，林莹也没有横插一手的打算，更没有阻拦他的意思。以她和酒吞童子不远不近，既无恩怨也无交情的关系，在这件事情上，她不会帮忙，但也绝不会给酒吞童子添堵。
她既然不会干预酒吞童子的筹谋，这样也算是遂了酒吞童子的意，他的礼，林莹自然很好意思照单全收。
膝丸懵懵懂懂的听着林莹和黑晴明的对话，虽然还是不太清楚酒吞大人最近行为古怪的原因，但他至少知道，酒吞大人并没有被人操控利用，也并不是想要祸乱阴界，他另有其他的算计和筹谋，而他要做的事不便告诉外人。
“一定事关重大！”膝丸完全没有因酒吞童子对他和髭切的隐瞒而感到不快，反而越发觉得酒吞童子筹谋的事情很重要，一定凶险异常，就算他不知道酒吞童子想做什么，但他也一心希望酒吞大人的筹谋能够成功，他相信大人必有深意。
嗯……膝丸也是酒吞童子的脑残粉来着，只不过他的言行举止没有茨木童子那么外放，骚操作没有那么多，也没有那样羞耻的口头禅，所以他的痴汉并没有很明显，基本上很少被人发现。
等膝丸离开后，黑晴明才一挑眉，若有所思的问道：“酒吞童子的目标是什么？他特意挑这个时间筹谋，只怕别有深意、所图不小吧。”
“如果我没猜错，他的目标应该也是三神器。”林莹语气淡淡的回答道，在黑晴明有些兴味的挑起眉头后，她又说道，“只不过，他盯上的不是草雉剑，也不是八尺琼勾玉，而是那面供奉于伊势神宫内的八咫镜。”
原来酒吞童子想要的是是八咫镜，这就和他的目标八尺琼勾玉不冲突了。黑晴明眯了眯狐狸眼，心下稍安，松了口气，但很快他又惊讶起来，疑惑问道：“他怎么会对八咫镜感兴趣？”
“八咫镜虽然是神器，但并不长于战斗，以酒吞童子的实力，八咫镜于他而言不过根本没有用处，最多算锦上添花，何必花这么大的力气去抢夺？”黑晴明微微皱眉，“伊势神宫乃是神社之祖，地位超然不说，神宫内神官、巫女众多，实力强大，想抢八咫镜可没那么容易。”
黑晴明实在不懂，酒吞童子为什么要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花费那么多心力去抢夺一面对他根本就没有用的镜子，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吗？
“你不知道，八咫镜对酒吞童子有大用。”林莹看了黑晴明一眼，脸上表情十分古怪，像是忍笑、又像是叹息，“我之前不是说过么，酒吞童子被砍掉脑袋后被源氏阴阳师下了咒，脑子坏了，失去了过去的一切记忆。”
“后来茨木童子想办法将身上的咒术解开了，可惜他的病只治好了一半，他找回了过去的记忆，但当年的感情却没有回来，他仍是缺少一颗鬼王之心。”林莹说到这里，忍不住在心里为酒吞童子点了根蜡，被源氏算计着斩断头颅，酒吞童子真是倒了大霉。
黑晴明若有所悟：“他想借八咫镜彻底‘治’好自己？”
林莹嗯了一声：“八咫镜能映照出人心，酒吞童子需要用它找回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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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已经赶到了七角山，妖之森的成员并没有到齐, 还有妖怪在赶回来的路上，他们离森林的距离比较远。趁着众人尚未聚齐、还没有开始商讨正事，膝丸艰难不已的从拥挤的人群中穿过，终于见到了林莹。
在与酒吞童子见过面, 亲口向他询问了最近大江山的事情、并且从他那里得到了答案和解释后, 膝丸反而更加迷茫不解、一头雾水。他怀着满心不解回到妖之森,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打探出有用的情报来，简直就白跑了一趟似的, 简直是一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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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界从来没有所谓的道义和界限, 只有弱肉强食的铁律。既然妖怪以强者为尊, 而大江山也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 那么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没有过界一说。不过，还请放心，我并没有一统阴界的野心，也不打算做什么危害阴界、让阴界动荡不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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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酒吞童子想要的是是八咫镜，这就和他的目标八尺琼勾玉不冲突了。黑晴明眯了眯狐狸眼，心下稍安，松了口气，但很快他又惊讶起来，疑惑问道：“他怎么会对八咫镜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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