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阴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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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真央成立以来,被叫到校长室或会议室的学生要么优秀,要么正好相反。一般身负罪责的学生,从进门开始只有老实认罪,或是无话可说,这大概是第一例,校方被学生逼迫到哑口无言的地步。

    “雏森同学,先出去稍等一下,好吗。”五番队队长一张口,引来所有人的注目,镜片后方的眼睛向副校长以及校董事会成员投出肃穆。

    没人反对,于是雏森先行鞠躬告退。

    会议室所在的楼层独立于教学部分,走廊里看不到来来往往的学生,雏森站在窗边注视着下面红蓝两色的人群。

    居高临下可以看清一切,也会引发控制欲,所以雏森更愿意像冬狮郎一样,站得比其他人略高,本身与外界还是融合在一起,但就目前来看,她所做的事情完全背离了初衷。

    毁坏比创建更容易,雏森一直知道,但没想到如此轻松,仅用一只手,轻易将未来扭转。衣袖里的收音石略微下坠,衣袖上的长方印痕不若证据的虚假,清晰可辨。身体里面似有口气闷住,弄得感官似封未封的,整个人内部变得漂浮不真。

    为什么感觉怪异,以前又不是没杀过人,雏森反复思考,寻找着答案。

    此次事件,早在露琪亚被送到四番队时,吉良通过去世父亲的好友得到一些信息,她的伤情并不严重,转院应该是朽木白哉的意思。

    想想也对,浅叶的家族毕竟是侍奉朽木的下级贵族,有为难之心,也不敢做的太过。所以反击不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太绝了。

    如今事态扩大的程度,已不是浅叶一人可以承担的地步。谋杀、陷害,以贵族一个人代表整个家族的作风,浅叶家算是完了。

    没有一个家族从开始是贵族,通过一代代努力,从底层爬到上面,现如今顷刻之间灰飞烟灭,并且还要活着面对名誉扫地,对贵族来说,世上没有一件事比这更令他们绝望。

    毁掉浅叶家族,真是为了露琪亚吗?

    雏森的回答是:不。

    原因很简单,立威。

    因为绯真的缘故,露琪亚会不断遭遇到类似事情,作为她的好友,势必也会牵扯进去,所以雏森做了一次彻底的杀鸡儆猴。

    为了今后的一劳永逸,将浅叶家族放在祭坛上,宰杀。

    去杀,是为了避免被杀,基于等量换算,她可以无愧于心,而这次……心中杀和被杀的天平倾斜,都做完了再说愧疚,未免假惺惺,所以雏森不允许自己这样想。

    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诡计成功后的冷然中夹杂着浮躁,首次实施阴谋的不适,产生了想要毁坏什么的冲动。阴谋这种东西在现世就开始接触,到了尸魂界,高岛屋那会儿,作为策划者,雏森也提供了很多,只是每次都处于谋划位置,从未亲自动手。

    看来我不是做坏人的料子……雏森嘲笑着自己。

    一旦决定实施,可以毫不留情地下手,但事情结束,却被自以为是的良心折磨,压住内心的不适,或许多来几次就会习惯。

    原因弄清,就不再去纠缠,另外雏森因这次事,首次在别人身上使用“落梅”,虽身为斩魄刀的主人,仍要感叹其能力的可怕。

    死神的斩魄刀一般有元素系、鬼道系、攻击系、特殊系。

    元素系、鬼道系是灵力的形态转化,区别是一个生成为自然界的元素,另一个是化为破道效果,比如“冰轮丸”、“飞梅”。

    攻击系是刀刃的形状变化,因个人灵力不同附带各种效果,例如“千本樱”、“疋杀地蔵”。

    最后一个系既然把“特殊”作为名字,绝对有别于其他,其单列的原因是攻击和能力的本末倒置。

    诚如世人所知,兵器的用途就是攻击,所有斩魄刀附带的特殊能力都是为攻击性服务,所以特殊系的特就特在这里,攻击为能力服务。

    其他三系的斩魄刀是斩到敌人后,能力才起作用,或者攻击与能力同时发动,而特殊系是先发动能力,再进行斩击,甚至可以只发动能力不进行攻击。

    特殊系的实例有“镜花水月”、“落梅”。

    鉴于前一把刀的主人效应,让我们略过它,主要说说“落梅”。

    其能力是对他人身体的完全控制,肌肉、骨骼、神经、血液、内脏、毛发、指甲……凡属人体的物件,“落梅”都能从原主那里夺取其控制权。打个比方,通过“落梅”控制一个人走路,即便面前是刀山火海,只要雏森不想让对方停止,哪怕当事人的脑子再怎么不情愿,身体也会继续前进,犹如梅花的凋零受季节影响,不受梅树自身掌控般无奈。

    如今真相算是大白,雏森先用灵压把浅叶弄晕,再用落梅的能力,控制失去她意识的身体,伪造了证据。

    看来我也要学蓝大一样封印“落梅”……正想着,身后会议室的木门一响,市丸银从里面出来。

    “请问,结果……”

    “还在继续讨论,因为太无聊了,我出来透透气。”

    莫怪市丸银的个性不讨人喜欢,事关别人前途的关键被说成无聊,雏森作为当事者的朋友,立刻暴怒也没什么奇怪。

    “无聊吗……”手指关节顶在嘴唇前方:“或许吧,对我来说……是麻烦才对。”

    无聊、麻烦,无论哪个词汇,指的都不是事件本身,而是讨论事件的人。

    自己的语意被雏森察觉,市丸并不奇怪,只是抓住机会出口调笑对方。

    “蓝染……队长也是?”

    少女保持动作,眼皮一抬,他的表情似乎说“抓住你的小辫子了唷~”。

    男女双方对瞪(?),女方转头,无视之。

    “他在里面推波助澜唷~。”被当成空气的市丸摇头晃脑地走过来。

    把手放下,雏森抬起头。

    “你……”

    白狐狸除了笑,还是笑,她想知道他不用这表情会不会就不能走出门。

    “……站的太近了,抬头看人很费力啊。”雏森揉揉脖子后方。

    市丸发出一声无意叹词,没骨头似的倚上窗框。

    “阿散井的运气不错。”

    “嗯?”

    “难道不是吗?”市丸摊开手心。

    五番副队属于每一寸肌理都锻炼到恰到好处的精悍,而非一眼望去的偏瘦身形,眼前的这只手不用灵力,力道也应十分惊人。

    “有些女人虽笨,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讲。”关西腔的尾音浅浅晕漾:“更何况浅叶还是贵族,这方面更加………………能得到证据,简直就是幸运的过分。”

    “你的意思是……对此有所怀疑。”

    “啊拉~,我没有这个意思唷,只是感慨某人的幸运而已。”晃动的修长手指,关节分明的漂亮。

    缓缓闭上的黑色圆眼睛,再张开时,已经化作弯弯月牙。

    “你的话让我很害怕呢,市丸副队长。”

    春花般绚烂的笑让市丸银的脊椎中间瞬间窜过火烧的灼热。

    “既然你都这么想,他们肯定也会……伤脑筋啊,真令人……”轻轻皱眉,倾诉的声音异常柔软。

    市丸不做声,笑容略微发涩。

    “我想您有所误会,对不对。”

    理解和谅解是这声音的主旋律。

    “其实也没什么幸运的……开始只是设想,假如是陷害,我作为露琪亚和阿散井的朋友,又是流魂街出身,浅叶学姐应该不会放过羞辱我的机会,至于她会不会坦白,我还真没把握呢……啊,说起来,我差点把自己也搭进去……”雏森停下,看向窗外若有所思。

    “真危险,对吧,市丸副队长。”

    侧脸一瞥,恰到好处。

    “或许是我想的太多。”市丸在她的注视下,干巴巴地回应。

    会议室的门再次拉开,里面的人让雏森进去。

    “一起?”

    市丸摆摆手,表示自己没兴趣。

    关门后,走廊上再度剩下一个人的静悄悄。

    “啊拉~,啊拉~。”市丸反手摸着后背:“这种感觉……”

    简直就是女版的蓝染大人~。

    永远记得初进五番队时,夺取三席性命和席位的夜晚,那个男人露出的笑容,最和蔼,却最具侵略性,不容人拒绝,人也无法拒绝。

    “可怕啊可怕,不过程度……稍微差点。”声音再度恢复慵懒,市丸银庆幸自己的忠诚确保了侍奉主君的独一无二,随后又有些胃痛。

    若任由雏森发展下去,她将成长到何种程度,终于明白蓝染对雏森的关注程度,相似的,威胁总是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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