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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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父后来再打电话过来，是聪明地选择了另一个时间段。那个时间段余夏正好在学校，身边没有尤东寻捣乱。
他有些事情也比较方便说。
只是与他选的时机不同，他说的话太不够聪明了，明里暗里地在挑拨离间，打着为她好的旗号企图掌控她未来的人生道路。
余夏坐在走廊边上的矮椅上，越听，眉头皱地越深，他在她面前卯足了劲儿地抹黑尤东寻，从对长辈没有礼貌开始，叨叨叨叨地没完没了，她沉下脸，想起平安夜时尤东寻说的“你爸说的我得对你负责”，两人的话大相径庭。
她垂下眼，冷冷地呵了一声。
呵声太突兀，令电话那头侃侃而谈的余父忽然安静下来，几秒后：“小夏？”
余夏冷淡地“嗯”了一下，空着的左手自然垂落在大腿上，须臾，往上移了移，弯了弯手指，勾住衣摆卷上几下。她当然是站在尤东寻这一边的，至于余父，她身上虽然留着他的血，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讲，她毕竟不是不是他的女儿。
她能做的就是以后工作赚钱了就寄点给他聊表孝心，可是余父这一回却把她这唯一一点孝心给消磨殆尽了。
“尤东寻很好。”余夏的声音没有起伏，冷静地陈述事实，“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懂了吗？”
“……”
“您的女儿在您对她漠视不理的时候已经死了。”她这也是在陈述事实，虽然听起来有点奇怪。
本来余夏是不想说的，互不干涉还能相安无事，可是他却咄咄逼人。
余父气急败坏，“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余夏颤了颤眼睫，纠正：“人话。”
余父皱眉，语气更重了些：“我是在为你好……你以后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一个玩游戏的男生能有多大担当，你毕业回来爸给你安排工作，至于感情的事，找个对你有帮助的人。”
“……”余夏已经懒地说话了。
在她消磨了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腐朽思想后，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的父亲是这种思想的持有者。
啧，现在又开始上演狗血都市剧了？
她记得有一次来了大姨妈，被尤东寻圈抱在床上，他俩窝了一天，折桌搁在床上，桌子上面又搁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尤东寻就这样陪着痛不欲生的她看了一天的狗血都市剧，大掌抚在她的肚脐处，掌握着力度替她按摩。
狗血剧狗血在男女主人公情深似海，啪嗒一下男主妈妈从天而降，在一家高档的咖啡厅里亲自约见了女主，男主妈妈一脸傲慢，抿完咖啡后，慢悠悠地从黑色小皮包里拿出一张支票，说：“你配不上我们家某某某，不就是看上我儿子的钱了，这里有两百万，拿了钱就走吧。”
余夏看地是聚精会神，恍惚间也明白了灰姑娘的故事只有童话里才有。
但是……
她仰起脑袋，抿着唇，眼睛晶晶亮地看向尤东寻，“我记得第一次看到阿姨，阿姨的态度跟这电视里的截然相反。”
直到现在，她都怀疑着自己才是季阿姨的女儿，而尤东寻只是季阿姨捡来的而已。
尤东寻对此没什么反应，电视剧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进去，闻言，只是微微抬眼，垂下头，下巴磕在余夏的肩膀上，想了想才道：“我妈通情达理，她对我姐夫都没什么意见，更何况是对你。”
余夏知道，尤东寻的姐夫，长得贼漂亮。
当时她还庆幸，庆幸季阿姨对她是好的，没有出现电视剧里的情节。
没想到会是她爸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学着女主角的语气，很硬气地拒绝了，一点表演痕迹都没有。
她理直气壮，更觉得威风凛凛。
于是，这个电话最后是不欢而散的结局。
父女俩几乎要吵起来。
这样大规模地吵架，是第二次。
第一次的时候是她高考完，坚决不同意留在北京上大学。原先还不太明白，现在想来，也许有些事情早有征兆。
余父虽然还是不甘心，可是没办法，他完全架不住余夏的倔脾气。
他不禁在想，女儿前十五年的忍耐，到了现在竟然忍出了青春期的叛逆。
公司她不要，什么她都不要。
余父火很大，却又无能为力。
“随你吧。”他妥协，他不管了。
“那再好不过了。”余夏抿了抿唇，神色缓和下来。
这一听，余父又气地想摔手机了。
英语等级考试每学期都会有一次机会考，上学期在十二月份，下学期则在六月份。
关于这些必要的证书，余夏觉得自己差点考到头发花白。
计算机二级倒是一次就过了，她有个学计算机的男朋友给她开小灶，死记硬背总算给她磕出来了。
反而是四级余夏硬生生地考了三个学期，她的听力训练从手机下载的那些慢慢变为人工朗读，尤东寻每晚都会过来给她朗读一篇文章，全程英文，低沉的嗓音引人入迷，却不管她听不听得懂，就这样日复一日她终于在大二上学期以擦边球的方式过了，425分的线，她考了427。
为此，尤东寻还奖励了她一顿大餐。餐桌上他说了句：“以资鼓励。”
余夏自然笑眯眯地点头应着。
“有没有想过刷一次分？”尤东寻挑了挑眉，给她夹了青菜，“别一直吃肉。”
“噢。”她皱了皱眉，不太乐意，却还是听话地将碗移过去，“什么是刷分？”
尤东寻弯了弯嘴角，道：“就是再考一次四级，看看这次分数能不能高一点。”
“……”余夏果断摇头。
餐厅里放着的英文歌格外有情调。
沙哑性感的男低音用歌声缓缓地述说着他对一个牧羊姑娘的爱意。
“为什么？”尤东寻有点诧异。
她耸耸肩，解释：“已经过了呀。”
尤东寻啧了一声，抬手曲指不客气地敲了敲她的额头：“才多两分，能不能有点出息？”
余夏罢罢手：“过了就行，我得抱着这份侥幸怀揣感恩，万一刷分刷成424呢？”
“……”他无言以对。
余夏没在意他的沉默，她搁下筷子，手肘抵在桌面上，两手掌张开成一朵花撑住下巴，修长白皙的手指灵活地在自己脸颊上弹弹弹，从她这个角度望去，她能看到他的琉璃浅眸里盛着宠溺。
她眨眨眼，笑了，露出她的小虎牙：“四级试卷我都做厌了，该做六级卷了。”
她每次自信满满地以为可以做提前买来的六级卷的时候，现实总给她重创。
最后白白让尤东寻捡了便宜，六级高分。
尤东寻端起玻璃杯，抿了口橙汁，抬起眼皮懒洋洋地望向她：“不都一样？”都是英语，后者难度还更高一点。
“不一样，六级更具挑战性。”她挺直了腰杆，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兴奋。
尤东寻被反驳地说不出话来，顿了顿，叹气：“……你还是安静地吃小龙虾吧。”
除了一顿大餐，尤东寻还给她买了一个小吊坠，小巧玲珑，晶莹剔透，挂在她脖子上衬地她正正好。
原先看上的是粉色狐狸，店员介绍说，是招桃花运的，他默了默，还回去。
从大一到大二，fdg战队的日渐成熟也是粉丝们所能见到的。
尤东寻高兴，余夏则替她高兴。
她的高兴没持续多久。
就被六级打击地体无完肤。
要背的单词更多了也更难了。
她的专业课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这些有必要的证差点搞垮她。
她的六级有五次考试机会。
她考第三次的时候已经是大三下了。
没有完全地心灰意冷，反倒是在考前的那个晚上，夜袭尤东寻的房间。
抱着裸着上半身睡觉的尤东寻一顿乱蹭。
好像蹭久了就会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小怪兽闭着眼嘴里碎碎念：“坐怀不乱的尤东寻啊，我们灵魂互换吧，这样你就能替我上考场哇。”
“……”
尤东寻：“神经病。”
他知道，她最近看了部国外的电影，讲述的就是男女主人公的灵魂互换。
所以能理解她为什么突然这样。
但是，大夏天的，她的睡裙又薄又宽松，随便一蹭就露了一大块。
尤东寻暗骂：屁个坐怀不乱，劳资现在生理反应！
“你是不是想明天起不来？”他威胁。
她动作一顿，双臂还是抱着他的腰：“六级下午考。”
尤东寻应答如流：“噢，那你是不是想明天一天都下不了床。”
“……”余夏不敢动了。
几秒后，她手臂缩紧，差点勒断他的腰，他瞪她，她却置之不理，“蹭蹭学霸的欧气，请赐予我力量吧。”
“……”
有没有用尤东寻不知道。
但八月份出成绩的时候，余夏躲在他身后当缩头乌龟，让他帮忙查一查。
输入姓名准考证。
不多时，出现总分425。
尤东寻低笑，笑她傻人有傻福。
“过了。”
“？”
“你可以考专四了。”他揶揄她。
“……”
余夏探出半个头，心脏止不住地砰砰跳，眼睫颤了颤，带着期许睁开眼。
“阿呆。”他唤她。
“昂。”她激动极了。
尤东寻挑眉：“表演一下范进中举吧。”
他的话音刚落，小怪兽就倏地入了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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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下眼，冷冷地呵了一声。
呵声太突兀，令电话那头侃侃而谈的余父忽然安静下来，几秒后：“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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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做的就是以后工作赚钱了就寄点给他聊表孝心，可是余父这一回却把她这唯一一点孝心给消磨殆尽了。
“尤东寻很好。”余夏的声音没有起伏，冷静地陈述事实，“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懂了吗？”
“……”
“您的女儿在您对她漠视不理的时候已经死了。”她这也是在陈述事实，虽然听起来有点奇怪。
本来余夏是不想说的，互不干涉还能相安无事，可是他却咄咄逼人。
余父气急败坏，“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余夏颤了颤眼睫，纠正：“人话。”
余父皱眉，语气更重了些：“我是在为你好……你以后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一个玩游戏的男生能有多大担当，你毕业回来爸给你安排工作，至于感情的事，找个对你有帮助的人。”
“……”余夏已经懒地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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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东寻就这样陪着痛不欲生的她看了一天的狗血都市剧，大掌抚在她的肚脐处，掌握着力度替她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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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她都怀疑着自己才是季阿姨的女儿，而尤东寻只是季阿姨捡来的而已。
尤东寻对此没什么反应，电视剧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进去，闻言，只是微微抬眼，垂下头，下巴磕在余夏的肩膀上，想了想才道：“我妈通情达理，她对我姐夫都没什么意见，更何况是对你。”
余夏知道，尤东寻的姐夫，长得贼漂亮。
当时她还庆幸，庆幸季阿姨对她是好的，没有出现电视剧里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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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的时候是她高考完，坚决不同意留在北京上大学。原先还不太明白，现在想来，也许有些事情早有征兆。
余父虽然还是不甘心，可是没办法，他完全架不住余夏的倔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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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尤东寻还奖励了她一顿大餐。餐桌上他说了句：“以资鼓励。”
余夏自然笑眯眯地点头应着。
“有没有想过刷一次分？”尤东寻挑了挑眉，给她夹了青菜，“别一直吃肉。”
“噢。”她皱了皱眉，不太乐意，却还是听话地将碗移过去，“什么是刷分？”
尤东寻弯了弯嘴角，道：“就是再考一次四级，看看这次分数能不能高一点。”
“……”余夏果断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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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尤东寻有点诧异。
她耸耸肩，解释：“已经过了呀。”
尤东寻啧了一声，抬手曲指不客气地敲了敲她的额头：“才多两分，能不能有点出息？”
余夏罢罢手：“过了就行，我得抱着这份侥幸怀揣感恩，万一刷分刷成424呢？”
“……”他无言以对。
余夏没在意他的沉默，她搁下筷子，手肘抵在桌面上，两手掌张开成一朵花撑住下巴，修长白皙的手指灵活地在自己脸颊上弹弹弹，从她这个角度望去，她能看到他的琉璃浅眸里盛着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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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次自信满满地以为可以做提前买来的六级卷的时候，现实总给她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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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东寻高兴，余夏则替她高兴。
她的高兴没持续多久。
就被六级打击地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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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六级有五次考试机会。
她考第三次的时候已经是大三下了。
没有完全地心灰意冷，反倒是在考前的那个晚上，夜袭尤东寻的房间。
抱着裸着上半身睡觉的尤东寻一顿乱蹭。
好像蹭久了就会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小怪兽闭着眼嘴里碎碎念：“坐怀不乱的尤东寻啊，我们灵魂互换吧，这样你就能替我上考场哇。”
“……”
尤东寻：“神经病。”
他知道，她最近看了部国外的电影，讲述的就是男女主人公的灵魂互换。
所以能理解她为什么突然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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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动作一顿，双臂还是抱着他的腰：“六级下午考。”
尤东寻应答如流：“噢，那你是不是想明天一天都下不了床。”
“……”余夏不敢动了。
几秒后，她手臂缩紧，差点勒断他的腰，他瞪她，她却置之不理，“蹭蹭学霸的欧气，请赐予我力量吧。”
“……”
有没有用尤东寻不知道。
但八月份出成绩的时候，余夏躲在他身后当缩头乌龟，让他帮忙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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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出现总分425。
尤东寻低笑，笑她傻人有傻福。
“过了。”
“？”
“你可以考专四了。”他揶揄她。
“……”
余夏探出半个头，心脏止不住地砰砰跳，眼睫颤了颤，带着期许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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