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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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来得悄无声息，伴着凛冽的寒风期末也渐渐临近了。
霜降过的天，更冷，阴冷到刺骨。
学校的人工湖，似乎也结上一层薄冰。
张烨弯下腰捡了一颗小石子，温温吞吞地起身后就甩了甩胳膊将其投掷到湖里，咚地一声响，小石子打破了平静的湖面，沉入湖底。他望着泛起涟漪的人工湖，突然开口：“话说东哥……你，你真打算追余夏那个小呆子啊？”
男生寝室的某些话题，在关乎于篮球、游戏外，偶尔也会谈及女生。班里哪个女生最好看，学校里哪个班有好看的女生等。
昨天晚上快十点，他们在说追哪个女生比较容易时，一向不参与这种话题的尤东寻突然出声，他皱着眉，凉凉地问：“你们觉得我成功追到阿呆的机率有多大？”
“……”
喧闹的寝室霎时间安静如鸡。
几秒后，反应过来的徐燚啪一下狠狠地拍了下大腿，“不是。”他一脸惊诧，话卡在喉咙口，抿着唇道：“……你俩不是老早以前就在一起了吗？”
不是一个半月前逃校私定终身了吗？
尤东寻眉心一跳，陷入沉默。
好半晌，声音又沉下几分，“没有。”
他回答“没有”时情绪明显不是很好，似乎有什么隐忍不发着，张烨他们暗戳戳地观察着他的脸色，聪明地闭了嘴。
一夜过后，现在又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张烨仔细想了想，觉得戳心窝的这一茬应该是能提了。
湖面的涟漪渐渐淡下，直到它归于原来的平静。
尤东寻视线转回，淡淡道：“真的。”
高中谈恋爱在大人的眼里是太早了，在他们这个年龄来讲又正正好。他问这个问题也不是说得了答案就去追，只是早做准备后也方便徐徐图之。
他们谈论谁好看谁是班花校花时，他也会闭上眼在脑子里筛选一番。筛选后却发现对其他女生几乎没什么印象，脑子里只剩下余夏的脸，她有一双晶亮的眼眸，炯炯有神，她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笑起来时若隐若现，同时也会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她的小碎发干净利落，风一吹就变得乱七八糟的。
特别是认真的时候，贼特么好看！
……但又蠢了一点。
尤东寻感觉自己魔怔了。
徐徐图之之前，他需要从旁观者那里问清楚自己这个徐徐大概要花多长时间。
张烨搓了搓手，鬼天气冷地他发颤。他眼珠子转了转，“你昨天问机率啊……”
他顿了顿，“老实讲，哪个男生的机率都没有你大，真的。”
话音才落，一道冷飕飕的目光就如同利剑般往他的五脏六腑射去，张烨抬眼，发现尤东寻的眸子里盛满冷漠。
“……”他缩了缩脖子，一下子忘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
尤东寻睨着他，冷着声：“你说还有哪个男生对她有想法？”
张烨愣了愣，好半晌才明白尤东寻误会了他的话，他胳膊搭在徐燚肩膀上，努力憋着笑，“不是，东哥你误会了啊，我刚才就是打个比方。”
“这么跟你说吧，你看，小呆子平时跟你走地最近，你怎么说也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对不对？这第二吧……”他放开徐燚，围着尤东寻转了两圈，眼睛上下扫视，抬手摸了摸下巴，继续道：“哥们儿你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学校里喜欢你的小女生也够多吧，你的颜值就是你拿下小呆子的法器呐。”
“现在的女生，对男朋友的要求是始于颜值敬于才华合于性格终于人品的，这几样你都有怕什么。”
说完，他笑了笑：“只要你想追，我觉得你明天就能脱单。”
洋洋洒洒一大堆的话。
最后还有徐燚的附和。
“……”
尤东寻嘴角抽了抽，什么也没说。
他有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这两人真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小呆子这个人……
不能用寻常人的思维来定夺她。
她可能认为谈恋爱不如学习吧。
而且，前段时间高二年级出了点事。
一个成绩在上游的女生和她隔壁班的男生谈恋爱后成绩就不断往下降，后来两人还被请了家长。
班会上，王华荣又以此事为例反复给他们说了早恋的几大坏处。
坏处绝大多数关乎学习。
……这口毒鸡汤，尤东寻认为余夏是喝足且消化完了的。
他叹了口气，步子沉稳地往教学楼走去。
不管了。
先让外人感觉他俩已经在一起了。
他磨着后槽牙想，最早忍到高二下学期，最晚高考后一定要名正言顺。
一个学期快结束，余夏的成绩虽然说还吊在末位，但按每一次月考的比较来看，她有在稳步上升。
七百多名学生，通过不懈努力，她现在已经排到六百多名了。
最开始她是倒数第一的。
她已经干，掉前面十个人了，胜利的大旗正缓缓举起。
特别是，班主任还夸了她，夸她是进步最大的，余夏这心里更是跟灌了蜜一样，甜滋滋的，美到冒泡儿。
余夏捧着保温杯乐颠颠地去找郑安琪了，她现在已经极度膨胀，需要一个人给她当头棒喝。
把她不切实际的幻想给扼杀在摇篮里。
唉，她又觉得自己能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郑安琪始终保持微笑，满脸淡定地听完余夏的苦恼。她看着对面皱眉哀叹的人不吱一声。
“我又冒出能考第一的念头了。”余夏很沉重，“这个念头就如雨后的春笋一样蹭蹭蹭地冒在我心尖上。”
“我……”余夏抿了抿唇，斟酌再三，才探过头在郑安琪的耳边低语：“我感觉自己超过尤东寻指日可待。”
郑安琪嘴角一抽，勉强撑住笑容，“那你很棒棒。”
余夏脸一红，垂下脑袋。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她张张嘴，又眨眨眼，害羞中又夹带着几丝挣扎：“不不不，你快打醒我，我不是过来听你夸奖我的。”
她是个经不起夸的人。
真的会沾沾自喜飘上天的。
“阿呆。”郑安琪忍住冲到喉间的笑，垂着眼翻了翻手里的历史书，瞄了几页又抬起眼看向余夏，顿了几秒后才轻声细语地道：“因为五中省重点的名声，就有很多家长愿意花很多钱把他们的孩子送到这里来，可能你现在超过的就是买进来的那些学生。”
“……”余夏眨眨眼。
“你已经很棒了呢余阿呆。”
“不过，接下来你每进步一名都不太容易了，你已经到了断层的临界点，所以往后你要超过的是通过成绩进来的同学了。”
郑安琪并没有掐掉她内心深处燃烧着的火焰。她只是实事求是地告诉她，再往前走的每一步都不会那么顺畅了。
前路漫漫远兮，不好走。
余夏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抬眸轻轻地恩了一声，贝齿咬了咬下唇，“慢慢来，我能行的，稳住。”
两人后来杂七杂八地又聊了很久，余夏扭过头看了眼时间，察觉快上课了才起身离开，刚要走，就被郑安琪拉住了袖子。
郑安琪扯起嘴角，笑得居心不良：“阿呆呀，你想压过尤东寻不一定要在学习上哟……”
“……啊？”余夏不明所以。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自己慢慢领会。”
“……”
领会什么？
幻想的火苗没有被扼杀。
只是稍微地抑制住了，没让它发展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架势。
余夏鼓了鼓腮，拿起水笔在草稿纸上戳了戳，撇嘴的动作转瞬即逝。
真冷，她把脸埋进围巾里。
……
尤东寻对徐燚张烨他们旁敲侧击过了，关于他要追余夏的事情不能声张。
不仅不能声张，还不能抱以磕瓜子看热闹的姿态，总而言之，就是当他的那些话从没有讲过。
两人嬉皮笑脸，“不存在的。”
闻言，尤东寻一个冷眼一扫，挑着眉懒散地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我们尽量。”两人怂作一团，几秒后又生龙活虎，“啊，我俩就坐等东哥脱单后虐狗了。”
尤东寻一愣，穿过走廊走进班里，“那你们有的等了。”言罢，往座位走去。
彼时是下午十二点半，冬天的光更亮，打在余夏的脸上时更衬地她肤色白皙。
白皙中又透着点粉红，像只毛绒兔子。
尤东寻眯了眯眼，走过去将手里的零食递给她。
对待吃货，用吃的引诱最为有效。
他慢悠悠地拉开椅子，眸子盯着她仰起的小脸上。
她的表情懵懵懂懂的。
巨特么可爱！
“……”
尤东寻愣了愣，眸子微闪，然后不动声色地转移视线，喉结滚动了一下，薄唇轻启带着一丝笑意：“奖励你的，恭喜再一次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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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过的天，更冷，阴冷到刺骨。
学校的人工湖，似乎也结上一层薄冰。
张烨弯下腰捡了一颗小石子，温温吞吞地起身后就甩了甩胳膊将其投掷到湖里，咚地一声响，小石子打破了平静的湖面，沉入湖底。他望着泛起涟漪的人工湖，突然开口：“话说东哥……你，你真打算追余夏那个小呆子啊？”
男生寝室的某些话题，在关乎于篮球、游戏外，偶尔也会谈及女生。班里哪个女生最好看，学校里哪个班有好看的女生等。
昨天晚上快十点，他们在说追哪个女生比较容易时，一向不参与这种话题的尤东寻突然出声，他皱着眉，凉凉地问：“你们觉得我成功追到阿呆的机率有多大？”
“……”
喧闹的寝室霎时间安静如鸡。
几秒后，反应过来的徐燚啪一下狠狠地拍了下大腿，“不是。”他一脸惊诧，话卡在喉咙口，抿着唇道：“……你俩不是老早以前就在一起了吗？”
不是一个半月前逃校私定终身了吗？
尤东寻眉心一跳，陷入沉默。
好半晌，声音又沉下几分，“没有。”
他回答“没有”时情绪明显不是很好，似乎有什么隐忍不发着，张烨他们暗戳戳地观察着他的脸色，聪明地闭了嘴。
一夜过后，现在又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张烨仔细想了想，觉得戳心窝的这一茬应该是能提了。
湖面的涟漪渐渐淡下，直到它归于原来的平静。
尤东寻视线转回，淡淡道：“真的。”
高中谈恋爱在大人的眼里是太早了，在他们这个年龄来讲又正正好。他问这个问题也不是说得了答案就去追，只是早做准备后也方便徐徐图之。
他们谈论谁好看谁是班花校花时，他也会闭上眼在脑子里筛选一番。筛选后却发现对其他女生几乎没什么印象，脑子里只剩下余夏的脸，她有一双晶亮的眼眸，炯炯有神，她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笑起来时若隐若现，同时也会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她的小碎发干净利落，风一吹就变得乱七八糟的。
特别是认真的时候，贼特么好看！
……但又蠢了一点。
尤东寻感觉自己魔怔了。
徐徐图之之前，他需要从旁观者那里问清楚自己这个徐徐大概要花多长时间。
张烨搓了搓手，鬼天气冷地他发颤。他眼珠子转了转，“你昨天问机率啊……”
他顿了顿，“老实讲，哪个男生的机率都没有你大，真的。”
话音才落，一道冷飕飕的目光就如同利剑般往他的五脏六腑射去，张烨抬眼，发现尤东寻的眸子里盛满冷漠。
“……”他缩了缩脖子，一下子忘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
尤东寻睨着他，冷着声：“你说还有哪个男生对她有想法？”
张烨愣了愣，好半晌才明白尤东寻误会了他的话，他胳膊搭在徐燚肩膀上，努力憋着笑，“不是，东哥你误会了啊，我刚才就是打个比方。”
“这么跟你说吧，你看，小呆子平时跟你走地最近，你怎么说也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对不对？这第二吧……”他放开徐燚，围着尤东寻转了两圈，眼睛上下扫视，抬手摸了摸下巴，继续道：“哥们儿你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学校里喜欢你的小女生也够多吧，你的颜值就是你拿下小呆子的法器呐。”
“现在的女生，对男朋友的要求是始于颜值敬于才华合于性格终于人品的，这几样你都有怕什么。”
说完，他笑了笑：“只要你想追，我觉得你明天就能脱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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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有徐燚的附和。
“……”
尤东寻嘴角抽了抽，什么也没说。
他有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这两人真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小呆子这个人……
不能用寻常人的思维来定夺她。
她可能认为谈恋爱不如学习吧。
而且，前段时间高二年级出了点事。
一个成绩在上游的女生和她隔壁班的男生谈恋爱后成绩就不断往下降，后来两人还被请了家长。
班会上，王华荣又以此事为例反复给他们说了早恋的几大坏处。
坏处绝大多数关乎学习。
……这口毒鸡汤，尤东寻认为余夏是喝足且消化完了的。
他叹了口气，步子沉稳地往教学楼走去。
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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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多名学生，通过不懈努力，她现在已经排到六百多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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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干，掉前面十个人了，胜利的大旗正缓缓举起。
特别是，班主任还夸了她，夸她是进步最大的，余夏这心里更是跟灌了蜜一样，甜滋滋的，美到冒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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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冒出能考第一的念头了。”余夏很沉重，“这个念头就如雨后的春笋一样蹭蹭蹭地冒在我心尖上。”
“我……”余夏抿了抿唇，斟酌再三，才探过头在郑安琪的耳边低语：“我感觉自己超过尤东寻指日可待。”
郑安琪嘴角一抽，勉强撑住笑容，“那你很棒棒。”
余夏脸一红，垂下脑袋。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她张张嘴，又眨眨眼，害羞中又夹带着几丝挣扎：“不不不，你快打醒我，我不是过来听你夸奖我的。”
她是个经不起夸的人。
真的会沾沾自喜飘上天的。
“阿呆。”郑安琪忍住冲到喉间的笑，垂着眼翻了翻手里的历史书，瞄了几页又抬起眼看向余夏，顿了几秒后才轻声细语地道：“因为五中省重点的名声，就有很多家长愿意花很多钱把他们的孩子送到这里来，可能你现在超过的就是买进来的那些学生。”
“……”余夏眨眨眼。
“你已经很棒了呢余阿呆。”
“不过，接下来你每进步一名都不太容易了，你已经到了断层的临界点，所以往后你要超过的是通过成绩进来的同学了。”
郑安琪并没有掐掉她内心深处燃烧着的火焰。她只是实事求是地告诉她，再往前走的每一步都不会那么顺畅了。
前路漫漫远兮，不好走。
余夏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抬眸轻轻地恩了一声，贝齿咬了咬下唇，“慢慢来，我能行的，稳住。”
两人后来杂七杂八地又聊了很久，余夏扭过头看了眼时间，察觉快上课了才起身离开，刚要走，就被郑安琪拉住了袖子。
郑安琪扯起嘴角，笑得居心不良：“阿呆呀，你想压过尤东寻不一定要在学习上哟……”
“……啊？”余夏不明所以。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自己慢慢领会。”
“……”
领会什么？
幻想的火苗没有被扼杀。
只是稍微地抑制住了，没让它发展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架势。
余夏鼓了鼓腮，拿起水笔在草稿纸上戳了戳，撇嘴的动作转瞬即逝。
真冷，她把脸埋进围巾里。
……
尤东寻对徐燚张烨他们旁敲侧击过了，关于他要追余夏的事情不能声张。
不仅不能声张，还不能抱以磕瓜子看热闹的姿态，总而言之，就是当他的那些话从没有讲过。
两人嬉皮笑脸，“不存在的。”
闻言，尤东寻一个冷眼一扫，挑着眉懒散地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我们尽量。”两人怂作一团，几秒后又生龙活虎，“啊，我俩就坐等东哥脱单后虐狗了。”
尤东寻一愣，穿过走廊走进班里，“那你们有的等了。”言罢，往座位走去。
彼时是下午十二点半，冬天的光更亮，打在余夏的脸上时更衬地她肤色白皙。
白皙中又透着点粉红，像只毛绒兔子。
尤东寻眯了眯眼，走过去将手里的零食递给她。
对待吃货，用吃的引诱最为有效。
他慢悠悠地拉开椅子，眸子盯着她仰起的小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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