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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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俊良承诺要把之前住的那套房子和一辆保时捷送给凌梦媛, 可过户手续却未办理。

    说好的五百万也没有打入她的账户。

    凌梦媛先前从顾思琪那里抢来的信用卡已经刷爆, 实在拖不下去了,她不得不来找顾俊良。

    顾俊良当然也不傻, 离婚证还没领,他怎么可能轻易给她甜头?

    凌梦媛趾高气昂地赶来,却不曾想目的还未达到她就被顾俊良狠狠扇了两巴掌。不仅如此, 连一向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的顾思琪也不给她好脸色。

    凌梦媛成功被顾思琪一句话给惹恼了, 她将手里的毛巾甩了出去。

    顾思琪早有防备,轻松避开了。

    凌梦媛更是生气,伸手要打人, 却猛地想到之前受的那两巴掌, 心里有了忌惮。

    无处发泄时, 她大手一挥,将茶艺桌上所有东西扫到了地上。

    “乒乒乓乓”的响声此起彼伏。

    门外的顾俊良听到了动静推门而入, 他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不由分说抓住凌梦媛一条胳膊将她提了起来,厉声说:“你还想闹是不是?好!这婚我还真就不离了!”

    凌梦媛眼睛一亮, 掩饰不住欣喜,“真的?”

    顾俊良扯了扯嘴角, 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凌梦媛,你以前仗着思琪舍不得你就为所欲为, 现在思琪已经彻底对你死心, 你还能指望什么?”

    凌梦媛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离婚协议书你已经签了, 现在我就跟你去领证,从此以后,我和思琪跟你一刀两断!”

    自始至终,顾思琪没有说过一句话。

    凌梦媛最后被顾俊良强硬地带走了,留下一片狼藉。

    顾思琪对着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长吁短叹之后,她缓缓蹲下来,开始收拾残局。

    好在地毯够厚,茶具没坏多少,只是上面的茶水和茶叶不好收拾。

    顾思琪的手刚伸出去就被人给抓住了,倏地抬起头来,毫无预兆地就看到了陆凡珂。

    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怔然之间,陆凡珂拧着眉对她说:“别动,我叫了保洁阿姨过来,让她收拾吧。”

    顾思琪尴尬地将手抽了回来,不怎么敢直视她,“你都听到了?”

    “嗯。”陆凡珂点了点头,“我跟顾总一直在外面守着。”

    顾思琪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恰好这时保洁阿姨走了进来,打破了僵局。

    一时半儿也收拾不好,顾思琪想了想,迈开脚步往外走。

    陆凡珂刚交代完阿姨,转身就看到她的背影,悄无声息地跟上。

    “你要去哪?”

    “去透透气。”顾思琪头也不回地说。

    陆凡珂三步并两步赶了上去,与她并肩而行,视线下移,盯着她鼓起来的口袋,直截了当地说:“里面藏了什么?”

    顾思琪索性停了下来,坦然看着她,“你不是知道吗?”

    陆凡珂诧异,“你居然随身带着烟?”

    顾思琪不置可否。

    陆凡珂原本想要唠叨,可一看她脸色不对劲就止住了。

    微微思索,她说:“别吹风了,进我办公室坐会儿吧。”

    顾思琪很是不解,“你办公室里什么也没有,有什么好坐的?”

    “谁说什么也没有?”陆凡珂轻飘飘地说:“有好吃的,来不来?”

    好吃的?

    这倒是有点稀奇。

    顾思琪并不贪食,却被她说话时候的神态和口吻说动了几分。

    陆凡珂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时间,趁她犹豫,一把将她拖了进去。

    一进来顾思琪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她目光搜寻着,果然看到办公桌上放着一束百合。

    她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好奇地问道:“谁送的?”

    陆凡珂随手关上门,不假思索地说:“自己。”

    顾思琪倾身闻了闻花香,转身看着她,戏谑地说:“没想到你还挺有情调的。”

    陆凡珂苦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要想办法调节,不能让这些糟糕的情绪影响到工作。”

    顾思琪忙凑过去看她脸色,小心翼翼地说:“你终于肯承认自己心情不好了?”

    陆凡珂:“……”

    顾思琪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失恋哪有不痛苦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别怕,只要熬过去就好了。”

    陆凡珂瞥了一眼搁在她肩上的手,默了默,说:“我跟敏萱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所以我这样根本不算是失恋。”

    顾思琪怔了怔,扭头去看她,“也对,你这是单相思。”她顿了顿,补充说道:“单相思好像更痛苦吧?这么一想,我怎么感觉你更蛮可怜了?”

    陆凡珂无以言对,不动声色将她的手拿开了,走到饮水机旁接水。

    顾思琪觉得她又在故意逃避问题,紧跟而上。

    陆凡珂感觉到她就在身后,直起腰来,转过身面对她时,忍不住嗤笑,“小丫头,你谈过恋爱吗?”

    小丫头?!

    顾思琪瞪了她一眼,缓了缓气,坦言:“没谈过啊,怎么了?”

    陆凡珂好整以暇看着她,“既然没谈过,也就不可能失过恋,那你又怎么会理解我的感受?”

    顾思琪被她噎了一下,梗着脖子,声音不自然地说:“猜的呗。”

    “可是你猜的一点也不准。”陆凡珂毫不留情地说,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水,继续,“我其实一点也不难过,所以你不用勉强自己来开导我了。”

    顾思琪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从她的眼神和反应来看,似乎不像在说谎。

    陆凡珂见她不吭声,举起手中的杯子问她:“要不要喝水?”

    “不用,谢谢。”顾思琪恍然想到了什么,“你不是说有好吃的吗?”

    陆凡珂没想到她还记得这茬,愣了愣,说:“你先坐,我去给你拿。”

    顾思琪见她这么神秘兮兮,更是好奇了。

    她依言在沙发坐下,亲眼看到陆凡珂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绿色的东西。

    当陆凡珂将那枚绿色的东西递过来时,顾思琪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一脸错愕,“这就是你说的好吃的东西?”

    陆凡珂面色不改,“我这里本来就什么也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拿口香糖糊弄人吧?!

    顾思琪感觉自己被耍了,她深呼吸一口气,将面前的东西推开,心情有些微妙,“谢谢,我不爱嚼这玩意。”

    再说了这东西也不能吃……

    陆凡珂却强硬地将口香糖塞进她手中,一本正经地说:“以后如果烟瘾犯了,你就嚼一片,这样慢慢就能把烟给戒掉了。”

    ???

    顾思琪一会儿看看手里的东西,一会儿又抬头看她,有些懵了。

    陆凡珂不理会她的反应,自顾自地说:“我以前就是用这个方法把烟给戒掉的。”

    顾思琪的神志被她一句话拉了回来,难以置信道:“你以前也抽烟?”

    陆凡珂却突然禁了声。

    又是这样,一提到以前的事她就选择逃避。

    这段时间顾思琪也渐渐摸清了她的脾气,她沉默,自己索性也闭嘴。

    陆凡珂倒是不习惯了,半晌,她开口问道:“我知道你很烦我管着你。”

    “知道你还管?”顾思琪呛声。

    陆凡珂目光灼灼看着她,顾左右而言他,“你知道顾总为什么执意要跟凌梦媛离婚吗?”

    “知道啊,因为我妈……因为她那个人太自私自利。”

    陆凡珂反驳她道:“可光凭这一点根本不构成离婚的理由。你想想,既然顾总可以忍受她二十几年,为什么不继续忍下去?”

    “为了我?”顾思琪不是很确定。

    “没错。”陆凡珂在她身边坐下,不紧不慢地说:“跟凌梦媛离婚,是顾总计划的第一步。他要让你看清凌梦媛的真面目,让你彻底跟她划清界限。”

    顾思琪越听越觉得神奇,侧身看着她,迫不及待地问道:“那第二步是什么?”

    “第二步就是把你交给我。”陆凡珂生怕她误会,急忙解释道:“是顾总让我管着你,否则我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天天盯着你看。”

    顾思琪嘴巴微张,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你毕竟不是我妈,老这么管我也不合适……”

    陆凡珂神色变了变,她垂下眼眸,莫名叹了一口气,“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经常想,要是她现在还活着,就算被她天天念叨,我也会觉得很幸福。”

    顾思琪心里一突。

    这是第一次听到她主动提起她的母亲。

    静默了良久,顾思琪忐忑地说:“是因为生病吗?”

    陆凡珂没有立即回答,她甚至不肯抬起头来,手不自觉地握拳。

    就在顾思琪以为自己又不小心踩到雷区想要放弃时,陆凡珂却悠悠地开口了:“不,是因为我爸。”她尽力克制着,可声音还是有些颤抖,“是他害死了我妈。”

    她猛地抬起头来,眼睛很亮,却是空洞无神。

    这个答案出人意料。

    看着她脸上隐忍的痛苦,顾思琪不由得想起了那晚上听到的梦话。

    难怪她这么恨吴勇,原来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陆凡珂的眼眶悄然泛红。

    这一刻,顾思琪忍不住去想:万一她把持不住哭出来,自己该怎么做?

    事实证明她多虑了。

    意识到自己失态,陆凡珂很快收拾好脸上的情绪,她站起来假装去喝水,哑声说:“抱歉,我把你叫进来不是想说这些。”

    顾思琪不知所措看着她的背影,“你想跟我说什么?”

    当转过身来时,陆凡珂已经恢复如常,直勾勾看着她,说:“顾总让我跟你说,下个礼拜有一场酒会,他会带你去。你应该没有礼服吧?”

    话题转变太快,顾思琪花了几秒钟才从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那就抽个时间,我带你去看礼服。”

    参加酒会这种事,顾思琪其实不怎么感兴趣。

    可陆凡珂却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你是顾总唯一的女儿,以后这个公司是要交给你管理的,如果你一直这么封闭自己,到时候怎么运筹帷幄?”

    顾思琪听她这么一说,前所未有地感觉到亚历山大。

    去挑礼服的那一天,她神情沮丧,表现消极。

    陆凡珂问她喜欢什么样式的,她都说随便。

    陆凡珂顿时不乐意了,停下来,板着脸问她:“要不到时候就穿你身上这套怎么样?”

    顾思琪不禁低头审视自己的装扮。

    衬衣打底配白色西装,妥妥的办公室着装。

    她微赧,小声说:“我没参加过酒会……”

    “那就听我的。”陆凡珂态度强硬地说,扯过一条上半身裸色下半身白色纱质的连衣裙塞进她怀里,“换这身试试。”

    顾思琪无奈地跟着店员去了试衣间。

    穿这种紧身的礼服就是麻烦,肩部是透明的,所以顾思琪必须先换上隐形文胸。

    换完之后套上,却够不着背后。

    她只好出来找人帮忙。

    就在店员帮她拉背后拉链的时候,顾思琪惊奇地发现陆凡珂不见了。

    她狐疑:“刚刚跟我来的那个人呢?”

    拉好了拉链,店员走到前面,一面帮她整理一面说:“那位女士刚刚离开了,她说她马上回来,让您稍等片刻。”

    顾思琪权当她是去洗手间,趁此空挡,她站在镜子前审视自己。

    果然人靠衣装,换上这样的礼服,衬得她气质端庄。

    连店员也不忘夸她:“您皮肤白,骨架又小,穿这种礼服最合适,您看多美啊,那位女士很有眼光。”

    顾思琪心里美滋滋的。

    她打算等陆凡珂回来,让她看过之后再决定要不要买。

    可是左等右等,陆凡珂迟迟不出现。她隐隐着急。

    身上衣服勒得她难受,新高跟鞋穿得有些膈脚。

    顾思琪最后撑不住了,决定先脱下来。

    就在她转身要去换衣服时,陆凡珂终于出现了。

    见了她的打扮之后,陆凡珂只言简意赅地说了几个字:“很好,就这件吧。”

    顾思琪这会儿却不急着去换了,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她手上多出来的包装袋吸引了,“你刚刚就是跑去买这个?”

    “嗯。”

    “买的什么?”顾思琪忙凑过去看,只一眼便惊呆了,“小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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