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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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从床上猛地睁开眼, 吓了一边的水月一跳。
“佐助, 你醒来啦！？”
距离两个人昏过去其实才不到半个小时, 本来香磷预计至少会睡上一天的。
“鼬呢？”佐助一醒来就问。
“在他的房间……”水月话还没说完, 佐助就直接从床上起来出门了，只好对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耸耸肩。
鼬的房间就在佐助隔壁, 他直接拉开门进去, 发现重吾也在。
重吾看见他进来, 没说什么, 对他点头示意却发现佐助的注意力根本就完全集中在鼬身上, 一点也没看到，就不出声地出房间门去了，顺手还把门拉上了。
佐助坐到鼬的床边，伸手拨开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完整的脸。
鼬的肤色并不像佐助那样白皙，风餐露宿的日子让他的皮肤摸上去显得有点粗糙，原本和佐助一样可以说是俊秀的五官，也因此多添了一分男子的阳刚。
比起仍然没有长成、脸型还有些稚嫩的佐助，成熟中带着几分稳健的鼬还是更吸引女孩子一些吧。
“鼬。”
佐助叫着他的名字, 只是昏迷的鼬当然无法回应他。
佐助很反常地叹了一口气，只有昏迷的鼬在边上，让他的面具再也戴不住了, 脸上第一次显出了符合这具身体外表的表情。
他不知道要拿鼬怎么办。
以前他一直不知道, 鼬对他抱有这样深的歉疚。
但现在知道了, 他却又不知道要如何解开鼬的心结。
佐助很明白, 鼬虽然怀有“和平”这种理想，但是却心性坚韧，想要劝服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况佐助本人的口才也好不到那里去，面对哥哥的时候更加口拙。
“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想。”佐助对着鼬的脸看了很久，才低声地说，“我才是……一直走在你后面，跟着你的脚步走到现在，但是……我不知道现在还要如何走下去。”
佐助露出了堪称脆弱的神情。
一直以来，他一直都仰望着兄长，想要超越对方。
即使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直到现在，却仍然在仰视着。
佐助突然想起了改变他们命运、鼬的万花筒开眼的那天早上两人的对话。
——你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兄弟。
——我会以你必须突破的障碍这种身份，持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即使你会恨我也一样……这就是哥哥。
上一次想起这句的时候，正是鼬临死前。
对于佐助来说，已经是14年前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击倒一直站在自己面前的哥哥复仇，是佐助唯一的意义，他为自己赢了最后的死斗、战胜了一直以来身为他“必须突破的障碍”的哥哥而笑了出来。
然而当他得知了一切之后才知道，原来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能够胜过鼬，所有的一切都在鼬的安排之下，就连自己战败后被木叶关回去，也是经过了鼬当年和鸣人见了一面之后的安排，但是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永远失去超越他的机会了。
从那以后，就算实力超越了哥哥，被称为忍界第一强者，早逝的鼬仍然是他心目中不可攀越的高峰。
（实力再强又如何呢……想要超越的人已经不在了。）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12岁那年再次见到鼬的时候却发现，他并不是自己心中那个不可战胜的鼬了，虽然当时的自己仍旧弱于他，但却总有一天能够胜过对方——比如到了16岁的今天。
并不是那个被自己无意中神化了的兄长，而是一直戴着面具，在心中希望能向父母和自己道歉、眉头紧锁的宇智波鼬。
失去了光环的同时，佐助却也失去了人生的目标。
最开始的时候，是进入警备队、和哥哥一起成为像父亲那样保护村子的伟大忍者；然后在学校里逐渐染上攀比之心，想要让父亲总有一天能够像对哥哥那样对自己说出“真不愧是我的儿子”；灭族之后，就是击倒宇智波鼬，向他复仇；鼬死去之后，是向害死他的木叶高层复仇；重新回到7岁，为了能再次见到鼬而努力增强实力……
回想起来，佐助就像是一直跟在鼬的身后，看着前方无法超越的兄长背影，不断地追赶。
然而现在他追上了，又要做什么呢？
——我会以你必须突破的障碍这种身份，持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佐助现在才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鼬这句话的含义，然后深深地害怕起来。
（突破了以后呢？）
佐助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
精神空间映射着本人的想法，佐助会在鼬的精神空间中看见鼬不断对着自己和父母道歉，就说明鼬本人一直有这样的想法。
鼬那个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就算是前世，也只有死亡之前才做了一次真正的自己，留给佐助自从7岁以来、唯一温暖的笑容和道歉。
——“原谅我，佐助……这是最后一次了。”
这就是从7岁到16岁的9年间，宇智波佐助从宇智波鼬那里得到的，最后也是唯一的一声道歉。
会想向他们道歉的鼬……
看到了这一幕的佐助，第一次隐隐觉察到了鼬的想法。
——已经被突破了障碍，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难道他是这么想的想的吗？……这就是他的想法？……是的，他就是这么想的。）
了解到这一点的佐助，以惊人的意志力恢复到了清醒状态。
佐助可以阻止外界对鼬的损害，杀光鼬所有的敌人，但是不能让鼬不要想。
但是……
（就算如此……）
“那么，我就一直守在你身边好了，”佐助牵起鼬因为长年练习而有着薄茧的手，低下头去，让鼬的手碰触自己的额头，“一直、一直……直到你完全断绝这个想法为止，既然我现在已经突破了你这道障碍，失去了长期以来的目标，那么就换一个好了。”
“鼬，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任何能够伤害到你的，阻拦你的东西，我都会阻挡下来。”
当佐助将鼬的手放下的时候，他的双眼重新恢复了锐利。
佐助不习惯被动反击，而是更喜欢主动出击。
除掉了团藏，顾问团只有建议权而没有决断权，目前木叶掌权的人是纲手，就算除了纲手之外，还有卡卡西和下任火影鸣人，威胁不大，反倒是现在最好的阵营庇护所。
（因此，首当其冲的就是——）
“宇智波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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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 你醒来啦！？”
距离两个人昏过去其实才不到半个小时, 本来香磷预计至少会睡上一天的。
“鼬呢？”佐助一醒来就问。
“在他的房间……”水月话还没说完, 佐助就直接从床上起来出门了，只好对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耸耸肩。
鼬的房间就在佐助隔壁, 他直接拉开门进去, 发现重吾也在。
重吾看见他进来, 没说什么, 对他点头示意却发现佐助的注意力根本就完全集中在鼬身上, 一点也没看到，就不出声地出房间门去了，顺手还把门拉上了。
佐助坐到鼬的床边，伸手拨开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完整的脸。
鼬的肤色并不像佐助那样白皙，风餐露宿的日子让他的皮肤摸上去显得有点粗糙，原本和佐助一样可以说是俊秀的五官，也因此多添了一分男子的阳刚。
比起仍然没有长成、脸型还有些稚嫩的佐助，成熟中带着几分稳健的鼬还是更吸引女孩子一些吧。
“鼬。”
佐助叫着他的名字, 只是昏迷的鼬当然无法回应他。
佐助很反常地叹了一口气，只有昏迷的鼬在边上，让他的面具再也戴不住了, 脸上第一次显出了符合这具身体外表的表情。
他不知道要拿鼬怎么办。
以前他一直不知道, 鼬对他抱有这样深的歉疚。
但现在知道了, 他却又不知道要如何解开鼬的心结。
佐助很明白, 鼬虽然怀有“和平”这种理想，但是却心性坚韧，想要劝服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况佐助本人的口才也好不到那里去，面对哥哥的时候更加口拙。
“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想。”佐助对着鼬的脸看了很久，才低声地说，“我才是……一直走在你后面，跟着你的脚步走到现在，但是……我不知道现在还要如何走下去。”
佐助露出了堪称脆弱的神情。
一直以来，他一直都仰望着兄长，想要超越对方。
即使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直到现在，却仍然在仰视着。
佐助突然想起了改变他们命运、鼬的万花筒开眼的那天早上两人的对话。
——你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兄弟。
——我会以你必须突破的障碍这种身份，持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即使你会恨我也一样……这就是哥哥。
上一次想起这句的时候，正是鼬临死前。
对于佐助来说，已经是14年前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击倒一直站在自己面前的哥哥复仇，是佐助唯一的意义，他为自己赢了最后的死斗、战胜了一直以来身为他“必须突破的障碍”的哥哥而笑了出来。
然而当他得知了一切之后才知道，原来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能够胜过鼬，所有的一切都在鼬的安排之下，就连自己战败后被木叶关回去，也是经过了鼬当年和鸣人见了一面之后的安排，但是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永远失去超越他的机会了。
从那以后，就算实力超越了哥哥，被称为忍界第一强者，早逝的鼬仍然是他心目中不可攀越的高峰。
（实力再强又如何呢……想要超越的人已经不在了。）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12岁那年再次见到鼬的时候却发现，他并不是自己心中那个不可战胜的鼬了，虽然当时的自己仍旧弱于他，但却总有一天能够胜过对方——比如到了16岁的今天。
并不是那个被自己无意中神化了的兄长，而是一直戴着面具，在心中希望能向父母和自己道歉、眉头紧锁的宇智波鼬。
失去了光环的同时，佐助却也失去了人生的目标。
最开始的时候，是进入警备队、和哥哥一起成为像父亲那样保护村子的伟大忍者；然后在学校里逐渐染上攀比之心，想要让父亲总有一天能够像对哥哥那样对自己说出“真不愧是我的儿子”；灭族之后，就是击倒宇智波鼬，向他复仇；鼬死去之后，是向害死他的木叶高层复仇；重新回到7岁，为了能再次见到鼬而努力增强实力……
回想起来，佐助就像是一直跟在鼬的身后，看着前方无法超越的兄长背影，不断地追赶。
然而现在他追上了，又要做什么呢？
——我会以你必须突破的障碍这种身份，持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佐助现在才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鼬这句话的含义，然后深深地害怕起来。
（突破了以后呢？）
佐助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
精神空间映射着本人的想法，佐助会在鼬的精神空间中看见鼬不断对着自己和父母道歉，就说明鼬本人一直有这样的想法。
鼬那个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就算是前世，也只有死亡之前才做了一次真正的自己，留给佐助自从7岁以来、唯一温暖的笑容和道歉。
——“原谅我，佐助……这是最后一次了。”
这就是从7岁到16岁的9年间，宇智波佐助从宇智波鼬那里得到的，最后也是唯一的一声道歉。
会想向他们道歉的鼬……
看到了这一幕的佐助，第一次隐隐觉察到了鼬的想法。
——已经被突破了障碍，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难道他是这么想的想的吗？……这就是他的想法？……是的，他就是这么想的。）
了解到这一点的佐助，以惊人的意志力恢复到了清醒状态。
佐助可以阻止外界对鼬的损害，杀光鼬所有的敌人，但是不能让鼬不要想。
但是……
（就算如此……）
“那么，我就一直守在你身边好了，”佐助牵起鼬因为长年练习而有着薄茧的手，低下头去，让鼬的手碰触自己的额头，“一直、一直……直到你完全断绝这个想法为止，既然我现在已经突破了你这道障碍，失去了长期以来的目标，那么就换一个好了。”
“鼬，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任何能够伤害到你的，阻拦你的东西，我都会阻挡下来。”
当佐助将鼬的手放下的时候，他的双眼重新恢复了锐利。
佐助不习惯被动反击，而是更喜欢主动出击。
除掉了团藏，顾问团只有建议权而没有决断权，目前木叶掌权的人是纲手，就算除了纲手之外，还有卡卡西和下任火影鸣人，威胁不大，反倒是现在最好的阵营庇护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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