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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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助。”香磷打开门, 用尽量冷静的声音说道, “有宇智波鼬的消息了。”

    房间内是一片漆黑, 一个黑影听到她的声音停顿了很久, 然后传来了低哑的声音,几乎听不出是佐助本人:“……说。”

    “是在木叶附近……”

    “香磷, 准备一下……我们去木叶。”干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

    虽然室内没有任何灯光, 但是香磷仍然在黑暗中准确地捕捉到了佐助同样是纯黑的眼睛, 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我用这样的方法, 到底是对是错……)

    没错, 关于宇智波鼬的消息,完全是香磷编造的。

    ——或者说,是在各国没有任何发现之后,完全无根据的推测。

    宇智波鼬是在草之国失去消息的,草之国被火、土、雨、泷四国包围,显然曾经身为【晓】成员的鼬知道佩恩的厉害,不太可能去完全被掌控的雨之国,而泷之国那里因为之前鼬孤身闯入泷隐村劫走七尾而大肆搜捕着。

    剩下的土之国和火之国之中,香磷更偏向于鼬出生的火之国, 而在火之国境内本来就是音忍村重点关注的对象,为了防止被木叶发现,只有木叶村附近一块被完全清空了——排除了那些被音忍村渗透的地方, 唯一剩下的也只有木叶村了。

    但是这个猜测并不是百分之百准确, 这也正是香磷一直没有敢把它说出来的原因, 如果猜测错误让佐助扑空的话……

    而看佐助的样子, 似乎是因为多日来心情大乱,以至于基本的判断力也失去了。

    现在已经到达了不得不说的地步,就算只是【猜测】,香磷也要将它说的像个【事实】。

    *

    鼬此时正提着一只小桶和扫墓用的东西,从木叶的大街上拐进宇智波家族的聚居地。

    街上的人在幻术的作用下都对仍然穿着晓袍的鼬视而不见,因此这一路走来还算顺利。

    宇智波家族本来有着自己的墓地,但是建村初期为了加强与村子的团结,宇智波家族的忍者是和所有木叶忍者一样,在慰灵碑上留名的,只有族内非忍者的人和直系才会在家族墓地立下墓碑。

    忍者是没有尸体的,那会暴露太多秘密,所有的忍者的墓碑都只是衣冠冢或者骨灰而已,然而在那次灭族之夜死去的所有人,无论是忍者还是非忍者,最后都没有在慰灵碑上留下名字,而是统一葬在了家族墓地里——也难怪,木叶怎么可能让叛乱者的名字刻上代表着英雄的慰灵碑呢?

    提着东西,鼬一路穿过荒无人烟的聚居地。

    曾经这里就像是一个小型的村子,各种店铺一应俱全,虽然鼬在族内并不受年轻一代的欢迎,但是经营这些店铺的阿姨婆婆们,倒是很喜欢他和佐助。

    灭族之前对宇智波的厌恶上升到最高点的时候,鼬也会觉得这样闭锁村子、妄自尊大的行为很可笑,但是现在回忆起来,竟然都是阿姨婆婆们对他和佐助热情的招呼。

    (那个时候,自己和小小的佐助拉着手,从这条路走过的情形,再也找不回来了……)

    耳中仿佛还充斥着这条路上人声鼎沸的各种声音,但是四处环视的时候,已经荒废多年的街道只有着无声的寂然。

    路上因为太久没有人走过、踩踏过,稀稀落落的杂草从缝隙中一支支生出来,但不但没有增添此处的生机,反而在风的吹拂下显得更为萧瑟。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走过通往祖宅的必经之路,然后从一条小青石板路拐到祖宅后面的小山,这里就是宇智波家族的墓地。

    小路因为年久失修而不时断开,幸好这在鼬的身手下并不算难事。

    然后是一个个墓碑逐渐出现。

    鼬很少来这里,他更多的时候是跟着父亲在慰灵碑那里参加家族忍者的葬礼,而这个埋葬非忍者的族人的地方,除了每年三次拜祭家族直系的先人之外,鼬几乎没有来过——在宇智波,没有力量的人是不需要他这个本家的继承人关心的。

    这是13岁那年离开木叶之后,鼬第一次回来这里,并不是他没有能力,而是不敢。

    跟着记忆,鼬来到了家族直系死后所葬的区域。

    忍者百多年的历史上,所有的宇智波家族直系,最后都葬到了这里。

    其中甚至还有名为“宇智波斑”的墓碑,当年和初代的终焉之谷一役,就连初代也以为他死了,而且作为忍者死无全尸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这里有他的墓碑应该也不奇怪。

    而当年父亲之所以没有提起过这位赫赫有名的前宇智波族长,大概也是因为他被族人赶出、又背叛了木叶,所以在立场上很难看吧。

    墓碑的排列也是有着顺序的,鼬依着顺序,很快找到了父母的墓碑。

    他从木桶里用长柄木勺舀起水,清洗墓碑,然后将带来的花、摆好的水果与和果子一起放到两人的墓前。

    富岳和美琴不嗜烟酒,因此他也无须带这些来。

    双手合起,然后闭上双眼。

    在灭族之前明明是充满厌烦的,憎恨不断压迫自己的父母,现在那股怨气却也消除了,脑海里只能想到怀着佐助的美琴抱着自己的样子和富岳对自己说“真不愧是我的儿子”的时候,那平时总是木着的脸上难得自豪的表情。

    (对不起啊,父亲、母亲……原谅我现在才来看你们。)

    (佐助已经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小男子汉了呢,以后他也会变得很强,重振宇智波的威名,虽然现在有点小问题……但是不用担心,我会帮他解决的。)

    (我也过的很好,请不用担心。)

    (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们了呢,不过没有关系,很快我的罪就能赎完了。)

    完成祷告,鼬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放松和平静。

    *

    于此同时,木叶外围一处哨所——

    天道佩恩双眼直直地看向木叶村的方向,哨所中所有的木叶忍者都毫无声息地躺倒在了地上。

    其余五道和小南随后跟了上来,站到了他背后。

    天道略低下头,仿佛是在对这个教出老师自来也的村子做最后的致意,轮回眼直直地盯着前方,穿越了眼前挡在他和木叶之间的树林。

    “现在开始给予世界痛楚。”

    他低低的声音在空旷的森林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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