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番外：我的时代（上）

    其之一

    查克拉密集地吸附在身上, 让斑可以整个平躺在水面上。

    从伤口留下的血液顺着水流向下游流去。

    （——我又输了。）

    “啊啊啊啊啊——————！！！！”

    35岁的宇智波斑用尽力气大吼, 倾泻着心中的郁闷, 河流两岸没有人烟的树林中, 无数的飞鸟被惊起，身上的伤口也因为这声大吼而崩裂, 更多的血流了出来。

    （这样下去……我会不会就这样死掉呢？）

    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但是他仍然支撑着用查克拉堵住伤口附近的血管, 血很快就止住了。

    就算有特制的替身代替自己去死, 但是千手柱间的攻击仍然有一半是由自己的身体来承担, 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并没有继承仙人眼的千手柱间很难看出那具替身的真伪吧。

    不过这也无法消解他的任何郁闷。

    宇智波斑输给了千手柱间。

    写轮眼的宇智波一族输给了森之千手一族。

    仙人眼兄长的后裔输给了仙人体弟弟的后裔。

    ——在斑和初代两人身上的战斗，早就已经脱离了最初的意义。

    *

    斑觉得很累很累。

    虽然和千手柱间并不是第一次战斗，但是觉得这么累还是第一次。

    千手柱间比他整整大了10岁，在斑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恰巧也是千手柱间的实力和声望到达顶峰的时候。

    和千手柱间同辈甚至更高几辈的忍者中，并没有能够与他并论的存在，因此斑从很小就开始被当作宇智波一族击败千手柱间的王牌而训练着。斑一直被教育的就是要打倒对方登上最高峰，长期的潜移默化之下，就连斑自己也对千手柱间产生了一种感觉——

    （这个人, 是我命中注定的对手。只有打倒他……不，只有我能打倒他，我才能够让家族兴盛起来！）

    对于这个命中注定的对手、当时堪称忍界第一强者的千手柱间, 斑的心中同时混合着野心、兴奋、景仰和一点点畏惧。

    两人总是在大大小小的战场上交锋, 斑也从一开始总是落荒而逃变得能够和对方多过几招了, 虽然从未能战胜他, 但是却总是可以将这个足以改变战局的战力牵制着、无法动弹。

    宇智波作为唯一能够抵挡千手的家族而出名的同时，斑也作为唯一能够抵挡千手柱间的忍者而出名了……虽然这个时候斑还打不过对方，但是他并不着急。

    时年18岁的斑在实力上还并未到达顶峰，但是28岁的千手柱间已经到达了他的全盛时期，从千手柱间多次试图击杀斑、但未能成功的事实看起来，斑想要在未来超越对方并不是梦想。

    其后，经历了视力衰退、换眼、泉奈死亡、双方讲和、争夺火影、叛出木叶，这17年来，斑的人生也算是起起伏伏，但是他仍旧觉得自己可以胜过对方。

    所以，他在做好准备之后，将对方约在火之国边境的一个瀑布——这个日后被称为终焉之谷的地方决战。

    斑想要凭借着这一战，让选择千手柱间成为火影的木叶村民、让选择和千手一族和解并且放逐他的宇智波族人看清楚，好好地看清楚——千手柱间是如何成为宇智波斑的手下败将的。

    （你们的选择是错误的！）

    斑只是想要证明这一点而已。

    而这样用尽心力去做好一切准备，用上了一切能够动用的手段：永恒的万花筒写轮眼、九尾妖狐……最后的结果仍然是被千手柱间打败，对他的打击无疑更大。

    当你用拼尽全力的一击打上对手，满心认为对方会被你打的很凄惨的时候，对方却化解了你的攻击，并且将你重重击伤，这个时候即使是修养再好的人，也会禁不住有点心灰意冷，更何况年轻时候的斑并不是一个能够淡然看待胜负的人。

    回想起千手柱间最后的攻击，斑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隐藏了实力——那样的实力，就算是现在也能重伤他，更不用说当初对付实力还未完全成熟的斑了。

    （……他为什么一直不杀我呢？）

    同情？怜悯？惜才？……或者只是觉得其实自己对他毫无威胁？

    35岁的宇智波斑任凭水流将他冲到浅滩上，就连伤口也完全没有包扎的意愿，在躺了三天两夜之后，才在一个星夜从浅滩上爬起。

    *

    斑无法明白，他没有成为火影，并不是不如千手柱间强，而是他缺少火之意志。

    这两个人的胜负一直到几年之后才分出来：

    千手柱间过劳而死……不过实际上不少人都知道他是因为和宇智波斑那一战的旧伤，才会在支撑了几年之后死去。

    ——和斑一样，千手柱间同样明白斑向他挑战的意义，但是他也不能输，因为他同样要证明给所有人看，当初他们选择他并不是一个错误——这对于外敌环伺的新生木叶村来说，简直是太重要了。

    他并不是隐藏了实力，实际上斑和九尾的组合实力还略胜他一筹，只是两个人的信念和觉悟完全不同，所以在最后他才能破釜沉舟，用自己的生命力换来一时的力量。

    在绝大多数人、包括斑在内看起来，是千手柱间击败了宇智波斑。

    但是实际的结果却是，千手柱间重伤死了，宇智波斑活了下来。

    ——这到底是谁胜谁负呢？

    其之二

    就算是输给了千手柱间，斑也并没有想要放弃生命。

    他有不能放弃生命理由，这条生命是他的弟弟宇智波泉奈给予他的，如果没有泉奈，失去眼睛的宇智波一族族长，绝对只有死的份。

    *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斑和弟弟泉奈在族中就已经有着天才之名，要知道宇智波从来不缺乏天才，而能够在众多天才中脱颖而出，所耗费的努力和天赋绝对不是普通的水准。

    在斑被选为对付千手柱间的王牌的同时，泉奈则是被选定成为千手扉间的对手，只是他并没有在家族的教育下迷失，总是担忧地站在斑身后看着哥哥的样子。

    斑就是那样兴致勃勃地不断和泉奈一起训练着，怀抱着打倒千手柱间、成为忍界第一人的野心渡过了那十年。

    宇智波的箴言已经刻入了他的骨子里。

    追求力量吧！用你无匹的力量、让你的野心覆盖一切！

    *

    等到斑在18岁和泉奈先后开了万花筒写轮眼之后，族长之位交到了他手中，宇智波的反击也正式开始了。

    宇智波一族正如前代族长所料，在这两兄弟的手中不断发展着，逐渐演变成能与千手抗衡的大家族。

    ……如果斑的视力没有开始衰退的话。

    那是以斑的骄傲也不愿意再去回想的日子，已经被家族教育洗脑的斑并不是担心自己，而是痛恨自己无法带领家族登上顶峰。

    （为什么……为什么……只要再有几年，宇智波就会代替千手成为忍界第一家族……但是现在……）

    斑在最痛苦的时候，也曾想过移植泉奈的眼睛，但是凭借着最后那一点属于哥哥的心，他还是放弃了这个诱惑人心的提案……但是，泉奈却主动将眼睛给了他。

    事实上，直到那个时候，斑最终也只是沉默地接受了馈赠，并且在心里不断说服弟弟为了家族而牺牲是正确的。

    ——他当时无法明白，泉奈愿意将眼睛给他，只是因为他是他的哥哥，而不是为了家族。

    *

    失去的眼睛的宇智波在这个乱世中会怎么样？

    泉奈很快死于战乱……宇智波和千手之间的战争，虽然不知道凶手是谁。

    斑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和泉奈是否值得……虽然很快他就将这股愤怒转到了千手一族身上。

    战斗起来越加疯狂的斑带动宇智波的名声不断上涨，直到22岁那年，千手柱间提出停战协定为止。

    面对赞同停战的所有族人们，斑第一次感觉到被孤立。

    一直在斑和家族之间互相协调的泉奈死掉之后，斑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名义上是族长，但实际上宇智波家族和这个疯狂、傲慢的家族第一高手并不亲近。

    情况越来越僵化，斑不齿族人的懦弱，却也担负着族长的责任，不得不和千手一族议和，但是族人却并不领情，斑的族长之位逐渐被架空，甚至有人开始敢嘲讽他为了力量连泉奈也杀害。

    ——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们！为了打倒千手一族！甚至连泉奈都为此牺牲了生命！但是你们却想着和千手苟合！

    但是他的骄傲让他当然无法那样轻易地喊出来。

    最终斑被全族放逐了。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低头，所以他只是带着冷笑的表情离开木叶。

    （我等着看你们的下场……等着看你们如何被千手灭族！）

    这个时候的斑才是真正开始了一无所有的日子。

    曾经的亲人、好友、同伴完全背弃了他，他为之战斗也没有了。

    弟弟泉奈的影子在这个时候却更加鲜明了起来。

    唯一一个愿意把眼睛给他的人。

    唯一一个承认宇智波斑的人。

    斑从泉奈的身上得到了他此时生存的唯一意义，泉奈的影子也在他心中越来越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泉奈已经变成了他最重要的人，而从18岁开始直到视力衰退的那段时间，也变成了他最美好的记忆。

    在他看来泉奈是为了家族而死，所以他心中虽然有着怨恨，但是却也无法对家族下手报复。

    （泉奈……泉奈……）

    （——但是泉奈已经死了。）

    （为那样的家族死去，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想要让他活过来……）

    （如果一切能重新回到那个时候……）

    （回到宇智波斑18岁、宇智波泉奈16岁的时候……）

    （——我，想要回到那个，属于我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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