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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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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见鲸被陆载咬得疼, 他觉得不快活, 又伸手按住陆载的肩膀, 想把他再次推开。

    陆载被他推得微微抬起上身,他向下一瞧, 就明白陆载所有的不对劲儿到底是从何而来的了。

    夏见鲸眼神里蔫儿坏蔫儿坏的,他挑眉说:“碰碰车呀。”

    他说着往起挺了挺腰,不偏不倚地正好撞到陆载那处。

    两个罪魁祸首撞在一起, 敏感度更上一层楼, 激得陆载一瞬间就绷紧了背脊,连着手臂上的肌肉都凸显出了纹理。

    陆载咬牙道:“夏、见、鲸!”

    陆载闭着眼喘息,努力压下体内那股走火入魔一般乱窜的热潮。

    陆载脸色憋得难看, 他朝着夏见鲸的脸抬起了另一只手。

    夏见鲸顿时就怂了,他脸皱成一团, 眼睛半闭半睁,怯怯地从眼睛缝里瞧着陆载的动作, 生怕下一秒那修长的手指就变成五指山印在了他的脸上。

    夏见鲸小声嚷嚷着瞎胡说:“陆哥好凶, 陆哥又要打我啦!”

    陆载无奈极了,他笑了笑,手落下时却轻轻擦过夏见鲸的脸颊, 捏着他的耳垂缱绻地捻了捻。

    “又?”陆载问他,“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冷暴力比打架还可怕呢, 你一天能冷我八百回。”夏见鲸说,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哦, 对,咱俩本无缘,全靠我跪舔,是不是特适合咱俩?”

    陆载的表情蓦地就沉了下去,他抿着嘴,目光幽幽地看着夏见鲸。

    过了好一阵,陆载才叹了口气,翻过身躺在夏见鲸身边,然后半搂着夏见鲸,刮了一下他的侧脸。

    陆载说:“夏见鲸,你再聪明一点儿好吗?”

    夏见鲸说:“再?我现在还不够聪明吗?”

    “再多一点。”陆载说着半侧起身,把夏见鲸的脑袋搂进他的怀里,让夏见鲸的耳朵贴在他胸膛上。

    陆载说:“聪明到可以听懂它在说什么。”

    夏见鲸笑嘻嘻地屈起手指扣了扣陆载的胸口,然后问:“哈喽,陆哥的小心脏,你想说什么啊?”

    “很多。”陆载按着夏见鲸的头,让他贴得更近一些,听得更清楚一些。

    陆载的心跳有力而热烈,是少年人呼之欲出的爱,怦怦直响,像一场热风,呼啸而来,掩过他所有的寒冽,只剩融融温暖。

    陆载垂下眼睛看着夏见鲸,痴迷又贪恋,有那么多他说不出口的感情,他却贪婪地希望夏见鲸都能懂。

    夏见鲸在陆载怀里仰起脸,他的目光中有笑意,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认真。

    “我听懂了。”夏见鲸说:“它说今天你也很喜欢我。”

    陆载这次倒没反驳,他浅浅点了下头,说:“嗯。”

    “又是嗯!”夏见鲸又炸毛了,扭过来掐着陆载的脸,问道:“你真不打算跟我表个白,说句喜欢吗?虽然你不说也改变不了咱俩的关系,可是陆载,我很期待的。”

    这句喜欢或许是在陆载心里憋得太久了,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他越来越没有勇气说出口。

    陆载不像夏见鲸,夏见鲸直白又坦诚,他从动心的那一刻起就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忐忑,似乎一低头就能看清自己的心。

    夏见鲸与自己的感情为伍,他愿意为了这些所谓的“年少冲动”去冲锋陷阵,毫无悔意,更无所惧。

    可陆载不行,他从一开始就输得丢盔弃甲。他怀疑着、否定着、踟蹰着,他甚至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还想过放弃算了。

    如今他得偿所愿,却从未感到过安全,他依然害怕。

    他就像一个因为获奖者因意外未能现身,而被临时捉去领奖的无名替补。他能惶恐地抱住奖杯已是万幸,哪里还敢大言不惭地发表获奖感言呢?

    陆载看着夏见鲸,喉咙一紧,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不敢说,说出来就如同扯掉了他的最后一块遮羞布,可他更不想让夏见鲸失望,毕竟这只蠢狗那么地期待。

    陆载哑着声音问:“很想听吗?“

    “超想!”夏见鲸连连点头,但他看着陆载仿佛窒息一般,频繁地一边吞唾沫一边喘息,他又不太忍心逼陆载了。

    夏见鲸翻身跪坐在陆载面前,伸手虚虚地捂住了陆载的嘴巴。

    夏见鲸说:“我现在突然又不想听了!”

    “嗯?”陆载抬起眼睛看他,声音都被他掩在手心,显得有些发闷。

    “你直接说让我很没有成就感,不好玩儿。”夏见鲸想了想,说:“这样吧,因为我比较聪明,我可以轻轻松松听懂你的心声,但你不行啊,你没我聪明。所以我每晚跟你说一遍‘今天也很喜欢你’,攒够七七四十九遍的时候,你就对我说,行吗?”

    陆载说:“一百。”

    “一百?”夏见鲸说,“太多了吧,你稍微减一点儿,咱就成交。”

    陆载勾了下嘴角,说:“九十九。”

    “嗯……”夏见鲸低头想了想,狠狠心同意了,“能行,成交!”

    夏见鲸话音刚落,房间门就被敲响了,接着缓缓推开了一道缝,芮素探头进来。

    其实夏见鲸和陆载之间的姿势很正常,陆载靠在床头半躺着,他跪坐在陆载面前,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可他还是莫名地慌了神。

    在芮素进来的刹那,夏见鲸猛地蹿到床边,差点一头栽了下去。

    芮素笑着说:“你们俩都多大的孩子了,还在床上打闹。”

    夏见鲸笑容尴尬,他抓抓头发,穿鞋下床,说道:“奶奶,是要开饭了吗?”

    “还没有。”芮素摇摇头说:“不过快了,你俩赶紧收拾一下。哎,小鲸鱼,一会儿你爸爸也要过来一起吃饭,你别忘了把你这次拿的荣誉也给他讲讲,让他开心开心。”

    夏见鲸顿了一下,然后才又重新挂上笑容。他点点头,说:“好的,奶奶。”

    芮素关门走后,夏见鲸终于松了口气。

    他扭过来,拍拍胸口,对陆载说:“你今天怎么没锁门啊?”

    陆载掀起眼皮看他,问道:“讲点道理,谁最后进来的?”

    夏见鲸粗枝大叶惯了,一向都没有锁门、检查门窗、关闭天然气这种好习惯,他平时都靠着陆载,陆载心细又谨慎,跟着他陆哥,绝对不出错。

    但今天这一下实在太惊心动魄了,他都不敢想,要是芮素再早那么一会儿进来,会怎么样。

    那估计就不用叫夏平过来吃饭了,直接把他和陆载宰了祭天就行。

    夏见鲸慢慢缓过来劲儿,他明白自己话不过脑,又冤枉陆载了。

    “哦,好像是我哦。”夏见鲸说完指了指柜子,问道:“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我当时进来的时候,你是不是正在往里面放东西呢?”

    陆载看这情况是瞒不住了,他索性点点头,说:“算是。”

    “你在放什么啊?”夏见鲸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直觉,他凑过来,眨眨眼睛,猜测着问:“是不是给我的礼物,我的定焦小镜头?”

    陆载看他期待的傻样,抬手挠了挠他的下巴,说:“你自己去看。”

    夏见鲸笑嘻嘻地挑眉,说道:“那我去喽~”

    “嗯。”陆载说,“去吧。”

    陆载看夏见鲸兴奋地蹦下床,他却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挫败。

    前两天柜姐给他打电话,说他的定制单出了些问题,因为系统失误,他的排序往后推了一页。不过目前已经在处理中了,正在帮他重新排序。

    因为这个小插曲,“镜·遇”的奖品都已经寄到了,陆载花大价钱买的真正的礼物却还杳无音信。

    夏见鲸对这些毫不知情,他爱不释手地抱着镜头,脑袋一偏,用脸贴着镜头身蹭了蹭。

    陆载看着夏见鲸这样,心里更是意难平。

    他悉心准备的礼物,就功亏了这一篑,让人咬碎牙都接受不来。

    夏见鲸抱着镜头跑过来,还在床边举着镜头转了个圈,欣喜地说:“是我的小镜头!好喜欢呀!”

    陆载坐起来,伸手拽着夏见鲸的胳膊,说:“不是。”

    “为什么?!”夏见鲸闻言就“噌”地一声把镜头藏在了身后,不服气地说:“陆哥,说过的话不能反悔啊!而且你看看,这上面刻着我名字呢。‘lのj’,陆载的就是我夏见鲸的,没毛病吧?!”

    “不行,这个不是你的。”陆载却不松口,冷声说:“你可以随便拿着用,但你不能喜欢它。”

    “哼!”夏见鲸不乐意了。他在床边坐下,拿着镜头仔细端详了一圈,怎么看怎么像他的所有物,他说:“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找个节日送我吧?”

    可陆载就是闷着不说,任由夏见鲸自问自答。他憋着劲儿想给夏见鲸一个惊喜,既然惊喜抵达的日子还遥遥无期,他便不会提前邀功,一丁点可能性都不会给夏见鲸透露。

    “圣诞节?春节?情人节?”夏见鲸越猜越离谱,“其实真不用,歌里都唱了,其实爱对了人情人节每天都过,咱俩谁跟谁啊,你现在送我,我们现在就过节。”

    夏见鲸嘚嘚儿个不停就算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说到半途还要唱两句歌,把陆载烦得不行。

    陆载揽着夏见鲸的脖子,倾身上去,蜻蜓点水一般啄了一下夏见鲸的唇。

    等夏见鲸安静了,陆载才说:“你随意吧,但你不可以喜欢它。”

    “能行。”夏见鲸嘴上说得美,心里却阳奉阴违地嫌陆载奇怪。

    他才不打算理会陆载的怪要求呢,这款定焦镜头他心心念念那么久,不喜欢就见鬼了。

    陆载可太了解夏见鲸了,他光是看夏见鲸眼睛一转,就知道这狗崽子肯定不会听话。

    陆载捏住夏见鲸的后颈,又强调一遍:“不准喜欢,听见了吗?”

    夏见鲸嬉笑着缩了下脖子,他原本以为陆载在跟他闹着玩儿呢,但他偏过头瞥了眼陆载,却发现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陆载的表情认真极了,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

    夏见鲸心里一怔,就听到陆载又低声道:“答应我,先别喜欢它。”

    夏见鲸时常会猜不透陆载的想法,就像之前陆载三番五次地向他求证“你是认真的吗?”一样。

    陆载总在一些地方有着别扭的坚持,而这些口是心非却是陆载的一部分,有时特稀罕人,有时又让人恨得牙痒痒。

    夏见鲸喜欢陆载,当然是喜欢他的全部,不仅喜欢他的稀罕人,连他让人恨得牙痒痒时,夏见鲸也喜欢。

    夏见鲸点点头,同样认真地回应陆载:“好,我不喜欢它。”

    夏见鲸舔舔嘴角,凑到陆载耳边,微不可闻地用气音说:“我——喜——欢——你——”

    陆载却一字不落地听全了,他偏过头,笑容很淡却很暖,“知道了。”

    夏见鲸连自己都吃陆载的睡陆载的,他根本没地方去放镜头,便又拉开柜门,把镜头放回了原位。

    夏见鲸扭过来,说:“陆哥,其实我不想过情人节,我想过春节,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

    夏见鲸思路跳脱性很强,说话也经常不着边际,但陆载总能很轻易地明白夏见鲸想表达的意思。

    陆载记得夏见鲸说过的每一句话,那天中午他们并肩躺在夏见鲸的小床上,少年满脸泪痕,想念着自己的母亲。

    夏见鲸说他小的时候在野外,条件艰苦,大家勉强煮一顿饺子就凑合了,他完全没机会体会一下正宗的年味儿。后来终于回国了,菀珍又病倒了,小小夏见鲸就趴在床边等妈妈康复,妈妈病好了就可以带他去逛年会。

    但夏见鲸什么都没等到。

    “夏小狗,”陆载走过去,力度轻柔地揉着他的后颈,“今年寒假我不走了。”

    “你说的啊!”夏见鲸吸了吸鼻子,说:“我想看大秧歌,我还想看舞龙舞狮。”

    陆载笑他,说:“没见识。”

    “我看电视上说特别热闹,好多人都会挤到街上,还能放花炮呢。”夏见鲸瘪起嘴,说:“我都没有见过,一次都没有。”

    陆载拍了一下夏见鲸的脑袋,说:“知道啦,我都陪你去看,行了吧?”

    夏见鲸伸出小拇指要和陆载拉钩,他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啊。”

    陆载无奈,却还是抬手勾住夏见鲸的手指,说:“不变。”

    夏平到的时候新闻联播刚结束,夏见鲸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但因为夏平迟迟不现身,他也不可能上桌吃饭,只好跟着挨饿。

    夏平一进门,外套还没脱下来,就被夏见鲸怼了一句。

    夏见鲸说:“老夏,你这个时间观念不行啊,晚饭不都是六点么,什么时候改七点半了?”

    芮素在后面拍了他一下,说:“你这孩子,快去给你爸找双拖鞋。”

    夏见鲸走过去,一拉鞋柜,问夏平:“老夏,我奶奶前两天新买了一双棉拖鞋,我预留了,你就穿旧的吧。”

    夏平抬脚踢他,笑骂道:“兔崽子,你在这儿耍什么脾气呢,你到底跟谁一家人?”

    夏见鲸不乐意地“哼”了一声,埋怨道:“还不是因为你,把我往外一扔,小半年都不管我,今天你要来也不知道先给我打电话,还让奶奶通知我,那你跟谁是一家人啊?”

    “呦,小鲸鱼生气了。”芮素在后面笑起来,跟夏平使了使眼色,说:“平子,小鲸鱼这段时间特别乖,还去参加竞赛了呢,成绩也好,倒是你,都不知道关心孩子。”

    夏平好脾气地朝芮素点点头,他走过去拍了拍夏见鲸的肩膀,低声说道:“儿子,爸爸不是不管你,是对你很放心。你自己看看,爸爸现在还没你高呢,你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大孩子了,对不对?”

    夏见鲸被夏平这么一夸,突然有些臊得慌。他看着地面,脚尖不自觉地画着圈圈,不情不愿地说:“嗯,你说的也对。”

    夏平刚才穿着衣服倒感觉不出来,此刻衣服一脱,才走了两步路,夏见鲸看着他的背影就皱起了眉。

    夏见鲸快走两步,追上夏平,伸手一捏他的腰,感觉瘦得就剩下了一副骨架,捏着都硌手。

    夏见鲸问:“老夏,你怎么瘦成这个鬼样子了?”

    “忙呗。”夏平倒不在意,扶了扶眼镜,“瘦点显得人帅,而且还精神。”

    夏见鲸啧了一声,仔细打量夏平的脸,两颊也瘦了一些,颧骨微微凸出来,帅倒没感觉,但真的是沧桑了不少。

    夏见鲸说:“老夏,你必须得注意身体啊,别的不说,熬夜容易秃顶的,人一旦秃顶怎么可能还会帅呢?”

    夏平说:“你爸心里有数,你操心好自己就行了。”

    夏平就在秦弘阳这里简单吃了顿饭,才坐了半个小时,他就整整衣服站起身,准备走了。

    秦弘阳也不像先前那样推让着留他喝茶,反而对他点点头,背着手回自己的书房去了。

    夏平跟芮素道别,又叮嘱了夏见鲸几句,临走前,他去了一趟秦弘阳的书房。

    秦弘阳是个老烟枪,正靠在椅子里嘬烟杆子,整个书房里都弥漫着一股烟草味。

    夏平一进去就掩着鼻子呛了两声,他跟秦弘阳说:“老师,您少抽点儿吧。”

    “不碍事。”秦弘阳摆摆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夏平坐下,“你呢,准备怎么样了?”

    夏平说:“您还记得林千秋这个人吗?”

    秦弘阳点点头,说:“记得,你那个得意门生么,你当年去盖伦盖蒂时候就只带了他一个研究生,都过去十多年了吧。”

    “是他,一大半数据都是从他那里泄露出去的。”夏平叹了口气,“他还挺会谈生意的,拿大家的心血给自己换了个副教授职称。”

    秦弘阳眯着眼又嘬了一口,微微一滤,又把白色的烟从鼻腔喷了出来。他说:“正常,宁静方能致远,年轻人心浮气躁,心不静,道自然容易走偏。”

    夏平说:“不过核心数据都在我这里,只是要瞒过他们,有点难。出了林千秋这档子事儿,我谁都不敢信。”

    “难没关系。”秦弘阳说,“立正心,为正事,走正道,才不枉‘人’这一个字。”

    “老师,我懂。”夏平从怀里掏出一本护照,郑重地放在秦弘阳桌面上,他说:“老师,夏见鲸的签证还没有过期,我现在所有人里只能相信您和jac,如果我……唉,我也不知道最后结果会是什么样,但拜托您,一定照顾好他。”

    秦弘阳有些不忍心,他垂下头,冲夏平摆摆手说:“走吧走吧,不用操心这些,好好忙你的事情。”

    夏平站起来,朝秦弘阳深深鞠了一躬,“拜托老师了。”

    良久,夏平才直起身,他闭了闭眼,转身拉开了书房的门。

    夏见鲸正好来客厅偷水果吃,看到夏平,他惊讶地问:“咦,老夏,你还没走啊?!”

    夏平点点头,说:“儿子,走,送送爸爸。”

    “能行,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件衣服啊。”夏见鲸说着伸手顺了两颗苹果,他飞快地溜回卧室,把苹果往陆载怀里一塞,拽着他的外套就又急哄哄地跑了出来。

    夏见鲸一边套衣服一边对夏平说:“走吧~”

    夏平的车停在巷子口,他们父子俩并肩走过夜色深沉的书院门,青石板上有水渍,在月光的照应下泛着寒光,让人不禁生出一阵寒意。

    夏见鲸把衣服裹紧了些,跟夏平说:“老夏,堰北叔叔跟我讲了些关于‘朝阳纪’的事儿。”

    夏平说:“我知道,他第二天就发邮件告诉我了。”

    夏见鲸不太懂,又问:“你为什么不愿意接他电话啊?”

    夏平扭过来,看着夏见鲸笑了笑,说:“因为这是爸爸自己的事情,不需要拖任何人下水,尤其是堰北。他那种身份,哪怕就是为我说句话,他这辈子的努力就有可能全毁了。”

    夏见鲸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说:“可我不一样,老夏,你不用拖我下水,我们是亲父子,我们本身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夏平心里一暖,他揉揉夏见鲸的头,笑着说:“知道了,傻儿子!”

    夏见鲸一直把夏平送上了车,直到夏平的车混进主路的车水马龙中,他才收回目光,转身准备往回走。

    他刚走两步,兜里手机突然震了起来,是顾星海的来电。

    夏见鲸接起来,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顾星海就严肃地说道:“夏见鲸,你把右手举起来。”

    夏见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懵了一下,问:“干嘛呀?”

    “快点!”顾星海像在跑步,喘息声很重,“把手举起来!”

    夏见鲸被顾星海吓了一跳,他只好缓缓地把右手举了起来,“你怎么奇奇怪……”

    “果然是。”顾星海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夏见鲸身后,他揽着夏见鲸的肩膀,弯腰喘了口气。

    夏见鲸一头雾水,问道:“果然是什么?”

    “机场跟着咱俩的那个人,目标不是你,也不是我。”顾星海说,“是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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