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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的对立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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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星海和严正家离得近, 只有一墙之隔,顾星海从小就不喜欢走正门,每次去找严正都是翻墙头、爬栏杆,跟罗密欧私会茱丽叶似的, 不像个正经人。

    也幸亏顾星海有那么点的三脚猫功夫,不然能不能安然无恙活到今天都是个问题。

    顾星海看完严正写的周记后,一秒钟都坐不住了。他从衣柜里随便扯了件短袖套上, 一开窗就从二楼跳了下去。

    顾星海总觉心头堵着些事儿,他不找严正问清楚,他今晚决计不可能睡着。

    顾星海探头探脑地在严正家的院子里溜达了一圈,他没看清台阶, 差点就一脚踩空。

    严立军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 导致家里气氛正统又严肃,这才刚过十点所有人都熄灯歇下了,整个院子里黑漆漆的, 要不是头顶悬了枚明月, 那这夜就真黑到伸手不见五指了。

    顾星海扶着腰扭了两圈,感觉刚才应该没闪着,既然无大碍, 他就伸手拍了拍下水道的管壁,攀着管道三两下就蹿到了三楼的空调架上。

    顾星海踩着空调架的边缘, 一手搂着管道, 一手屈起手指叩了叩窗户。

    顾星海一边叩窗一边小声喊着:“严正~严贝贝~贝贝宝~宝宝贝~”

    严正刚睡着不久, 他闻言猛地睁开眼睛, 但同时顾星海这一轮的鬼哭狼嚎也刚结束,一切又恢复了寂静的原貌。

    就这几秒的空档中,严正心里没由来的有些失落,他觉得自己似乎出现了幻觉,怎么梦里梦外都是顾小北那个混蛋的声音。

    严正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他盯着那架歼|击|机造型的吸顶灯出神。

    他们这帮大院子弟,尤其是男孩子,基本从出生那一刻起未来的路就已经定下来了。扛起枪,穿上迷彩装,和他们的父辈一样,屹立在战场上。

    所以男孩子们大都学习不太好,一方面是没有压力自然就没有动力,另一方面是比起学习家长更重视他们的身体素质。

    但顾星海是个异数,他学习好,而且他头上已经有亲哥哥承了父业。

    顾星海的成绩不仅仅是好,而是相当突出,连军区附中都不敢要他,他小学一毕业就被顾政委给送进了省重点里。

    严正原以为顾星海可以就这样走上一条和伙伴们都不一样的路,没有硝烟战火和担惊受怕,他的小北只需要无忧无虑地开心玩耍就好。

    如果不是因为顾天南的牺牲,这一切都不会落到顾星海的肩膀上。

    严正叹了口气,手掌垫在脑袋底下。他蹙起眉头,一瞬间完全没有了睡意。

    顾星海的头发还没干透,他在夜风中打了个哆嗦,手下的力度也大了起来。

    顾星海已经顾不上会不会吵醒严立军那个阎罗王,他“砰砰”地拍着窗户,喊道:“严正!我快冻死了,快点儿救我!”

    严正这次听清了,并且他很确定这不是他的幻觉。

    严正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利索地翻身下床跑到窗边,整个过程估计连一秒钟都没有用到。

    严正“哗啦”一声拉开窗户,手直接伸出去搂住了顾星海的腰。

    严正皱着眉瞪他,骂道:“你他妈有病吧,不能先给我打个电话吗?!”

    顾星海冲他吐吐舌头,借着他的力往前一跃,扑进屋里的同时也扑进了他的怀里。

    严正一把抱住顾星海,在惯性的作用下往后退了好几步,两个人直接跌倒在严正的床上。

    顾星海一翻身就从严正身上下来了,他们肩膀贴着肩膀,并排躺在床上。

    顾星海指了指倾斜着的屋顶,说:“小时候我还特羡慕你住在阁楼这个房间,没事儿就要蹭过来跟你睡。现在这么一看才发现原来屋顶这么矮啊,我胳膊再长一点感觉就快碰到了。”

    严正偏过头看他,幽幽地说:“你当自己是路飞吗?你举个扫把棍都不一定能碰到。”

    顾星海翻了个白眼,两脚左右一蹬,把鞋蹬掉,然后就熟门熟路地钻进了严正的被窝。

    顾星海冲他招招手,说:“快过来,给你小北哥哥暖暖。”

    严正冷着脸瞥他一眼,骂道:“滚蛋。你是谁哥哥?”

    严正冷哼一声,掀开被角躺进去,双腿夹住顾星海冰凉的脚,顺便把顾星海的手也给裹进自己怀里。

    顾星海坏心眼地掐了掐严正的胸肌,笑着说:“一个月没见,你身材又变好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顾星海的指尖太冰,严正顿时浑身蹿过一阵激灵,从后颈到腰窝的肌肉尽数绷紧了。

    严正攥紧顾星海的手腕,不让他乱动,说道:“快点睡觉,明天我还要早起跑武装。”

    “有没有搞错?!都已经放暑假了哎!”顾星海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鼻头懊恼地皱了起来,“严叔叔也太恐怖了吧,放假还不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我爸不一直都是这样嘛,越是放假越严厉。”严正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幽幽地问,“顾小北,挨练的又不是你,你激动什么?”

    “我……”顾星海顿时卡了壳,他咽了口唾沫,“我心疼我发小,不行吗?”

    严正闭着眼,勾起唇角笑了一下,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又问道:“只是发小吗?嗯?”

    顾星海刹那间想起来他大晚上跑过来找严正的原因,那个问题和严正此刻的问题有联系吗?而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是怎样的?会是同一个吗?

    顾星海内心一瞬间又变得乱糟糟的,他烦闷地在严正怀里扭了扭,最后实在有点气不过,直接揪着严正的脸把人给揪醒了。

    顾星海说:“你先别睡觉,我问你个事儿!”

    严正睁开眼看他,眼底一片清明,明显是根本就没睡着过。

    严正挑眉点点头,好整以暇地看着顾星海。

    顾星海和严正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之间太熟悉了,甚至谈不上任何的秘密,对方所有的糗事和成长经历都能一一细数出来。

    可后来念了中学,学业忙起来再加上两个人又不在同一所学校,渐渐地能感受到对方的生活中有了新的朋友圈,这挺让人难过的。起码在严正心里堵了块大石头,顾星海也同样不好受。

    顾星海垂下眼睛,声音里有一丝不痛快,他说:“严正,别人看我们依然是哥俩儿好,但你说实话,我们是不是开始渐行渐远了?”

    “没有,我们不可能渐行渐远。”严正摇摇头,“我只是不想再和你只做发小了。”

    “什么意思?”顾星海抬眼看着他。

    严正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他说:“我下午问你的问题有答案了吗?讨厌的对立面是什么?”

    顾星海问:“是喜欢吗?”

    严正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他把被子往上拽了拽,将两个人都蒙进被子里。

    在完全彻底的黑暗中,严正问顾星海:“不要问我,你想清楚了,这是你的答案吗?”

    顾星海的手被严正攥着,他觉得自己的手背和手心都出了汗,湿漉漉的,像是下一秒就要融化了一般。

    顾星海张开嘴喘了口气,但吸进肺里的全是滚烫的触感,他说:“我他妈的太讨厌你了,严贝贝!”

    严正低沉地笑,问道:“说完了?”

    顾星海叹气,又补了一句,“可我又是个口是心非的人,真完蛋。”

    严正却没急着去承认或是否认,他一脚踹开被子,伸手按亮了台灯,让顾星海认真地看清自己的眼睛。

    严正小时候相当调皮,爬司令员家的核桃树,揪参谋长家鸡屁股的毛,反正所有的混蛋事儿他都干了个遍,童年时期的严正可以说是上山下海无蛋不捣的小烦人精了。

    他谁的话都不听,惹急了还敢抡着王八拳跟一米八八的壮汉干架,唯独顾星海一个人能收拾住他。

    只要顾星海一出现,严正脸上立马挂上天真无害的笑容,跑着去找他的北北玩儿。

    后来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严立军的阎罗王本色就显露出来了。他刚做到团长的位子,再没机会去训练场上带兵,便把他所有的铁血手腕都放到了自己儿子身上,怎么狠怎么来,那架势仿佛要把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豆丁练成军中铁脊梁。

    严正就在严立军的操练下变了个性,没两年就沉稳起来了,言谈举止中带着一股傲气,尤其是眼神,一记眼刀甩过来,谁都不敢继续拿他当个孩子看待。

    严正拉着顾星海坐起身,他找了件自己的外套扔给顾星海,说:“穿上。”

    顾星海还惦记着严正的回复,他赖在床头不动弹,问道:“讨厌的对立面到底是不是喜欢?”

    严正已经穿好了鞋,他走过来把衣服套在顾星海头上,“出去走走,等一会儿我告诉你答案。”

    整个大院都已经进入了沉睡的状态,路灯昏暗,不远处的营房门前能看到三三两两亮起的荧光点,应该是哨兵腰间的对讲机。

    严正拽着顾星海在路上漫无目的地溜达,从首长小院绕到机关楼,接着又晃悠到训练场。

    严正一路上都没说话,顾星海觉得他明摆着是在拖延时间。

    顾星海问:“严正,你什么意思?耍我呢?”

    严正在冬青树丛旁停下,再往里就是400米障碍的训练场了,他转过身看着顾星海,“小北,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总在这儿看天南哥跑障碍吗?”

    顾星海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抿起嘴,沉默了良久才说道:“顾天南这个名字,不能提的。”

    顾天南曾经是顾家的全部骄傲,他也是侦察大队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中队长,他长得好能力又强,男孩子把他当偶像,女孩子把他当梦中情人,整个院子里没有不崇拜他的。

    顾星海更是凭着顾天南的关系,在一堆小屁孩儿中称王称霸。

    那时顾星海还叫顾海北,他们一群小孩儿才比冬青树丛高那么一点点,从幼儿园放了学就围在训练场外面,欢呼雀跃地看顾天南搞训练。

    但严正是个小心眼的人,只要顾星海给自己哥哥拍手叫好,他一定下巴冲天冷哼一声,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将来一定比顾天南更厉害。

    然而没能等到将来让他和顾天南一决高下,意外就发生了。

    三年前在一次驻外大使馆安保任务中,顾天南壮烈牺牲,年仅二十七岁。

    从那以后顾天南就成了顾家,乃至整个师部不能提起的一个名字。

    严正并不觉得犯了忌讳,他拉着顾星海跨过冬青树丛,直直站在了迷彩墙前。

    严正说:“小北,你还记得茜茜阿姨什么时候给你改的名字吗?”

    顾星海点点头,说:“我哥葬礼后的第二天。”

    严正后退两步,借着助跑的力,他手攀着迷彩墙,脚一蹬,直接骑坐在了墙上。

    严正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星海,月光似乎是从他的身后倾泻下来,他面容掩在阴影里,目光看不真切。

    “阿姨不仅给你改了名,还带着你搬出大院,和这里的生活斩断联系,除了放假的时候,我基本都见不到你。”严正说,“但阿姨没错,你必须好好活着,小北。”

    顾星海仰头去看他,迷彩墙不过两米来高,可他却陡然觉得严正离他特别遥远。

    顾星海朝严正伸出手,说道:“严正,你今天很奇怪,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严正碰了碰他的指尖,却没像先前那样把他拉上来,“我下午去找你,其实是想跟你告别。”

    “告别?”顾星海指尖一顿,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什么意思?”

    严正淡淡地说:“我打算当兵去了,去七团。”

    “严正!你瞎说什么呢?七团可是在藏区腹地,你这是要找死去吗?!你哪儿能受得了?!”顾星海急了,抱着严正的腿晃了晃,“你高中毕业后按部就班地去读子女班,在军校里面混几年,直接从副连职往上干,不就行了。”

    严正摇摇头,他问顾星海:“那么你呢?顾小北,你又瞒着我干了什么?”

    顾星海哑口无言,他垂下眼睛,眼神躲闪,“我……”

    “我昨晚回家的时候你爸正好在我家,你猜我听到什么了?”严正表情还是冷冷淡淡的,他抬手按在了顾星海的脑袋上,泄恨一般拍了一下,“你好好地读书,读个硕士读个博士,不好吗?你他妈到底哪根筋儿没撘对,非往这趟浑水里搅?!”

    顾星海自认理亏,整个顾家除了顾令成一个人还希望他能穿上这身橄榄绿以外,其他人统一战线,坚决不希望他从军。顾家如今就剩他一棵独苗,大家生怕他重蹈顾天南的覆辙。

    顾星海平日里装得很好,尤其在许茜茜面前,完全就是个普通学生,没有一丁点参军报国的愿望。

    但他私下跟他爸顾令成交流过,甚至表达了他将来打算直接报国防科大的想法,想让顾令成提前替他铺铺路。

    没想到顾令成转头就跟老伙计严立军说了,还好巧不巧地被严正听见。

    顾星海眼看瞒不下去,他仰起头,梗着脖子承认道:“这不是浑水,我们从小就是这么被教育的,青春风华苦为伴,英雄铁骨擎一生,你可以,我自然也可以。”

    “放屁。”严正彻底火了,他从迷彩墙上跳下来,一把把顾星海按在墙上,骂道,“你不可以,顾小北,谁他妈都能去,就你不可以!”

    顾星海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严正仍是愤怒的,他蹙着眉,落在顾星海身上的目光却柔和下来,如同他们头顶的月光一般。

    严正说:“因为你是我的命。”

    顾星海的手被严正紧紧攥着,他们两人之间近得没有距离感,顾星海甚至觉得只要他眨一眨眼,睫毛就能扫在严正挺直好看的鼻梁上。

    顾星海心里慌,连笑容都有些颤抖,他说:“别离我这么近,我会以为你要亲我。”

    严正闭了闭眼,似乎是忍下来一股邪火,他再次抬起头看着顾星海,轻声道:“我是想亲你,但要先把话说清楚。”

    顾星海任由严正拉着他穿过障碍场,一路跑到攀登楼下。

    “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就像你也不可能阻止得了我一样。”严正说,“所以我先行一步,既然你一定要来,那我就把路给你踏平了,你跟着我走就好。”

    其实在他们俩的相处中,顾星海一直觉得是他在让着严正。因为严正这个人酷爱扮猪吃老虎,撒娇卖萌装可怜无所不用其极,而他又特别吃这一套,每一次都被严正弄得五迷三道,什么原则都立不起来,万事全都顺了严正的意。

    可是这一次,顾星海觉得严正不讲理的时候也特别爷们儿,特别迷人。

    顾星海明白严正的意思,严正放弃了最舒适也是大院子弟最寻常的那条路,他选择了一条极其难走的“捷径”。

    七团是出了名的艰苦,团魂就是“一息尚存为战胜,珍惜荣誉胜生命。”

    但七团苦归苦,无疑也是最容易立功最容易升职的地方,师部首长们三分之二都是从七团爬冰卧雪混出来的。

    顾星海还是犹豫,他说:“严贝贝,你撒娇就对我有用,别人根本不吃你这一套,七团的人可不管你是谁家的公子,小心他们把你揍得满地找牙。”

    “你以为除了你我还会跟别人撒娇吗?”严正笑容嘲弄,他拉开拉链,把外套脱下来系在腰间,扭头对顾星海说:“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严正一溜烟就跑远了,他回到400米障碍的起点,脚尖抵着地面活动了两圈,就抬手冲顾星海打了个响指。

    严正说:“顾小北,看着我,看好了。”

    严正动作干净利落,他翻过迷彩墙,滑下吊索,手一松就稳稳落在顾星海面前。

    他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三两下就顺着绳子爬上五层高的攀登楼,然后一个翻身就不见了踪影。

    严正劲瘦的腰身迸发出的那股巨大的力量让顾星海挪不开眼,他觉得自己浑身的雄性荷尔蒙都被严正点燃了,热得他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

    顾星海喊道:“严正!”

    顾星海仰起脖子往攀登楼顶望去,严正趴在粗糙的水泥围栏上,冲他往下甩了一条保护绳。

    严正说:“系上吧,我在上面等你。”

    顾星海没严正那么潇洒的身手,但他是个爬墙专业户,再加上绳索的保护,勉勉强强也从楼侧爬了上去。

    严正站在夜风里等他,不过只加了五层楼的高度,但月亮却陡然沉下来很多,好像下一秒就要贴在严正的背脊上。

    严正面色被月光映得冷清,但又仿若海底月一般,涟漪一圈套着一圈,全部都是没说出口的喜欢。

    顾星海那一刹那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而此时此刻,天上月映着心上人,王八羔子才会不心动呢。

    严正朝顾星海伸出手,他还没来得及说“过来”两个字,顾星海已经解开保护绳跑了过去。

    顾星海说:“你现在可以啊,看来谁收拾谁还真不好说呢。”

    严正笑着挑眉,问他:“那能收拾你吗?”

    顾星海无所谓地耸耸肩,冲严正隔空挥了一拳,说道:“严正同志,请你清醒一点,从小到大咱俩打了两万五千次架了吧,你哪一次赢过我?”

    严正一出手就接住了顾星海的拳,他反手往后一压,就把顾星海乖乖压在了自己面前。

    严正说:“我不是说打架,再说那都是因为我让着你这个小垃圾。”

    严正把腰间系着的外套解开,往上一抛,盖在了两个人的头顶。

    他揽住顾星海的后颈,把那张熟悉的面孔拉到自己脸面前。

    严正说:“本身想表个白的,毕竟你都说了讨厌的对立面是喜欢。”

    顾星海立马打住他,说道:“可别,我没表白,我就是正常回答个问题,跟近义词反义词填空一样。”

    严正说:“无所谓了,反正你是不会说实话了,我又说不出漂亮的话,那就亲一下吧。”

    顾星海抬起头对上了严正的目光,那双眼睛里笃定的认真像强力磁铁一般,一瞬间就把他吸住了。

    他完全动弹不了,只剩一颗心脏还在执着地怦怦跳,身体其余部分连同他的思维和大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严正靠近的唇。

    严正低头吻住他,一个浅浅的吻,还没感受到亲密就结束了。

    顾星海甚至不敢相信严正亲了他,可他唇间残留的却是属于严正的草莓味道。

    很少有人知道,严正私下里喜欢所有草莓味的东西,包括草莓味的牙膏。

    顾星海说:“你刚才亲了我?”

    “对。”严正得了便宜还卖乖,他把脑袋埋在顾星海的颈窝,软下声音撒娇,“既然已经在你的人生中赖了那么久,那就继续赖着吧,赖一辈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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