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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文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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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坦尼克号环洋游的倒数第二个停靠点, 是著名的佛陀里不夜城。

    文洗在包里塞上速写本、颜料、笔,最后顿了顿,掀开油布拉开抽屉,把角落里的指套扒拉出来扔了进去。

    收拾好以后,她把包甩上肩, 趿着双凉拖, 出了门。

    上到甲板上时, 文洗被人叫住了。

    凯瑟琳戴着顶白色蕾丝边的大太阳帽,迈着小碎步朝她快步走过来, 唇色红艳, 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出漂亮的光芒。

    “早啊。”文洗跟她打招呼。

    凯瑟琳站到了她身边:“已经中午了。”

    “晚上好。”文洗继续下她的船,凯瑟琳一直跟在她身后,大裙子下扶梯的时候有些碍事, 踉跄了小小的一下。

    身子斜了,手指就轻轻地撑在了文洗肩膀上。

    文洗抬手弹了下她的指头:“你往哪边?”

    凯瑟琳站在码头, 抬头张望了又张望, 最后抬手一指:“那边。”

    “好,再见。”文洗道, “我是另一边。”

    “诶诶诶我记错了!”凯瑟琳的手指换了个方向,“是那边是那边。”

    文洗的脚下一拐弯,朝向了第三个路口:“好, 你注意安全。”

    说完不等凯瑟琳再张口, 大跨步地走了。

    这种下船写生, 她向来没什么方向, 走到哪里是哪里,画到什么是什么。

    只要没有人跟着就行。

    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旁边盯着她,特别是凯瑟琳那种傻白甜的单纯目光,会分散掉她的注意力。

    大块整齐石头铺成的街道,仿人类欧洲古典的尖顶建筑,鳞次栉比的各色商店,还有街上来来回回的人群,都不是文洗想要的。

    她脚步匆匆而过,直到人流渐渐稀疏起来,拐过个弯,看到了一顶独立的教堂,她才停住了脚步。

    教堂外的栅栏上有一只八哥,待她的目光望过去,白光一闪,变成了人类形态。

    竟然穿着像模像样的修女服。

    文洗对上她黑亮的眼睛,甩一甩肩上的包,进了教堂。

    果然不是什么神圣朝圣的地方,建筑师倒是花了心思,但经营者只为了噱头。

    有人给她奉上了水果,文洗拒绝了,她找了个角落坐下,从包里掏出了画具。

    八哥走过来道:“这里不能拍照。”

    “我画画。”文洗翻开了本子。

    “也不能画画。”八哥说。

    “那我在你身上画,行吗?”文洗抬眼道。

    八哥顿了顿,突然露出一个妩媚的笑:“行。”

    “脱。”文洗指了指面前的桌子。

    “公众场合费用翻倍。”八哥说。

    文洗抬手便把本子又扔回了包里,转身就走。

    “哎!你怎么走了……”八哥小步跑过来,“有什么不满意的好商量。”

    “我没那么多钱。”文洗直白道。

    “我可以给你便宜点。”

    “怎么个便宜法?”

    八哥顿了顿道:“你是个画家吗?”

    “是。”

    “你帮我宣传,我不收你翻倍的钱了。”

    文洗停住了步子,转头看着八哥,直盯得她背后发毛了,才突然笑了一下。

    手指掠过八哥尖细的下巴:“我的广告费,够包你一个月了。”

    “那我,”八哥吞了吞口水,“免费。”

    “好。”文洗停住步子,低头翻包,还是那个字,“脱。”

    八哥脱衣服的动作比文洗拿笔的动作还快,很快便露出对白玉般的丰满胸|脯。

    “上桌。”文洗说。

    八哥乖巧地坐到了桌上,手臂后撑,扭了下身子。

    她的衣服还卡在臀部,裙摆和白袜子整整齐齐,文洗笑着道:“转过身去。”

    “没想到你喜欢这么粗|暴的。”八哥拧巴拧巴背过了身子,趴跪在桌上,屁股摇来晃去。

    文洗抬手在她屁股上甩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

    “嘤。”八哥哼道。

    文洗却没有再进行下一步,她跳到了凳子上,蹲着,高度刚刚好。

    挑了支粗点的马克笔,点在八哥后脖颈上时,又惹来八哥一声哼。

    文洗笔不停,提提拉拉,勾勾画画,八哥的声音便随着这节奏,婉转吟哦,不愧是天赋异禀的鸟类,声调起起转转,比文洗的画丰富多了。

    看到是什么,画出的就是什么,在这样的庄严背景里,四处都弥漫着放荡的气息。

    文洗的画画到主人翁细软的腰身,笔就正点在主人翁细软的腰身,这里最是让人觉得旖旎,往下一寸,往侧面一寸,都是能勾出脑海里连环动作的手法。

    文洗心内激荡,下笔便愈发有神,本可以一气呵成,把心里那口浊气全都排出去,却在这关键时刻,还是被人打断了。

    有人推开了教堂的门,这不要紧。要紧的是来的是熟人。

    说熟不熟,说不熟也熟,最让人尴尬的阶段。

    那人偏过头,看到眼前这一幕,果不其然,像文洗推测的那样,手上的包“啪”地掉到了地上,带着白色蕾丝手套的双手捂住了脸颊。

    当然,少不了一声尖利又娇俏的:“啊——”

    文洗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凯瑟琳又是一声“啊——”,然后便转身跑出了教堂。

    文洗拍了把八哥的屁股:“完事了。”

    “啊?”八哥姿势没变,拧过了头看她,“这就完了?”

    “要不然呢?”文洗道,“洗澡前拍几张照片发你们营销号上去,你的来客肯定会大涨。”

    “是吗是吗?”八哥很开心,努力地转头想去看背上的东西。

    “找面镜子看吧。”文洗笑了下,提了包往外走。

    凯瑟琳的碎花小手包还扔在地上,文洗弯腰捡起来,出了教堂大门。

    凯瑟琳在不远处的栅栏外,那里有一棵巨大的榕树,垂条遒劲苍老又葱郁,凯瑟琳背着身子,白底黄花的裙子被绿色衬托,漂亮得跟幅画似的。

    文洗走过去,把手包递给她:“你的东西。”

    凯瑟琳哆哆嗦嗦地转过身,也不接包,红着眼睛问她:“你干什么啊?”

    这就吓哭了?

    文洗诚实地道:“画画啊。”

    “你那是画画吗?”

    “她给我免费,我就刚好画她身上了。”

    凯瑟琳抬手一巴掌拍在手包上:“那我给你免费,你也画我身上啊!”

    文洗盯着她,好一会儿没说话。

    半晌后,文洗道:“你要不要?”

    “要……”凯瑟琳嘴唇哆哆嗦嗦,星星点点的阳光洒在她眼睛里,傻得跟只兔子似的,“要什么要。”

    “你想什么呢?”文洗笑起来,“我问你要不要包啊。”

    凯瑟琳一把抓过手包,转身就走。

    走出去挺远了,身后什么动静都没有。

    凯瑟琳知道文洗不会跟上来,她走出的这个距离,只不过是给自己考虑的时间而已。

    考虑考虑,要不要冒着看见刚才那种画面的风险,继续跟着文洗。

    脚步先她的大脑停了下来,凯瑟琳把手里的包快捏烂了,她猛地转过了头。

    令她惊奇的是,文洗竟然没有走掉,她还在原来的位置。被太阳照出绚丽红色的头发,白到发光的皮肤,不施脂粉,削瘦,一件麻布褂子一般的长裙子,在她身上就跟艺术品似的。

    不,文洗本身就是件艺术品,冷清的,放肆的,神秘的,又有着好看笑容的。

    在登上仿制版泰坦尼克号之前,凯瑟琳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子。

    她和她格格不入,所有的一切都朝向最相反的方向。却在那么遥远的距离外,闪着最耀眼的光芒,让凯瑟琳忍不住凑到她跟前去,近一点,再近一点。

    “你在等我吗?”凯瑟琳朝她喊。

    “没啊。”文洗回她,“我就是停一会。”

    凯瑟琳是不可能追上文洗的脚步的,当文洗挣脱了家族的桎梏,走在自我的道路上时。凯瑟琳的一切开销,还都是家里出的。

    泰坦尼克号的这趟最长时间的旅程,命名为“自由之旅”,文洗的自由是坦荡荡无所谓方向的真自由,而她凯瑟琳,不过又是一批金钱的交换。

    很多时候,凯瑟琳甚至搞不清,到底是别人买走了她的时间,还是别人掏钱买给了她这一段时间。

    但不管怎么样,踏上泰坦尼克号的第一天,凯瑟琳看到了靠着船身画画的文洗,这趟旅程便是开心的。

    反正追不到,文洗好不容易停了会,她当然要加快步子朝她冲过去呀。

    于是凯瑟琳提着自己繁复的裙摆,踩着敲在石板路上叮当作响的高跟鞋,很快跑回到了文洗面前。

    文洗看着她,明明是松松垮垮的姿态,眼睛却能勾走她的魂。

    凯瑟琳的手举起来,手指转了又转,总算开了个话题:“我听说那边有家很不错的餐馆,你饿吗?”

    文洗点点头:“饿。”

    “那一起去吃啊?”凯瑟琳开心地道。

    “你不生气了?”文洗勾了勾唇角。

    “我没生气。”凯瑟琳道。

    “哦~~”文洗拖长声音回她一个字。

    凯瑟琳的脸有些热,催促道:“走了走了。”

    文洗跟在她身边,身上带着淡淡的海的味道。

    两人认识这么久,从来没有机会一起走过这么长的一段路。

    凯瑟琳的心脏砰砰直跳,她甚至忘记了从小坚持的礼仪,走个路,胸都挺不起来了。

    她的脑袋低垂着,眼光就在地面上,看着文洗趿着拖鞋的脚,一步又一步。

    就连脚趾,都好看得与众不同。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文洗似乎长长地叹了口气。

    凯瑟琳抬起头看她,文洗睨她一眼,问道:“餐馆在哪里?”

    凯瑟琳心里一跳,哪有什么餐馆,就算有餐馆,这会她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啊。

    她连忙四下里看,周围的建筑不少,但偏偏就是没有吃饭的地方。

    文洗停住了步子,凯瑟琳赶紧道:“就在这附近的,你要是走累了,先歇一会。那边有椅子,我去找找看,马上回来。”

    说完,她便准备往一个方向冲,却被人攥住了手腕,一个轮转拉了回来。

    那是文洗的手,在这炎热的天气里,冰冰凉凉的,皮肤滑腻得不可思议,让凯瑟琳觉得那紧扣着的五指会像上好的绸缎一般滑开。

    文洗偏了偏头,道:“就这家了。”

    凯瑟琳看过去,哪里有什么餐厅,不过是一家小旅馆罢了。

    “你不是饿了吗?”她问。

    “住的地方还能没有吃的吗?”文洗拉着她进了旅馆,对柜台后的老板道,“那间带阳台的房,有住人吗?”

    “真有眼光。”老板道,“那是我们风景最好的房间,现在是空闲着的,不过明天中午十二点以后,便被人预定了。”

    “哦,用不了这么久。”文洗说,然后朝凯瑟琳抬了抬下巴。

    凯瑟琳有些愣地看着她。

    “没带钱吗?”文洗说。

    “带了带了。”凯瑟琳赶紧拿出手机,对着店老板的二维码扫了扫。

    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店老板挑挑眉,拿了串钥匙给她们。

    真是遵循着古老习俗的旅店,竟然是最简单的机械门锁钥匙。

    文洗拿了钥匙,拉着她的那只手没有放开,一直牵着她踏上了木板吱呀作响的楼梯。

    文洗道:“你免费可不够。”

    “嗯?”凯瑟琳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你得付费。”文洗头都不回,只留给她一个漂亮的肩部轮廓,“因为我是为你服务的。”

    凯瑟琳的心脏砰砰直跳,莫名地想到刚才在那个奇怪教堂看到的画面。直到她们上了楼,文洗开了房间的门,凯瑟琳才拉回到了正常的思维,问道:“我们不是来吃东西的吗?”

    “对,我来吃东西。”文洗拉了她一把,让她站在了房间内,然后门被嘭地一声,关住了。

    “你要吃什么?”凯瑟琳拿出手机,准备看看附近的外卖。

    文洗突然打了她手一下,直直地把她的手机打飞了出去。

    那双漂亮的勾魂的眼睛看着她:“你是想要的吧?”

    “要,要什么?”凯瑟琳忍不住往后退。

    “上船的第一天,你就想让我扒光你的衣服吧。”

    凯瑟琳瞪大了眼,凶猛地摇着头。

    “不是,是我想扒你的。”

    “来吧,看谁速度快。”文洗笑起来,抬手拉过肩上的包,掏出了个东西,很快捻吧捻吧套到了自己手上。

    然后,包扔掉了,凯瑟琳绑着头发的发带散掉了,手套被人用牙齿咬下来,那根套着光滑薄膜的细长手指掀起她的裙摆钻进去,揪着她的丝袜,竟然弹了她一下。

    “真麻烦。”文洗道。

    凯瑟琳觉得这就是机会了,繁复的穿衣讲究这时候为她赢取了足够的时间,她鼓起勇气抬手拽住了文洗的麻布裙子,往上一抽,便抽出了一条光|裸的鱼。

    凯瑟琳瞪大了眼睛。

    在那素净的外表之下,竟然藏着这样一副流光溢彩的身体。

    有阳台的房间,阳台上全都是开得正艳的花,窗户大开着,光和风全都吹进来,落在了这具身体之上。

    文洗没动,过了一会之后,她换了个姿势站着,问她:“看够了吗?”

    凯瑟琳摇了摇头。

    文洗蹲下身,从地上的包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了一根点燃,坐到了床边上。

    细长的烟夹在细长的手指上,烟圈漫起来,让文洗锋利的眼神有些模糊。

    文洗的另一只手抬起来,套着薄膜的食指对她勾了勾:“你会吗?”

    这一瞬间,凯瑟琳的脑子十分灵光,狠劲点头:“我会我会!”

    “看来我得付你钱了。”文洗笑着说。

    “不要钱。”凯瑟琳赶紧道。

    “那你要什么?”文洗吸了口烟,“要我负责吗?”

    凯瑟琳的眸光闪了又闪,终于熄灭了那簇小小的火光,她走到文洗身边,在床边蹲下身来,然后抬头望着她。

    “我不要。”凯瑟琳道。

    文洗将烟拿远了点,以免烟灰掉到凯瑟琳那头漂亮的金色卷发上。

    “嗯。”她发出一个音节。

    凯瑟琳的两只细软的手放在了她的腿上,一边一只,然后微微使了力。

    文洗长舒出一口气,扔了烟,向后倾倒了身子。

    双臂支持在柔软的床上,腿便可以抬高,再抬高一些。

    “迈出家门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我永远都只会是一个人。”她喃喃地道,算是最后的警示。

    凯瑟琳没有回答她,她温热的唇覆上去,诉说了另一场让人心悸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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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叽》的更新就到这里啦,以后如果写其他动物的番外,还是会放在这篇文后面。

    我们下本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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