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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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动脉了!”

    “血压50。”

    “血压60。”

    “血压70。”

    “血压80。她醒了!快!”

    朦胧的光, 就像天刚亮那种憔悴的苍白。头很疼, 因为耳边很乱, 嘈杂, 牵扯着脑神经一抽一抽地锐痛。

    “血压100!”

    眼睛猛地张开。

    中文……这是在哪儿?!

    想翻身坐起, 身子沉得不像是自己的。头顶的光突然变得有点刺眼了,展琳把眼睛微微眯起, 极力辨别那光下一道道晃动的身影。

    手术台……

    突然发现自己的神智已经不够辨别身周所发生的一切究竟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幻觉, 到底现在是底比斯战争中自己重伤后产生的幻觉,还是之前在底比斯那短短数天的经历, 仅仅是博物馆里一场激战后自己昏迷下所做的梦……

    真的, 分不清了。累……很累……心很疼,虽然自脖子以下部位根本没有任何知觉。无法抹去的烙印, 奥拉西斯倒地瞬间刻在自己眼底的视线, 还有那种怎么抓都抓不牢的无奈。

    他说, 琳, 我的琳……

    他什么都想起来了,历史改变都无法抹煞的记忆。但他走了,还是被命运带走了,就在自己眼前不到十步远的距离。

    为什么自己还要醒来。

    意识逐渐模糊, 头不疼了, 但又沉了起来。那些晃动的身影在眼前变得模糊, 远远的, 她听到那些人在对她说, 好好睡。

    声音很亲切。

    于是她睡了。

    “琳……”

    “琳……”

    一些细碎的声音把展琳从朦胧的睡梦中拖了出来, 就打了那么一小会儿的瞌睡。空旷的声音,有些嘈杂,让人有些心烦。

    她低低哼了一声。那些人似乎没有听到,依旧不依不饶在她耳边:“琳……”

    一直在做梦,虽然睡了才十多分钟的样子。梦见自己回到了警队,梦见自己相亲,梦见自己嫁了个面相老实的男人厮守一生……梦就是那样奇怪的东西,短短几分钟,让你看遍你的一生一世。然后惊醒,继续犯困,再迷糊,再入梦。梦见凯姆·特那个骄傲的男人,安安静静坐在一匹白马上玩着根长长的鞭子,鞭子一头绕在她腰上,他对她说,你到底能跑到几时?然后梦见他的婚礼,新娘是个美丽的中东女子,于是哭醒……醒来眼角边干干的,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些酸涩。然后继续迷糊,继续犯困,继续入睡……

    “琳……”耳边呼唤声不断,她不得不把眼睛勉强睁开一点点缝隙。刺进来的光是尖锐而嚣张的,太阳的光芒。难怪要把她叫醒,原来她已经离开了手术台。

    “醒了?”身边小小声,是牧慧的声音:“三天了,我们好担心你……”

    三天……原来以为的手术台上刻把钟,已经过去了三天。

    “渴……”勉强挣扎出这几个字,几天滴水未进,展琳的嘴巴已经有些粘腻得张不开来。

    一支占了水的棉花棒随即塞到了她的嘴边。贪婪地舔了舔,沉淀淀的脑子里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对着光眨了眨眼:“亚述尼斯坦……怎么样了。”

    “你说什么?”

    “亚述尼斯坦……”

    “什么亚述尼斯坦?”

    “埃及呢……”

    “见鬼,命差点丢了,小姐,别再去想什么见鬼的埃及和那批文物了好吗。”利丝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安静,不过安静里难得地透着种冲动。

    嘴角牵了牵,感觉到一只柔软的手搭在自己额头,很舒服,想睡。

    “你还好吧,琳……”

    “很好……”

    “不要七想八想了好吗……”

    “好……”

    “睡吧,我们不打搅你了。”

    “好……”

    “睡眠时间和清醒时间的比例是多少。”

    “10:1。”

    “基本上处在一种生理休眠状态。”

    “为什么会这样,她的手术很成功,吸收功能也不错。”

    “可能……和精神上有关,多和她说说话,也许会有气色。否则……”

    “否则怎样?”

    “很难说,也许昏睡时间会习惯性递增……”

    “……”

    “对了,有些事跟你说,你不要随便告诉别人。”

    “什么?”

    “化验的时候我发现,这姑娘的肌理疲劳度异乎寻常的高。”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她的状况就好比一个人持续马拉松一整天所受的强度压迫。”

    “这不可能,是人都垮了。”

    “我只是……也许是报告出错……”

    “也许……”

    半年后,展琳出院,是精神科。

    身体上的伤花了三个月时间修复,精神上调剂了三个月,被强制的。因为当时从早到晚又从晚到早的嗜睡,主治大夫说,如果她继续这样,要么进精神科观察治疗,要么就给我从二十八楼跳下去清醒清醒。所以当天搬进精神科,因为那位主治大夫的言行比她任何一任顶头上司都要绝对。

    半年里发生了不少事,利丝被派出国公干,为期两年。牧慧结婚了,对象是在认识她之前眼里只有集成块的电子教父。博物馆发生的袭击案罪犯至今没有逮捕归案,而她目前因为身体状况,被留在总部大楼得到了内勤这份肥差。

    他们都说她运气很好,是的,被一根金属管当胸扎透,离心脏仅仅不到一毫米的距离,这种运气不是每个人都能碰上的,稍微偏差那么一点点,她的心脏早就成了肉串。于是她现在很有名,提到‘展琳’这个名字,总会有人哦呀一声,然后眼睛张得大大的发出一声感叹:就是那个一毫米啊!!

    出院正值圣诞前夕,走哪儿都能看到塑料圣诞树一闪一闪发着光,还有那个红衣服老头不知疲倦的笑脸。

    利丝从法国给她发了电子贺卡,卡上有她的近照,在牛排黄油的滋润下足足胖了一圈,一边发誓减肥一边晃着牛排对镜头露出甜甜的笑脸。牧慧从荷兰给她发的明信片,她的蜜月世界旅行进行得还不到计划中的一半。

    每个人都生活得有滋有味,这世界本就是缺了谁都不会突然之间不会转,那么,少了他呢。

    历史书上说,法老王奥拉西斯在他生命最后一个年头打了一场有名的战役,其在埃及的影响同卡叠石之战几乎并驾齐驱,人们把这场战役称之为底比斯保卫战,并在他的墓穴和塑像上记录下了那段伟大的篇章。

    当时奥拉西斯带着一城被瘟疫折磨的人死守住亚述和赫梯的联合侵略,直到援军到来,将兵力强大于他们数倍的亚述军彻底击垮,致使亚述王辛伽战死,他前来助阵的妻子在逃亡中下落不明。有人说这是神助,亚述的残忍杀戮激怒了守护埃及的神,所以奥拉西斯在当时的情形下能反败为胜。当然,这只是传说而已。胜者成神,在他成功守卫底比斯的第二个月感染瘟疫而亡,成为那场瘟疫最后一名殉难者后这种宣扬更为强烈。甚至有碑文描述,奥拉西斯本就是上天派来人间,用自身去化解埃及灾难的神。

    看完那段后展琳把整一章都撕了,然后从精神科十三楼窗台丢了下去。白色的纸在黑夜的风里旋转而落的姿势很美,像一只只飞累了的蝴蝶。

    那天之后医院不允许她的朋友为她以任何名义送书,理由是环境污染。

    罗扬时不时会打电话约她,有时候逛逛街,有时候吃吃饭。没有拒绝过,因为知道从来不会有进展。他很好,但好不代表适合。

    那么那个男人就适合自己?看着橱窗里的倒影,她问着自己,橱窗玻璃中却折射着一双暗蓝色的眼睛。那眼睛静静的笑,对着她的方向。莫非,连他也在问着自己。

    闭上眼再睁开,橱窗内只留有她一双茫然的眼睛。

    身后来来往往一对对小情侣。或拉着手,或搂得亲密,他们中的一些有可能会永远牵手下去,一些也许会很快分离,但每个人都承载着一段难以忘怀的甜蜜回忆。而什么可以称作为她和他之间私人而甜蜜的回忆。

    战争……

    旅行……

    争执……

    互慰……

    除了这些,还能有些什么,他和她之间共同的东西。

    ‘想,强奸你。’

    耳畔突兀荡起这句话,轻轻的,就像他那天疯狂抱着自己时在耳边温柔的低语……

    身体忽然很热,耳根忽然很烫。

    奥拉西斯……

    包落在地上,她贴着橱窗在包上坐下。

    好想你……

    路灯亮了,周围人来人往。

    包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没有立刻捡起来,她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将那些东西用脚尖踢拢到自己的脚底。路人匆匆而过,倒也没几个将目光特别投到她身上,她得以兴致勃勃地继续着这个无聊的游戏。

    踢到最后一样东西的时候不经意碰到一排手指,她的脚和他的手同时缩回。

    “你的?”

    “你的?”

    同时发问,然后在对方绽开的笑眼中望见自己有些失措的眼神。

    那是个十八九岁的异国少年,一把乌黑长发整齐绑在脑后,漂亮的五官配着火红色式样张扬的休闲外套,一种暖洋洋的帅:“没见过连东西是不是自己的都无法确定的人,”捡起地上那支唇膏拈在手心,对着她掂了掂:“这个我用不着的,小姐。”

    “谢谢。”伸手去抓,他却把手掌倏地握紧,脸忽然贴近,朝她眨了眨眼睛:“琳,真的不认识了?”

    “你,谁?!”头下意识后仰,却被他一把抱住,强迫她的视线望着自己的眼睛。

    然后在悄然间,那双漆黑色眼眸渗出一抹暗绿色光泽:“这么快就把阿努给忘记了吗,哈!我健忘的小母亲。”

    “谢谢你那么远跑来看我。”开门进屋,摁了几下开关,灯却没亮。

    “应该的。”眼睛绿光闪闪已把黑暗里的客厅看了个遍,推开窗放进一室月光,纵身跳上了窗台。

    换了人样,狼性不改。

    “阿努饿了。”

    “等会儿找给你吃。”走道灯也点不亮,转了一圈,展琳抱着凳子走到屋子中央。

    “你在干什么?”

    “检查灯泡。”

    “别查,今晚它们不会亮。”

    “你……”

    “阿努喜欢这样聊天。”回头一笑,抬手拉开发髻上的绑绳,将一头微卷的长发轻轻抖散开来:“最近过得好吗。”

    “挺好。”

    “真的?”

    “对。”

    “那我就放心了。”

    笑笑,从冰箱里找出一块面包:“给。”

    接过,塞进嘴里胡乱嚼了几口,咽下:“我最近在照看一个姑娘。”

    “女朋友?”跪在沙发上,支肘靠着窗台。

    “谈不上,我喜欢她,她喜欢别人。”

    “哦……”耸耸肩。

    “最近要出趟远门,我放心不下她。”

    “你要去哪里?”

    没有回答,目光静望着窗外摇来晃去的树杈,它径自道:“她很傻,可她在人前总爱装得很坚强,这正是我担心她的地方。所以,我只能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偷偷跟着她。”

    “这不太好吧……”

    “你看,一个人经常走着走着会在路上发呆,逛商店会在别人的橱窗下面看着玻璃坐上一整夜,自己掉了东西别人帮她捡,她居然会呆呆地问别人:‘这是不是你的。’你说,这个样子的人到底傻不傻。而……我该拿她怎么办……”

    “阿努。”

    “什么……”

    “你跟踪了我几天。”

    “我……”

    “出去。”

    “阿努只是担心你。”

    “出去!”

    伸手扯住它衣服试图将它拉下窗台,却不料反被它一把拉入怀内。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阿努,出去!”

    “你已经说第三遍了。”

    沉默。

    片刻,忽然在它怀里发出一阵闷闷的笑:“你说对了,阿努,我的确很笨。”

    “我在开玩笑……”

    “她就在我眼前,我却阻止不了她。”

    “这不能怪你……”

    “十步不到的距离……”

    “别想了……”

    “只要……先她一步开枪的话……”

    “过去了!别再去想!”

    “他说,只要握紧它,它永远不会背弃你,可我真的一直很努力的在握紧它啊阿努……”

    “琳!”

    “我恨我自己。”

    “闭嘴!琳!闭嘴!”抱着她胳臂的手蓦地收紧。她的肩膀抖得很厉害,但对着窗外一眨不眨的视线,却一成不变的安静:“听我说,你的未来会很幸福。”

    “有人说,幸福是件很简单的事,只要不执迷于过去……”

    “忘了好吗。”

    “什么。”

    “过去。”

    笑:“历史做不到的事情,你让我用什么去做到……”

    “琳,你回不去……”

    “我知道,能够活着回来,已经是个奇迹。”

    “琳,我喜欢你……”

    “我知道,你就像是我最可爱的弟弟……”

    “弟弟?”低头望向她,而她的目光静静望着自己的指甲。

    于是抬手在她发上轻轻地揉了揉:“喂,许个愿好吗,琳,许个愿,今天是你生日呢。”

    “生日……”想笑,结果只是牵了牵嘴角:“我要成为亿万富翁……”

    “呵呵……真实际。”挺身扯了扯领口:“把门打开好吗,我觉得有点闷。”

    展琳抬头看了它一眼。不语,从沙发上跳下走向大门。

    “琳。”

    手抓在门把上的瞬间,阿努忽然抬高声音叫了她一声。

    她回头朝它看看。

    “生日快乐……”

    目光闪了闪,她淡淡一笑:“谢谢。”话音落,门被拉开。

    眼前一团刺目的光。

    “阿……”意识到不对正想倒退,来不及转身,突然而来一股汹涌的热浪,伴着门口强烈的光芒将她迅速吞没。

    “你给她和俄塞利斯同时修改命运。”

    身后蓦然响起的声音,令阿努身躯不由自主微微一震。半晌,没有回头,它点点头。

    “知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重走十二道地府之门。”

    沉默,似乎没料到它会回答得那么干脆。片刻,轻轻一声叹息:“你是我最傻的儿子。”

    “你也曾经傻过。”

    “阿努比斯……”

    “如果从开始就以人形遇见她,你说她会不会先爱上我,父亲。”

    “也许……”

    “所以在重走十二道地府之门前,我想试试。”

    “你……”

    “没什么,无非再等待几千个年头而已。”

    “傻瓜……”

    “阿努不傻,至少,阿努会对最喜欢的人索讨喜欢她的代价。”

    热浪翻滚,异于往常的炎热,仿佛是这一季的夏已提前来临。连街道都显得有些冷清,那些商贩躲在帐篷阴影下有一搭没一搭扇着瓜果菜蔬上的苍蝇,躲避着正午这一天里日头最毒辣的时候。

    一骑快马迎面奔腾而来。

    未等靠近,马背上的人已经飞身而下:“王,朵拉公主的船已经快到港口。”

    奥拉西斯点了点头。目光却被远处一团喧闹所吸引:

    “索那斯,前头发生了什么事?”

    回头看了一眼,随即道:“是您派去先行迎接朵拉公主的队伍……”

    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他们还在这里。”

    “被一个异国女子惊了马,这会儿,似乎在满街追着她跑。”

    怔。

    策马继续朝前走,远远一道身影朝自己方向急奔而来,身后追着滚滚一团尘埃。

    “抓住她!!”

    “站住!!”

    “你给我站住!!!”

    “抓住她!!!”

    纤细的身影从奥拉西斯马前一闪而过,一头艳红色短发瞬间烫着了他的目光。手轻轻一抖,迅速勒转马头,他朝着那身影消失的地方直追了过去!

    “王!”

    抬手阻止了身后人的跟随,匆忙间,只来得及丢下一句话:“制止他们。”

    “是!”

    展琳在街上发足飞奔。

    天很热,晒得她头很晕。很真实的感觉,但她不确定眼前这一切究竟是真实还是像以往一样又是一种真实的幻觉。就在几分钟前她还和阿努在自己家聊着天,只是帮它把门打开,然后一恍神间,她就站在了这个充满了香油、嚣杂、炎热,和一声声熟悉的异国语言所包围的空间……

    然后被一群官兵怒骂着追赶。

    然后四处逃窜。

    奇特的感觉……

    这一切从未经历,却又似曾相识。仿佛是在不久之前的某个梦里也曾经经历过一遍。

    然后会怎样,在那个梦中。

    然后……

    抬头,奔跑得有些发昏的视线前出现了一道身影。

    端坐在雪白的骏马上,金色头环压着一把泻瀑般柔长的发,阳光下璀璨得让人有些晃眼。他就那样看着她,蔚蓝色眸子沉淀着大海的深邃,手里一条金灿灿长鞭,在脚下宛转缠绵。

    “琳……”许久,风送来那方一声轻轻的叹息。

    于是,视线一道淡淡的模糊。

    他说:握紧它,它永远不会背弃你。

    命运。

    所谓时间,不过是你先找到我,或是我先找到你,这样相遇的方式,我们究竟是谁先找到谁。已经无所谓……

    公元前3xxx年,统治时期为十五年的奥拉西斯王朝因法老王的暴毙而宣告终结。同年九月,新王朝成立,年仅26岁的新王接手了奥拉西斯王朝被瘟疫和战乱侵蚀得千疮百孔的帝国,开始了埃及新的历史篇章。

    那就是著名的amen王朝。

    公元二十世纪二十年代,考古学家在埃及帝王谷发掘出了十八王朝法老王奥拉西斯的墓穴。坟墓因地点的隐蔽而被保护得相当完整,三千多年以来没有遭受过一次盗墓贼的光顾。

    但墓穴中的棺材是空的,那口近两米长块金打造的华丽棺材中空空如也,除了一套青铜铠甲,以平躺的姿势安放在里面。这个庞大的地下宝藏,是那个极富传奇性的年轻法老短暂一生结束后的衣冠冢。

    他为什么要花这样一种大手笔做这么个衣冠冢,而真正埋葬他的坟墓究竟在哪里。谁都不得而知,正如人们无法确切考证当年年轻而骁勇的他突然死亡的真正原因。

    历史,总爱留给人们一些不解之谜。而谜底,只在历史中沉淀在那些当事人心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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