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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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干就干。当天下午, 陆尧就去了特调局总部, 报的是已故父亲陆天照的名号, 找的是当初陆天照的同僚, 现任特调总局的赵局长。说明来意后, 赵局长震惊良久, 没有直接收取玉佩, 而是让陆尧先回去。却在次日清早，带着几位大佬亲自上了门。
这些大佬陆尧虽不熟悉，但也都认识, 全是上过新闻联播的人物。其中一位还是现任国安部部长。
陆尧带着几人进入玉佩空间逛了一圈，看过屋内投影的功法，又特别介绍了灵泉和旁边的大树, 只隐瞒了木心之事。
“这空间有些神奇, 也不知道灵泉是哪里来的，我试了一下, 对于灵力耗损, 身体伤害都有不小的功效, 还能强身健体, 排除体内杂质。再有这棵树, 高大无比, 叶子和汁液都可入药。砍伤它后，它很快可以复原。”
说着，陆尧抽出剑砍断一小节树枝, 下一秒, 伤口处开始愈合，但没有了木心的作用，不能再快速生长出新的分枝来。可这效果也已经很神奇了。
大佬们一个个震惊到面面相觑，闫部长神色凝重，“听说这玉佩是你母亲的遗物。”
“对。这块玉佩我母亲随身戴了许多年，小时候我也玩过，可那时都只当是一枚价值不菲的玉而已，并没发现有什么异样。”陆尧一顿，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大家都知道我和姚沁瑄的事。前几天，我从姚沁瑄手里拿回玉佩，就一直觉得这事很奇怪。
要说姚沁瑄后来给我的仿品也是难得的上等之玉，从表面价值来看，并不比这块玉佩低。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精力以假换真？不合常理不是吗？”
众人点头，确实不合常理。
“后来，我在网上瞎逛，无意中看到网友们的猜测，就想，或许真像他们说的一样，玉佩会不会有什么秘密？于是我研究了好几天，用各种术法去试探，终于发现玉佩居然有封印禁制，我打开禁制后就进入了这个空间。”
闫部长看了赵局长一眼，赵局长会意，问道：“这么一个大宝贝怎么想着交给国家？”
“如果只是一般的宝贝，我也就收了。可它不是。说实话，其实我想过据为己有的。甚至想着，这是我母亲的东西，我母亲不在了，留给我是天经地义，我既没有偷，也没有抢。我拿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对？”
赵局长点了点头。
陆尧接着说：“我想了好几天，辗转反侧，没一天睡好。这玉佩在我手里能有什么作用？我学了功法，用了灵泉，最多也不过是改善自身资质，比别人修炼的速度更快些。”
众人：……你莫非觉得这还不够？
“再长远一点，也不过是能惠泽子孙，说不定过个几十年，仗着这个空间，我还能再造就一个一流世家出来。到此，这个玉佩给我带来的好处也就顶天了。”
大佬们互看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陆尧。一个玉佩能造就一个世家，还是一流，陆尧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这是什么意思？
“世家？”陆尧嗤笑了一声，这笑声中充满讽刺，也充满无奈。
他一叹，“父亲在世的时候，经常和我说特调局的事。我国修士并不算少，且一直在培养新生代天师。但特调局依旧常年处于人手紧缺的状态，这是为什么？
因为大多修士不愿意在特调局任职，即便是占着外编职位的，也带着自己的目的，只会选择性的接一些案子。被培养出来的这些天师，大多不是依附了世家，就是自己寻了别的门路。
而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无外乎三个方面。其一，特调局不仅负责国内民众安全，还负责国防安全，任务的危险程度相对较高。
其二，特调局的福利虽好，政府一直致力于给予这些真正为国家做出贡献的人应得的待遇，奖赏也从不吝啬。但财政有限，而民间以及黑市的价位远远高于在特调局所得。
其三……”陆尧顿了下，语气中带了几分悲凉，“因为特调局负责的事情多，任务多。负伤在所难免。国家虽握着一些资源，但所得的各类丹药相对于全国各地特调局人员所需的用量来说，远远不够。这就导致了，许多受伤的人得不到第一时间的最佳治疗。
这些年特调局牺牲的人员逐年增加，也有很大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父亲曾经带我去参加过几位牺牲烈士的葬礼，也多次带我去过烈士墓园。他那时就说，或许有一天，他也会葬在这里。那会儿我还小，并不是很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可我现在明白了。”
众人尽皆沉默，陆天照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更重要的是，他出身世家却有一颗报国之心。
“我一直记得父亲跟我说过一句话。”陆尧的声音再度响起，却多了三分怀缅与坚定，“他说，天下可以有世家，也需要世家。但玄门的中坚力量不应该掌握在世家手里。”
此话一出，大佬们皆惊。这也是如今的现状。能称之为世家的，最起码也传承了上百年。这些家族的手里都掌握着一批不小的资源。可要单说资源，国家手里也有。且世家若只论整个家族，加起来能有多少人？更不必说，如今已经不是看宗族的年代了。
然而问题是这些世家仗着身份地位和庞大的关系纽带，以及手中的深厚资源，收拢了一大批玄门修士。就比如天玄之于四大家族。其他世家虽没四大家族的优势，只能捡剩下的，却也有一批依附者。
这些人里倒也不少在特调局任职。但若真到了那一步，他们选择的是世家，还是国家，还真不一定。尤其这还是对内而言。对外，若有一日国与国对峙开战，我国要如何应敌？
军方有军方的手段。然而修士界呢？
须知我国有天师，别国也有降头师，驱魔师，阴阳师，巫师等等。世家能否在国难之时拼尽全力？亦或者人人打着小九九，谋算着自己的利益？人心不齐，何以应敌？内患不除，何以解外忧！
这才是世家尾大不掉，国家忧心忡忡的根本缘由。
“修行之路，路漫漫而修远。他们选择世家，只是因为对比起特调局而言，或许世家能够给予他们的东西更多。比如钱财，法宝，辅助符篆，丹药等等。
全国特调局总体人员数以万计，如果只靠特调局的机会，这个几率太小了。而如果依附世家，得了世家某位少爷小姐的看重和青睐，所得必然比特调局丰厚。
他们认为国家能给他们的，世家也能。甚至世家还能给予一些国家不能给的。但如果特调局握着玉佩空间呢？那屋子里的功法，想必几位也看出来了不简单。将它无条件公开并不妥当，容易引发很多问题。但却能作为对有功之臣的奖赏。
还有这处灵泉，这棵灵树。就目前我这两天的试验，这二者比之目前市面上价格昂贵最高等的药材灵植都要强。如果用它们入药，所得丹药的效果是普通丹药的数倍。
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减少特调局的伤亡，还能吸引一批人为特调局效力。依附于世家，相当于做了世家的随从。若有更好的选择，他们不会不愿意。还有……”
陆尧停顿了片刻，眼珠一转，“这还是我发现的。还有我没有发现的呢？姚沁瑄刚考进天玄学院的时候，成绩是垫底的。不过两年半的时间，在天玄学院的玄门大比资格赛上，她夺得了第三。这可以说是质的飞跃。
当然，这是因为这两年半，玉佩只为她一人服务，或许她天天把灵泉当水喝的缘故。而一旦玉佩归于特调局，没有谁能有这样的资格。但从这点我们可以看出，空间里这些东西的价值远远超过我们现在已知的预期。
国家有专门的研究实验室。或许可以把玉佩交给他们。说不定他们可以从灵泉和这棵古怪的树里发现我们目前还不知道的作用。由此可见，玉佩在国家手里，能够创造的价值，远远在于我将它握在手中，敝帚自珍。”
闫部长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你有没有想过，玉佩一旦献出，就不可能再收回去了。”
“我知道。我考虑的很清楚。其实，我也有私心。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玉佩的秘密只有我知道，我说不准自己还会不会这么做。但现在的问题是，不只我一人。玉佩的秘密一旦传出去，我能不能保住它暂且不说，指不定还有生命危险。我……”
陆尧脸色一红，神色满是少年人的羞赧和愧疚，“我不骗你们。我不愿意辜负父亲的教诲，不喜欢如今世家的格局是真。但我也是害怕。”
害怕什么不言而喻。
闫部长忽然松了口气，没有一味标榜自己的奉献，反而将自己的顾虑和私心和盘托出，足矣说明他的坦诚。而即便有私心，也不能否认，陆尧的举动难能可贵。
“你的意思我们明白了。玉佩我们会妥善安排，制定最合适的方案。你可有什么要求？”
这是任由他提报酬呢。陆尧笑了笑，摇头说：“不用了。我现在什么都不缺。”
闫部长点点头，没有再问。出了“昆仑”别墅，几个人心底都沉甸甸的。闫部长回头望了眼这座不一样的宅邸。
“陆天照教出了个好儿子。”半晌，他又问赵局长，“陆家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赵局长皱眉，“以前我还不明白陆天照当初为什么把功勋都换成了这座宅子和国家的承诺，现在算是明白了。陆家……也不只是陆家。如今的世家大多如此。没有资质上乘，能力出众的继承人，世家失去的不仅仅是世家的位子，还有那些依附于他们的人。
地位，权势，人脉，让他们舍不得放手。为了这些，仿佛儿子，孙子都是为此服务的，一旦失去了价值，就可以被舍弃。陆尧这么做，大概也是被这种世家的做派彻底寒心了吧。”
闫部长沉默不语。赵局长又问道：“玉佩我们已经拿了，陆尧那边，就这么算了？”
闫部长摇头，“为国家做出贡献，心向国家的人，国家会记得。往后他这边，你多看顾着些。他如果要做什么，可以多行方便。”
他低头看着被牢牢握在掌心的玉佩，宛如握着千斤之坠。不，它的重要远远超过千斤，万斤。他无比清楚，这东西一旦运用得好了，将会引发国内玄门的一场重大变革。
********
别墅内。
张磊不可思议地看着陆尧，“你就这么交出去了？什么都没要？你是不是傻啊！闫部长都让你开口了，那么大价值的一块玉佩，换点什么不行。”
陆尧笑而不语。张磊恨铁不成钢，宋时拉了拉他，“师父不提自然有不提的道理。自己开口就不值钱了。如果师父真提了，那这件事的性质就变成了交易，而不是奉献。”
张磊一愣。
宋时看了始终微笑着的陆尧一眼，接着说：“国家虽然表面上没给师父好处，但会记得师父。往后师父不论做什么，都会一路通行。而且只要师父不做出危害国家利益的事，没人能把师父怎么样，即便是四大家族。若有人敢动师父，就是在打国家的脸。国家不会允许。”
张磊呆了呆，“你的意思是说……”
宋时点头，“这可比国家给任何实质的东西都要强多了。”
何止强多了。这就等于，国家给陆尧做了靠山！谁想动陆尧，就是和国家对着干！哪个不怕死嫌命长啊！
四大家族势大，但为什么依旧不敢明面上违抗国家的任何法律法规？因为国家有忌惮，他们更有忌惮！世家占据了玄门力量的半壁江山，可还有半壁在国家手里。而世家非是一条心，即便是同气连枝的四大家族也不是。
更何况，玄门盛行，并不等于世上只有玄门。
张磊睁大了眼睛，不得不说，陆尧这一手，给自己拉了个史上最强大的后台，还消解了玉佩的后续麻烦。高，实在是高！
可惜没等他开口捧上两句，陆尧已经起身准备出门。张磊一头雾水，“你去哪儿啊？”
“去比赛。”
比赛？哦，对了，他下午还要进行三十进十五的比赛。竟然忘了。张磊一拍脑袋，拉上宋时赶紧走。
到了赛场，张磊和宋时几乎哇一声叫出来。
这回与和梁浩东的赛事不同。那次，全场几乎都是梁浩东的拉拉队，陆尧的支持者就他和宋时宋词。上一次与姚沁瑄的赛事。由于是天玄的主场，姚沁瑄在天玄已经打出了不小的名声，且她本身还有一些娱乐圈的粉丝。
虽然陆尧的支持者有了增加，但对比起来，还是只有那么一小撮。
然而这回，几乎三分之二场上观众都打着陆尧的手幅。
张磊看着宋时，有些郁闷地说：“我这后援团团长是不是要失业了？”
宋时：……
抱阳观的大弟子，名唤沈岩。陆尧并不认识，据说也算是个人才，但年岁还小，才十八，似乎刚成年没几个月。修为在姚沁瑄之下，可若是结合他的年龄，那必然是前途无量的。
然而赛场不看年纪，能够赢过姚沁瑄的陆尧，面对沈岩，这场赛事几乎没有什么悬念。不到一个小时，比赛结束。意料之中，陆尧胜出。
沈岩非但没有不悦，还大方地上来恭贺。倒是让陆尧对他的印象不错。
前十五的名次定下之后，大家会有一个星期的休息时间，而这一个星期用来进行被淘汰者的车轮赛，选出那唯一一个的幸运者，作为第十六名进行赛事的下一轮。
又是一个星期。陆尧算了算日子，差不多了。
当天晚上，果然半夜察觉到了动静。有人擅闯别墅。
陆尧突然睁开眼睛，眼睫颤了颤，转瞬一笑，又闭上，翻了个身接着睡。
次日一早，陆尧伸了个懒腰，洗漱后下楼，就看到平叔张磊宋时三人在院子里探头探脑。最先看到陆尧的是张磊，他走过去，“出事了！”
陆尧淡定问：“几个人？”
张磊一愣，“你知道？”
“知道啊。昨晚进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那你怎么不说？”
“困，懒得理。”
张磊：……
陆尧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了三个被五花大绑的人。
宋时言道：“我早起晨练，发现别墅外不对劲，走出去就看到了他们。当时他们已经被困在阵法里一夜，走不进来，也退不出去。精神已经濒临崩溃。我利用阵法的优势，把他们给打晕捆了起来。”
陆尧笑着夸奖：“做的不错！”
平叔问道：“少爷，现在怎么办？这些人……”
“没事。”陆尧踢了踢晕死的三人，“送特调局。”
********
褚家。
褚彦神色阴沉，对褚光远摇了摇头，“打听清楚了，都被押去了特调局。我偷偷让人去特调局通了气。按理说，那些人连别墅都没能进去，若是进去了最少也是个私闯民宅。但外围不一样。
特调局的规矩，我们都懂。无凭无据，就是被抓了。只要咬死了说他们是误打误撞在那一块迷了路。特调局也没办法，关押48小时，只能放人。何况我们还去打了招呼，应该更快释放才对。
可我打听到特调局这次说是要严查，不肯罢休。这态度不大对劲。”
褚光远神色一沉，“那几个人可靠吗？会不会扯出我们？”
“不会。我匿名在黑市找的人，没用我们自己的人。依附我们的那些人都打上了我们褚家的标签，一旦出事，我们不好办。爸，你之前也说要先探探陆尧的底。我就想着为防万一，总得给自己留个后路，不能暴露。
黑市那边包括去特调局打招呼的，我也都有注意。他们就是查，也只能查到姚家头上。姚沁瑄算得打得倒是好，总不能她把秘密告诉我们，让我们去冲锋陷阵，她在后面舒舒服服捡好处的道理。”
褚光远松了口气，点头道：“那就好。”
褚彦皱眉，“虽然是黑市找的人，可我找的也都是有能耐的。结果他们连别墅都没能进去。你说这阵法到底有什么古怪，我们要不要……”
刚起了个头，立马被褚光远打住，“不要！”
褚光远凝眉想了想，“陆天照的阵法造诣非同一般，他留下的东西不可小觑。你刚才也说特调局这次的态度不对劲。区区一个陆尧，就算有陆天照的余荫，特调局给几分面子。最多也是在有证据的情况下帮一帮他。
这什么证据都没有，就扣着三个人不放，三个都还是有资格证书，在玄门算得上能耐不错的天师。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缘由。
我们如今不宜轻举妄动，免得撞上特调局的枪口。这样吧，先放一放，等玄门大比结束再说。现在我们最关键的是训练旭儿，帮他拿到冠军的宝座。”
褚彦应了，褚光远又问：“晗儿这两天情况怎么样？”
“还是那样。精神越来越差，而且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胡话。我怀疑，业障是不是控制不住了？”
褚光远皱紧了眉头，半晌后说：“不能再拖下去了。动作要快点才行。你准备炼制孕子丸。玄门大比后就让旭儿和姚家的姑娘结婚。”
孕子丸顾名思义，是帮助人怀孕生孩子的。但这药丸可不能治病，只能在双方都没有问题的情况下，加大怀孕的几率。几乎可以说一次就能中。
说起来，姚沁瑄也算有手段，不结婚，死活不肯跨越雷池。若不然，他们要的只是孩子，结不结婚，什么时候结婚，有什么干系？
褚光远神色闪了闪，满心都是对这个未来孙媳妇的不满，可谁让他们用得上她呢！
********
“昆仑”别墅。
陆尧是第四天接到的特调局的回馈电话。据调查和那三个人的口述，他们是在黑市上接的单。雇主要求他们来探探这座别墅。回去将别墅的情况细致告诉雇主就行。没有要偷盗财务，也没有要杀人放火。给的待遇还非常丰厚，不少人抢着做。
至于这个雇主，据三人说，没见过对方的容貌，声音也做了处理。但他们谨慎，用敛息符跟了对方半天，看到对方进了姚家。
姚家？姚沁瑄？
有玉佩的事情在前，她若想拿回玉佩，自然会有所行动。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
对此，陆尧没有不信，却也没有全信。既然特调局说会继续查下去，那么他也不多操这份心了。集中精神开始观看起玄门大比至今的视频来。毕竟这里面十四位获胜者可能都会成为他的对手。
正看得起劲，平叔过来禀报，别墅来了位不速之客
——张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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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尧带着几人进入玉佩空间逛了一圈，看过屋内投影的功法，又特别介绍了灵泉和旁边的大树, 只隐瞒了木心之事。
“这空间有些神奇, 也不知道灵泉是哪里来的，我试了一下, 对于灵力耗损, 身体伤害都有不小的功效, 还能强身健体, 排除体内杂质。再有这棵树, 高大无比, 叶子和汁液都可入药。砍伤它后，它很快可以复原。”
说着，陆尧抽出剑砍断一小节树枝, 下一秒, 伤口处开始愈合，但没有了木心的作用，不能再快速生长出新的分枝来。可这效果也已经很神奇了。
大佬们一个个震惊到面面相觑，闫部长神色凝重，“听说这玉佩是你母亲的遗物。”
“对。这块玉佩我母亲随身戴了许多年，小时候我也玩过，可那时都只当是一枚价值不菲的玉而已，并没发现有什么异样。”陆尧一顿，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大家都知道我和姚沁瑄的事。前几天，我从姚沁瑄手里拿回玉佩，就一直觉得这事很奇怪。
要说姚沁瑄后来给我的仿品也是难得的上等之玉，从表面价值来看，并不比这块玉佩低。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精力以假换真？不合常理不是吗？”
众人点头，确实不合常理。
“后来，我在网上瞎逛，无意中看到网友们的猜测，就想，或许真像他们说的一样，玉佩会不会有什么秘密？于是我研究了好几天，用各种术法去试探，终于发现玉佩居然有封印禁制，我打开禁制后就进入了这个空间。”
闫部长看了赵局长一眼，赵局长会意，问道：“这么一个大宝贝怎么想着交给国家？”
“如果只是一般的宝贝，我也就收了。可它不是。说实话，其实我想过据为己有的。甚至想着，这是我母亲的东西，我母亲不在了，留给我是天经地义，我既没有偷，也没有抢。我拿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对？”
赵局长点了点头。
陆尧接着说：“我想了好几天，辗转反侧，没一天睡好。这玉佩在我手里能有什么作用？我学了功法，用了灵泉，最多也不过是改善自身资质，比别人修炼的速度更快些。”
众人：……你莫非觉得这还不够？
“再长远一点，也不过是能惠泽子孙，说不定过个几十年，仗着这个空间，我还能再造就一个一流世家出来。到此，这个玉佩给我带来的好处也就顶天了。”
大佬们互看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陆尧。一个玉佩能造就一个世家，还是一流，陆尧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这是什么意思？
“世家？”陆尧嗤笑了一声，这笑声中充满讽刺，也充满无奈。
他一叹，“父亲在世的时候，经常和我说特调局的事。我国修士并不算少，且一直在培养新生代天师。但特调局依旧常年处于人手紧缺的状态，这是为什么？
因为大多修士不愿意在特调局任职，即便是占着外编职位的，也带着自己的目的，只会选择性的接一些案子。被培养出来的这些天师，大多不是依附了世家，就是自己寻了别的门路。
而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无外乎三个方面。其一，特调局不仅负责国内民众安全，还负责国防安全，任务的危险程度相对较高。
其二，特调局的福利虽好，政府一直致力于给予这些真正为国家做出贡献的人应得的待遇，奖赏也从不吝啬。但财政有限，而民间以及黑市的价位远远高于在特调局所得。
其三……”陆尧顿了下，语气中带了几分悲凉，“因为特调局负责的事情多，任务多。负伤在所难免。国家虽握着一些资源，但所得的各类丹药相对于全国各地特调局人员所需的用量来说，远远不够。这就导致了，许多受伤的人得不到第一时间的最佳治疗。
这些年特调局牺牲的人员逐年增加，也有很大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父亲曾经带我去参加过几位牺牲烈士的葬礼，也多次带我去过烈士墓园。他那时就说，或许有一天，他也会葬在这里。那会儿我还小，并不是很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可我现在明白了。”
众人尽皆沉默，陆天照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更重要的是，他出身世家却有一颗报国之心。
“我一直记得父亲跟我说过一句话。”陆尧的声音再度响起，却多了三分怀缅与坚定，“他说，天下可以有世家，也需要世家。但玄门的中坚力量不应该掌握在世家手里。”
此话一出，大佬们皆惊。这也是如今的现状。能称之为世家的，最起码也传承了上百年。这些家族的手里都掌握着一批不小的资源。可要单说资源，国家手里也有。且世家若只论整个家族，加起来能有多少人？更不必说，如今已经不是看宗族的年代了。
然而问题是这些世家仗着身份地位和庞大的关系纽带，以及手中的深厚资源，收拢了一大批玄门修士。就比如天玄之于四大家族。其他世家虽没四大家族的优势，只能捡剩下的，却也有一批依附者。
这些人里倒也不少在特调局任职。但若真到了那一步，他们选择的是世家，还是国家，还真不一定。尤其这还是对内而言。对外，若有一日国与国对峙开战，我国要如何应敌？
军方有军方的手段。然而修士界呢？
须知我国有天师，别国也有降头师，驱魔师，阴阳师，巫师等等。世家能否在国难之时拼尽全力？亦或者人人打着小九九，谋算着自己的利益？人心不齐，何以应敌？内患不除，何以解外忧！
这才是世家尾大不掉，国家忧心忡忡的根本缘由。
“修行之路，路漫漫而修远。他们选择世家，只是因为对比起特调局而言，或许世家能够给予他们的东西更多。比如钱财，法宝，辅助符篆，丹药等等。
全国特调局总体人员数以万计，如果只靠特调局的机会，这个几率太小了。而如果依附世家，得了世家某位少爷小姐的看重和青睐，所得必然比特调局丰厚。
他们认为国家能给他们的，世家也能。甚至世家还能给予一些国家不能给的。但如果特调局握着玉佩空间呢？那屋子里的功法，想必几位也看出来了不简单。将它无条件公开并不妥当，容易引发很多问题。但却能作为对有功之臣的奖赏。
还有这处灵泉，这棵灵树。就目前我这两天的试验，这二者比之目前市面上价格昂贵最高等的药材灵植都要强。如果用它们入药，所得丹药的效果是普通丹药的数倍。
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减少特调局的伤亡，还能吸引一批人为特调局效力。依附于世家，相当于做了世家的随从。若有更好的选择，他们不会不愿意。还有……”
陆尧停顿了片刻，眼珠一转，“这还是我发现的。还有我没有发现的呢？姚沁瑄刚考进天玄学院的时候，成绩是垫底的。不过两年半的时间，在天玄学院的玄门大比资格赛上，她夺得了第三。这可以说是质的飞跃。
当然，这是因为这两年半，玉佩只为她一人服务，或许她天天把灵泉当水喝的缘故。而一旦玉佩归于特调局，没有谁能有这样的资格。但从这点我们可以看出，空间里这些东西的价值远远超过我们现在已知的预期。
国家有专门的研究实验室。或许可以把玉佩交给他们。说不定他们可以从灵泉和这棵古怪的树里发现我们目前还不知道的作用。由此可见，玉佩在国家手里，能够创造的价值，远远在于我将它握在手中，敝帚自珍。”
闫部长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你有没有想过，玉佩一旦献出，就不可能再收回去了。”
“我知道。我考虑的很清楚。其实，我也有私心。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玉佩的秘密只有我知道，我说不准自己还会不会这么做。但现在的问题是，不只我一人。玉佩的秘密一旦传出去，我能不能保住它暂且不说，指不定还有生命危险。我……”
陆尧脸色一红，神色满是少年人的羞赧和愧疚，“我不骗你们。我不愿意辜负父亲的教诲，不喜欢如今世家的格局是真。但我也是害怕。”
害怕什么不言而喻。
闫部长忽然松了口气，没有一味标榜自己的奉献，反而将自己的顾虑和私心和盘托出，足矣说明他的坦诚。而即便有私心，也不能否认，陆尧的举动难能可贵。
“你的意思我们明白了。玉佩我们会妥善安排，制定最合适的方案。你可有什么要求？”
这是任由他提报酬呢。陆尧笑了笑，摇头说：“不用了。我现在什么都不缺。”
闫部长点点头，没有再问。出了“昆仑”别墅，几个人心底都沉甸甸的。闫部长回头望了眼这座不一样的宅邸。
“陆天照教出了个好儿子。”半晌，他又问赵局长，“陆家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赵局长皱眉，“以前我还不明白陆天照当初为什么把功勋都换成了这座宅子和国家的承诺，现在算是明白了。陆家……也不只是陆家。如今的世家大多如此。没有资质上乘，能力出众的继承人，世家失去的不仅仅是世家的位子，还有那些依附于他们的人。
地位，权势，人脉，让他们舍不得放手。为了这些，仿佛儿子，孙子都是为此服务的，一旦失去了价值，就可以被舍弃。陆尧这么做，大概也是被这种世家的做派彻底寒心了吧。”
闫部长沉默不语。赵局长又问道：“玉佩我们已经拿了，陆尧那边，就这么算了？”
闫部长摇头，“为国家做出贡献，心向国家的人，国家会记得。往后他这边，你多看顾着些。他如果要做什么，可以多行方便。”
他低头看着被牢牢握在掌心的玉佩，宛如握着千斤之坠。不，它的重要远远超过千斤，万斤。他无比清楚，这东西一旦运用得好了，将会引发国内玄门的一场重大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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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内。
张磊不可思议地看着陆尧，“你就这么交出去了？什么都没要？你是不是傻啊！闫部长都让你开口了，那么大价值的一块玉佩，换点什么不行。”
陆尧笑而不语。张磊恨铁不成钢，宋时拉了拉他，“师父不提自然有不提的道理。自己开口就不值钱了。如果师父真提了，那这件事的性质就变成了交易，而不是奉献。”
张磊一愣。
宋时看了始终微笑着的陆尧一眼，接着说：“国家虽然表面上没给师父好处，但会记得师父。往后师父不论做什么，都会一路通行。而且只要师父不做出危害国家利益的事，没人能把师父怎么样，即便是四大家族。若有人敢动师父，就是在打国家的脸。国家不会允许。”
张磊呆了呆，“你的意思是说……”
宋时点头，“这可比国家给任何实质的东西都要强多了。”
何止强多了。这就等于，国家给陆尧做了靠山！谁想动陆尧，就是和国家对着干！哪个不怕死嫌命长啊！
四大家族势大，但为什么依旧不敢明面上违抗国家的任何法律法规？因为国家有忌惮，他们更有忌惮！世家占据了玄门力量的半壁江山，可还有半壁在国家手里。而世家非是一条心，即便是同气连枝的四大家族也不是。
更何况，玄门盛行，并不等于世上只有玄门。
张磊睁大了眼睛，不得不说，陆尧这一手，给自己拉了个史上最强大的后台，还消解了玉佩的后续麻烦。高，实在是高！
可惜没等他开口捧上两句，陆尧已经起身准备出门。张磊一头雾水，“你去哪儿啊？”
“去比赛。”
比赛？哦，对了，他下午还要进行三十进十五的比赛。竟然忘了。张磊一拍脑袋，拉上宋时赶紧走。
到了赛场，张磊和宋时几乎哇一声叫出来。
这回与和梁浩东的赛事不同。那次，全场几乎都是梁浩东的拉拉队，陆尧的支持者就他和宋时宋词。上一次与姚沁瑄的赛事。由于是天玄的主场，姚沁瑄在天玄已经打出了不小的名声，且她本身还有一些娱乐圈的粉丝。
虽然陆尧的支持者有了增加，但对比起来，还是只有那么一小撮。
然而这回，几乎三分之二场上观众都打着陆尧的手幅。
张磊看着宋时，有些郁闷地说：“我这后援团团长是不是要失业了？”
宋时：……
抱阳观的大弟子，名唤沈岩。陆尧并不认识，据说也算是个人才，但年岁还小，才十八，似乎刚成年没几个月。修为在姚沁瑄之下，可若是结合他的年龄，那必然是前途无量的。
然而赛场不看年纪，能够赢过姚沁瑄的陆尧，面对沈岩，这场赛事几乎没有什么悬念。不到一个小时，比赛结束。意料之中，陆尧胜出。
沈岩非但没有不悦，还大方地上来恭贺。倒是让陆尧对他的印象不错。
前十五的名次定下之后，大家会有一个星期的休息时间，而这一个星期用来进行被淘汰者的车轮赛，选出那唯一一个的幸运者，作为第十六名进行赛事的下一轮。
又是一个星期。陆尧算了算日子，差不多了。
当天晚上，果然半夜察觉到了动静。有人擅闯别墅。
陆尧突然睁开眼睛，眼睫颤了颤，转瞬一笑，又闭上，翻了个身接着睡。
次日一早，陆尧伸了个懒腰，洗漱后下楼，就看到平叔张磊宋时三人在院子里探头探脑。最先看到陆尧的是张磊，他走过去，“出事了！”
陆尧淡定问：“几个人？”
张磊一愣，“你知道？”
“知道啊。昨晚进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那你怎么不说？”
“困，懒得理。”
张磊：……
陆尧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了三个被五花大绑的人。
宋时言道：“我早起晨练，发现别墅外不对劲，走出去就看到了他们。当时他们已经被困在阵法里一夜，走不进来，也退不出去。精神已经濒临崩溃。我利用阵法的优势，把他们给打晕捆了起来。”
陆尧笑着夸奖：“做的不错！”
平叔问道：“少爷，现在怎么办？这些人……”
“没事。”陆尧踢了踢晕死的三人，“送特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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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家。
褚彦神色阴沉，对褚光远摇了摇头，“打听清楚了，都被押去了特调局。我偷偷让人去特调局通了气。按理说，那些人连别墅都没能进去，若是进去了最少也是个私闯民宅。但外围不一样。
特调局的规矩，我们都懂。无凭无据，就是被抓了。只要咬死了说他们是误打误撞在那一块迷了路。特调局也没办法，关押48小时，只能放人。何况我们还去打了招呼，应该更快释放才对。
可我打听到特调局这次说是要严查，不肯罢休。这态度不大对劲。”
褚光远神色一沉，“那几个人可靠吗？会不会扯出我们？”
“不会。我匿名在黑市找的人，没用我们自己的人。依附我们的那些人都打上了我们褚家的标签，一旦出事，我们不好办。爸，你之前也说要先探探陆尧的底。我就想着为防万一，总得给自己留个后路，不能暴露。
黑市那边包括去特调局打招呼的，我也都有注意。他们就是查，也只能查到姚家头上。姚沁瑄算得打得倒是好，总不能她把秘密告诉我们，让我们去冲锋陷阵，她在后面舒舒服服捡好处的道理。”
褚光远松了口气，点头道：“那就好。”
褚彦皱眉，“虽然是黑市找的人，可我找的也都是有能耐的。结果他们连别墅都没能进去。你说这阵法到底有什么古怪，我们要不要……”
刚起了个头，立马被褚光远打住，“不要！”
褚光远凝眉想了想，“陆天照的阵法造诣非同一般，他留下的东西不可小觑。你刚才也说特调局这次的态度不对劲。区区一个陆尧，就算有陆天照的余荫，特调局给几分面子。最多也是在有证据的情况下帮一帮他。
这什么证据都没有，就扣着三个人不放，三个都还是有资格证书，在玄门算得上能耐不错的天师。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缘由。
我们如今不宜轻举妄动，免得撞上特调局的枪口。这样吧，先放一放，等玄门大比结束再说。现在我们最关键的是训练旭儿，帮他拿到冠军的宝座。”
褚彦应了，褚光远又问：“晗儿这两天情况怎么样？”
“还是那样。精神越来越差，而且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胡话。我怀疑，业障是不是控制不住了？”
褚光远皱紧了眉头，半晌后说：“不能再拖下去了。动作要快点才行。你准备炼制孕子丸。玄门大比后就让旭儿和姚家的姑娘结婚。”
孕子丸顾名思义，是帮助人怀孕生孩子的。但这药丸可不能治病，只能在双方都没有问题的情况下，加大怀孕的几率。几乎可以说一次就能中。
说起来，姚沁瑄也算有手段，不结婚，死活不肯跨越雷池。若不然，他们要的只是孩子，结不结婚，什么时候结婚，有什么干系？
褚光远神色闪了闪，满心都是对这个未来孙媳妇的不满，可谁让他们用得上她呢！
********
“昆仑”别墅。
陆尧是第四天接到的特调局的回馈电话。据调查和那三个人的口述，他们是在黑市上接的单。雇主要求他们来探探这座别墅。回去将别墅的情况细致告诉雇主就行。没有要偷盗财务，也没有要杀人放火。给的待遇还非常丰厚，不少人抢着做。
至于这个雇主，据三人说，没见过对方的容貌，声音也做了处理。但他们谨慎，用敛息符跟了对方半天，看到对方进了姚家。
姚家？姚沁瑄？
有玉佩的事情在前，她若想拿回玉佩，自然会有所行动。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
对此，陆尧没有不信，却也没有全信。既然特调局说会继续查下去，那么他也不多操这份心了。集中精神开始观看起玄门大比至今的视频来。毕竟这里面十四位获胜者可能都会成为他的对手。
正看得起劲，平叔过来禀报，别墅来了位不速之客
——张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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