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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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
梁浩北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四个亿, 别说是他, 就是整个梁家也拿不出来, 他一整天都浑浑噩噩, 不知所措。想要跟父亲坦白, 却又不敢, 也没有机会。
据管家说, 大哥在学校医务室醒了一次，强撑着不肯做全面检查，而是让人将他送回了家, 在见到父亲后，说了“尸骨钉”三个字，便再次晕了过去。
尸骨钉, 竟然是尸骨钉。梁浩北感觉自己脑海中又被人扔了个□□, 炸得他脑浆迸裂，想立马昏死过去。
这枚尸骨钉是他在一次地下拍卖会所买下来的。当时他就想, 这枚尸骨钉一定要用在他最恼恨的人身上, 要对方死得无比痛苦。大哥听说后, 便要了过去。他还曾问过用来做什么。大哥只说, 让该死的人去死。
原来……原来他说的该死的人竟是陆尧。
陆尧也确实该死。
可现在的问题是, 该死的人没死, 他大哥却快要死了。
梁浩北跌坐在地上，神魂尽失。旁边，梁太太看着面前的房门, 整颗心都为梁浩东揪在了一起, 也无暇去顾及小儿子了。
母子俩就这样，一个坐，一个站。谁都没注意到对方的情绪，也谁都没和对方说一句话。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
梁枋走了出来，双手颤抖，身子晃了晃，脸色苍白而阴沉，一双眸子里满是怨恨和恼怒。
梁太太提心吊胆，哆嗦着嘴皮子，颤巍巍开口，“怎……怎么样？”
“好在浩东还知道让人送他回来，及时告诉我。要是再晚上一些，只怕……”
“那现在……”
“性命无碍。”
梁太太心神一松，还没来得及庆幸，便听梁枋又说，“可惜那尸骨钉十分厉害，阴煞之气极重，又被二次炼化，一旦钻入人体，便如附骨之疽。现在虽然已经被拔出，但从他中尸骨钉到回来梁家，过了两三个小时。这段时间，他的身体和灵根早已被阴气侵蚀，被尸毒腐化。”
梁太太身子一晃，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毁了。他的身体和灵根都毁了。”
梁太太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好容易强撑着没一头栽下去。身体和灵根都毁了，也就是说梁浩东此后的修行之路就此断送了。这打击对一个玄门世家的接班人来说，是致命的。
她的浩东，她从小聪明伶俐的浩东……
怎么会……怎么能！
她咬紧了牙关，脸色变得十分可怕，“我去找陆尧！绝不能犯过他！还有宋屹！一个校长，怎么能眼看着自己的学生被人害到如此地步！”
梁枋黑着脸拦住她，“你想干什么！你别忘了，尸骨钉是浩东的东西，是他用来谋害陆尧的。”
这句话让梁太太一震。
梁枋接着说：“现在大家只以为那是浩东的第二武器，具体是什么并不知情。可你要是一去闹，岂不是告诉所有人，浩东对陆尧存着这么歹毒的心思，结果害人不成反害己？你让梁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脸面，脸面，你到现在还想着什么脸面！脸面能当饭吃吗？能救得回来儿子的身体和灵根吗？”
“那你去闹一场就能救得了吗？就算不提梁家的脸面，你有没有想过，担上这么歹毒的名声，对浩东来说，是好事吗？”
梁太太一怔，闭了嘴，偏过脸哭起来，“难道……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
“算了？怎么可能算了！”梁枋眸中寒光闪过，“不过尸骨钉的事情绝不能传出去，不论对谁，都要咬死了那只是浩东的另一件兵器！”
说完，犹自不放心地瞪了梁浩北一眼，“听到没有！”
梁浩北吓得打了个战栗，“知……知道了！”
他缩着脖子，跟随父母一同进去看望大哥梁浩东，又跟了出来，听着父母满脸忧虑的商量着大哥的情况，好几次想插嘴，都没得到机会，最终数度欲言又止后，还是没能把四个亿的事情说出来。
********
陆家。
张磊，宋词，宋时三人都在，大家弄了个火锅，边吃边聊，也算是为陆尧庆功了。
张磊尤其开心，“三年了，我可是头一回见梁浩东吃这么大的亏，也是他在天枢学院第一次输给别人。哈哈哈，感觉我能笑一整天。对了，他最后攻击你又被你反攻击了回去的是什么东西，你真的不知道。”
陆尧但笑不语，只管夹了块肥牛唰了几次沾上酱料吃起来。
张磊眼珠一转，挪动了一下位置，挨近陆尧，换了个问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梁浩东的企图，最后那一下你是故意的吗？”
陆尧晃头，“我不知道！”
张磊懵了，不知道？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陆尧又笑，“梁浩东为人阴鸷，心思深沉，胸襟狭小。这些特点在我与他不多的几次交集中全部展露了出来。即使他每次都极力扮演温润公子的人设，可越是如此，越让人觉得诡异。上回在吴家，他看我的眼神已经很不高兴了。
他对我有敌意，而且敌意不小。我不介意捉贼耍贼，却不喜欢千日防贼。因此，既然我认为他成了一个隐患，就没有让这个隐患一直留在那里不闻不问，任其一步步壮大的道理。
这段时间，我还发现一个问题。梁浩东特别看重自己的名声地位。简单来说，他就是从小被人捧在神坛，做惯了天之骄子，习惯了站在高处俯视别人。
这样的人通常会有一个弊病。那就是他们输不起。一旦被拉下神坛，就会失了神智。尤其当把他拉下来的这个人还是他一直看不起眼的废柴的时候，这种感觉会越强烈。”
张磊恍然大悟，睁大了嘴巴，“所以，你果然是故意的。不仅是故意的，还从梁浩东一站上挑战台后，就已经开始布局了？你一直暗示自己比他快，还一副我不介意施舍你休息时间的态度，就是为了刺激他吧！”
“对！”
“卧槽！”张磊忍不住叫唤出来，“这么说来，你后面背对着他，摆出自己已经是胜利者的高傲姿态，不是你大意觉得自己已经赢了，而是故意给他偷袭你的机会？”
陆尧挑眉，“不管梁浩东对我用什么手段，我都以其人之道还治人之身就可以了。如果他对我出手狠辣，那么他自己就会堕入深渊。如果他对我手下留情，那么也算是给他自己留下一线生机，很公平。”
张磊：……
突然觉得大佬好阴险，但是他好喜欢怎么办！
宋时和宋词也猜到了一点，可却没想到陆尧竟然坦白地这么快，还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
宋时内心os：就知道我师父超厉害，超有心机。
宋词内心os：我现在抱大腿还来得及吗？
这么想着，面前的酒杯被人再次盛满。宋词抬头，就看到陆尧朝她举杯，“今天，谢谢你帮我说话。”
宋词愣了一下，爽快道：“要说谢应该是我谢你才对。要不是你，我恐怕已经被龙魂爆体而亡了。”
想了想，她又说：“你虽然已经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自己。但是梁浩东在天枢经营了三年，各科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还是整个玄门都称赞的人物。”
陆尧皱眉，“所以？”
“不要小看了他的影响力。他在学校拥有一批迷弟迷妹。即便现在是个正常人都已经不会觉得你是作弊得来的胜利了，但绝对还有一批我不听我不看的粉丝会找各种角度漏洞去钻空子黑你。”
见陆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宋词拿出手机，“脑残粉哪里都有。不独娱乐圈，玄门也不少。你别不信，我翻给你看。”
说着打开了学校论坛。
上面正是热火朝天之势，首页帖子层出不穷，一片飘红。
排在第一的就是#论废柴是如何逆袭的#。
“这真是一场无比精彩的赛事，看得我酣畅淋漓。坦白说，根本没想过会是这种结果。但当结果出现的时候，我居然神奇的接受了。”
“楼上废话。就算之前还有疑问，但看过陆尧揭露五鬼阵的秘密，摆出天罗阵后。不接受还能咋地？这根本就是实力的碾压！”
“我……我有一个问题，到底之前是谁说陆尧是废柴的？到底是怎么传出这种谣言的！对，谣言，绝壁是谣言！这是废柴？你他妈告诉我，这如果是废柴，那我是什么？怕不是一摊烂泥吧？”
“同好奇。一个打败两年前与褚旭齐名的梁浩东，还将阵法运用到极致的人。究竟是怎么传出废材流言的。果然，流言误我。”
“什么都不说了，我觉得我要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太震撼，也太难以置信了。看比赛的时候，我全程脑子里在刷屏：尼玛！这忒妈是陆尧？陆尧！我怕不是眼瞎！”
“哈哈哈，我也一样。我全程是：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比赛刚开始的时候，我还在和朋友吐槽陆尧不自量力，结果转眼就被打脸。还是接连打脸，啪啪响。现在脸已经肿成猪头了。”
“我不管，反正我现在觉得陆尧打败梁浩东那套的剑法，以及最后一剑让五鬼阵全盘消散的举动实在太帅了。我要转粉！我宣布，从此以后，陆尧就是我的男神！”
“卧槽，去看了下楼上的主页。楼上你认真的吗？你之前可是梁浩东的粉丝，比赛前一直在疯狂为梁浩东打call呢！”
“是又怎么样！还不许我现在脱粉了！陆尧多帅啊！长得好，能力强。剑法还超拉风，我拍了视频，不瞒你们说，本来是为了梁浩东拍的。可越看越觉得陆尧帅气。嗷嗷嗷，我少女心都泛滥了！”
众人：……这脱粉的姿势……
评论从这里开始出现明显的分界线。下面冒出许多阴阳怪气的声音。
“就这样也配说自己之前是梁学长的粉丝？我呸！还有前面一堆说陆尧多厉害，多帅的。呵呵哒。梁学长三年来赢了多少场比赛，就输了这么一场，就被你们踩。
陆尧呢？我是看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好人做了一辈子好事，但只要做了一件坏事，就是坏人。而坏人做了一辈子坏事，只要做一件好事，就能立地成佛了。”
“+1，而且别说的这么慷慨激昂，还啪啪打脸呢！梁学长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陆尧能赢，不过是仗着天时地利。比赛前，梁学长还接了个单子，受了伤呢。陆尧，你已经赢了，占了这么大便宜，能别再煽动舆论拉踩梁学长了吗？反正不管实力如何，陆尧踩着别人上位的手段和人品，我是不耻的。”
“接单？受伤？我也是醉了。比赛前不说，输了就闹出这种受伤在身，影响发挥的言论。呵呵。你们高兴就好。反正事实如何，代表我个人说一句，我有眼睛，自己会看。还有别总说别人人品怎么样的。就问问你们，一个能背后偷袭人的人，人品能好得到哪里去？”
“规矩说跌落挑战台才算结束。梁学长还在台上，凭什么不能再反击了？”
“反击？脑残粉能不能先弄懂反击和偷袭的区别再发言。简直滑稽。不说玄门默认的修士失去了武器，等同于失去了战斗力，这赛事说是结束也是可以的。就是真按规矩来，你可以反击，不代表说，你可以在陆尧已经以为赛事结束了的时候背后偷袭人吧？”
至此，评论吵成一片。支持陆尧的和支持梁浩东的展开了一场唇枪舌战。而让陆尧惊讶的是，经过这次赛事对他改观的不少。但都到这地步了，依旧觉得陆尧是幸运捡了个大漏，相信梁浩东是因为受伤才败了，甚至自发为他最后的偷袭找各种理由的人也大有人在。
宋词摊手，一副“我没骗你吧”的架势。
她将手机轻放在桌子上，继续说：“如果只是些脑残粉的垂死挣扎倒是不足为患。可还不到一天，就传出梁浩东是因为赛前接了单受了伤的问题。我是怕这里面有梁家的运作。梁家虽然只算三流世家，但在渝州市的根基不浅。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这只是个开始，梁家未必不能再添加别的筹码，把你的胜利说成是欺负受伤之人的胜之不武。这样一来，成功削弱了你的实力和威望，也挽回了梁浩东输给你的脸面。”
她看了陆尧一眼，“我有个主意。我在天枢的成绩虽然比不上梁浩东，但也能排个第三。你赢了梁浩东，那么你就自然代替了他的位子成了第一。按照规矩，我可以申请挑战你。”
陆尧明白。宋词这么做，是想为他证明。如果他在刚结束了一场比斗，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的时候，再次赢了排名第三的宋词，那么什么“欺负人”“胜之不武”的言论也就不攻自破了。
他笑起来，“不用。挑战赛输了的人，是不能再参加资格赛选拔的。这对你不公平。”
“我不介意是否能去参加玄门大比，我……”
陆尧抬手打断她，“我知道你或许是真心不介意，但你不介意不代表我就能接受。”
宋词微微蹙眉，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最终没有开口。耸肩说：“好吧。”
陆尧是个有主见的人，更是个喜欢自己动手的人。她虽然是一片好心，想还他当日为她纾解龙魂压力之恩。但既然是还恩，那么就更不可能一意孤行去选择或许会让对方觉得不舒服的方式。
陆尧打开手机，登录学校论坛账号，在首页真身上阵发布了一则帖子。
陆尧：梁学长赛前是否接单，是否受伤，我不得而知。但校方曾给我们双方打过几次电话确认最终挑战时间。这期间若觉得有不合适，随时可以提出更改。
并且，闯过五鬼阵站上挑战台后，我曾多次询问梁学长是否需要休息。我想要的是一场双方巅峰状态下的全力对决。这才是作为玄门修士，面对挑战时应该有的姿态。但梁学长十分坚定地拒绝了。
额……如果梁学长确实有伤势未愈，还……我想，他可能是觉得对付我轻而易举，不屑于给我赢得尊重吧。
至于拒绝承认我实至名归，觉得我这个第一拿得太侥幸的。你们大可以不必如此。因为按照规矩。现在我是第一。上次考核过关的人，全都可以向我申请挑战。只要你们来，我就会应战，来者不拒。我，拭目以待。
帖子发出不到三秒，就有了评论。而后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
“哈哈哈，来，我给你们翻译一下。梁浩东的粉丝们。如果不是受伤未愈，那梁浩东就是十成十的输给了陆尧。
如果是受伤未愈。明知受伤却不让校方更改时间，更是拒绝陆尧好心提醒的休息机会？嗯，那就是连个玄门修士该有的态度都没有，一点都不礼貌，不尊重人，狗眼看人低。之前营造的温和文雅，对谁都礼遇有加的人设崩塌。
再来。哦，你们说我捡漏了？行啊！我站在这呢，有本事你们去申请挑战我啊！有本事直接上，没本事别bb。嗯，忘了告诉你们。申请挑战赛，如果输了的话，是不能再去参加资格选拔赛的哦。”
陆尧挑眉，这位校友可以说非常懂他的言外之音了。
就算是要挑战他，也应该这些乱bb的人来，而不是宋词。挑战他，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早就看不惯梁浩东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粉丝，都说他多好多好。还什么温和文雅。我操，我只看到他每天都在装，真替他心累。”
“7楼翻译没毛病。我陆尧小哥哥就是这么刚。哈哈，莫名觉得好带感，更粉了，怎么办！”
“不知道你们在高/潮什么。你们有没有点学校荣誉感。这么多年，每次玄门大比，我们都被天玄压着打。这次好不容易出了一个梁浩东。大家都等着梁浩东争个前三回来，扬眉吐气一下呢。结果，梁浩东就这么被打下去了。你们有没有想过玄门大比的时候，我们学校要怎么办！”
“卧槽，现在是见受伤未愈行不通了，就来学校荣誉感这一套了吗？这帽子太大，不敢带，不敢带的。话说，说这种话的人是不是傻，脑子怕不是有坑吧。合着全天枢就只有梁浩东一个了？你把林嘉毅宋词放哪？而且陆尧能打赢梁浩东，难道不代表他比梁浩东更有希望挺进前三甲？”
“……突然觉得楼上说的好有道理。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陆尧在玄门大比上位我大天枢扬威？嗷嗷，好激动！”
看着评论，张磊捅了捅陆尧，“不如我给你建个粉丝后援团吧。”
宋词举手，“我申请当副团长！”
与她同时举手，但说话晚了一步的宋时：……
“那我申请理事吧！”
张磊爽快答应。
陆尧：……你们是不是该问问我的意思？
张磊甩手，“没这个必要，你当好你的大佬就行。”
陆尧：……
陆尧失笑，朝张磊勾了勾手指，附耳了几句。张磊眼睛一点点明亮起来，一拍大腿，“好！这种事适合我。老大，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两日后。天枢学院。
“诶，你们知道吗？梁浩东那天本来想对陆尧下手，却被陆尧反击回去的不是什么第二兵器，是尸骨钉，还是淬满了尸毒和阴煞之气的尸骨钉。要人命的。”
“卧槽，这么劲爆。不敢想如果陆尧中了会怎么样！”
“你们别瞎说，造谣也要有个限度好吗？梁学长跟陆尧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下这样的狠手。”
“切，无冤无仇？别了。梁浩北那天还直接喊出私仇两个字呢。而且你别忘了，姚沁瑄是怎么坑陆尧的。而梁家和姚家的关系可不浅。
况且你说不是，那你让梁浩东出面啊！你难道没发现梁浩东已经两天没来学校了吗？别跟我是什么比赛之后受了伤，真受了伤为什么送他去医务室他死活不肯，非要回家。
好吧，我当他不信任学校的医务室。那也总该去别的医院吗？可他有去吗？为什么没去，他敢去吗！尸骨钉，是查得出来的。”
“就是！要不是，梁浩东敢来学校医务室做个检查吗？”
有时候很多事情就是这么可笑。就好比当初陆尧被冤枉，非要他自证清白一样。如今这一招被原封不动的用到了梁浩东身上。
而支持梁浩东的人根本无法反驳。因为，事实上，梁浩东当天在医务室死活要回家，甚至还威胁医护人员的举动确实很可疑。而且梁家根本拿不出任何可以自证的证明。
也因为梁家一直没有动静，大家便觉得这传言更可信了。
要不了几日，就从学院传到了外面，甚至惊动了大半个玄学界。
梁家。
梁枋气得一掌拍碎了桌子。
“是谁！是谁把尸骨钉的事情传出去的！”
他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梁浩北，“是不是你！不是和你说过吗，尸骨钉的事情，不能透露半个字！你以前不长进一天到晚就知道胡闹也就算了，现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这种时候，你还胡闹！”
梁浩北浑身都在抖，“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这些天，我根本没出过家门。爸，真不是我。”
四个亿的债主紧追不舍，他哪里敢出门啊。就连手机都不敢开。能躲则躲。他可真是冤枉啊！
梁枋神色一沉，这话说的也对。梁浩北这几天乖得都让他有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儿子了。应该不是他。那会是谁呢？
该死的！他明明计划好了一切，先放出梁浩东赛前受伤的口风，然后一点点挽回局势，不仅可以坑陆尧一把，保住梁浩东战败的名声，还能把如今尸骨钉造成的伤害摊在是因为伤势未愈又在比赛时遭受陆尧重创上。
可他才走了一步，后面几步还没来得及走，陆尧直接破了他的局，先在舆论上压住了这种声音，紧接着外面又先一步传出了尸骨钉的流言。不说先入为主，即便是相信者对半分，只要有争议，免不了会被人退出去检查自证。他再用之前的方案就不可行了。
梁太太狐疑，“你说陆尧是不是早知道那是尸骨钉，这些话会不会就是他传出来的？”
梁枋皱眉，陆尧只看了那么一眼，还是在赛场那么紧要的关头，就发现了？可能吗？
“不论是不是，现在这些针对我们梁家的言论少不了他的手笔。就知道他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初在京都害得沁瑄被人议论，现在来了渝州市又把我们梁家害成这样。陆尧不死，简直难消我心头之恨。”
梁枋神色一闪，冷哼一声，“这小子不简单，只怕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手段。我们不能贸然出手。不急，他陆家可不是一条心。”
梁太太眼皮一跳，“你的意思是……”
梁枋露出一抹阴笑，没有多做解释。可做了二三十年枕边人的梁太太却明白了他盘算。
“先生，太太！外面……外面来了一大群债主，他们说……说梁家……”
梁枋打断管家的话，“到底怎么回事，把舌头捋直了再说。什么债主！”
管家平息了一会儿，“外面来了一堆人，说是我们家的债主。一个个扬言梁家欠他们钱不给。加起来一共四个亿。”
“加起来多少？”
梁枋和梁太太一脸震惊。
“四……四个亿……”
梁枋怒斥，“笑话！我们梁家什么时候欠人四个亿呢！哪里来的骗子，都不打听打听，竟然敢骗到我们梁家头上来。赶出去！”
管家很是为难，他瞄了角落里的梁浩北一眼，“那个……他们手里都有证据，而且，他们说，那些是……是二少爷欠的。”
咚！梁浩北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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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浩北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四个亿, 别说是他, 就是整个梁家也拿不出来, 他一整天都浑浑噩噩, 不知所措。想要跟父亲坦白, 却又不敢, 也没有机会。
据管家说, 大哥在学校医务室醒了一次，强撑着不肯做全面检查，而是让人将他送回了家, 在见到父亲后，说了“尸骨钉”三个字，便再次晕了过去。
尸骨钉, 竟然是尸骨钉。梁浩北感觉自己脑海中又被人扔了个□□, 炸得他脑浆迸裂，想立马昏死过去。
这枚尸骨钉是他在一次地下拍卖会所买下来的。当时他就想, 这枚尸骨钉一定要用在他最恼恨的人身上, 要对方死得无比痛苦。大哥听说后, 便要了过去。他还曾问过用来做什么。大哥只说, 让该死的人去死。
原来……原来他说的该死的人竟是陆尧。
陆尧也确实该死。
可现在的问题是, 该死的人没死, 他大哥却快要死了。
梁浩北跌坐在地上，神魂尽失。旁边，梁太太看着面前的房门, 整颗心都为梁浩东揪在了一起, 也无暇去顾及小儿子了。
母子俩就这样，一个坐，一个站。谁都没注意到对方的情绪，也谁都没和对方说一句话。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
梁枋走了出来，双手颤抖，身子晃了晃，脸色苍白而阴沉，一双眸子里满是怨恨和恼怒。
梁太太提心吊胆，哆嗦着嘴皮子，颤巍巍开口，“怎……怎么样？”
“好在浩东还知道让人送他回来，及时告诉我。要是再晚上一些，只怕……”
“那现在……”
“性命无碍。”
梁太太心神一松，还没来得及庆幸，便听梁枋又说，“可惜那尸骨钉十分厉害，阴煞之气极重，又被二次炼化，一旦钻入人体，便如附骨之疽。现在虽然已经被拔出，但从他中尸骨钉到回来梁家，过了两三个小时。这段时间，他的身体和灵根早已被阴气侵蚀，被尸毒腐化。”
梁太太身子一晃，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毁了。他的身体和灵根都毁了。”
梁太太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好容易强撑着没一头栽下去。身体和灵根都毁了，也就是说梁浩东此后的修行之路就此断送了。这打击对一个玄门世家的接班人来说，是致命的。
她的浩东，她从小聪明伶俐的浩东……
怎么会……怎么能！
她咬紧了牙关，脸色变得十分可怕，“我去找陆尧！绝不能犯过他！还有宋屹！一个校长，怎么能眼看着自己的学生被人害到如此地步！”
梁枋黑着脸拦住她，“你想干什么！你别忘了，尸骨钉是浩东的东西，是他用来谋害陆尧的。”
这句话让梁太太一震。
梁枋接着说：“现在大家只以为那是浩东的第二武器，具体是什么并不知情。可你要是一去闹，岂不是告诉所有人，浩东对陆尧存着这么歹毒的心思，结果害人不成反害己？你让梁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脸面，脸面，你到现在还想着什么脸面！脸面能当饭吃吗？能救得回来儿子的身体和灵根吗？”
“那你去闹一场就能救得了吗？就算不提梁家的脸面，你有没有想过，担上这么歹毒的名声，对浩东来说，是好事吗？”
梁太太一怔，闭了嘴，偏过脸哭起来，“难道……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
“算了？怎么可能算了！”梁枋眸中寒光闪过，“不过尸骨钉的事情绝不能传出去，不论对谁，都要咬死了那只是浩东的另一件兵器！”
说完，犹自不放心地瞪了梁浩北一眼，“听到没有！”
梁浩北吓得打了个战栗，“知……知道了！”
他缩着脖子，跟随父母一同进去看望大哥梁浩东，又跟了出来，听着父母满脸忧虑的商量着大哥的情况，好几次想插嘴，都没得到机会，最终数度欲言又止后，还是没能把四个亿的事情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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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
张磊，宋词，宋时三人都在，大家弄了个火锅，边吃边聊，也算是为陆尧庆功了。
张磊尤其开心，“三年了，我可是头一回见梁浩东吃这么大的亏，也是他在天枢学院第一次输给别人。哈哈哈，感觉我能笑一整天。对了，他最后攻击你又被你反攻击了回去的是什么东西，你真的不知道。”
陆尧但笑不语，只管夹了块肥牛唰了几次沾上酱料吃起来。
张磊眼珠一转，挪动了一下位置，挨近陆尧，换了个问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梁浩东的企图，最后那一下你是故意的吗？”
陆尧晃头，“我不知道！”
张磊懵了，不知道？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陆尧又笑，“梁浩东为人阴鸷，心思深沉，胸襟狭小。这些特点在我与他不多的几次交集中全部展露了出来。即使他每次都极力扮演温润公子的人设，可越是如此，越让人觉得诡异。上回在吴家，他看我的眼神已经很不高兴了。
他对我有敌意，而且敌意不小。我不介意捉贼耍贼，却不喜欢千日防贼。因此，既然我认为他成了一个隐患，就没有让这个隐患一直留在那里不闻不问，任其一步步壮大的道理。
这段时间，我还发现一个问题。梁浩东特别看重自己的名声地位。简单来说，他就是从小被人捧在神坛，做惯了天之骄子，习惯了站在高处俯视别人。
这样的人通常会有一个弊病。那就是他们输不起。一旦被拉下神坛，就会失了神智。尤其当把他拉下来的这个人还是他一直看不起眼的废柴的时候，这种感觉会越强烈。”
张磊恍然大悟，睁大了嘴巴，“所以，你果然是故意的。不仅是故意的，还从梁浩东一站上挑战台后，就已经开始布局了？你一直暗示自己比他快，还一副我不介意施舍你休息时间的态度，就是为了刺激他吧！”
“对！”
“卧槽！”张磊忍不住叫唤出来，“这么说来，你后面背对着他，摆出自己已经是胜利者的高傲姿态，不是你大意觉得自己已经赢了，而是故意给他偷袭你的机会？”
陆尧挑眉，“不管梁浩东对我用什么手段，我都以其人之道还治人之身就可以了。如果他对我出手狠辣，那么他自己就会堕入深渊。如果他对我手下留情，那么也算是给他自己留下一线生机，很公平。”
张磊：……
突然觉得大佬好阴险，但是他好喜欢怎么办！
宋时和宋词也猜到了一点，可却没想到陆尧竟然坦白地这么快，还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
宋时内心os：就知道我师父超厉害，超有心机。
宋词内心os：我现在抱大腿还来得及吗？
这么想着，面前的酒杯被人再次盛满。宋词抬头，就看到陆尧朝她举杯，“今天，谢谢你帮我说话。”
宋词愣了一下，爽快道：“要说谢应该是我谢你才对。要不是你，我恐怕已经被龙魂爆体而亡了。”
想了想，她又说：“你虽然已经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自己。但是梁浩东在天枢经营了三年，各科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还是整个玄门都称赞的人物。”
陆尧皱眉，“所以？”
“不要小看了他的影响力。他在学校拥有一批迷弟迷妹。即便现在是个正常人都已经不会觉得你是作弊得来的胜利了，但绝对还有一批我不听我不看的粉丝会找各种角度漏洞去钻空子黑你。”
见陆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宋词拿出手机，“脑残粉哪里都有。不独娱乐圈，玄门也不少。你别不信，我翻给你看。”
说着打开了学校论坛。
上面正是热火朝天之势，首页帖子层出不穷，一片飘红。
排在第一的就是#论废柴是如何逆袭的#。
“这真是一场无比精彩的赛事，看得我酣畅淋漓。坦白说，根本没想过会是这种结果。但当结果出现的时候，我居然神奇的接受了。”
“楼上废话。就算之前还有疑问，但看过陆尧揭露五鬼阵的秘密，摆出天罗阵后。不接受还能咋地？这根本就是实力的碾压！”
“我……我有一个问题，到底之前是谁说陆尧是废柴的？到底是怎么传出这种谣言的！对，谣言，绝壁是谣言！这是废柴？你他妈告诉我，这如果是废柴，那我是什么？怕不是一摊烂泥吧？”
“同好奇。一个打败两年前与褚旭齐名的梁浩东，还将阵法运用到极致的人。究竟是怎么传出废材流言的。果然，流言误我。”
“什么都不说了，我觉得我要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太震撼，也太难以置信了。看比赛的时候，我全程脑子里在刷屏：尼玛！这忒妈是陆尧？陆尧！我怕不是眼瞎！”
“哈哈哈，我也一样。我全程是：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比赛刚开始的时候，我还在和朋友吐槽陆尧不自量力，结果转眼就被打脸。还是接连打脸，啪啪响。现在脸已经肿成猪头了。”
“我不管，反正我现在觉得陆尧打败梁浩东那套的剑法，以及最后一剑让五鬼阵全盘消散的举动实在太帅了。我要转粉！我宣布，从此以后，陆尧就是我的男神！”
“卧槽，去看了下楼上的主页。楼上你认真的吗？你之前可是梁浩东的粉丝，比赛前一直在疯狂为梁浩东打call呢！”
“是又怎么样！还不许我现在脱粉了！陆尧多帅啊！长得好，能力强。剑法还超拉风，我拍了视频，不瞒你们说，本来是为了梁浩东拍的。可越看越觉得陆尧帅气。嗷嗷嗷，我少女心都泛滥了！”
众人：……这脱粉的姿势……
评论从这里开始出现明显的分界线。下面冒出许多阴阳怪气的声音。
“就这样也配说自己之前是梁学长的粉丝？我呸！还有前面一堆说陆尧多厉害，多帅的。呵呵哒。梁学长三年来赢了多少场比赛，就输了这么一场，就被你们踩。
陆尧呢？我是看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好人做了一辈子好事，但只要做了一件坏事，就是坏人。而坏人做了一辈子坏事，只要做一件好事，就能立地成佛了。”
“+1，而且别说的这么慷慨激昂，还啪啪打脸呢！梁学长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陆尧能赢，不过是仗着天时地利。比赛前，梁学长还接了个单子，受了伤呢。陆尧，你已经赢了，占了这么大便宜，能别再煽动舆论拉踩梁学长了吗？反正不管实力如何，陆尧踩着别人上位的手段和人品，我是不耻的。”
“接单？受伤？我也是醉了。比赛前不说，输了就闹出这种受伤在身，影响发挥的言论。呵呵。你们高兴就好。反正事实如何，代表我个人说一句，我有眼睛，自己会看。还有别总说别人人品怎么样的。就问问你们，一个能背后偷袭人的人，人品能好得到哪里去？”
“规矩说跌落挑战台才算结束。梁学长还在台上，凭什么不能再反击了？”
“反击？脑残粉能不能先弄懂反击和偷袭的区别再发言。简直滑稽。不说玄门默认的修士失去了武器，等同于失去了战斗力，这赛事说是结束也是可以的。就是真按规矩来，你可以反击，不代表说，你可以在陆尧已经以为赛事结束了的时候背后偷袭人吧？”
至此，评论吵成一片。支持陆尧的和支持梁浩东的展开了一场唇枪舌战。而让陆尧惊讶的是，经过这次赛事对他改观的不少。但都到这地步了，依旧觉得陆尧是幸运捡了个大漏，相信梁浩东是因为受伤才败了，甚至自发为他最后的偷袭找各种理由的人也大有人在。
宋词摊手，一副“我没骗你吧”的架势。
她将手机轻放在桌子上，继续说：“如果只是些脑残粉的垂死挣扎倒是不足为患。可还不到一天，就传出梁浩东是因为赛前接了单受了伤的问题。我是怕这里面有梁家的运作。梁家虽然只算三流世家，但在渝州市的根基不浅。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这只是个开始，梁家未必不能再添加别的筹码，把你的胜利说成是欺负受伤之人的胜之不武。这样一来，成功削弱了你的实力和威望，也挽回了梁浩东输给你的脸面。”
她看了陆尧一眼，“我有个主意。我在天枢的成绩虽然比不上梁浩东，但也能排个第三。你赢了梁浩东，那么你就自然代替了他的位子成了第一。按照规矩，我可以申请挑战你。”
陆尧明白。宋词这么做，是想为他证明。如果他在刚结束了一场比斗，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的时候，再次赢了排名第三的宋词，那么什么“欺负人”“胜之不武”的言论也就不攻自破了。
他笑起来，“不用。挑战赛输了的人，是不能再参加资格赛选拔的。这对你不公平。”
“我不介意是否能去参加玄门大比，我……”
陆尧抬手打断她，“我知道你或许是真心不介意，但你不介意不代表我就能接受。”
宋词微微蹙眉，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最终没有开口。耸肩说：“好吧。”
陆尧是个有主见的人，更是个喜欢自己动手的人。她虽然是一片好心，想还他当日为她纾解龙魂压力之恩。但既然是还恩，那么就更不可能一意孤行去选择或许会让对方觉得不舒服的方式。
陆尧打开手机，登录学校论坛账号，在首页真身上阵发布了一则帖子。
陆尧：梁学长赛前是否接单，是否受伤，我不得而知。但校方曾给我们双方打过几次电话确认最终挑战时间。这期间若觉得有不合适，随时可以提出更改。
并且，闯过五鬼阵站上挑战台后，我曾多次询问梁学长是否需要休息。我想要的是一场双方巅峰状态下的全力对决。这才是作为玄门修士，面对挑战时应该有的姿态。但梁学长十分坚定地拒绝了。
额……如果梁学长确实有伤势未愈，还……我想，他可能是觉得对付我轻而易举，不屑于给我赢得尊重吧。
至于拒绝承认我实至名归，觉得我这个第一拿得太侥幸的。你们大可以不必如此。因为按照规矩。现在我是第一。上次考核过关的人，全都可以向我申请挑战。只要你们来，我就会应战，来者不拒。我，拭目以待。
帖子发出不到三秒，就有了评论。而后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
“哈哈哈，来，我给你们翻译一下。梁浩东的粉丝们。如果不是受伤未愈，那梁浩东就是十成十的输给了陆尧。
如果是受伤未愈。明知受伤却不让校方更改时间，更是拒绝陆尧好心提醒的休息机会？嗯，那就是连个玄门修士该有的态度都没有，一点都不礼貌，不尊重人，狗眼看人低。之前营造的温和文雅，对谁都礼遇有加的人设崩塌。
再来。哦，你们说我捡漏了？行啊！我站在这呢，有本事你们去申请挑战我啊！有本事直接上，没本事别bb。嗯，忘了告诉你们。申请挑战赛，如果输了的话，是不能再去参加资格选拔赛的哦。”
陆尧挑眉，这位校友可以说非常懂他的言外之音了。
就算是要挑战他，也应该这些乱bb的人来，而不是宋词。挑战他，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早就看不惯梁浩东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粉丝，都说他多好多好。还什么温和文雅。我操，我只看到他每天都在装，真替他心累。”
“7楼翻译没毛病。我陆尧小哥哥就是这么刚。哈哈，莫名觉得好带感，更粉了，怎么办！”
“不知道你们在高/潮什么。你们有没有点学校荣誉感。这么多年，每次玄门大比，我们都被天玄压着打。这次好不容易出了一个梁浩东。大家都等着梁浩东争个前三回来，扬眉吐气一下呢。结果，梁浩东就这么被打下去了。你们有没有想过玄门大比的时候，我们学校要怎么办！”
“卧槽，现在是见受伤未愈行不通了，就来学校荣誉感这一套了吗？这帽子太大，不敢带，不敢带的。话说，说这种话的人是不是傻，脑子怕不是有坑吧。合着全天枢就只有梁浩东一个了？你把林嘉毅宋词放哪？而且陆尧能打赢梁浩东，难道不代表他比梁浩东更有希望挺进前三甲？”
“……突然觉得楼上说的好有道理。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陆尧在玄门大比上位我大天枢扬威？嗷嗷，好激动！”
看着评论，张磊捅了捅陆尧，“不如我给你建个粉丝后援团吧。”
宋词举手，“我申请当副团长！”
与她同时举手，但说话晚了一步的宋时：……
“那我申请理事吧！”
张磊爽快答应。
陆尧：……你们是不是该问问我的意思？
张磊甩手，“没这个必要，你当好你的大佬就行。”
陆尧：……
陆尧失笑，朝张磊勾了勾手指，附耳了几句。张磊眼睛一点点明亮起来，一拍大腿，“好！这种事适合我。老大，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两日后。天枢学院。
“诶，你们知道吗？梁浩东那天本来想对陆尧下手，却被陆尧反击回去的不是什么第二兵器，是尸骨钉，还是淬满了尸毒和阴煞之气的尸骨钉。要人命的。”
“卧槽，这么劲爆。不敢想如果陆尧中了会怎么样！”
“你们别瞎说，造谣也要有个限度好吗？梁学长跟陆尧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下这样的狠手。”
“切，无冤无仇？别了。梁浩北那天还直接喊出私仇两个字呢。而且你别忘了，姚沁瑄是怎么坑陆尧的。而梁家和姚家的关系可不浅。
况且你说不是，那你让梁浩东出面啊！你难道没发现梁浩东已经两天没来学校了吗？别跟我是什么比赛之后受了伤，真受了伤为什么送他去医务室他死活不肯，非要回家。
好吧，我当他不信任学校的医务室。那也总该去别的医院吗？可他有去吗？为什么没去，他敢去吗！尸骨钉，是查得出来的。”
“就是！要不是，梁浩东敢来学校医务室做个检查吗？”
有时候很多事情就是这么可笑。就好比当初陆尧被冤枉，非要他自证清白一样。如今这一招被原封不动的用到了梁浩东身上。
而支持梁浩东的人根本无法反驳。因为，事实上，梁浩东当天在医务室死活要回家，甚至还威胁医护人员的举动确实很可疑。而且梁家根本拿不出任何可以自证的证明。
也因为梁家一直没有动静，大家便觉得这传言更可信了。
要不了几日，就从学院传到了外面，甚至惊动了大半个玄学界。
梁家。
梁枋气得一掌拍碎了桌子。
“是谁！是谁把尸骨钉的事情传出去的！”
他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梁浩北，“是不是你！不是和你说过吗，尸骨钉的事情，不能透露半个字！你以前不长进一天到晚就知道胡闹也就算了，现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这种时候，你还胡闹！”
梁浩北浑身都在抖，“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这些天，我根本没出过家门。爸，真不是我。”
四个亿的债主紧追不舍，他哪里敢出门啊。就连手机都不敢开。能躲则躲。他可真是冤枉啊！
梁枋神色一沉，这话说的也对。梁浩北这几天乖得都让他有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儿子了。应该不是他。那会是谁呢？
该死的！他明明计划好了一切，先放出梁浩东赛前受伤的口风，然后一点点挽回局势，不仅可以坑陆尧一把，保住梁浩东战败的名声，还能把如今尸骨钉造成的伤害摊在是因为伤势未愈又在比赛时遭受陆尧重创上。
可他才走了一步，后面几步还没来得及走，陆尧直接破了他的局，先在舆论上压住了这种声音，紧接着外面又先一步传出了尸骨钉的流言。不说先入为主，即便是相信者对半分，只要有争议，免不了会被人退出去检查自证。他再用之前的方案就不可行了。
梁太太狐疑，“你说陆尧是不是早知道那是尸骨钉，这些话会不会就是他传出来的？”
梁枋皱眉，陆尧只看了那么一眼，还是在赛场那么紧要的关头，就发现了？可能吗？
“不论是不是，现在这些针对我们梁家的言论少不了他的手笔。就知道他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初在京都害得沁瑄被人议论，现在来了渝州市又把我们梁家害成这样。陆尧不死，简直难消我心头之恨。”
梁枋神色一闪，冷哼一声，“这小子不简单，只怕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手段。我们不能贸然出手。不急，他陆家可不是一条心。”
梁太太眼皮一跳，“你的意思是……”
梁枋露出一抹阴笑，没有多做解释。可做了二三十年枕边人的梁太太却明白了他盘算。
“先生，太太！外面……外面来了一大群债主，他们说……说梁家……”
梁枋打断管家的话，“到底怎么回事，把舌头捋直了再说。什么债主！”
管家平息了一会儿，“外面来了一堆人，说是我们家的债主。一个个扬言梁家欠他们钱不给。加起来一共四个亿。”
“加起来多少？”
梁枋和梁太太一脸震惊。
“四……四个亿……”
梁枋怒斥，“笑话！我们梁家什么时候欠人四个亿呢！哪里来的骗子，都不打听打听，竟然敢骗到我们梁家头上来。赶出去！”
管家很是为难，他瞄了角落里的梁浩北一眼，“那个……他们手里都有证据，而且，他们说，那些是……是二少爷欠的。”
咚！梁浩北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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