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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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
清晨，彼得揉着眼睛走出房门，一抬头看见伊莱扎抱着个快递盒子站在门前，不由得好奇地出声问道。
听到他的发问，伊莱扎瞥了他一眼，抬起手挥了挥，算是打了声招呼，随后低头端详着怀里的联邦快递。
食指沿着边缘摸索了一会，和往常不太一样，她没能找到开封线，一时有些茫然。
彼得走到桌边倒了杯牛奶，回头看见伊莱扎还在钻研怎么开封，他自然而然地猜到了怎么回事，只得叹了口气走过来：“这个没有开封线……刀。”
伊莱扎乖乖地把手递过去。
彼得一手握着伊莱扎的手指，一手端着玻璃杯，心不在焉地用伊莱扎锋利边缘的指甲划开胶带，单手拨开快递盒里的泡沫。
“……”
数秒之后，彼得不确定地看着快递盒里的东西。
他停顿几秒，翻过快递盒寻找信息，最终确定这个快递的确是寄给自己和伊莱扎的，然而这个结论让他更加疑惑。
“斯塔克先生？为什么给我们寄这个？”彼得不解地嘟哝着。
但这些已经无关紧要了。
彼得仔仔细细反复看了几遍手里的东西，脸上渐渐染上激动神色，最终他爆发出一声欢呼：“yeah！我爱斯塔克先生！”
伊莱扎不知道这个盒子是什么，一开门就被塞了个盒子，还迷迷糊糊签了名的她格外茫然，此刻听着小蜘蛛的自言自语，更是好奇不已。
她的眼底浮现出些许急切神情，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戳了戳彼得的腰。
“嘿！”
乍然被戳了下，彼得条件反射地接连蹿出去好几步。
他捂着腰，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不免无奈地望着伊莱扎：“停。不要急，我给你解释——上次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要戳那里的吗？”
伊莱扎一脸无辜。
“……”彼得面无表情。
随后他叹了口气，抓起快递盒里的东西夹在指间，在伊莱扎面前挥了挥。
“圣迭戈国际动漫展，全球规模第二大的动漫展——我想去很久了，斯塔克先生真的太好了——等等，他有什么别的意思吗？我是说，他也会去吗？真的？斯塔克先生像是会喜欢动漫的人吗……不过我看过他的访谈好像提到过……唔……”
“不管怎么说，”彼得把四张纸片一把拍在餐桌上，没注意到伊莱扎隐约流露出的不情愿，吹了声口哨，“两张sdcc的门票和去圣迭戈的机票！这个夏天太棒了！”
收拾行李，和梅姨告别，背着背包出门，打车去机场，检票上飞机，直到在头等舱落座好久，彼得依旧没能从兴奋里找回理智。
尽管知道伊莱扎听不懂，但他还是无法克制地转过头，对着身边的伊莱扎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自己的激动之情：“你相信吗？圣迭戈！我想去很久、很久很久了！前几天我还在想会有哪些演员去！今年不用羡慕那些推主了！圣迭戈！我们来了！”
他身边，伊莱扎单手支颐着头，无聊地叼着根pocky喀嚓喀嚓。
飞机太慢了。伊莱扎想。
如果让她选择，她其实不太想离开纽约……毕竟这座城市里有点东西。
她没有转头，然而小蜘蛛兴奋过头的声音还是源源不断传入耳中，从出门前他就一直这样，导致伊莱扎想了半天，最终没有扫兴地告诉他她要留下。
应该没事。她想。
她没带多少东西，出门前小蜘蛛想起她没有一个什么东西，于是帮她清了下行李。他们从牛皮纸袋里倒出了一堆东西，各种纸张本册和卡片，最后听起来小蜘蛛找到了他想要的，而伊莱扎也找到了她想要的。
此刻她想要的那个东西就在她指间翻转着，而她则凝视着那个东西，从无尽的虚无之中臆想它的形貌。
她想了很久，最后无端觉得有点累。
于是伊莱扎把那个东西递给彼得。
手里乍然被塞了个东西，彼得一时没反应过来，等看清伊莱扎塞给他的东西，他愣了愣，随即陷入一阵惊讶：“让我看吗？”
他手足无措地看着手中的手机，犹豫着问道：“我不是，你知道，我只是觉得……这里面装着你的隐私？而且你也不知道内容，如果我，如果我看了，你以后或许会后悔？”
彼得迟疑地注视着伊莱扎。
和往常一样，伊莱扎依旧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眼眸里满是平静，这让彼得心里有点毛毛的，感觉摸不到底。
伊莱扎低下头，像是在思考他的说法——虽然彼得并不确定她能听懂。因为角度问题，她的脸掩映在垂落的鬓发阴影里，彼得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得干巴巴地握着手机，惴惴不安地等待着伊莱扎的回应。
他没有等待多久，伊莱扎就摸出了纸笔，不带情绪地写了几个单词，然后递给他。
no you.unknow.
反正只凭她，她永远不会知道手机里有什么。伊莱扎想。
然后她听见小蜘蛛沉默了下，忽然抬起手，不知为何又把那个东西重新塞给了她，随后有些尴尬地嘟哝着破碎的词句。
“飞机上不能开手机。”彼得小声告诫伊莱扎。
伊莱扎：“……？？？？？？？？？”
三个小时后，圣迭戈。
走出机场的路上，彼得先是开启导航，查看斯塔克先生为他们预订酒店的位置，伊莱扎跟在他身后，一身随便到极点的t恤牛仔外套热裤加凉鞋，无所事事地四处张望。
等处理完这些后，彼得才松了口气，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伊莱扎的手机，翻来覆去地打量着。
早在飞机上，他就对于这个玩意好奇地不行，想想看，神秘的——龙女的过去——
一听就超级带感。
首先……彼得确信他没见过这个手机的品牌。
logo很陌生，这对一个纽约少年来说这几乎是不可思议的。款式简洁到了一定地步，浓郁的极客风格，而且——没看到充电接口，不可思议，太阳能电池的吗？
彼得这样想着，点亮了屏幕。
锁屏是一幢在现实中从未见过的摩天大楼，顶端是极具特色的细长尖塔，因为是仰视的视角，只能隐约能看见“lexcorp”的标牌。
没有密码，彼得顺利地进入主界面，随后非常——非常微妙地看到了一个系统名称。
“lex/os……？”他迟疑着念出系统名称，感到自己几乎要被困惑淹没了。“不可能，世界上有这个系统吗？”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望向伊莱扎，好奇心在他胸腔里上蹿下跳，让他迫切地想从她口中得到答案。但立刻，彼得意识到她和自己一样茫然——甚至他都要比伊莱扎知道得多，只能从别人嘴里得知自己的过去，jesus——只得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继续一个人纳闷。
这是个性能不输给ios的系统，甚至……就彼得随便尝试的这一会来看，他甚至觉得这个lex/os要比ios好用一些——毫无疑问，这也是他疑惑的理由之一。
他打开了音乐应用——当然，都叫music，虽然商店的名称不一样——由于没有联网，彼得只能查看本地歌曲，但是点开乐库后，他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了惊讶的情绪。
“这是、这是、这是什么？不对，这不正常，他们没出过这首歌……这不可能？”
彼得喃喃着插上耳机，点开音乐播放。
看起来伊莱扎过去的喜好和普通人的美国少年也没什么区别，流行音乐，摇滚，rap，唯一的问题是他没见过其中绝大多数，以及，他刚刚迷惑的问题。
问伊莱扎是没有意义的，她不记得这些。但是听着耳机里传来的明显水准以上的音乐，彼得在片刻的踟蹰之后，抛弃了自我安慰的心理，悄悄坚定了一个想法。
——或许，伊莱扎来自另一个宇宙，一个和他们的宇宙相差无几的平行宇宙。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彼得决定下次见到斯塔克先生时和他分享这个猜想，但是，这不妨碍他现在已经心跳快得要原地爆炸了。
想到伊莱扎可能来自另一个宇宙，而这个手机上装着前所未有的、对于这个宇宙的每一个人都全然陌生的知识，有关另一个宇宙的文化，科技，政治，历史……god，他不能再想下去了，任何人，任何一个对世界感兴趣的人，对于他来说，这真是……
太激动人心了。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移动拇指退出音乐应用，回到主界面，食指在屏幕上方滑来滑去，不知道接下来该先看什么。
脑海里盘旋着种种思虑，彼得瞥向被整齐分类装进文件夹的应用，舔了下嘴唇。
照片和短信不可以，那太私人了……这个看起来像是社交应用？类似twitter？不过连不上wifi也打不开，最多看看伊莱扎的个人资料……网站同理，虽然那个搜索引擎的名字挺奇怪的……备忘录？空的……没有游戏。
……通讯录能看吗？彼得犹豫不决地想着。
这个决定他自己没办法下，于是不得不扭过脑袋，询问伊莱扎的意见：“信息，照片，通讯录？”
伊莱扎的眼神没有一丝波动，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将手指举到唇边，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aw，其实我现在不是很想知道了……”同样回了个封口的动作，彼得习惯性地絮絮叨叨着，一边低下头点开短信——
空的。
这个出乎意料的结果让小蜘蛛有点懵，他茫然地关掉短信界面，盯着俯瞰港湾的壁纸发了会呆，点开了通讯录。
然后，一样，空的。
当然，考虑到伊莱扎的情况，她没有任何一个朋友也是能够理解的，或者她有清屏强迫症，垃圾短信之类的第一时间就会被清掉……彼得胡乱猜测着，带着忐忑的心情点开了照片。
——涌入视野的是成百上千张风景照。
彼得不知道伊莱扎的镜头里的那座城市是哪里，晴天，雨天，公园，街道，报纸，广告，仰视，俯视，人群之外的一次对视，高空之上的一次纵览，一场人流中的篮球赛，一次抓拍到的谈话，石膏雕像张开羽翼，青年与少女拥吻，宾馆里每日更换的花束，纪念碑旁猎猎飞扬的国旗，市中心巨蛋型的场馆，公园里倾身凝视的雕塑，隔着海湾的另一座城市的阴霾。
他从伊莱扎的记忆里看到了一座城市的美。
“这看起来……你的拍摄技术很好……大概？”
一张张浏览着另一个宇宙的风景，从镜头里窥见属于过去的片段心迹，彼得发自内心地赞叹着。
他很难想象这样的两座城市，分明只隔了一道海湾，气质却截然不同，像是上帝用海水划分出了黑暗与光。
如果有可能的话……真想亲眼看到那两座城市。彼得暗自想着，拇指在屏幕上划过。
——下一张照片映入眼帘。
身穿蓝红双色紧身衣的英俊男性不依靠任何助力，轻松地飘浮在国会上空，鲜红的披风在晦暗天幕下翻飞，他垂眸俯视着地面的人群，犹如神明。
彼得：……？？？？？？？？？
……重力呢？？？
※※※※※※※※※※※※※※※※※※※※
大都会日常(1/1)：给从天空飞过的超人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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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彼得揉着眼睛走出房门，一抬头看见伊莱扎抱着个快递盒子站在门前，不由得好奇地出声问道。
听到他的发问，伊莱扎瞥了他一眼，抬起手挥了挥，算是打了声招呼，随后低头端详着怀里的联邦快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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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莱扎乖乖地把手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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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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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克先生？为什么给我们寄这个？”彼得不解地嘟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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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不知道伊莱扎的镜头里的那座城市是哪里，晴天，雨天，公园，街道，报纸，广告，仰视，俯视，人群之外的一次对视，高空之上的一次纵览，一场人流中的篮球赛，一次抓拍到的谈话，石膏雕像张开羽翼，青年与少女拥吻，宾馆里每日更换的花束，纪念碑旁猎猎飞扬的国旗，市中心巨蛋型的场馆，公园里倾身凝视的雕塑，隔着海湾的另一座城市的阴霾。
他从伊莱扎的记忆里看到了一座城市的美。
“这看起来……你的拍摄技术很好……大概？”
一张张浏览着另一个宇宙的风景，从镜头里窥见属于过去的片段心迹，彼得发自内心地赞叹着。
他很难想象这样的两座城市，分明只隔了一道海湾，气质却截然不同，像是上帝用海水划分出了黑暗与光。
如果有可能的话……真想亲眼看到那两座城市。彼得暗自想着，拇指在屏幕上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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