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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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帕克并没有觉得那天和往常的每一天有什么不同。
他吃早饭，偷偷把梅姨练手的小甜饼塞进垃圾桶，打包垃圾出门，像个正常的纽约好少年那样用“正常”的方式去上学，yep，有点无聊，但是蜘蛛侠到处乱逛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这意味着纽约又出了什么麻烦——而他可不希望留给市民这样的印象。
再然后——好好学习，每个学生都要做的事，他是说，他不是不喜欢，只是，偶尔也会觉得这样很无聊，尤其是一周前他还在……德国？莱比锡格雷机场？对，就是这个名字，他回去之后特意查了的。一周前他在那里——哇哦，想起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和他的偶像美国队长见了一面，虽然，eh，当时他和队长处于对立面……
但是他至少摸到了那面盾牌！那面史无前例、独一无二、青史留名的、传说中的盾牌！
带着伤口躺倒在自己位于皇后区的床上时，彼得望着天花板发呆，忽然开始懊恼起来。
——他居然没有拍照发上facebook、ins、twitter！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超级英雄没有私人生活，就像明星，如果有了私人生活，那么所有人都会希望挖掘出你的那一面——这是国际公理。
这也是——他这些天在犹豫的事情。
放学回家的路上，彼得一直在考虑很多，很多他此前不了解，但是现在他觉得他有必要去了解的事。
四年前的纽约，那时他还不是蜘蛛侠，他曾经亲眼看到天空中的巨洞吐出来的外星人，看到战争结束后满目疮痍的城市，看到因为失去一切而痛哭流涕的人们。
两年前的华盛顿，那时他刚上高中，因为不在现场，仅仅是从报道和网友直播中大致看到天空母舰的坠落，和画面里一闪而过的星盾。
一年前的索科维亚，那时他还没有获得能力，不需要为过于敏锐的感官捕捉到的繁杂信息困扰，路过购物中心时抬头，在电视里看到一座城市从天空坠落。
还有——
想到这，彼得叹了口气。
他郁闷地绕过走道里来往的人，从裤子后面的口袋里摸出钥匙，随手以一个漂亮的动作抖开钥匙，在家门前站定。
斯塔克先生提到的，一切的开端，内战的□□，那份法案。
他要不要也签订那份法案呢？彼得想。
虽然他还没有成年，但是，他也是复仇者的一员，不是吗？身为超级英雄，他们本来就应该控制自己的行为，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如果交给政府来约束，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虽然斯塔克先生没有要求他了解这些，而是希望他好好上学，但是本能地，彼得觉得这是一个他必须做出的决定。只不过，在那之前，他需要再认真考虑清楚才可以——
拧动插.进锁眼的钥匙，指尖感受到锁簧的振动，彼得推开门，顺手摘下钥匙关门，径直走向冰箱，心不在焉地和梅姨打了个招呼：“嗨，梅姨。”
“要来点曲奇吗？”梅姨微笑着问。
“不，不用了，谢谢你，梅姨。”彼得赶忙拒绝，想到早上的小甜饼，他心有余悸地抖了抖，拉开冰箱取出一罐饮料，同时转头望向客厅：“我们什么——她为、为、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沙发上坐得端正的白发女孩，她正歪着头注视着他，手指规规矩矩地叠在一起放在膝上，鬓角别着幼稚的樱桃发卡，额发下的眼眸碧蓝如海。
ok，今天他的确收到了斯塔克先生的消息，他表示给他送了个惊喜，当时他还在猜测是不是什么新的装备，然而，他真的没想到斯塔克先生说的惊喜，是——
这根本不是惊喜，而是惊吓吧？？？
梅姨笑容可掬地做了个展示的手势：“你们认识，对吧？你怎么不和我说，你上次和那个叫史蒂夫的小伙子打架是为了保护她？我为你骄傲，你是我最棒的英雄男孩，彼得。”
彼得还没来得及理清头绪，就被这段话逼得哑口无言。他看看安安静静的伊莱扎，再看看神情温柔的梅姨，只得支支吾吾地点头，含糊地顺着梅姨的话说下去：“yep.就是她，你知道的，梅姨，我不能看着他们对、对、对……一个女孩做那种事。”
他瞥了眼伊莱扎，谨慎地咽下了那个“little”，以防刺激到她，让伊莱扎像那天一样长出节肢来——那绝对会吓到梅姨的，见鬼，她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边说边觉得尴尬不已。
他用队长的盾牌发誓，她根本不需要保护好吗？机场那天，从头到尾都是她追着自己揍才对？god，她到底是怎么和梅姨说的啊……不对，做解释的不会是伊莱扎。
他正一边绞尽脑汁扯谎，一边胡思乱想着，就听见梅姨欣喜地说：“她真是太——可爱了，我很高兴斯塔克先生愿意选择让伊莱扎寄宿到我们家，”说着她对着彼得眨了眨眼，“毕竟斯塔克先生看起来不像是能和侄女处得好的类型，不是吗？”
彼得：……
彼得：？？？？？？？
他放下易拉罐，双手抱着臂，让自己镇定了一点，才抬起头想要问清前因后果。可他一对上梅姨期待的眼神，原本严肃的质问到了嘴边，又不由自主打了个磕绊：“她，她要住进我们家？”
梅姨笑着点了点头。
“事实上，斯塔克先生本来希望把拉斐尔先生的家买下来给伊莱扎，不过我觉得不用这么麻烦，我收拾出一间房间就好。”她轻松地说着，偏头看了眼似懂非懂的伊莱扎，眼神流露出无限的柔和。
“……”彼得觉得他要吐血了。
——斯塔克先生，我能拒绝吗？
他心累地组织着语言，想要做最后一次劝说的尝试，虽然他很明白，梅姨虽然看起来好说话，但是一旦她做了决定，就算是他也没办法让她改变。而且除了不能说的理由，他根本找不到理由来阻止梅姨将伊莱扎拒之门外。
斯塔克先生，看你给我找的麻烦，下次至少提前和我说一声吧？他怨念地想着。
然而一抬头，彼得就惊恐万分地看见梅姨抬起手，似乎想要落在伊莱扎的头上，其实如果这样，彼得觉得还好，你看，之前他也拍过伊莱扎的肩不是吗，可问题是伊莱扎的眼神已经变了——这种眼神他在猫猫狗狗身上看到过很多次，基本上下一秒它们就会弹出爪子挠人了。
然而伊莱扎有的可不止是爪子啊？？？？？
紧绷的情绪让彼得条件反射地丢下背包纵身一跃，身手敏捷地从梅姨的手掌下抱住伊莱扎扑了出去，动作流畅自然宛若行云流水……可惜没计算到距离问题，伴随着“咣当”一声，他的脑袋直接撞上了门板。
彼得：……疼死了。
“……彼得？你还好吗？”
因为他的动作而怔愣的梅姨回过神来，看着他们，神情古怪地问。
因为被护在怀里而安然无恙的伊莱扎拨开彼得的手爬起来，回过身向着他伸手，单手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拉了起来，然后拍拍自己的裙摆上沾上的灰，半点不惊讶地走回沙发坐好，继续望着天花板发呆。
“……哦，谢谢。”
目送着伊莱扎淡定地走回去，彼得才想起来道谢，他低下头，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做了很没意义的事……他有些沮丧地揉了揉后脑勺撞到的地方，对着梅姨艰难地露出笑容：“我很好，非常好，不用担心，梅姨。”
他得感谢伊莱扎的淡定，要是她尖叫起来或者……想想就觉得超——麻烦，相比之下，伊莱扎这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态度真的，太可爱了。
——虽然他好像已经看到了梅姨眼睛里的怀疑，还有他的声誉粉碎的画面，sad：（
事已至此，他干脆自暴自弃地接受了伊莱扎必然会住进自己家的事实，而是开始思考怎么避免危险，毕竟梅姨对于很多事都一无所知，从自己的隐藏身份到……哦，他现在感觉好愧疚。
叹了口气，彼得将手插.进外套口袋里，想了想，谨慎地提议道：“梅姨，你想好让她住哪了吗？或许我们可以让，呃，伊莱扎住到储藏室里？我可以把那里整理出来。”
事实上，为了安全考虑，他更希望能够近距离全天候监视着伊莱扎——哦，他好像有点猜到为什么斯塔克先生要把她送过来了——但是，彼得觉得如果他敢提出“让她和我住一个房间”的话，梅姨绝对会抄起扫帚骨碌骨碌地把他扫地出门，然后他就只能惨兮兮地捡个纸箱，和流浪汉一起过夜了。
梅姨的脸上浮现出迟疑神色，她看了看伊莱扎，忽然对着彼得招了招手。
彼得不明所以地走上前附耳过去，就听见梅姨小声说：“我想问一下伊莱扎的想法，但是斯塔克先生说她是完全性失语症，而且，她看不见。你觉得我该怎么和她交流？”
——原来她不是因为是外国人而听不懂他的话。
一瞬间，彼得的脑海里只剩下了这个想法。
他知道失语症是什么，斯塔克先生发来的邮件附件就是关于这个的，当时他还不理解原因，只是出于好奇读了遍。
原来是因为这个理由吗。彼得暗自想道。
他回想了下之前他们的交流，只觉得豁然开朗，考虑了几秒，犹豫着说：“也许，我是说也许，我能试试？”
梅姨点了点头，温柔地笑了起来：“交给你了，my boy.”
略微不好意思地别开目光，彼得直起腰，走到伊莱扎身后，双手撑着沙发后沿，低头看着听到动静的伊莱扎警惕地转过头来。
“hey，伊莱扎。”他说。
听到熟悉的声音，伊莱扎蹙起的眉舒展开来，彼得感到有什么东西忽然拍了下他的脸，他本能地低头，却什么都没看见，不禁有些疑惑。
当他再抬起头，只看见伊莱扎歪着头看着他，和刚才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看起来有些恹恹，情绪不算很高。
彼得望着伊莱扎写满了不高兴的脸，和她眼底翻涌的郁郁之情，只觉得许多疑惑浮上心间。想着等会找个时间和伊莱扎单独聊聊，他按照计划认真地问：“where，sleep？”
伊莱扎看起来很努力地在辨认他的话，过了会，她伸出手拍了拍身下的沙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彼得：“……梅姨不会同意的。”
这次伊莱扎看起来似乎更加不理解了，但是听出了他的不赞成，她抿了抿唇，目光开始转向天花板的角落，似乎在斟酌着哪里可以让她挂上去。
彼得：………………
想想就觉得很可怕好吗？？？
※※※※※※※※※※※※※※※※※※※※
讲真，不知道伊莱扎住哪，电影里那个格局不像是有客房啊，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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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好好学习，每个学生都要做的事，他是说，他不是不喜欢，只是，偶尔也会觉得这样很无聊，尤其是一周前他还在……德国？莱比锡格雷机场？对，就是这个名字，他回去之后特意查了的。一周前他在那里——哇哦，想起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和他的偶像美国队长见了一面，虽然，eh，当时他和队长处于对立面……
但是他至少摸到了那面盾牌！那面史无前例、独一无二、青史留名的、传说中的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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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谢谢。”
目送着伊莱扎淡定地走回去，彼得才想起来道谢，他低下头，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做了很没意义的事……他有些沮丧地揉了揉后脑勺撞到的地方，对着梅姨艰难地露出笑容：“我很好，非常好，不用担心，梅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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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姨的脸上浮现出迟疑神色，她看了看伊莱扎，忽然对着彼得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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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因为这个理由吗。彼得暗自想道。
他回想了下之前他们的交流，只觉得豁然开朗，考虑了几秒，犹豫着说：“也许，我是说也许，我能试试？”
梅姨点了点头，温柔地笑了起来：“交给你了，my boy.”
略微不好意思地别开目光，彼得直起腰，走到伊莱扎身后，双手撑着沙发后沿，低头看着听到动静的伊莱扎警惕地转过头来。
“hey，伊莱扎。”他说。
听到熟悉的声音，伊莱扎蹙起的眉舒展开来，彼得感到有什么东西忽然拍了下他的脸，他本能地低头，却什么都没看见，不禁有些疑惑。
当他再抬起头，只看见伊莱扎歪着头看着他，和刚才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看起来有些恹恹，情绪不算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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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莱扎看起来很努力地在辨认他的话，过了会，她伸出手拍了拍身下的沙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彼得：“……梅姨不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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