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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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个晚上, 他们又在挤在了一张90厘米宽的病床上。郝幸运怕将感冒传染给商闵, 让他睡在另一头, 商闵没有异议，床本身就不宽，两个大男生挤着睡一头并不方便, 而且病房里还有其他人。
这一晚商闵根本就没睡好, 半夜里，睡得正香，郝幸运的脚便放到了他身上, 这里蹭蹭那里擦擦。将商闵给吵醒了，他将肚子上捣乱的脚移开, 放到一边，没过几分钟，那脚又伸到肚子上来了, 商闵只好将他的脚抓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间夹着。这下郝幸运终于老实了, 两个人相对歪着身子侧躺着, 肢体互相纠缠着，姿势别别扭扭的。
商闵到后半夜才睡了个好觉, 人在睡眠状态中是很放松的，所以对郝幸运的钳制也就放松了。清晨时分，郝幸运被尿憋醒了, 身体无意识地伸展着, 脚往下一伸, 抵到了一个触感柔软的东西，那是什么？他忍不住用脚趾头多蹭了两下，发现触感居然变了，他睁开了眼睛。
与此同时，商闵也醒来了，他是被惊醒来的，因为有东西在碰他最脆弱敏感的地方，虽然力道不是很大，但也无法让人忽视。他睁开眼后，意识到那是什么，正要将郝幸运的脚给拿开，结果那家伙还用脚多弄了两下，商闵：“……”他整个人都快炸了，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郝幸运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倏地一下抽回了脚，想消灭罪证，整个人都缩成了一个虾米状，装死，他什么都没干，什么都不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商闵发现那只捣蛋的罪魁祸首抽走了，估摸着对方已经醒来了，他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到底要装不知道，还是要表示自己已经醒了？但是醒了又能怎么样，还能让他负责不成？
被子里的温度急升高，双方都由内而外感觉到燥热，那是窘的。过了大约半分钟，郝幸运毅然掀开了被子，他尿急，实在憋不住了，昨晚打了吊瓶，膀胱内积的水太多了。商闵闭着眼睛装睡，等郝幸运出去之后，他深吸了几口气，让身体的燥热感慢慢降下去。
郝幸运回来的时候，商闵终于动了，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压低了声音说：“醒了？感觉怎么样？”
郝幸运不敢看商闵的脸，点头说：“好多了。”
商闵坐了起来，伸手摸向他的额头，郝幸运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却躲不开那只固执的手，便乖乖地停下来任他摸，商闵摸摸他的额头，说：“看样子烧已经退了。等检查结果出来，如果没事就不用住院了。”
郝幸运说：“肯定不用住了，等会儿咱们就回去吧。你昨晚陪我睡在这儿，肯定又没睡好。”
商闵抹了一把脸：“确实没怎么睡好，你睡觉不怎么老实，老动来动去的。”
郝幸运忽然间就红了脸，而且耳朵都红了，他想到了刚才的事，商闵会不会已经知道了吧？这太尴尬了，自己的脚怎么就那么欠抽呢。
商闵看着他红了的脸和耳朵，心情莫名有点乐，虽然被调戏的是自己，但其实也并不算吃亏。
郝幸运突然想起什么，找了找：“我的手机呢？”
商闵说：“昨天走得急，没给你拿。”
“哦，那我们一会儿还是先回学校吧，然后再去公司。”
商闵没答应，也没拒绝，能不能走，一切都得看检查结果，说隔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就是不能自由活动，探视估计都有限制。
早饭都是医护人员帮忙从医院食堂打来的，根本就不让他们出装了纱门纱窗的隔离区。郝幸运还觉得有些意外，商闵说是自己不想去，叫人帮带的。
八点，住院医过来查房，郝幸运的情况已经好多了，高烧已经退了下来，就提出要出院，医生说：“暂时还不能出院，等化验结果出来了才能确定是不是登革热，排除登革热才能离开。如果是登革热，就要先住院隔离几天。”
郝幸运一听，顿时有些傻眼，登革热？！自己得了登革热？他无助地看向一旁的商闵：“我、我是登革热？”
商闵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微笑着安慰他：“没事，不一定呢，就算是，也不是什么大病。住两天院就好了，不是已经退烧了吗？”
医生一边写病历一边说：“没多大个事，小伙子年轻力壮的，抵抗力强，就算是登革热也不要紧，不是什么大病。这个病就是稍微麻烦点，它是个传染病，所以需要隔离一下，以免传染给其他人。“
商闵对郝幸运说：“你没看我在这里陪你一起隔离。”
郝幸运扭头看着他，有些感动地说：“算了，隔离就隔离吧，我能行的，不用你陪，你回去吧。”
商闵摇头：“我也被隔离了。登革热是通过蚊子传播的，如果你身上有病毒，蚊子叮了你再来叮我，那么我就有可能被传染，毕竟咱俩天天都在一块，现在咱俩是一条船上的人，同舟共济了。”
他这么一说，郝幸运内心的歉疚感就更强烈了：“对不起，我连累你了。”他使劲想了又想，自己在哪里感染上这种病毒的呢？学校、公司还是菜市场？
商闵一脸无所谓：“说什么连累，未必是，等结果出来就知道了。”
郝幸运又说：“万一是登革热，要被隔离多久？”
“确诊病例退烧之后两三天就可以解除了。疑似病例最多两周吧，因为最长的潜伏期是14天。”
“那就是说不能上课，也不能去上班，只能在医院待着？”
商闵点头：“为了他人的健康和安全，确实只能如此。”
郝幸运耷拉着脑袋，满心沮丧：“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感染到的，你说李迩和周师兄他们会没事吗？我会不会连累大家？”
商闵笑了：“你怎么想得那么多，其实未必是的。就算是，他们也不一定能感染上。03年非典你知道吗？”
“有点印象，那时候小，学校都没上课了。我记得我妈还把店都关了，天天在家陪我，因为没生意。”那也是他记忆中他妈最清闲的一段时间。
商闵说：“我那时候正好跟着我爷爷奶奶在香港，赶上非典爆发，那里是重灾区，我姑姑家那个楼里发现了一个确诊案例，整栋楼的居民全都被隔离了半个月，不准出门下楼，吃喝全都是全副武装的社工们送来的。人人都戴着大口罩，就像生化电影里演的那样。非典是靠呼吸传播的，还没有特效药，死亡率又高，比登革热恐怖多了。”
郝幸运睁大了双眼：“很恐怖吧，后来还有没有得病的呢？”当年他们家那边风声也非常紧，家家户户熏醋喝板蓝根，其实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有一两个疑似案例。
商闵摇头：“好像有一两个疑似案例吧，没有确诊。那时候小，没觉得害怕，还觉得挺好玩，因为每天都有人过来量体温，有什么想吃的叫社工帮忙带。小孩都不能出门玩，就隔着防盗门和邻居家的小孩喊话玩。后来就算解禁了，也不敢去公共场所，在香港待了几个月，等风波过去了才回来，不过我还学会了粤语。”
“你可真厉害！”郝幸运忍不住笑了起来。
商闵看着他说：“所以其实没多大个事，就算真要隔离，世界也照样转着，你可以体验一下另一种生活方式。”
郝幸运点了点头：“嗯。谢谢啊！”被商闵这么一劝，他心情已经好多了。
商闵说：“如果真要隔离，到时候叫他们给我们送点东西来，手机电脑什么的，你想看书，也可以送来。”
“嗯。”郝幸运已经决定坦然面对这一切了。
然而他们设想的并没有派上用场。上午，他们收到了检查报告，郝幸运体内并没有感染登革热病毒，只是普通的流感，原来是虚惊一场。他的感冒症状已经减轻了许多，医生给他开了点药，放他回去休息，不用再住院。
郝幸运看着外面的阳光，心情愉悦得很，打开车窗吹风：“自由的空气真甜美啊。”
商闵一边开车一边说：“关上吧，你所谓的甜美里都是灰尘。”最近天气比较晴朗，天干物燥，灰尘比较大。
“嘿嘿，平时没觉得这平凡的日子有多可贵，失去后重新拥有就觉得了，所以还是要像我妈说的那样懂得惜福感恩。”郝幸运笑着说。
商闵送郝幸运回宿舍休息，郝幸运说：“我还是去公司上班吧，我已经没事了。”
“不扣你工资，带薪休假。”
郝幸运说：“那我更不好意思了。”
商闵没好气地说：“那就扣了吧。”
“别、别啊，你是老板，说话算话。谢谢商总！”郝幸运笑嘻嘻地说，“我赶紧养好病就回去上班。”
商闵把他扔宿舍就走了，心里想的，尽早被调戏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想个法子找补回来才行。
郝幸运跑到澡堂去洗了个热水澡，回到床上躺着，心想商闵就是个花架子，表面看着冷，其实内心暖着呢，差点连累他被隔离也没责怪自己，之前在医院还给自己说他小时候的经历安慰自己，他决定以后要好好对他，再也不敷衍他，要真诚地为他做事。还有，早上踩蛋事件千万别再提起了，太窘了，他双手合十，祈祷商闵那时候没有醒。
这个假期过得有点兵荒马乱的，还好是有惊无险。两人的关系有了长足的改善，商闵很少再跟郝幸运发号施令，郝幸运也渐渐不把商闵当老板和雇主，就跟朋友同学一样，说话也随意多了，他知道商闵其实不会拿他怎么样的，反而有点照顾自己，当然他并不以此拿乔，做人还是要有点分寸的好，不能把别人的好心当理所当然。
假期结束之后，日子又像从前那样忙碌而充实。这天郝幸运和商闵回学校的路上，接到了之前那个家教学生家长的电话，说是还想请他做家教，就按照他说的那样，每周三天。郝幸运十分意外对方怎么又反悔了，原来那家辞了郝幸运后，又请了一个大学生去做家教，结果这个家教不太负责任，作业没批改就签字交上去了，老师拍了孩子的作业放家长群里点名批评，弄得家长十分没面子。而且孩子小测考试没以前好了。
郝幸运感慨现在的家长太不易了，居然还要给孩子批改作业，幸好他的老师没有这么干过，不然妈妈那么忙，哪有空来检查他的作业。只是他现在倒是不想做家教了，因为实在太忙了，他得空出一点时间来学习，所以便委婉表示自己比较忙，没空做家教。
家长心里后悔不迭，早知道就不该辞退他的，便说：“小郝老师，我们希望你还是能来，课时费可以开多一点，一小时一百块，谦谦也特别想让你回来，他喜欢听小郝老师的课，说你讲得好，他听得懂，也愿意学。”
郝幸运最不擅长拒绝人，便说：“我考虑一下吧。明天给你答复。”
挂了电话，商闵问：“怎么回事？”
郝幸运说了一下情况，商闵说：“直接拒绝，你哪里忙得过来。”
郝幸运说：“我是拒绝了，但他们还在劝我。要不我推荐个同学给他们？”
“那也行，你推荐个靠谱点的人试试，自己别去了。”
两人一起回到宿舍，刚进门，就有人跳了出来：“郝师兄，你回来了？我等你好久——哥，你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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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商闵根本就没睡好, 半夜里，睡得正香，郝幸运的脚便放到了他身上, 这里蹭蹭那里擦擦。将商闵给吵醒了，他将肚子上捣乱的脚移开, 放到一边，没过几分钟，那脚又伸到肚子上来了, 商闵只好将他的脚抓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间夹着。这下郝幸运终于老实了, 两个人相对歪着身子侧躺着, 肢体互相纠缠着，姿势别别扭扭的。
商闵到后半夜才睡了个好觉, 人在睡眠状态中是很放松的，所以对郝幸运的钳制也就放松了。清晨时分，郝幸运被尿憋醒了, 身体无意识地伸展着, 脚往下一伸, 抵到了一个触感柔软的东西，那是什么？他忍不住用脚趾头多蹭了两下，发现触感居然变了，他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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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幸运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倏地一下抽回了脚，想消灭罪证，整个人都缩成了一个虾米状，装死，他什么都没干，什么都不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商闵发现那只捣蛋的罪魁祸首抽走了，估摸着对方已经醒来了，他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到底要装不知道，还是要表示自己已经醒了？但是醒了又能怎么样，还能让他负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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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幸运不敢看商闵的脸，点头说：“好多了。”
商闵坐了起来，伸手摸向他的额头，郝幸运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却躲不开那只固执的手，便乖乖地停下来任他摸，商闵摸摸他的额头，说：“看样子烧已经退了。等检查结果出来，如果没事就不用住院了。”
郝幸运说：“肯定不用住了，等会儿咱们就回去吧。你昨晚陪我睡在这儿，肯定又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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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住院医过来查房，郝幸运的情况已经好多了，高烧已经退了下来，就提出要出院，医生说：“暂时还不能出院，等化验结果出来了才能确定是不是登革热，排除登革热才能离开。如果是登革热，就要先住院隔离几天。”
郝幸运一听，顿时有些傻眼，登革热？！自己得了登革热？他无助地看向一旁的商闵：“我、我是登革热？”
商闵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微笑着安慰他：“没事，不一定呢，就算是，也不是什么大病。住两天院就好了，不是已经退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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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闵对郝幸运说：“你没看我在这里陪你一起隔离。”
郝幸运扭头看着他，有些感动地说：“算了，隔离就隔离吧，我能行的，不用你陪，你回去吧。”
商闵摇头：“我也被隔离了。登革热是通过蚊子传播的，如果你身上有病毒，蚊子叮了你再来叮我，那么我就有可能被传染，毕竟咱俩天天都在一块，现在咱俩是一条船上的人，同舟共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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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闵送郝幸运回宿舍休息，郝幸运说：“我还是去公司上班吧，我已经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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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结束之后，日子又像从前那样忙碌而充实。这天郝幸运和商闵回学校的路上，接到了之前那个家教学生家长的电话，说是还想请他做家教，就按照他说的那样，每周三天。郝幸运十分意外对方怎么又反悔了，原来那家辞了郝幸运后，又请了一个大学生去做家教，结果这个家教不太负责任，作业没批改就签字交上去了，老师拍了孩子的作业放家长群里点名批评，弄得家长十分没面子。而且孩子小测考试没以前好了。
郝幸运感慨现在的家长太不易了，居然还要给孩子批改作业，幸好他的老师没有这么干过，不然妈妈那么忙，哪有空来检查他的作业。只是他现在倒是不想做家教了，因为实在太忙了，他得空出一点时间来学习，所以便委婉表示自己比较忙，没空做家教。
家长心里后悔不迭，早知道就不该辞退他的，便说：“小郝老师，我们希望你还是能来，课时费可以开多一点，一小时一百块，谦谦也特别想让你回来，他喜欢听小郝老师的课，说你讲得好，他听得懂，也愿意学。”
郝幸运最不擅长拒绝人，便说：“我考虑一下吧。明天给你答复。”
挂了电话，商闵问：“怎么回事？”
郝幸运说了一下情况，商闵说：“直接拒绝，你哪里忙得过来。”
郝幸运说：“我是拒绝了，但他们还在劝我。要不我推荐个同学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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