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蘅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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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府。

    “老太太!冤枉啊老太太!别说老奴没拿过先太太的什么嫁妆, 就说我们家那口子。老太太是知道他的!就是再给他一百个胆子, 他也不敢对琏二爷动手啊!老太太!”

    赖嬷嬷哭哭啼啼。可即便她死命扒在地上, 也终究被京兆府衙门的人强行拽走了。

    荣庆堂院子里。

    贾母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厥过去。王熙凤抱着贾琏满是鲜血的头, 嚎得惊天地泣鬼神。

    “二爷!二爷, 你要是有个什么事, 叫我怎么办!叫孩子怎么办!那天杀的奴才啊!老太太, 你可得给二爷做主!”

    贾母的手抖啊抖!赖大和赖嬷嬷只是奴才,她若是现在为奴才说话,置亲孙子于何地?

    王熙凤哭得更厉害了!突然, 她捧着肚子面色惨白,“痛!痛!孩子!快叫大夫!去请太医!”

    “二奶奶!二奶奶!来人啦!快来人啦!”

    贾母心头一滞,得!现今她连晕都晕不成了!

    众人手忙脚乱把贾琏和王熙凤抬回屋子里, 人一走。贾琏便从床上翻起来, 搂着王熙凤紧张道:“怎么样?”

    王熙凤啪一下将他的手扫开,“你还不知道?装的!能有什么事!”

    贾琏一颗心落了地, “那就好!辛苦你了!”

    “老太太年纪大了, 但凡有点事总得晕一晕。我若不装得厉害点, 她又该晕了。到时候她再对别府里的老太太随口说两句, 传出去岂不就成了二爷打杀了她的心腹奴才, 把她给气晕了。”

    贾琏噗嗤一笑。

    王熙凤瞪了他一眼, “二爷也是的,做戏而已,何至于真把自己给伤了!”

    贾琏眨了眨眼, “鸡血, 鸡血!”

    王熙凤一愣,掰过贾琏的脑袋,一把扯下他上头围着的绷带一瞧,还真什么伤口都没有。

    “二爷就不怕他们发现?”

    “发现什么?赖大推我是众多衙差亲眼瞧见的。那等场合,难道赖大还有胆子上来瞧我是不是真伤了马?府尹大人和太医都是提前打过招呼的!他们不在意真假,自也不会来看,谁还来质疑?”

    王熙凤笑了笑。

    贾琏面色却渐渐冷下来。一个奴才,都能买上两进的院落,请上十来个下人伺候,日子过得舒爽的很!而他却要为荣国府的欠银煞费苦心!

    握拳!这么一只大老虎,不打怎么行!

    ********

    一品茶楼。

    “府尹大人遣主簿整理赖家财务,统筹后竟发现,先且不说各色家具摆件首饰,便是现金现银却也足有十万之数!再查,这赖大竟接着荣国府大总管的身份,狐假虎威,打着荣国府的旗号,在外头欺压百姓,强取豪夺!

    府尹大人大怒,直言:这等奴才,怪道贾二爷要处置了!却是没想到,他竟连主子也敢下手!狼心狗肺,当斩!”

    “好!”

    茶楼内,听众们吆喝着:“斩得好!”

    厢房。

    林砚问道:“这案子如今也算是差不多了。赖家的家财,府尹那边想来结案便会给贾府送过来。你有什么打算?”

    “自然是送去户部。如此,我们家的银钱也能还的差不多了。”

    赖家的东西零零碎碎加起来,大约有三十万两。却是够还好大一部分。

    但……

    林砚皱眉,“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贾琏面色一沉,“等!如今也只有等了!赖家的家财是实实在在的。赖家打着我们府上的名义欺压贫苦百姓,强买强卖,甚至强取豪夺也是实实在在的。更别说,他还曾对我下杀手。哪一桩哪一件都赖不掉。老太太救不得她。

    我同牢里打过招呼,也让旺儿去暗示过。那等处境,赖家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只看他们是否知道,又知道多少了!”

    林砚点头。从赖家下手,本就不只是为了去掉贾母的得力臂膀。赖嬷嬷跟了贾母这么多年,赖大更是家臣之后,其父更是曾随贾代善一起打过仗的,若说当年的事倘或还能有谁晓得几分,必然是这两口子了!

    上次出手,贾家舍出一个王夫人就将事情了解了。贾琏如何会死心?

    即便从贾母的手段也猜出了几分,但总归要查个清清楚楚,知道个明明白白。

    旺儿小跑着不知打哪儿过来,一进屋便压低了声线,“二爷,林大爷!牢房传来消息,赖大夫妻说要见二爷!”

    贾琏面色一震,林砚挡住他道:“别急!不能在牢里!那里人多口杂,便是屏退了衙役,也难保隔墙没有耳!”

    林砚招了秋鸣进来,“你去一趟沈府,把这事告诉老太爷!旺儿回府去,若有人问,便说,我和琏二爷外头有事,晚些回去。”

    将两个小厮都遣走了,林砚又按住贾琏吃了半个时辰的酒,便见秋鸣回来说:“老太爷说,他也有好几日不见你和琏二爷了。”

    林砚笑着站起来,“表哥,走吧!我们确实该去瞧瞧老太爷了!”

    ********

    沈家。密室。

    “那时,奴才还不是府里的大总管。大总管乃是奴才的爹。奴才只记得那天夜里,府上来了位贵客。国公爷本不大舒服,天没黑就睡下了。得闻此人来,匆匆批了衣服去迎。两个人在书房呆了许久。”

    “奴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着奴才爹送了那人从后门出去,神色很是慌乱,奴才还偷偷听到那么一句:殿下放心,国公爷说了,不论她听到什么,见到什么,都绝不会透出去半个字。”

    “当时奴才正巧在树后头,贵人未曾察觉到奴才。可奴才爹转头便看见了,还大声呵斥奴才,让奴才赶紧回去。只当今夜什么也没发生!奴才回去后便听见说,大太太要生了!后来……后来……”

    赖大瞧瞧朝赖嬷嬷看了一眼,捅了捅她。

    赖嬷嬷咬牙,“奴婢当夜正巧在伺候老太太。老太太是突然被国公爷叫走的,两人屏退了所有人,说了什么,奴婢不晓得。只晓得老太太出来后,就吩咐人做吃的。说大太太要生了,需要吃些东西才有力气。”

    “大太太是早产,稳婆来之前,一直是老太太守在屋里陪大太太说话。奴婢守在院子里。老太太说,大太太生产是大事,有她在就行,屋子里不许进这么多人,乌压压的一群,没得让大太太揪心。”

    “后来稳婆来了,老太太这才放了丫头婆子进去帮忙。自己却一直守着,没有出来。二爷落地之后,大太太便血崩了!奴婢回去听了奴婢男人说的事,两个人只觉得那夜不寻常。可奴婢不敢说啊!”

    赖大跪行了一步,磕着头,“二爷,沈老太爷,后来国公爷死了,他一去,奴才爹也跟着撞了柱子殉主,奴才……奴才哪里还敢多想。这么多年过去,奴才也忘得差不多了!二爷,奴才和奴才婆娘就只知道这些,全都说了,其他的真的不知道啊!”

    当然不知道,若是知道,以贾代善的行事,哪里还能活得到现在?但就知道的这些也足够了!

    沈蘅去世后不久,义忠亲王谋逆逼宫,时间如此凑巧。加之“贵人”,“听到见到什么”这样的字眼,如何还能不明白。

    想必,那夜的贵人便是乔装的义忠亲王,与贾代善密谋的正是逼宫之事。谁知却被沈蘅不小心撞破了。

    沈蘅虽嫁入贾府,可那两年却因贾赦花心闹得不太愉快。偏偏她还是沈家女。沈家是当今陛下的人,与义忠亲王正是死对头!

    要说定这门亲事的时候,两家都是愿意的。那时贾代善尚且还是中立之臣。可谁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或是因着什么原因变了方向,站了位呢?

    谋逆,乃抄家灭族之大罪!若是事成,贾家便是从龙之功。若是不成,便是万劫不复之地!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起事在即,贾代善如何能让沈蘅活下来,万一她找到机会告诉了沈家呢?

    他不敢留,义忠亲王更不会留!所以,只能早产,也只能血崩!

    贾琏身子摇摇欲坠,面色惨白一片!之前的猜测是一回事,如今亲耳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自己的亲祖母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还是自己亲祖父的授意!呵,呵呵!

    “表哥!”林砚伸手扶住他。贾琏转头露出一丝苦笑。

    沈云舟一脚将赖大踢翻,“好好好!蘅姐死得可真是冤枉!”

    沈伯年知道他的脾气,忙拉住他,免得他直接上去将这两个奴才打死了,又扬声唤了心腹进来将这两人带回大牢,“还不快滚!”

    赖大如何不想滚,他趴在地上,“二爷,之前你说的,只要我们将知道的都说出来,你便同府尹大人求情,给我们一条活路!”

    贾琏张着嘴,抖动了半晌,咬牙道:“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自会做到!”

    沈伯年瞧了他一眼,神色动了动。人无信不立,失信者失其身。这是他教导他的,难得他此时还记得。

    赖大与赖嬷嬷一走,贾琏便跪了下来,一个字也不说。但他的面色已说明了一切。

    沈蘅是他的母亲,可偏偏害死他的是贾家的国公爷。而他姓贾。谋逆大罪,他不能不顾。他根本无法为沈蘅翻案。

    沈伯年看着他,“你打算怎么办?”

    贾琏双唇蠕动,不知如何开口。

    沈伯年叹道:“罢了!你们都回去吧。”

    贾琏还是那副模样,似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林砚将他拉起来,“表哥,听老太爷的!”

    贾琏如同木偶一般被他牵着走,到得门口时,但听沈伯年又道:“你若不想让当年贾家谋逆之事闹出来,赖家夫妻便要好生处置!琉球岛偏远,还需过海。是个流放的好去处。”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允了不要他们的命,却不代表就此算了。

    贾琏身形一顿,心里越发不好受起来,浑浑噩噩地跟着林砚回了府。林砚瞧他这幅模样,也不敢让他去见王熙凤。便将他领去了书房。

    “表哥或许需一个人静一静,我便先告辞了!”

    林砚转身欲走,却被贾琏拉住了手腕,“林表弟!”

    林砚神色微闪,“表哥放心,我不姓贾,但我母亲却是贾家女。便是罪不及出嫁女,便是皇上仁善不迁怒,贾家倘或遭罪,母亲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这个时代十四年,在那些没有现代人记忆的日子里被这个时代影响了十三年,他比半路杀出来的穿越人更能理解一个家族对女子的重要性。

    诚然,贾敏在林家早已站稳了脚跟。即便贾家出事,林如海以及她的子女都不会轻看她半分,可别人呢?

    他们会怎么说,怎么做?不是他和林如海能控住的!

    贾琏被这话说得一愣,面色更是苦涩,“表弟,你误会了!自表弟入京以来,事事帮我。不说别的,便说京兆府尹。表弟虽不曾说,我却也知道,我能次次得府尹大人鼎力相助,并非这么简单。

    贾家虽不如当年,却也是国公之后,爵位仍在。老太太还有诸多老友手帕交。且二太太身后还有个王子腾。府尹区区四品,无视贾家,还无视王家,直接拿了二太太的心腹,甚至还拿了二太太,这等魄力是沈家出面也未必做得到。”

    确实。沈家再如何风光,府尹大人也会掂量掂量得罪贾家与王家的后果。可林砚不一样。他不但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身上还有皇上的玉佩。有这玩意儿在,如非是实在做不得主的大事,不论谁都会给这个面子。

    “表弟为我做的,我心里都清楚。”

    林砚面色好了不少,不免有些抱歉。这般瞧来,他刚才的话倒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

    贾琏舒了口气,“表弟,我……我很矛盾。”

    “表哥如今是当家人,整个贾家的重担都在你身上。你得考虑暴露的后果,毕竟这等大事,谁也无法将其寄希望于皇上的仁慈。

    而另一方便,死的是你亲生母亲,她含冤屈死,满腔愤恨不能诉,杀人凶手不能办。表哥是进退两难。

    这点,我明白。沈老太爷也明白。所以,我们都不会怪你。老太爷既然提示琉球岛,让你把赖家发配过去,便是还在为你考虑,为你着想。”

    贾琏面色更难看了,心头一片酸楚。正是如此,才觉得更对不起沈家。毕竟与沈家来说,贾家存亡和他们有什么干系?不过是念着他罢了。

    林砚一叹,“表哥不要胡思乱想,好好理理自己的情绪吧。总不能就这么去见二嫂子。二嫂子眼见还有一个来月便要临盆,你总不想这么吓着她。至于……”

    林砚一顿,神色严肃看着贾琏,“表哥,有昭阳郡主之事在前,皇上不是傻子!”

    贾琏面色一变,只听林砚又道:“但皇上也不是暴戾之君,更非容不得人。如今金銮殿上站着的也有那么两位是义忠亲王的属臣。

    但表哥须知,当年如何不重要,但这些年贾家的作为,与往后贾家的立场去很重要。不是每个义忠亲王下臣都能被皇上容忍和宽待。趁现今皇上还未有出手的意思,表哥该早作打算才是。”

    “多谢表弟!”

    林砚摇摇头,笑着走了。

    三日后,此案了结。赖家本是死罪,但因贾琏出面,念着赖大已故的父亲曾在战场与贾代善出生入死,后来更是殉主而死,求免了赖家之死。府尹大人应了,下了最后判决,全家流放琉球岛。

    京中一时间人人说起京兆府尹大人圣明,贾琏宽厚等语。

    四月二十,芒种节至。也是贾宝玉的七岁生日。

    虽说大周规矩,父在,母孝可为一年。如今距离王氏去世也不过几个月。不论王氏是怎么死的,贾宝玉为其子,宴饮是不能的。且贾母才失了赖大赖嬷嬷一家子,心情也不大好。

    这个生日就这么冷冷清清地过去了。

    四月二十三日。甄家押解到京。同时,诚亲王坐镇刑部,参与审理。

    五月初六,刚过了端阳,审理结果便送到了御前。甄应嘉及其兄弟全部处斩,其子嗣满十五岁者流放,未满十五岁者与女眷一同发卖,若有亲朋相助,也可赎回。

    五月初九。皇上封司徒岭为康亲王,司徒峰为安亲王,司徒岳为宁亲王。

    然而司徒岳却很是不高兴,恨恨道:“出卖甄家换取亲王之位,哼!”

    林砚瞧了他一眼,“这是好事!”

    司徒岳冷哼,“好事?这也算好事?”

    “你和三爷都升了亲王,难道不是好事?”

    “三哥收缴户部欠银有功,那是应该的!”

    林砚笑盈盈看着他,“那你呢?”

    司徒岳撇撇嘴,“合着爷为你的玻璃厂东奔西走,都不算功劳是吧?”

    林砚哈哈笑起来,见司徒岳面色很不好看了,这才打住,劝道:“长幼有序,他行五,你行九。他若不封,你如何受封?你在这里愤愤不平,且问问三爷怎么看!”

    司徒岭本在一边坐着看他们打趣凑热闹,突然被提起,抬头瞧见司徒岳炙热的眼神,摇头叹道:“父皇明知大哥与五弟不和,若非心有芥蒂,不会让大哥去主审。况且,老九,你难道没发现,虽是亲王,可你我的封号未变。他却换了一个!”

    林砚抿嘴,“安,可为平安,也可为安分,安逸。这字和敏可太不一样了!”

    司徒岳一愣,“你是说父皇他……可是大哥没从甄家嘴里捞出半点对他不利的东西。他上回想陷害大哥,被大哥知晓,大哥哪会罢休。这回大哥是可着劲儿得折腾甄家,就想套出点什么。

    可偏偏此事好似还真同他没什么干系。大哥气得在刑部发了好几通脾气呢!若他真插了手,父皇还封他做亲王?”

    这个问题倒是让林砚和司徒岭都皱起眉来。

    过了好半晌,司徒岭道:“刺杀林大人之事许和五弟真没有关系。甄家也或许当真什么都没说。毕竟甄家也有顾忌,这并非诛九族的大罪。甄家子嗣尚且还需要有条路可走。但五弟……”

    林砚接道:“皇上不愿意看到五皇子同甄家搅在一起,但却也未必愿意见到五皇子如此狠心。听闻甄家的罪证当中,除了我父亲上奏的,还有五皇子的。

    倘或只是为藏银和刺杀朝廷命官之事便也罢了。偏偏五皇子后来又送上了一份甄家中饱私囊的证据。有用则捧,无用则弃,还狠狠踩上一脚,成就自己为达目的的垫脚石。

    虽夺嫡之争难免有阴谋阳谋。但也得有底线。五皇子此等作为,让依附之臣如何看?让皇上怎么看?朝臣怎能放心跟着这样的人,皇上又怎能相信五皇子上位,会善待其余兄弟。”

    有些话,林砚不好说的太直了,但他知道司徒岭会明白。

    皇上有私心。他不是不知道让几个皇子去争,到得那等地步,自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世人擅于欺骗自己。尤其皇上,总会觉得自己与先帝或是与之前的皇帝是不一样的。会抱着另一种期待,他不会真的希望看到自己的儿子一个个死于亲兄弟之手。

    林砚叹了口气,“不过殿下也不可轻敌。皇上虽有失望,却未曾对其死心。封他为亲王是警告,是为了维持三方鼎立局面,也未尝不是想再等一等,看一看。”

    司徒岭点头,“我晓得。”

    林砚又觉以司徒岭的才智,自己倒是多嘴了。转而说起别的,“我倒是有些好奇,这手笔倒是与叶鹤之前的谋划不太一样。要么不是出自他之手,倘或是……”

    林砚嘴角勾起来,有意思!

    叶鹤精明,聪慧,擅智谋,从此前的一些手笔也能看得出来。因此林砚不认为他会不知道,让五皇子这么做的弊端。倘或真的是他,那么这其中必定有隐情。

    司徒岳左右看了看,见他们正事谈得差不多了,笑着道:“我听说林大人全好了?”

    说到这个,林砚面上露出喜色,“是!父亲养了也有一个月了。前几日传来的信上说,已经好了。”

    “那便好!”司徒岳是真心为他高兴,“林大人可说什么时候启程回京?江南的事,想来刘广清也交接得差不多了吧?”

    问道这个,林砚表情突然复杂起来,“父亲信上说已着手此事,如今已过了几日,怕是在路上了”

    司徒岳看着他的神色,疑道:“怎么了,你不是一直盼着见林大人吗?高兴傻了?”

    高兴是高兴!能一家团聚,谁不高兴啊!

    可是,这也代表,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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